白正紅驚愕的看着江若雨。她想過家裡出事,江若雨會看熱鬧,也有可能會幫忙,但也不會盡心盡力。畢竟朱小麗在世的時候,對江若雨並沒有多好,單單一個翡翠項鍊給了人家還要回去了。等白成悟去世之後,他們對江若雨更是變本加厲,沒說扯破臉也差不多是水火不容。想不到啊,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江若雨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且不論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隻是客套一下,就只看她敢做出這樣的承諾,江若雨這個人也值得深交。白正紅經商這麼多年,雖然這次陰溝裡翻船了,可最起碼的經驗還是有的。錦上添花的未必是朋友,雪中送炭的必然是親人!
看了兒子一眼,白正紅終歸是開心的。兒子仁義,她早就知道。能用兒子的仁義,換來現在江若雨的真心相交,她覺得值了。
白正紅站了起來,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在一步步的走向江若雨的時候略微有些顫抖。
季子玉連忙伸臂去扶,卻被白正紅躲開了。
“媽……”季子玉遲疑的叫了一聲,生怕白正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江若雨卻沒有季子玉那麼多的顧慮,只是定定的看着白正紅。因爲她明白白正紅此刻的心情。
她也是做媽媽的人了,如果有人可以在危難時候幫助自己的兒子,讓她做媽的怎麼樣都可以,更別說是冰釋前嫌,讓她叫他祖宗都可以啊。
其實江若雨的這個決定並不是臨時起意。早在奪取季傑那百分之八股份的時候,王瀟就曾經問過江若雨是否有意於白家的產業,江若雨當時也明確的說過,她對白家不感興趣。
今天之所以在白正紅面前說出這些,也是爲了給她更大的衝擊。在江若雨的心裡,家和萬事興。白正紅就算有一千一萬個不好,她終歸是爺爺的女兒,看在爺爺的面子上她也要跟她團結。賣她一個人情,就要選擇恰當的時機,江若雨這樣做,其實也算是主動給了白正紅一個臺階,是在主動示好。
“小雨。”白正紅乾瘦的雙手握住江若雨的小手,咬着嘴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千言萬語無法表達,最後也只是說:“謝謝。”
一句謝謝,等於是解開了她曾經和江若雨之間挽起的所有的結。
江若雨回之一笑,誠懇的說:“姑姑,我叫你一聲姑姑,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咱們白家人就算關上門吵的雞飛狗跳,但外人要欺負咱們,咱們還是不能忍氣吞聲。咱們必須要團結起來。我年輕不懂事,曾經有許多地方意氣用事,沒少惹你生氣。希望你別介意,別生我的氣纔好。”
白正紅點點頭,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被季傑傷到冷透了的心,好像被一股溫暖的泉水包圍起來,渾身都暖洋洋的。是啊,一家人,爲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人家孩子都懂,她卻現在纔想到。
她說不來示弱的話,江若雨拋出的橄欖枝她怎麼可能不接受?含淚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季子玉走到江若雨和白正紅跟前。摟住了兩人的肩膀,三個人的頭靠在一起。出事以來,他第一次重新燃起了鬥志和希望。
“小雨,你的股份我不能白要,你把股份賣給我好嗎?”
“好啊,不過錢我不急着要,你什麼時候有就什麼時候給。”
“嗯。”
“子玉,媽的股份送給你,我賬戶裡還有錢,你先給小雨。”
“嗯,媽,你別擔心,沒有我爸你還有我,我養你。”
“……好。”
王瀟看着抱在一起的三個人,欣慰的笑起來。不得不說,小包子做事還是很大氣的,很多時候她做的決定,連男人都會自愧不如。
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是同氣連枝的一家人呢?包子所要的幸福,就是家人安好家庭和睦吧。她用23%的股份,換來了兩顆感恩戴德的真心,這個賬如果旁人看來,或許會覺得她虧本。但是在她的心裡,錢從來都不是第一位。
包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從學生時代開始,她吸引他的就不單單是她的可愛,還有她的聰明,她的學識,她爲人處世的爽朗和大氣,更因爲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傻傻的付出着,讓他忍不住去疼惜他,忍不住給她更多的寵愛,來彌補她傻傻付出缺失掉的部分。
江若雨笑着退開,“姑姑,那咱們就開董事會?”
“好。”白正紅回答的這一聲充滿了底氣和信心。此時此刻,她雖然消瘦憔悴很多,卻已經恢復了所有的神采,她還是那個曾經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董事會上,我倒要看看季家那些人怎麼辦!他們肯定會意外的。”冷笑了一下,白正紅又拉住江若雨的手,聲音轉爲溫暖:“因爲在眼裡只有錢的那些人心中,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錢重要的東西。”
在白家又坐了一會,江若雨和王瀟就告辭了。
兩人開車離開了白家別墅,走出去很遠,依然能從後視鏡裡看到站在門口的季子玉和白正紅。
王瀟瞥了一眼後視鏡,道:“今天如果你不提出把股份給他,你姑姑恐怕還會跟你一直鬥下去。”
江若雨靠着椅背,嘆道:“老公,我累了。跟外人鬥那是沒辦法,跟家人都,心裡哪會舒服?白氏那麼大的家業,就算讓我當家,這一輩子我的時間恐怕也都要浪費在勞心勞力上了,能換來和姑姑的和平相處,又能讓我後半輩子輕輕鬆鬆做你家的米蟲,何樂而不爲呢?”
王瀟騰出一隻手揉揉江若雨的小腦瓜:“你呀,誰說你傻的,你比所有人都看得開。”
“那是,人家我起碼也活了……活了快三十歲了吧。”一激動,差點把“兩輩子”說出來。
王瀟聽了卻笑容一窒,有些憂愁的說:“三十歲啊……”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江若雨坐直了身體,側過臉盯着他瞧,他眉目間的惆悵是掩飾也掩飾不了的。
“老公,你怎麼了?有事你就說出來,別藏在心裡憋着,還讓我擔心。”
王瀟笑了一下,“沒什麼。就是突然聽到這個數字,有些感慨。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啊。而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怎麼都不夠,怎麼都放不開……”
江若雨聞言,眼淚立即涌了上來,笑容擠落了一串淚珠:“別擔心啊,三十年後我們在一起,再過三十年我們還在一起。如果我們都死了,還有下輩子呢。”
“下輩子?”王瀟搖搖頭,“你呀,電視劇看多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了就是死了,哪來的下輩子。”
“不會啊。我……反正我相信有。”江若雨不能說自己的親身經歷,只是拉住王瀟的右手,“狐狸,我們去緣同寺吧。姻緣樹那麼靈,我們就去求求它,讓它跟月老說說,讓咱們下輩子還在一起。”
本來不是甜言蜜語,聽起來卻格外的溫暖震撼。王瀟踩了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只是安靜的用目光描繪江若雨的小臉。油黑的長髮、光潔的額頭、彎彎的眉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脣還有尖尖的下巴。這個人,他是幾生幾世都看不夠,放不下啊。
“好。”
王瀟轉動方向盤,向右側拐去。不管靈不靈,至少他做過了努力,至少她毫不猶豫的許了他下輩子。
※※※
“唉?你倆手上綁着紅繩幹啥啊?”葉拓喝了口啤酒,抓了個豬蹄咬了一口:“有點鹹了,你在哪家買的?市場東邊那家的好吃。”
那書玉白了葉拓一眼,“啥也不懂,連姻緣線都不知道。切!”端起啤酒啜飲。
江若雨低頭看看自己右手腕上和王瀟左手上一模一樣的紅線,暖暖的笑起來。好像還看得到王瀟嘴硬的說不信有來生,還仍舊拉着她在衆目睽睽之下跪在姻緣樹前虔誠的禱告。那麼一個大美人閉上眼睛,嘴裡盡是說一些平時永遠說不出口的肉麻話,什麼願意用身體健康換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之類的,感動的她哭的稀里嘩啦的。
“小雨,小雨!!”
“啊?”
江若雨猛然擡頭,正看到那書玉揶揄的眼神:“想什麼呢笑成那樣。”
“沒,沒什麼啊。吃菜,吃菜。”江若雨紅着臉給葉拓和那書玉夾菜,嘮嘮叨叨的說:“你們倆不夠意思,明明約好初一就來我家,怎麼拖了四五天才有時間。”
“我懶得出門啊,要不是沒有存量,今天我還不想出門呢。”那書玉吐了下舌頭,低下頭掩飾眼中的落寞。
“好吧,你懶。那你呢歡歡?你怎麼也不來。狐狸都說約好你了,我正月初一連菜都準備好了。”
“別提了,我好不容易有假期,被我媽拉去相親了!正月初一到初五,相了五個女的。”
“啊?”江若雨驚訝的說:“阿姨要給你充實後宮啊?怎麼還相五個,現在不是舊社會,重婚是犯法的!”
“嘿,我跟你們說吧。”說起那五個相親對象,葉拓來了興致,扔下啃了一半的豬蹄,抓了杯子灌了大半杯的啤酒,打了個飽嗝才說:“這第一個吧,我去之前我媽就跟我吹,說那個女的長的多好看,個頭高,也配我,學歷還好,是什麼捂汗大學畢業的。結果我一見面,操!”大手一指那書玉:“長的比她還磕磣呢!”
“說誰磕磣啊!”那書玉啪的一巴掌打開葉拓的大黑手,丹鳳眼一翻,紅脣嘟起來。
江若雨也是不贊成的丟給他一個白眼:“都說多少次了,不許說髒話,孩子們會學壞的!”
葉拓瞅瞅不遠處正搭積木的唯一和小夏,抱歉的抓抓頭:“行了行了,算我的錯,”
江若雨笑了一下道:“你要是誰都跟那書玉比,那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那書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可都是校花啊!曾經還把某人迷的七暈八素喝醉酒呢。”
話音剛落,腰就被王瀟狠狠摟住了。江若雨吐了下舌頭,這可是隻有她跟狐狸之間的秘密。
“花?她也就是個狗尾巴草!”葉拓撇嘴。
那書玉一聽立刻怒了,“我招你惹你了,幹什麼總針對我啊!”
“我哪針對你了,那女的本來就比你還磕磣!”
“你是說我也磕磣?”
“我這麼說了嗎?你這個臭三八咋這麼多事兒啊!”
“你罵誰臭三八啊!你個臭老爺們!”
“我臭不臭幹你鳥事!”
……
眼看着兩人好好的居然吵起來了,江若雨簡直覺得莫名其妙,“好了好了,別吵了,嚇壞了孩子!”
一提孩子,這倆人都乖乖噤聲,各自賞了彼此一個白眼不說話了。
王瀟眸光含笑的看了看那書玉。目光相接的時候,那書玉不自在的閃躲開。王瀟更是瞭然,笑容也擴大了許多。
飯後,江若雨去泡茶,王瀟和葉拓並排坐在三人的沙發上,兩個高大的男人都一個姿勢,伸長了腿叼着菸捲,但並不點燃。
那書玉蹲在地板上配唯一和小夏玩玩具,回頭瞅了一眼兩人,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相似了?我急着以前你們是見面就掐啊。”
王瀟放下煙,笑了一下並不回答,起身去接江若雨手裡的茶壺,柔聲道:“小心燙。”
“沒事的。”江若雨雖然這麼說,仍然由着王瀟拿走了茶壺,拍了拍手道:“他們倆其實相像的地方挺多的呀。”
“切,誰跟他像。”葉拓撇着嘴,“你們瞅他那張臉吧,跟掉面袋子裡似的。”
“那也比你強,瞅瞅你,掉煤堆裡都翻不出來!”
“哎我說臭娘們你囂張個屁啊,我說小白臉幹你啥事啊!”
“我就說你了怎地!你瞪着個眼睛向打架啊!好啊,老孃奉陪!”
“你……”葉拓無語的翻了翻眼睛:“我還能打你個女人啊?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女人的樣子,真白瞎你長這樣了。”
“我長這樣怎麼了,跟你也沒關係!”
“你想跟我有關係我還不要呢!”
……
江同志蹲在茶几旁,左手摟着小夏,右手摟着唯一。三人一起仰頭迷茫的看着無緣無故又吵起來的兩人。
小夏伸出小手指着那書玉和葉拓,奶聲奶氣的說:“乾爹乾媽不吵。”
唯一癟嘴,“媽媽,乾爹乾媽打架,不乖。”
一聽到倆孩子的聲音,葉拓和那書玉的聲音就好像有開關似的戛然而止,兩人同時竄過來,蹲在地上很狗腿的哄着孩子。搶着說:“沒有吵架,乾媽這是跟他鬧着玩呢。”
葉拓又翻了個大白眼,抱起唯一和小夏去沙發坐了。
江若雨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書玉,給了狐狸一個詢問的眼神,見到他點頭之後,江若雨也開懷的笑了。那書玉如果對歡歡有意思,那可是好事啊。
“葉拓,走,出去抽菸。”
王瀟拿起煙盒走向陽臺。葉拓知道王瀟是有事跟他說,也將孩子放下,跟了出去。
江若雨奇怪的看看兩人的背影,大眼睛一轉,坐到那書玉身邊,用肩膀撞她一下:“哎,小玉,你跟我說實話啊,你是不是跟葉拓……”
“沒有!絕對沒有!”那書玉臉紅到耳根子,板着手指頭數落起來:“你瞅瞅他那樣,長的那麼黑,說話還那麼粗魯,也沒有多有錢還總那麼拽,見了我總是冷言冷語的還總罵人,他有什麼好的呀,他就是個野人,是沒進化好的猿人……”
那書玉越數落,江若雨笑的就越曖昧,心裡更有譜了。那書玉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道:“那啥,林清有對象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誰啊,我認識嗎?”
“嘿,劉颯啊,也不知道他們倆怎麼就湊合對眼了。我前幾天看見他們倆挽着胳膊在散步,別說啊,你家清清穿着警服那叫一個帥啊。現在一點都不像小姑娘了。”
“是嗎,那我得趕緊給他打電話。”
江若雨打電話審問林清的時候,王瀟和葉拓在陽臺已經每人抽了兩顆煙。
“你說的事有道理,我回去跟上面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播人來吧。不能播人來,我就親自保護她,你放心,絕對不帶讓她出事的。”
“好。”王瀟點頭,有葉拓的承諾他就放心了。江若雨已經徹底把王毅石得罪透了,他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萬一有緊急狀況他也應付不來,有葉拓在,他們倆起碼可以齊心合力。
※※※
“老闆,M國那邊來電話。”
光線明亮的別墅中,黑色西裝的青年將無繩電話遞給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王毅石。
王毅石皺着眉頭,彷彿在沉思什麼,接過電話的時候立即換成了一張笑臉,“你好你好,是我,要貨?你說有人高價要那套杯子?這個嘛……哎,不是,兄弟什麼時候缺貨過,只是最近濱江市這邊風頭正緊,我不好交易啊。……既然價格是這樣,我盡力吧。”
掛了電話。王毅石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的開心,而是眼含怒氣的隨手將無繩電話扔在茶几上。玻璃茶几桌面滑,塑料的電話滑落在鋪着羊毛地毯的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老闆。”
黑衣青年上前一步拾起了電話,想要遞給王毅石,卻被他森冷的目光逼退。
王毅石沉聲道:“康熙年間的十二花神杯,品相要好的,你們看看吧。”
“是。”青年回答的言簡意賅,生意上的事,老闆吩咐什麼他可絕對不會含糊。
正在這時候,王毅石的私人助理突然敲敲門走進來,“老闆,少爺來了。”
王毅石一愣,對着黑衣青年揮揮手。青年立即會意,走到與客廳相連的一扇門裡。他剛剛進去,王瀟便已經入內。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扇門,在王毅石對面坐下。
“爸。”
“嗯。”王毅石應了一聲,隨手拿過煙盒打開,裡面是排列整齊的雪茄。
王瀟搖頭,擺了一下手示意不要。王毅石也不強求,將煙盒扔在茶几上道:“過年怎麼沒過來?”
“我丈母孃在我家,忙,脫不開身。”
“嗯。他們倆對你怎麼樣?”
“不錯。”
王毅石點頭:“那就好。”敢對他兒子不好?他早晚連他們帶他們女兒一起滅了。
王瀟沒有錯過王毅石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低下頭長睫掩住了眸中的憤怒,他跟王毅石接觸多了,忍耐力都變好了許多。
“我就是來看看你,沒什麼事我就去公司了。”
見王瀟起身要走。王毅石忙抓住他的手腕。猶豫了一下,仍舊沒有對王瀟說實話,只是說:“我前幾天在你家看到小雨把玩的幾個杯子挺喜歡的,你哪來給我吧。”當爹的跟兒子要點東西,這個不過分吧。
王瀟不動聲色的問:“那杯子應該是十二個,小雨只有五個。”
“嗯,我最近在蒐羅這套杯,你問問小雨願不願意給我,我買她的也行。”他就不信江若雨會收他的錢。
王瀟點頭,道:“我回去問問小雨。”
“嗯,路上小心點。我跟你說的來我公司上班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
王瀟點頭:“我知道了。先走了。”
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王毅石被江若雨氣得堵得慌的那種感覺才終於消減掉了一半。王瀟這個兒子,如果從小就在他身邊好好培養就好了,不過現在培養他也不晚,說不定他真的可以繼承他的衣鉢呢。哎,兒子真是越看越順眼啊。
王毅石感慨的同時,王瀟已經上了車,關好車門,發動車子,離開別墅一段距離之後才找了個沒人的岔路停車,剛纔他絕對沒有看錯,有一個穿黑衣的青年進客廳隔壁的休息室,那個人絕對不是別墅裡的工作人員,如果是的話,王毅石也不會讓對方在他還沒來的時候提前走開。以他的想法,一定會介紹他這個“少爺”給下人認識。那麼這件事,會不會跟走私有關?王毅石又爲什麼突然要包子的那套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