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站起身就看着向暉挑着脣在笑,他越是這樣越是在告訴向暉,我就是生氣了,唐騰這樣的人一輩子活的順風順水的,出身好沒有受過多少苦,在女人堆裡一向就是很吃得開的,一向是所有女人圍着他轉,但凡他有點情緒上的波動,叫個女人那裡有跟眼前的這個人似的?木頭樁子亮眼睛就盯着自己看?向暉哪怕到了現在,她依舊沒有摸到跟着唐騰的骨髓,馬屁王能把唐騰給哄好除了有本事之外他明白一個道理,可是向暉不懂,或者說她懂她就是不願意做,她能對唐母做到,對着唐騰她就是不願意拉下臉。
一個陰着臉看着她,一個就坐在牀上乾脆就不說話了,唐騰的脣抿得緊緊的。
唐騰三天沒回來,壓根就連家門往哪裡開可能都給忘記了,唐母只能嘆氣,倒是向暉臉上看不出來悲傷,那唐母結婚的時候也是甜甜蜜蜜的,享受過作爲女人一生最好的那段時光,恨不得蜜裡調油了,那看着她這個兒媳婦,就怎麼看都覺得不對。
唐母拉着向暉的手,她這是才唸完佛經,叫三姐去給她們倒茶,唐母親自上手的,三姐要做,唐母沒有讓,她只想給自己兒子最好的,哪怕外界唐騰發展到今天,有這樣的脾氣是她給慣出來的,慣了就慣了,做爲母親的都是跟她一樣的心思,恨不得爲孩子計劃周全,她沒本事在兒子的事業上拉拔一把,能給的就是自己的全部,唐母年輕時候的性格跟現在差不多,有了唐騰就覺得唐騰是全世界最好看最懂事的兒子,唐騰小時候脾氣就特別的霸道,跟別的小朋友打架,打唐騰的那個孩子她不能多說話人家的孩子,唐母抱着唐騰回家就哭,一直哭一直哭,三姐怎麼勸都沒用,可是在哭也改變不了什麼事情,唐母就告訴唐騰,你被人打,媽媽做不了什麼,因爲媽媽沒有本事,媽媽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你爸爸又沒有了,你想報仇的話你就打回去。
唐母對孩子的教育就是,她寧願自己的孩子打死別人,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被欺負,可以說她不會教育孩子,唐騰有些偏激面就是因爲成長在這樣的家庭裡,可是你不能說唐母不是一個好母親,她並不堅強,她像是一朵小白花一樣,她時刻需要別人的呵護,她把所有能給唐騰的愛全部給了唐騰,哪怕在唐騰成長的過程裡他並沒有父親,他依然比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幸福的。
“向暉啊,你聽媽媽的話,跟唐騰服個軟。”
唐母的眉頭越蹙越緊,總不能永遠這樣僵持着,自己的兒子自己明白啊,唐騰就是在等着向暉把這個臺階給他呢,唐母輕言細語的說着,帶着寶石戒指的手拍拍向暉的:“媽媽知道你跟唐騰之間發生過很多的事情,媽媽能告訴你的就是,我會對你好,對你跟唐騰一樣,好孩子既然都結婚了,就要好好相處,好不好?”
唐母只是性格弱一些,並不是腦子白癡,她也是高等學府畢業的,看得出來向暉跟自己兒子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在她心裡這些不算是什麼,不過就是男人的一些霸道而已,只要沒有做出來傷害別人性命的事情,那就不是什麼大事兒,她說過了,她會對向暉好的。
向暉遲遲不表達,三姐就是看不慣向暉這個樣子,你自己是什麼來路,能進到這個家裡,都是你燒高香燒來的,你到底在高傲些什麼?
遇上這樣的婆婆,偷着笑去吧,這要是說出去,丟人的最後還不是自家太太?人家唐續訂婚的對象就是從美國畢業回來的,在上流社會裡誰不知道徐詠詩?詠詩小姐又漂亮家世又好,怎麼自己家的少爺就找了這麼一位少奶奶回來?
三姐打心眼裡替唐騰覺得不值得,哪怕就是那些小明星都比這個少奶奶有樣子的多。
向暉說道:“媽,我會努力的。”
唐母得到這樣的答案,自己就滿足了,她就怕向暉的脾氣執拗,本來兒子就是那樣的脾氣,需要一個能哄着的,女人本來就是繞指柔,男人是鋼,不能硬碰硬的。
“三姐都說我泡的茶很好吃,我看你的皮膚有些乾燥,是不是有些不適合這裡的天氣啊?”唐母看着向暉的臉說着。
向暉已經被自己的婆婆給打敗了,還有心情關心自己的臉幹不幹。
唐母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相處的長輩,向暉饒是覺得自己在矯情,在唐母身邊都恨不得什麼都聽着她說,順着她。
“三姐,我想給媽做一些吃的,可以用一下廚房嗎?”
向暉想自己能做的也沒有什麼,只是偶爾的下一下廚房,叫婆婆吃一個開心,婆婆已經把底牌給自己看了,自己既然要走婆婆路線,就不能太過於生硬,你來我往纔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三姐說道:“少奶奶,你要做什麼告訴家裡的傭人就是了,哪裡有讓你親自下廚房的?”
三姐那話裡就帶着一股子別的味道,那意思,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你以爲你給做頓飯就能討好老太太了?有本事你學學人家詠詩小姐,看看人家平時都是怎麼做的,少爺帶着你出門,都丟人。
三姐現在每天都在關注新聞,就生怕有傳出來對唐騰不好的新聞,過去媒體也是說,可是至少每次那些女的都能瞧啊,在看看向暉,越是看越是火大。
向暉要是看不出來三姐對自己有點別的意思,那她就可以去做盲人按摩了。
三姐沒什麼好氣兒的把向暉給領了進去,向暉笑呵呵的一句廢話沒有,更加沒有辱罵三姐,她現在完全是有這個權利的,畢竟你三姐做的時間再久,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傭人,你當自己是誰呢?她向暉在被人看不上,也是唐騰堂堂正正娶進來的老婆,孰輕孰重?
向暉心裡有一杆秤,三姐敢這麼對自己,就是她吃準了唐母會給她面子,唐母的個性本來就柔弱,向暉要是跟三姐開戰,先不說婆婆爲難不爲難,就說唐騰的態度,他要是不站在自己這邊呢?
向暉可不會把自己給看的太高,在唐騰的心裡,她跟玩物也沒有差多遠。
做人唯一不能有的就是自滿,在自己不確定別人會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是需要夾着尾巴來做人。
馬屁王把電話給遞了過去,那邊的唐騰四個人在圓桌上玩撲克牌呢,他今天的手氣真是順的可以。
發牌的小姐將牌送到唐騰的面前,從桌面上現在來看差不多,但是誰都知道今天唐騰真是邪門的厲害,什麼牌到了他的手裡都好像能飛起來一樣,不知道這位祖宗在情場上是不是遇到事情了,要不然不帶這麼邪門的。
“Chris哥,不帶這樣的,在輸下去,我今天晚上只能穿着內褲回家了,你得給我留條褲子穿。”
唐騰把手裡的雪茄按在旁邊的菸灰缸內,笑的得意張揚:“Kent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會輸不起?”
唐騰比着食指回過頭看着自己身邊的馬屁王:“看見沒,做人就要像是Kent哥這樣,我做人呢就是太臭屁了。”
“是啊,我以後也是要像雷先生學習學習。”馬屁王推推自己的眼睛,臉上的笑容很賤。
馬屁王多少人看着不順眼了,可是誰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爲誰都知道,這個人在賤他都是唐騰的馬前卒,你動了他,就等於動了唐騰。
Kent看着其他兩個人都扣了牌,明顯就是放棄了,Chris今天的手氣那麼順,沒有必要在上趕子給人家送錢了,倒是Kent跟所有的賭徒一樣,已經紅了眼睛,他又是跟唐騰不對付,自己要是不跟,不就輸了面子?
“梭,我就不信你的運氣會一直這麼好。”
唐騰回頭看看身邊的馬屁王,馬屁王一臉便秘的樣子,看着唐騰的牌搖搖頭,Kent得意洋洋的準備出手,他就說了,沒有人運氣會這麼好的,弄不好chris之前就是玩炸,他說的呢。
唐騰看着眼前的人,賭博就是一個遊戲,很多人說玩牌是要靠運氣的,他唐騰靠的從來就是自己的腦子。
唐騰挑開那張牌輕輕彈了出去,扯着脣角:“真抱歉Kent哥,你今天一定就知道我缺錢用了。”
唐騰哈哈的笑着,身後的馬屁王推推自己的眼鏡,那光在鏡片上一掃,這個遊戲玩得好一定要有超好的記憶力,綜合的判斷力冷靜的分析能力最後纔是加那麼一絲絲的好運氣。
“我就說我從來不信天,我信我自己,怎麼樣Kent哥還要繼續嗎?”
Kent站起身,馬上被身邊的人給勸住了,畢竟一個圈子裡,怎麼都是要見面的,鬧的太僵又不好,再說chris飛揚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何必跟他較真呢。
“Kent我們去喝一杯。”
Kent恨恨的看了一眼唐騰,扔開了手上的牌,那邊服務員趕緊收拾乾淨,自然馬上就有人頂上來的,
發牌的小姐繼續,唐騰的牌面很大,一對A,他並沒有叫牌,他如果叫了,恐怕其餘幾個人都會棄牌,誰也不會願意跟對A拼命,左側叫牌,唐騰扔出去小碼:“我跟。”
“對家叫。”
唐騰看着手裡的牌,笑的很是邪氣,馬屁王自然是看不見他手裡的牌的,每個賭徒都是一樣的,他不會叫別人看見自己的牌,叫別人看見了自己的牌就等於把自己的老底透給了別人看,唐騰這樣的人,他最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
“梭。”
對家覺得唐騰一準是在偷機,他不可能次次都贏的。
“我跟。”
洗牌的小姐微微的對着唐騰在笑,心裡也是很清楚,如果自己跟這個人有點什麼瓜葛的話,自己這輩子也是不用愁了,哪怕就是做唐騰的地下情人,這輩子自己都夠了,送了一個自認性感的笑容,唐騰丟了一個砝碼過去,這是小費,馬屁王只是笑,這兩個人笑的都很怪。
上手就是三條,唐騰拿着手裡的砝碼看了半天,丟了一個一千的下去。
“chris不是吧,牌這麼不好?”
唐騰攤手:“總要給別人留條活路走嘛,不能路都被我走了。”
對家跟牌,到了第四張對方加碼:“兩百萬。”
“兩百萬跟再加一百萬。”
對家甚至連牌都沒有看,起身就離開了,馬屁王看了一眼,低下頭:“唐先生你今晚的手氣真的很順。”
唐騰笑:“要是在贏就送你一棟養老別墅,你說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馬屁王接起來電話,然後送到唐騰的耳邊,自然除了向暉不會有別的人,向暉聽着聲音並不是太吵,他們在的地方人並不是太多。
“怎麼了?想我了?”
唐騰看着自己的桌面,順面,老天爺都是站在他這邊,投過去眼神跟馬屁王對上,馬屁王也覺得太他媽的邪門了,邪門的厲害,唐先生以後乾脆就賭牌算了,以前雖然也是贏,但像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幾乎很少,幾乎是人擋殺人遇佛殺佛。
扔出去一個兩萬的籌碼,這樣誰還敢跟?
偏偏就是有那不信邪的,覺得是順子的可能性太小,除非唐騰是出千了,要不然他不可能會順到這個地步的,可是梭?如果他真的是順子怎麼辦?
“不好意思,順子。”
“真他媽的邪門了。”
唐騰掛了電話扔給馬屁王,從座位上起身,活動活動身體,有人說贏了錢就要跑路了,唐騰也不在意扔給馬屁王籌碼,兩個人坐船回去,上了岸那邊車子已經等在哪裡,馬屁王打開車門,這個時候了他不能跟着回去了,唐騰扯下支票本的一頁塞進馬屁王的口袋裡。
“謝了唐先生。”
馬屁王目送車子離開,自己在走着去打車,唐騰是臨時起意,他也沒有開車,誰叫他是馬仔了,不是老闆了呢。
回到家裡,太太已經睡了又被他吵醒,對着他多有抱怨。
“BB等了你一天,說好的今天要帶他去玩,結果你又把我們給扔下了,在你的心裡到底是你的老闆重要還是我們重要?”
馬屁王也很是爲難,那計劃定的再好也沒有老闆的變化來的話啊,電話打過去,自己就是要出現的,他不見得多聰明,能混到今天就是因爲唐騰肯給他面子,人活着總是有取有舍的,他有今天都是唐先生給的,因爲自己足夠聽話。
“你不要抱怨了,我也是累了一天。”
“誰讓你累了?你乾脆嫁給你們老闆算了,兒子都快要不認識你了,你能不能對我們母子兩個負責一點?”
馬屁王的太太是曾經很有名氣的模特,別的模特那時候都是去攀高枝只有她是選擇了下嫁,她腦子很清楚,女人的容顏不能用一輩子的,她是嫁給了胖子,可是胖子拿着她當公主一樣,那些太太跟她過的日子也沒有差,她甚至比那些太太都幸福,唯一覺得不滿的就是丈夫跟他老闆的關係,有時候她就想,自己是他老婆,還是他老闆是他老婆。
馬屁王知道自己太太就是小孩子心性,把那張支票掏出來放入太太的手裡。
“明天可以去買你喜歡的首飾,之前你不是說有想買的,想買那就買,不要考慮。”
太太抱着馬屁王的臉狠狠在他的臉上親了兩口,馬屁王拍拍她的臉蛋,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有這麼樣的一個家,自己付出再多也值得了。
馬屁王去了兒子的房間,哪怕再累他都是要來看看兒子的,親親兒子的小臉。
“對不起了,爸爸以後一定會帶你去的。”
“你又是說,總是這樣,答應了又做不到,算了,小心將來你兒子都不認你。”當老婆的開心了之後又開始抱怨了,反正他自己想去吧。
馬屁王何嘗不知道,可是他沒的選擇。
有唐騰纔有他的今天。
夫妻兩個躺在牀上,馬屁王的太太還是非常的高興,畢竟自己的老公這麼的好,又聽話又不亂來,還會掙錢,推推旁邊的胖子,她自己都要睡了一個月了。
“你不想……”
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行動,拿着枕頭照着馬屁王的臉狠狠砸了下去,睡睡睡,睡死你算了。
你這頭豬,就知道睡,是誰說要在生一個女兒的?
她現在要跟他生了,可是他有時間嗎?光是會生,給錢就算是盡到做父親的義務了?抱怨是抱怨,還是把丈夫的睡衣給整理整理,就怕他睡的不夠舒服,單手撐着頭,別人都說她老公一點都配不上自己,是自己嘛?
爲什麼自己看着他還覺得挺可愛的,難道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
唐騰進門,唐母還沒睡呢,在喝水,看着時間,有些不願意了,知道他肯定不是去工作了,就要說話,唐騰兩步上前,擁着自己老媽笑的風流,唐母真是沒有辦法,不光是女孩子喜歡她兒子,她也喜歡自己的兒子,喜歡的不得了,那怎麼辦?
指甲上的顏色已經換了,這個顏色向暉說好看的,唐母捏着兒子的臉。
“好好的對向暉。”
唐騰倒是明顯的一愣:“她跟你告狀?”
唐母瞪兒子,唐騰送母親上去休息,唐母躺下,唐騰給母親蓋上被子,他如果在家的話是一定會這麼做的,他把媽媽當成情人的一樣寵着哄着。
“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詠詩,但是她現在畢竟……”
唐母見兒子不願意聽,自己也懶得說了,說自己要睡了,讓唐騰也趕緊回去睡覺,跟向暉好好說,日子是要好好過的,不然纔是叫別人笑話。
唐騰關了燈帶上門,在家裡根本就不用換鞋的,推門進去,屋子裡有光,明顯向暉就是在等他呢。
“回來了。”
向暉從牀上掀開被子去給他拿拖鞋,將拖鞋放在地上,唐騰像是有氣似的把鞋子直接就給踢到了一邊去,向暉這一看,這又是在哪裡惹的邪火?自己轉身就要撤,在氣頭上她真是惹不起,這個渣貨自己能離遠點就儘量趕緊的離遠點,要不然倒黴的肯定是她。
可是向暉恐怕不知道,她腦門子上面現在就寫着兩個字呢,倒黴。
“怎麼還記得給我打電話,你不是擺臉色給我看嗎?”
向暉哪裡聽不出來唐騰這是在諷刺她呢,她在心裡翻着白眼,合着你大爺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還得找我發泄,我可不負責這個的,向暉就試着想安撫,可是她可沒有唐母說的那樣,安撫兩下就能把他的毛給撫順了,有那麼一種男人,他發飆的時候就是犯賤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跟他軟,不然他就跟你沒完,人賤無敵啊,你越是哄,他脾氣越是大。
不巧,此刻唐騰就是這樣,要是沒有之前他媽說的那句話,今天晚上他本來挺高興的,你看他的手氣這麼順,就算是向暉不懂事,向暉多大他多大,跟一個沒張開的小丫頭計較,跌份,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就非要計較計較不可了。
“你給我站着,去哪裡?”
向暉試着笑,她不想吵,就是裝,也得裝給婆婆看。
“我去給你倒水。”
向暉扶着門把手整個人就是要往外面跑,不管他瘋不瘋的,自己先跑出去總是對的,自己出去了他就不好意思鬧了,結果向暉人都沒有出去,就被唐騰給攔腰抱住了,拖着她的頭髮往牀上扯,向暉的頭髮本來就長,後面的人也沒有留力氣,扯疼了頭皮。
向暉只覺得身上發冷,哪裡好像有風,直接還不留情的全部都拍打到了她的身上,她打了一個寒戰,試着用手去掰他的手:“你弄疼我了,唐騰你弄疼我了……”
三姐是聽見聲音了,覺得這個家就是進來了這種女人才不安寧的,自己就當沒有聽見似的端着杯子又下去了,她本來是要給唐騰端湯的,怕他沒有吃好,少爺本來嘴就刁。
向暉跟破布娃娃似的摔在牀上,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單手撐着頭,旁邊的人已經睡了,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要怎麼堅持下去?
向暉光着腿下了牀,好半天才動了一動,拖着步子往浴室裡去,泡在裡面,整個人往下沉,頭髮飄在水面上,她緊閉着呼吸,是不是有錢就能這麼折騰人?是不是有錢就能這麼侮辱人?
臺子上的人往下面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穿着浴袍抱着胳膊居高臨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你要是想死,就趕緊找個地方死去,不要死在我家裡,我覺得噁心。”
向暉早上穿了一件高領的衣服,臉部有些浮腫,頭髮鬆鬆散散的綁了一下,好看倒是好看,可是唐母覺得是不是有點妨礙做事情呢,又不是要去什麼社交場合。
唐騰在那邊翹着腳,唐母能不知道唐騰昨天跟向暉過不去了?
就只能裝着不知道,不然說出來唐騰的火氣一定會更大,他不會願意叫自己知道的,她索性就裝什麼都不知道。
“向暉多吃一點,吃完飯跟媽媽出去逛逛街好不好?”
唐母微微的看着向暉,在微笑,向暉對上唐騰的眼神,自己身體縮了一下,她真是被他給嚇到了,唐騰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扔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就上樓去換衣服了。
整個過程向暉就沒敢動,端着杯子的手就一直在發抖,唐母看了不忍心,到底都幹什麼了,就給人嚇成這樣了?
這是結婚還是報仇呢?
唐騰跟別人出去打球去了,大概會回來早一些,唐母是怕到時候他回來的早,向暉一個人面對他,在發生一點什麼,索性自己就帶着向暉出去了。
“老王你先下車。”唐母對着司機淡淡的吩咐着。
司機老王打開車門自己就先下去了,帶上車門,這邊唐母試着想抓過來向暉的手,向暉躲了一下,往旁邊蹭了一下,唐母伸出手的時候她身體就抖了一下,唐母拽過來向暉的手,把她的袖子往上面拽了一下,哪怕饒是她在想裝不知道,那上面的手印子不是作假的,這孩子,唐母擰着眉頭、
向暉收回來自己的胳膊,在試着努力微笑,看的唐母眼眶覺得有些發熱。
“好孩子,別怕。”
並不是像唐母想的那樣,唐騰也許是有暴力傾向但絕對不會對女人出手,他的力氣本來就比較大,向暉的皮膚又容易出印子,稍微有點力氣一抓就是一道,那個過程非常的不愉快,沒有潤滑油的齒輪轉動起來一定會有摩擦的,那是種非常不愉快的經歷,不愉快到了向暉現在身體看見唐騰就立馬做出來了反應,她掉頭就是想跑,要不然就是渾身發抖。
唐母並沒有跟向暉上街,而是直接翻身回了主屋裡。
“媽,不是說要出去買東西嗎?”
唐母呵斥着,她從來都沒有對兒子大小聲過,這次他真的過分了,自己都沒有辦法在裝下去。
“媽,你說的什麼啊,她那皮膚……”唐騰摸摸鼻子最後什麼也沒說,算了當着自己老媽說向暉身上的事兒也犯不着,老太太說什麼自己就聽什麼吧。
“你好好哄哄向暉聽見沒有?”
唐騰看了外面的車半天,向暉就坐在裡面還不肯下來了,他上了樓換了衣服,跟人家約好了不能推,上了車,那邊的人明顯就是全身僵硬,叫司機開車,他跟朋友在打球,向暉就是擺設,也沒人管,她自己在後面拖着身體走,經歷昨天那麼一場非人的對待,現在又讓她在後面跟着走?
唐騰就是在等她跟自己開口,她不開口就說明她的身體很好,那就撐着吧,反正不是自己難受,他收回視線,挑着脣笑笑,兩個人在說最近抄的很熱的那塊地。
向暉臉上的汗珠子順着兩側就往下落,身體虛的厲害,也是憑着一股憋着的勁頭在死撐。
馬屁王自然是要跟着唐騰的,看着向暉那樣,到底還是心軟了,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這是生病了?
“唐太太,要不然你跟唐先生說一聲,先回去好了,我看你的臉色……”
向暉還在死撐,馬屁王就一眼沒有看到,向暉的身體順着就直接掉了下去,她腦子身體都疼的厲害,嗓子在冒煙,唐騰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她身邊來的,打橫直接就給抱了起來,那邊朋友一看也多少明白了,原來啊,他說呢,怎麼說話就好像跟自己對不上似的,原來心思都在後麪人的身上呢,真是的,到底還是年輕啊,還玩這些。
唐騰抱着她坐了進去,馬屁王趕緊給帶上車門,向暉的身上出了很多的汗他也一樣,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腦子要炸了就是想吐,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唐騰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跑下去,自己才走到她身邊,向暉就用了一種特別驚悚的聲音謝絕他的靠近:“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馬屁王送向暉去醫院,養和醫院停車場有代客泊車的服務,馬屁王的車子一進場,立馬有人過來泊車,效率感非常強,那邊唐騰點了一支菸,車子裡都是嗆人的味道。
*
向嘉怡和梅志強的婚禮日期已經最後都定下來了,房子也租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呂舒心就在想,到底通知不通知梅志強的父母,呂舒心心裡也是有點別不過那個勁兒,我們家養的姑娘出嫁,結果你們家一毛錢都沒有花就給娶走了,我現在憑什麼要通知你們啊?
嚮明軍想事情從來都是從大局考慮的,就跟向嘉怡說。
“日子是你們要過的,過的好不好的,他們是父母,難道你打算讓他一輩子不跟他父母走?他爸媽就這麼一個孩子,將來老了不行了,還不是要你們侍候。”
向嘉怡面無表情的,她在心裡想着,這個世界上沒誰跟你老大似的,那麼傻,什麼事情都爲別人考慮,他們家不認自己在先的,以後癱瘓了沒人管了,還讓自己養?
不是有錢嘛,不是牛氣嘛,那就去養老院啊,就當沒有自己這個人好了。
嚮明軍壓着向嘉怡買的東西去上門的,結果還是跟以前一樣,家裡也不知道是沒有人還是就不給開,嚮明軍是還要等,向嘉怡直接轉身就走人了,嚮明軍看着也沒招。
鄰居就覺得納悶,老梅家這是什麼意思啊?
向嘉怡的這個婚禮還是在酒店辦的,嚮明軍負責寫賬,等從酒店回來,呂舒心就開始着急關心自己家接了多少錢,向孝書也是覺得,這些年了,家裡都沒有什麼事情,肯定能接不少,嚮明軍就皺着眉頭。
姓梅的就來了一個人,那就是新郎梅志強,呂舒心都沒好意思說,男方那邊不辦,誰問就是過幾天在辦,可是過幾天在辦,農村出嫁的孩子得有人送啊,這老向家一個人沒求,誰不知道了?
背後也沒少說閒話,你要是沒有公婆就算了,聽說男方可是父母雙全啊。
梅志強的父母就是這點你不佩服你就不行,愣是沒有出現,梅志強就勸着向嘉怡,在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父母,你說老是租房子也不是那麼回事兒是不是,早晚得回家啊,好不容易等三天回完門直接就去了公婆家,結果鄰居說梅志強的父母去泰國了,給向嘉怡氣的,一邊走一邊哭。
她活這麼大,泰國張什麼樣自己都不知道,梅志強爸媽可真牛逼啊,說去就去了。
嘉怡心裡不舒服的再有一個就是覺得,自己結婚你說公婆家一毛錢沒出不說,現在老兩口還拿着錢出去瀟灑了。
那梅志強的父母確實也是這麼想的,他們活一輩子攢錢也是給兒子的,但是現在兒子找了一個不讓他們喜歡的,留着錢幹什麼,還不如都花了呢,帶了三萬去,回來的時候差點連路費都沒夠,勉強到家。
梅志強父母不接受向嘉怡,可是不代表別人不接受啊,那梅志強就帶着人上門了,你說你當父母的能把人給趕出去,別的親戚不行啊,這是親戚走了一個遍,大家都安慰向嘉怡別往心裡去,向嘉怡這人在外面說話辦事是招人稀罕,也算是接了不少的錢,等梅志強父母回來,梅志強的大姑就上門了。
“孩子結婚都結了,你說在別能有什麼用,再說我看着嘉怡這孩子還不錯。”
梅志強的媽媽壓根就不接那個話茬,大姑也覺得挺尷尬的,你說你家辦的這個事兒,我飯都沒吃上,就砸了五百塊錢出去,現在你還擺臉子給我看?
大姑一看,得,我也不看你的臉子了那錢就當我給要飯的了,起身就走人了,梅志強的爸爸這個尷尬,在單位人家都知道梅志強結婚了,自然有要好的就過來問,什麼時候辦事情,大家好花錢,那梅志強的媽媽就是跟向嘉怡過不去了,寧願把所有隨出去的錢都瞎了,就是不承認這個兒媳婦,她這個態度,外面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了。
向嘉怡結婚動用了向暉給明軍的錢,那家裡的錢不夠用,嚮明軍沒招最後還是把那個錢給用了,也就是等於說,向暉每個月搭嚮明軍的錢被嚮明軍給扔公攤裡面去了,或者說乾脆就是搭向嘉怡的身上了。
向嘉怡捨得往自己的身上花錢,買衣服都講究買的,梅志強的工資也不錯,加上他父母出的事情,梅志強就覺得對向嘉怡過意不去,恨不得十個心的對着嘉怡好,向嘉怡結婚之後回家的次數就少了,可是每次回家都不空手,單位有福利待遇,甭管發什麼了,拎回去,那呂舒心看見誰都說,自己養了三個閨女,就老二最有良心,掛着家裡。
那這話嚮明軍能聽不到?
聽了也不往心裡去,覺得願意說就說唄,你認爲好那就好被。
向暉給向奶奶買了一件衣服,這邊根本就沒那樣子,呂舒心就看中了,就存了心思想給留下來。
“你說我家向暉眼光就是好,這衣服多好看,我穿都行,哪裡是她奶奶那個年紀穿的。”
呂舒心說這個話,就是不願意給了,婆婆有衣服穿,你說向暉這個死孩子,你媽還活着,你掛着你奶幹什麼?
呂舒心還覺得向暉在外面的日子過的挺好的,看着總是給家裡郵東西,就覺得日子一定好過的很,嚮明軍說不讓向暉給自己買衣服,那向暉能聽嘛,覺得家裡就苦大姐一個了,結果她買的那些玩意,好的向嘉怡給挑走了,不好的呂舒心又接收了,那嚮明軍拿到手就放起來根本不穿,捨不得,覺得有舊的就先穿舊的被,後來乾脆那母女倆就不給她留了,這是向暉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在給她大姐買衣服了。
向暉生了一場病,前前後後拖了半個月,整個人瘦的厲害。
嚮明軍白了自己媽媽一眼,把那衣服給搶了回來。
“你搶什麼啊,我還能跟你奶掙衣服穿啊?”
嚮明軍心想,那可不一定,這事兒說不準的,嚮明軍把衣服裝起來,那袋子上面有寫地址,呂舒心眼尖就看見了,拿過來就問嚮明軍:“向暉去香港了?”
嚮明軍沒好氣兒的說着:“肯定是苗海藍給帶的。”
呂舒心一想也是那麼回事兒,自己就不想鬆手,嚮明軍還是又拽了一下,照向暉說的,向奶奶喜歡吃肉,燉得爛乎乎的肉,向暉知道給奶奶買別的也沒用,買了說不定也到誰手裡了,乾脆就讓嚮明軍給奶奶買一百塊錢的肉,叫奶奶吃個夠。
嚮明軍去市場買了回來,拎着直接就去了向奶奶家,呂舒心就在家裡坐着,鄰居過來就閒聊。
“你家明軍對她奶還挺好的,我看還給買肉了,這真是孫女比兒子都強……”
呂舒心笑的有點不怎麼心甘情願的,在心裡罵着,你這個缺心眼,你有錢你不會給我啊?
你是吃到你奶奶什麼東西了?
嚮明軍不會貪功的,就是她買的,人向奶奶也不能要,說出來是向暉買的,向奶奶就感嘆。
“還是向暉掛着我啊,別人都白扯,知道她奶奶喜歡吃肉,你看向暉這眼光……”
嚮明軍也不說話,自己把東西送到了,起身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