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被子裡當然捂一些。
程思琪被熱出了一身汗,酒勁上來,蹬着被子哼哼唧唧地哭,怎麼也不肯配合,鬧得像個孩子。
宋望哪裡見過她這樣,又急又氣,被她撓了一把後,直接掀開了被子。
嘶,臉好疼。
他伸手指碰上去,指尖淺淺一絲血跡。
程思琪將他臉頰給抓破了。
宋望無語地看着她,瞧見小人兒滿身滿臉的汗水,頭髮都溼漉漉,脖頸滑嫩得根本抓不住,胡亂擺動着,好像案板上一尾魚。
又心疼。
俯身過去,雙手按着她胳膊,小心翼翼安撫道:“別哭別哭,寶貝你別哭,難受嗎?彆着急,我這不在這呢。”
“嗚嗚,”程思琪胡亂扭動着,彎膝蓋踢他,“下去,你下去,不要你。”
“傻子,”宋望揉揉她臉蛋,“我下哪去,是不是喝了酒難受,我倒杯水給你喝,彆着急。”
饒是她酒量比一般女生好許多,也耐不住不吃飯喝那麼多。尤其,剛纔出了這麼多汗,肯定渴了。
宋望略微想了想,從她身上起來,又要下牀。
“別走,”程思琪又拉扯他胳膊,用腳將他纏回去,嗚嗚道,“討厭死了,你怎麼這樣這樣……走了別上來……”
她哼唧着又罵他,手腳卻纏着他身子,還很緊,藤蔓似的。
宋望哭笑不得,重新壓上她,將她整個人都壓在身下,一邊揉搓一邊低聲發問道:“呆子,嘴上說不要,身體卻誠實得很。”
“你纔是呆子。”程思琪嘀咕着推他,卻因爲他的觸碰愛撫到底舒服些,聲音小了許多,軟軟的,撒着嬌。
“嘿,敢頂嘴了。”宋望忍不住笑起來,扣着她胳膊。
她胳膊上也出了好幾層汗,滑不留手,他壓在她身上,感覺壓着一池溫水,又好像棉花,她柔軟得沒有骨頭,他動作便慢慢溫柔起來,怕弄疼她。
窗外又是“砰、砰、砰”幾道聲音,煙花上了天,將整間屋子照亮,宛若白晝。
他看着身下程思琪的臉,她臉色慘白,緊緊咬着脣,汗水出了一層層,像浸了水的玉,瑩潤光亮。
看着她,他只覺口乾舌燥,低頭吻上她,程思琪沙啞崩潰的喊聲便被他盡數吞沒,糾纏不休。
“大哥!”窗外傳來猴子的聲音,宋望頭也沒回,直接抽了程思琪身下的枕頭扔過去。
“砰”一聲,窗戶那邊一聲悶響,外面又是一衆人笑鬧聲,桌上的花瓶掉下來,滾到地面,也不知道磕到哪,瓷器脆薄的破碎聲劃破一室曖昧。
程思琪又煩躁起來,兩隻手抓着他的背,嗚嗚直哭。
宋望一隻手捂了她的嘴,一隻手揉搓着她滑不留手的身子,將她翻轉佔有,身子擰成了麻花。
程思琪說不出話來,一直捶打抓着他的背,太激烈,他汗溼的背都被抓出一道道痕跡來,有點疼,又覺得痛快。
外面一衆人知道他大抵煩躁到臨界點,笑鬧聲不斷,卻是沒有人再闖進屋子,只“砰、砰、砰”煙火上天的聲音不斷,房間裡一會亮如白晝,他能看見程思琪慘白流汗的臉頰,一會沒入黑暗,他便只能聽到程思琪崩潰壓抑的悶喊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只覺得這一夜似乎過去,外面的煙花似乎放了一整晚,他胡亂想着邵正澤浪費了他多少錢,趕明兒要加倍討回來。
宋望揮汗如雨。
事畢,重重地壓在了程思琪身上。
程思琪被他放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像離了水,馬上要窒息的魚。
宋望將汗溼的臉頰埋在她頸窩裡,也重重地呼吸着。
半晌,自牀頭拿過手機,眯着眼睛看了一會,才覺得他剛纔是不是做着夢,手機上顯示兩點半。
他正準備將手機放回去,手機又響了。
這下是靳允卿。
宋望直接接聽,那邊靳允卿悶笑一聲,若有所思道:“門窗都震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差不多行了,穿上衣服出來。”
“操!”宋望直接爆了粗口,“你都不睡?”
“你這第二道驚喜還進行不進行了?”靳允卿無語道,“思琪不會沒辦法下牀了吧?”
“屁,滾蛋。”宋望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一手心的汗。
再看程思琪,她也是一身汗,牀單都溼了,敢情兩人喝得酒呀水啊都揮發完了,真抑鬱。
宋望翻個身,攬着程思琪到懷裡,輕輕拍打着她的臉,試探道:“琪琪?”
程思琪暈乎乎擡眼看他,一張臉緋紅得能滴血,和剛纔又不一樣。
依舊輕喘着,卻平靜許多,最起碼沒有直接揮手拍他一巴掌,嘶,宋望吸了一口氣,覺得背疼,不知道被她抓了多少下。
這女人發起瘋來也兇,野貓似的,還是很難馴服那一種。
“你好了嗎?”宋望問了一句。
“嗯。”程思琪往他懷裡蜷了蜷,甕聲甕氣道,“有點冷。”
“噗。”宋望忍不住撲哧笑一聲,扯了被子將她籠着,抱在懷裡,語帶商量道,“困嗎?想不想睡覺,不想睡的話起牀去外面。”
“幹嘛呀,”程思琪往他懷裡又蜷縮一下,撇嘴道,“不想理那些人,討厭死了,好吵。”
好幾個小時的放炮聲,她已經耳鳴了。
“嗯,沒一個好東西。”宋望點點頭,“不理他們,你不瞌睡的話我們出去看風景,青城夜晚的星星很美的,可以晃着鞦韆看,想不想去?”
“我想睡覺。”程思琪抱着他脖子,軟軟撒嬌。
“想睡覺?”宋望有些無奈,抱着她平躺,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這動作平時輕而易舉,今天卻是難受,背疼,他微微蹙着眉,嗓音沙啞含笑,繼續哄:“去外面,看着星星,我抱你睡覺好不好?”
“唔,”程思琪趴在他胸膛,酒醒了一大半,“那好吧。”
總算是同意了……
宋望啞啞地笑了聲,一隻手撐在身側,直接起身,找衣服穿。
夜裡有點涼,程思琪的旗袍當然不能穿,他略微想了想,將程思琪又放開,用被子籠着,穿了褲子,下去幫她找衣服。
找了牛仔褲和長袖襯衫,折回去到牀邊,對上一臉呆愣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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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琪狐疑地看着他:“你後背怎麼了?”
呃……
宋望愣了一秒,擰擰她臉蛋:“被野貓給抓了。”
“我嗎?”程思琪愕然。
“除了你,”宋望笑起來,“這屋子裡還有第二隻貓能近我身?”
程思琪抿抿脣,徹底清醒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剛纔有點暈,被一次次整得非常煩躁崩潰,偏生每一次情動,這人就得下去……
抓得狠了些。
“沒事。”宋望拍拍她臉蛋,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程思琪又發現,他右側臉頰還帶着一道抓痕。
她緊緊咬了脣,遲疑道:“你臉上,也是我?”
“擡胳膊,”宋望給她穿上衣,笑笑道,“都沒關係,一兩天也就好了,你要覺得心疼,多愛哥哥一點。”
“沒辦法了。”程思琪悶聲道。
“嗯?”宋望動作一頓,挑眉看她。
“已經愛到極限了,快要溢出來,沒辦法多了。”程思琪好像做夢,恍恍惚惚地說着。
宋望一隻手揉搓着她後頸,俯身和她額頭相抵,啞聲道:“傻瓜。”
程思琪看着他笑,也當真傻乎乎的。
宋望幫她繫着鈕釦,完了,又拿過邊上的牛仔褲,道:“擡腿。”
程思琪乖乖照辦,宋望掐着她的腰將她提起來站在牀上,撩過襯衣下襬塞進褲子裡,若有所思道:“會不會還有點冷?”
他撈過自己的西裝外套,替她披在肩上,然後才自己穿襯衣。
過程中輕輕蹙了兩下眉。
兩人收拾停當,外面“砰、砰、砰”,放煙花的聲音又響起來,宋望磨磨牙,也沒有給程思琪穿鞋子,直接公主抱,將她抱了出去。
門一開,外面一衆人齊齊看着,“撲哧”一片,笑聲四起。
“艾瑪,真沒辦法走路了。”
“宋總您怎麼不知道心疼人!”
“是啊,不帶這樣的!”
一衆人七嘴八舌,宋望站臺階上看一眼,抑鬱道:“閉嘴!”
笑聲更大了。
宋家廣植花草樹木,基本上每個院子都是花團錦簇,眼下這個院子還連着花園,非常大,四下有許多涼亭,也有竹椅鞦韆。
修葺更換以後,更是煥然一新。
他就說邵正澤這幾個怎麼不睡,感情都忙着討好自己老婆。
許依依和邵正澤躺在一角的竹椅上看星星,非常享受,手邊還擺放着凳子,凳子上置放果盤瓷碟,水果、點心應有盡有,甚至還有紅酒。
四周還燃着蚊香……
媽蛋,這兩口子來度假的?
宋望無語地移開視線。
楚瀅和烏童在盪鞦韆,一人坐了一個,晃啊晃啊,還牽着手,談情說愛。
視線再移,江蔚然和靳允卿在亭子裡,江蔚然趴在桌子上,手裡抱着平板電腦,應該是看電視,邊上靳允卿陪着。
難怪都不睡覺……
宋望悶悶地吐了一口氣,抱着程思琪到了邵正澤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抑鬱道:“起來!”
邵正澤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們家花園不錯,就蚊蟲有點多。”
這還嫌棄上了?!
宋望擡腳踢踢他椅子:“起來先,讓我們家寶貝兒躺着,她沒穿鞋。”
沒穿鞋,就得坐他的位置麼?
邵正澤覺得這人腦回路一貫不正常,卻到底紳士地讓了位子,宋望一彎腰,將程思琪放進了躺椅裡。
程思琪身上裹着宋望的西裝外套,看了邊上許依依一眼。
許依依也蓋着邵正澤的西裝外套,看着她笑了笑,無奈道:“這些人太能鬧了,我幫你勸過了,沒用。”
邵正澤垂眸看了她一眼。
剛纔那個說“再放幾個,再放幾個”的女人是誰?
這樣光明正大地扯着謊真的好嗎?
程思琪有些倦,抿脣笑一聲,紅着臉道:“沒事,大家開心嘛。”
宋望也垂眸看了她一眼。
剛纔那個說“那些人討厭死了”的女人是誰?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靳允卿披着自己的外套從涼亭裡出了來,他實際上要給江蔚然來着,可江蔚然不要,兩個人你給我、我給你鬧了半天,最終,外套還是披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這樣不拘一格的時候實在少。
宋望彆扭地看了他一眼,深深覺得,自己的小夥伴定然被邵正澤這個腹黑鬼帶壞了,簡直不要太憂傷。
他又看向了邵正澤:“你們把煙花放完了?”
邵正澤目光掃向角落:“沒,給你留了幾個。”
宋望垂眸看過去。
媽蛋,那是幾個嗎?
就一個!
他給程思琪後面準備了兩個驚喜,合稱燈火輝煌,其一是一城煙火,其二是天燈祈福。
眼下,就在他們艱難地嘿咻嘿咻的時候,這煙花都被放完了。
邵正澤帶着一衆人放了兩個多小時,用自己給寶貝兒準備的驚喜取悅了他們自己的女人?!
這人還能再陰損一些不?
宋望欲哭無淚,正想說話,躺椅上的程思琪卻突然“咦”了一聲,宋望垂眸看去,她正仰着臉看天。
宋望也順着她視線仰頭看天。
一個、兩個、三個……
天燈上了天,七個、八個、九個……慢慢多起來,就在他看得這過程中,幾十上百個天燈似乎都飄上天去,也不知道從哪裡飄上去,總歸,可以照亮整個花園,照亮他的眼睛。
滿天燈火輝煌,美不勝收。
他還沒有放……
宋望仰頭看着,突然想起這一遭,回身去看,這才發現,他們身處的這個院子裡已經沒有旁的人。
“別看了,”邊上邵正澤忍着笑道,“都去放燈了。”
宋望:“!”
看着邵正澤一本正經一張臉,他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晌,咬牙切齒道:“真是辛苦你了。”
“幫點忙應該的。”邵正澤拍拍他肩膀,去陪自己老婆了。
宋望深深看了他一眼,擡步到了程思琪邊上,將她抱起來,自己坐進去,抱着腿上的她一起搖晃,邊搖邊道:“喜歡嗎?”
“嗯,”程思琪將臉頰抵在他胸膛上,“你懷裡真舒服。”
宋望:“……”
他問的明明不是懷抱好嗎?他問的是燈!
欲哭無淚。
不過,總歸到了這一日,他胡思亂想了一會,索性也釋懷,抱着程思琪,看着天燈,聞着花香,甜言蜜語。
院子裡其他幾對也是,卿卿我我。
與此同時--
和他們同在一片夜空下,小靜卻黯然神傷,看着滿天燈火取代月亮星辰的光芒,她靠在鞦韆上,發呆。
她是和程思琪一起來的青城,回了一趟家,在程思琪新婚當天早上到了她家,一直陪着,然後,目睹了整個婚禮。
從好奇到感動,到豔羨到失落,再到如今,獨自發呆。
只覺得自己傻。
原來世界上可以有這樣的愛情,沒有利用、沒有背叛、沒有傷害,有宋望那樣的男人,溫柔深情、呵護備至。
如果程思琪有了孩子,他會怎麼樣?
會更愛她更寵她,會高興會開心,肯定得興奮瘋了吧。
總不可能像孟青那樣,能心腸冷硬地拿掉自己的孩子,能那樣面無表情地哄騙她,將她耍弄得團團轉。
人渣……
難怪程思琪說他是人渣呢,和宋望比起來,他不就人渣嗎?
小靜心痛不已,靠在鞦韆上,一擡眼,看到滿天燈火下一個人慢慢走近,從遠處的黑暗裡走到她眼前。
高挑瘦削,面容俊俏蒼白,是孟青。
其實她在宴會上已經瞧見他,只因爲兩人坐的距離比較遠,所以沒有產生隻言片語,而她,也不想和他說話。
程思琪說得對,她還年輕,只有十九歲。
世界上太多事她都未曾經歷過,太多人她都沒有見過,她有着光明的未來,爲什麼要對這樣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她值得更好的……
小靜從鞦韆上站起身來,低着頭,面無表情地走過他身邊。
孟青側身拉住她手腕。
“放手。”小靜看着他骨節分明一隻手,低聲道。
孟青看着她:“我們談談。”
他一直想着她,知道她上了高中,知道她走了程思琪的路,報考了傳媒大學表演專業,並且,順利通過了專業課考試。
高考一過,不出意料會在傳媒大學唸書。
也許,進入娛樂圈?
他覺得娛樂圈並不適合她,又覺得她對程思琪過於推崇信賴,雖然他也承認,程思琪非常優秀,可無論如何,適合她的,不一定適合小靜。
小靜太單純天真,鄧南疆的照顧下,她缺失了人際交往。
怎麼能進娛樂圈?
她學表演,以後演戲,糊里糊塗被男演員揩油怎麼辦,會不會被潛規則,排擠戲弄,打壓欺負?
他根本沒辦法想象,放心不下,覺得無論如何,和她談話很有必要,最起碼,他得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小靜仰頭看着他,“孟青,你應該知道,你拿掉他的時候,我們就完了。”
“先不說我們的事。”孟青別過臉,“說說你上學的事情,你報考表演專業,是想進娛樂圈嗎?你不適合。”
他聲音沉沉,微啞,說起話來,神色卻篤定。
小靜卻覺得可笑,低頭冷笑:“我不適合?你知道我適合什麼不適合什麼?你管我?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管我?我想做什麼是我的事,以後要做什麼也是我的事,和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別賭氣。”孟青呼吸一下,慢慢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不會害你,娛樂圈那種地方不適合你,是因爲程思琪嗎?因爲她報考的這個專業?你和她不一樣,不一定得走她的路。”
“是,我和她不一樣。”小靜猛地擡頭看他,“和她不一樣,所以她遇到了宋總裁那樣好的男人,我就只能遇到你這樣的人渣。”
她聲色俱厲,孟青握着她的一隻手突然放開。
人渣……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眸裡帶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小靜心裡堵得慌。
“專門過來就爲了說這些嗎?”小靜深深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看着他一字一頓道,“你總是這樣的自以爲是。”
“你怎麼變成這樣?”孟青聲音低低道。
這樣牙尖嘴利,他幾乎無法招架,一顆心卻被刺得千瘡百孔。
“呵呵。”小靜呵呵笑起來,餘光瞟見稍遠處緋川逸,連忙道,“小川。”
緋川逸放天燈的過程中瞧見她突然消失,心裡有些擔心,專程在院子裡找她。
畢竟,小靜認識的人不多,孟青事情之後,他一直有些憐惜她,晚宴上又看見孟青,難免擔心她的狀態。
瞧見兩個人說話,原本正糾結要不要離開,小靜這麼一喊,他只能笑着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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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挽上他胳膊,親暱道:“你專程過來找我的嗎?”
緋川逸擡眸看了眼孟青。
他們實際上差不多大,他先前也聽過孟青許多事情,看着他的眼睛,只覺得眼前這人着實不像他的同齡人。
孟青眼眸極深極黑,像漩渦,讓人根本看不透。
這樣複雜的男人,的確不適合小靜,一個從小摸爬打滾在黑暗裡,一個從小受盡呵護通透如白紙,這樣兩個人,怎麼在一起?
緋川逸垂眸看向小靜,笑了笑:“家裡人太多,擔心你亂跑。”
“你真好。”小靜笑一聲,踮起腳,“啵”地親了他脣角,挽着他胳膊道,“我沒事,就是挺困了,我們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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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提前爬上來啦。
親愛的們晚安麼麼噠。
明天見,中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