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
莫璟川抿緊薄脣，手機還沒掛斷，裡面斷斷續續傳來阿宇的聲音。
“小姐上午出門之前讓我晚點給她回個電話，因爲前幾天她讓我查個電話號碼，今天查到那個號碼是個空號。我想那人應該和她說過什麼。而現在她的位置顯示地方很奇怪，又聯繫不上，所以……”
“知道了，回見。”
“莫少，請你注意安全。”
莫璟川應了聲，陸續給祁峻撥了電話。
“什麼事兒？”祁峻那邊環境有些嘈雜。
莫璟川盯着前方路況，沉聲道：“找個安靜的地方。”
祁峻照做，等莫璟川開口。
“你幫我查一下金地廣場以及附近路段所有的全天監控，一個也不要落下，很急。”莫璟川一字一句強調：“予初不見了。”
那頭祁峻愣住，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問：“還有其他需要做的沒？”
“我回頭再聯繫你。祁峻……”莫璟川頓住話語，呼吸沉沉，“拜託了。”
祁峻心中一震，即使是在電話裡，他也聽出了莫璟川聲音裡的顫抖，於是他堅定回答：“好。”
……
半個小時以後。
莫璟川到了阿宇所說的地方，已經有輛車停在了那裡。
他大邁着步伐走過去，阿宇聽見動靜也轉過身來。
“莫少。”
“怎麼樣了？”
瞅見莫璟川額角的汗水，阿宇沉吟片刻，才說“手機找到了，人沒有。”
“附近也都搜尋了下，什麼痕跡都沒有。夜晚光線不好，找到線索的效率會很低。可能會有些難……”
莫璟川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夜色，安靜得只能聽見鳥蟲叫聲。這裡荒涼的不像是有人會來。
頓了幾秒，他薄脣微啓：“待會會有批人再過來搜查，沒有聯繫警方吧？”
“失蹤不滿二十四小時，不會立案。我也擔心在沒弄清狀況之前報警，會對時小姐的安全不利。”
莫璟川淡淡嗯了聲，下意識在口袋裡摸索。
阿宇見了，拿出自己的煙盒和打火機遞到他面前：“是要這個吧？”
“謝謝。”
莫璟川接過煙盒，拿出一根香菸放進嘴裡。
青灰色的煙霧瀰漫，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只不過，這個時候，尼古丁已經無法安撫一個人焦躁不安且惶恐的心。
或許他真得永遠只能給她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
距離莫璟川他們所在位置的幾公里以外。
漫長蜿蜒的盤山高速公路旁，一抹纖細的身影側躺在地上，臉頰上佈滿了從額頭上滲出來的鮮血。
路邊是來回穿梭的車輛，偶爾鳴起悠長地喇叭聲。
時予初似是被驚醒，緩緩睜開眼眸，視線卻被鮮紅色的液體模糊。
她動了動手臂和腿，全身卻如同撕裂般疼痛。
或許是鮮血的流失令她失去所有力氣，無論怎麼都不能撐起來。
嘗試許久，她最終還是倒在地上。
耳邊掠過風聲，聲音由大逐漸變小。
忽然，她的眼前漸變成一片潔淨的白色世界。
她彷彿看到有人走來，朝她伸出了手。
我等你，
等你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