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用重禮，意思到了就行，到時候讓桑大壯領着桑老爹和桑葚去。
順便讓桑老爹破一破他死了多年，又莫名其妙活過來的流言。
作爲一個“死人，”桑老爹心塞得不行。
聽別人一口一個王寡婦，他就覺得刺耳難受。
倒不是因爲自己被死了生氣，而是想着寡婦日子難熬，自家媳婦，這些年熬得艱辛。
翌日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即便大地上蓋着雪，也覺得暖洋洋的。
今年的集市在茂安公社開，這其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老桑家的緣故在。
整個公社都沾了老桑家的光，老桑家的風評，無形中，已經變了許多。
地方不遠，路也不難走，老桑家就沒開車。
老太太的戰鬥力，她自愧不如。
老桑家不急，就是去湊個熱鬧，早上慢悠悠起牀，吃過早飯，八點了纔出門。
兩人徑直往山頂上走，溫度越來越低，積雪也越來越厚。
不過把去年桑大壯特地給榆枝做的那輛小推車帶上了，榆枝走不動了就坐上去，還能用來拉東西。
“一把年紀了，就知道吵吵，半點正事不幹，兩人半斤八兩，還有臉說別人，我都替他們臊得慌。”
“虛僞……”
安排好了兩個老爺子和桑葚，王新鳳就和桑老爹一隊，去逛集市。
魏老爺子無情的嘲笑：“活該，扛了兩天槍就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哪都能讓你顯擺，裝模作樣。”
摸了摸桑葉的腦袋，又摟懷裡親了親她的小臉，小丫頭焉達達的都沒精氣神了，笑道：“沒事，好好和小夥伴玩，帶些零花錢，請他們吃些好吃的，過兩天媽媽多做些吃食，你再給小夥伴分一些。”
桑葉瘋玩的心思一下就淡了一半，點頭悶道：“我知道。”
衆人抿嘴偷笑，這麼埋汰自家孫女的人不多，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還是和去年一樣，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老爺子看到這麼欣榮的景象，老懷欣慰了。
桑老爺子氣得手抖：“你你你……你知道個屁，你個廢物，那是榮耀。”
“老子這樣活才叫真實，才瀟灑，一輩子就這麼長，老子高興就行，你管老子咋活，你管老子做了啥。”
倆老爺子敢怒不敢言，憋屈的各自扭頭，一人一邊，坐到了小推車上。
桑葉小臉泛紅，點點頭：“好。”從榆枝懷裡出來，奔向小夥伴，一羣小豆丁撒丫子就跑沒了影。
這些話只能老太太說，其他人要是敢說她孫女一個不字，老太太能噴得你懷疑人生。
舒服的在男人脖子上蹭了蹭：“我們去哪？”
王新鳳嫌棄的癟癟嘴：“小癟犢子，就知道玩玩玩，滾滾滾，趕緊滾蛋，老孃警告你，不準瞎禍禍，你要是像去年那樣，老孃扒了你的皮。”
魏老爺子也怒了：“你虛僞。”
“你可消停點吧，好不好的，用不着伱嗶嗶，一把年紀了還不穩重。”
桑老爺子被說了一臉，也不敢反駁，委委屈屈的不吭聲，他就是看到人民生活好，心裡高興，多說兩句咋了。
旁邊小弟已經排排站等着了，還是掛着鼻涕，凍得小臉通紅。
王新鳳白了老爺子一眼：“一天到晚吃多了撐得慌，哪都能顯出你能，隨便見點事，都能嘰歪兩句，生怕人不知道你幹了點人事。”
榆枝和桑大壯沒逛太久，主要是大黑熊想和小媳婦過二人世界，這裡人山人海的鬧騰。
去年，同樣的大集，桑葉幫着小夥伴收拾熊孩子，被熊孩子家長找上門，榆枝被傷進醫院。
桑老爺子可不怵魏老爺子，瞪着眼珠子吼：“你知道個屁，你個庸醫，一把年紀了，一事無成，空活百歲，白瞎了一天三頓飯。”
這事成了老桑家噩夢的開端，大家都心有餘悸。
山上有積雪，沒走幾步，榆枝就被桑大壯背了起來。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裝模作樣，沽名釣譽，虛僞。”
“廢物……”
“戴兩頂高帽子，就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牛氣得能上天。”
王新鳳哼了聲：“你倆給我留這看車，小葚，你守着，他倆要是還不消停，直接攆走，哪涼快哪待着去，誰慣他們。”
其他人……
榆枝倒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本就是個意外。
“從底層人民的生活中，就能看出這個國家的發展狀況，好啊。”
不過榆枝一點不冷，桑大壯就跟一個大火爐一樣，熱氣不斷往她身上躥，整個人都被烤得暖呼呼的。
村子裡今年要換東西的，要買東西的都比較多，大多走得都很早。
榆枝自然就和桑大壯一起，也不用特地買東西，就是感受感受這樣熱鬧的氛圍。
此時村子裡空蕩蕩的，沒幾個人。
眼睛閃閃發光，精神頭十足。
“其他不用擔心，爺爺和太爺爺還有魏爺爺都在，出不了事。”
這裡到公社，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說說笑笑就到了。
沒半個小時，就摟着人出了人羣，拎着一些吃食往旁邊的小山坡上去了。
守車就守車，誰還不會守車咱咋的。
魏老爺子不服輸，梗着細鴨脖同樣喊回去：“老土匪，你才知道個屁，大字不識一個，硬要裝文化人，演什麼深沉，也不嫌惡心。”
王新鳳哼了聲，看向桑葉。
桑葚黑白分明的眸子揚了揚，點頭：“知道了奶，我會照顧好太爺爺和師傅的。”
王新鳳忍不住又唸叨了好幾句，就說桑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藍天勤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偏偏眼睛瘸。
桑葉忙蹦跳道：“奶，我和小弟約好了，我得去找他們，不能陪你逛街。”陪奶奶逛街，是桑葉短短十年人生當中，最爲抗拒的事，沒有之一。
“都給老孃閉嘴，吵死了。”王新鳳拎着大揹簍往兩人跟前一摔，世界安靜了。
桑大壯被蹭得整個人都麻了，摟着榆枝的手臂緊了些：“去山頂，別看這座山不大，但山頂位置卻是整個茂安公社最高點。”
“站在上面，能看清整個茂安公社。”
“真的？”榆枝有些驚喜，來這十多年了，完全不知道這事。
桑大壯咧嘴笑：“是真的，不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那上面還有一座廢棄的石塔，站在塔頂，能看到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