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毛遂自薦

等他們錄製完這首歌之後,艾力克斯提出要休息一下。他們出來時,遇到了三個黑人小夥子。

這三個人裡面,其中一個高瘦的黑小子有着一雙大手,他揹着一把吉他,站在錄音棚的門口前。另一個黑小子手裡則拿着一對鼓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還有另一個黑人,仔細一看,年齡應該有二十多了,他空着兩隻手靠在門邊。

他們看到艾力克斯一行人出來之後,連忙走上前,其中揹着吉他的黑小夥向站在門後的製作人馬克伸出了手。

“您好!我叫查克·貝里,是‘查克貝里’樂隊的吉他手和主唱。他們分別是鼓手比·哈丁和鋼琴師約翰遜。”那個揹着吉他的黑小子如此對馬克說得。

馬克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了:“哦,你就是迪爾介紹過來的樂隊吧。我記得,我記得。”

查克連忙問道:“那麼您已經聽過我們錄製的小樣了沒有?能不能告訴我們感覺如何?”

還沒等馬克回答,鼓手比·卡丁就在旁說道:“我們是從聖路易斯趕過來的,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在紐約浪費。”

馬克沒有說什麼,他誠懇地向查克說:“我聽過了你們的小樣了,原本今天是要找你們說一下的,沒想到你們已經過來了。那麼我就說一下,查克先生,你的吉他技巧確實不錯。”

查克等人緊張地看着馬克,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馬克想了想,小心地措詞說道:“你已經掌握了歡快的重複和絃以及即興兗州的技巧。這種水平在夜總會這種地方確實足夠了,只是也就僅此而已。你們沒有自己的東西,彈的東西都是別人的,這樣對於唱片公司而言是沒有任何價值。”

“哦,只是這樣子而已麼?”查克他們的心隨着馬克的言語,一直往下沉。他們爲了謀生,不僅在夜總會演奏,還要去工廠幹活。這支樂隊是查克一手組建的,他們夢想着有朝一日能夠一飛沖天。

這幾年裡,他們去了很多唱片公司尋找機會,去過孟菲斯、芝加哥、紐約等等。本來他們已經打算回聖路易斯了,結果在紐約遇到了迪爾,在對方的推薦下,拿着以前錄製的小樣過來。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想要再來紐約的話,起碼要過上幾年再說了。沒想到結果還是這般的殘酷。

眼看着馬克等人要離去,查克連忙阻止說道:“那是我們之前錄製的小樣而已,你如果需要聽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馬上可以演奏給你們聽。請給我們一點時間,可以嗎?”

馬克站停了腳步,就連艾力克斯和理查德也都沒有走。

他們想看看這三個來自聖路易斯的黑小夥有什麼能耐,能夠打動要求嚴格的馬克先生。

馬克搖了搖頭,正想拒絕時,艾力克斯阻止了他。

“就讓他們試一下又何妨?”

“可是你們剛剛錄好原聲,我還要抓緊時間來做後期呢。”

“你可以一邊做後期,一邊聽聽看嘛。”

馬克想了想,說道:“好吧,那你們就進來吧。”

艾力克斯之所以伸手幫了他們一把,不是認出什麼後世的大牛,而是覺得這個查克挺有意思的。他閒也是閒,看看對方有什麼能耐也不錯。

鼓手和鋼琴師將查克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他們低聲說道:“查克,你瘋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原創的音樂好吧!”

“別擔心,兄弟們!我們會有的,先進到錄音棚再說!”查克又是推又是拉,將兩個夥伴弄進去了。

馬克沒有理會這三個人,他早就聽過他們錄製的小樣了。在他看來,這種音樂完全是複製其他的作品,沒有任何創新可言。至於查克等人的樂器演奏水平,那確實是沒話可說,熟練得很。只是,這樣的人只能在酒館或夜總會混,是沒有辦法經受市場考驗的。

大家看着錄音棚裡面的三個黑小夥,像在看小丑似得,等着他們在出醜。艾力克斯也想看看查克會有什麼辦法來打動馬克,他覺得查克肯定有辦法的。

“查克,查克!我們要怎麼辦纔好啊。演奏點什麼吧,否則站在這裡太丟人了。”鋼琴師約翰遜小聲地對查克說道。

查克豎起一根手指,低聲說:“噓!你們聽!”

這是錄音棚裡響起的是艾力克斯和理查德剛剛錄製的歌曲,這是馬克在進行後期製作。他根本就沒有理會查克三人。

三人聽了一小段音樂指揮,鼓手比·卡丁也按耐不住了,他說:“查克,你別鬧了,趕緊想個辦法吧。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像傻子一樣,等對方趕出去麼?”

查克神秘地笑了,他說道:“辦法?我正在想辦法啊。”

“那歌呢?我們的新歌在哪裡啊!”

“這不正是麼?就在我們耳邊響着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那麼多,就按照這個節奏去演奏就行了。不過,要更搖滾些。對,就是要搖滾些。我們改改風格,把這首歌拿來當做我們的新歌!”查克對他的兩個隊員說道。

鼓手和鋼琴師都被查克這種荒謬的想法弄得目瞪口呆,難道他們就這樣在對方眼皮底下,將人家的歌曲偷過來,當作自己的新歌麼?

查克不耐煩地說道:“好啦,別看着我了,趕緊開始演奏吧。歌詞什麼的,我來搞定。”

他一邊說着,一邊彈起了吉他。

不得已,他們兩個只好聽從查克的指揮,用同樣的節奏響應着查克的吉他聲。

“咦?”大家都被查克三人的演奏給吸引過去了。

“這不就是卡朋特兄弟剛剛錄製的歌曲麼。怎麼回事?”

“聽說他們要演奏自己的新歌,可這歌曲明明是我們的……”

“哈哈,他們不會是想這樣就矇混過關吧。”

“聽起來是感覺不太一樣,可是歌曲還是同樣的。”

錄音棚裡面的人議論紛紛,這個時候還有六七個人在裡面。馬克、卡朋特兄弟以及他們的伴奏樂隊,還有就是調音師。

查克竟然張口就唱,歌詞完全和卡朋特兄弟不同,他邊唱邊改歌詞。在旁人聽來,竟然還有點那麼回事的樣子。

剛開始,馬克不以爲然,他毫不理會查克等人。可是每當他集中精神去想時,腦子裡迴盪的竟然是查克的歌聲。他完全無法擺脫這種聲音,查克的歌就好像天生帶有魔力似的,能夠貫穿人的思維。

“夠了!”馬克猛地大聲喊道。大家都被他嚇了一大跳,齊齊轉過去看着他。

馬克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失態了。

“啪啪!啪啪啪!”艾力克斯鼓起掌來,在他帶動下,理查德也鼓起掌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爲什麼他們要鼓掌,查克也被卡朋特兄弟的舉動弄暈了。

“這是在嘲諷我們麼?”查克心裡想,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

因爲艾力克斯站起來大聲地說:“非常了不起,了不起啊。”

確實是了不起,僅僅聽了一小段,就能夠現編歌詞,而且他們三人將這首歌的風格改了完全兩樣,這是非常考驗基本功和應變能力的。只有寫過歌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困難。

馬克剛開始也被卡朋特兄弟兩人搞糊塗了,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他也算是經驗豐富的音樂製作人了,即使沒有編寫過歌曲,也知道其中的關鍵。

“你們要是在一個星期之內能夠拿出一首以上的新歌,我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簽約沒問題!有了歌就能夠錄製唱片了!”馬克如此對查克他們說道。

“新歌?什麼樣的新歌啊!”查克問道。

馬克解釋說:“你們能夠將老歌翻新也行,用不同的風格去演繹,最好歌詞也改掉,就像你們剛纔做的那樣。”

查克三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馬克,他們沒想到這樣竟然能夠得到肯定。鼓手和鋼琴師看着查克,等他回話,他們當中也就查克有創作歌曲的能力。

兩人的眼神流露出相同的含義,意思是:“兄弟,就靠你了。“

“沒問題!我一定還會回來的!帶着新歌!”查克信心開始熊熊燃燒,他覺得,原來編寫歌曲竟然那麼簡單,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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