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摸了摸下巴，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自然。
“站在汽車之家總裁的角度，我其實也覺得如果能收購柚子二手車，將其和我們的二手車之家合併，是一步好棋。這在衝擊上市的時候，無疑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優勢！”
見陸恆眉頭輕皺，李響隨即解釋道：“當然，這僅僅是我的遐想，我很清楚柚子科技對於恆成集團來說，意味着什麼，我不可能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也就是說，是董事會的想法？”陸恆問道。
李響點了點頭，“這在過年前，也就是你沒有介入汽車之家之前，董事會就討論過。尤其是大股東澳洲電信一方，對此很感興趣，甚至專門讓人去做過評估。畢竟汽車之家現在也算有錢了嘛，收購幾個小公司，還是沒問題的。”
然而聽完李響的話，陸恆卻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態。
手指敲打在椅背上，陸恆看着對方，“其實你剛纔有句話說得沒錯，想要收購柚子科技，這絕對會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待李響發問，陸恆洋洋灑灑的說道：“柚子科技表面看起來就是個二手車垂直媒體，與汽車之家有些相似。但實際上還兼顧網上訂車銷售的業務，這一塊兒可沒幾個汽車網站做到過。”
“除此之外，或許很多人都沒看清楚，柚子二手車真正的倚仗所在！”
李響試探道：“背靠恆成集團？”
“不！”陸恆搖頭，“柚子二手車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廣闊的線下渠道！這一點除開恆成集團初期給的助力外，柚子科技公司自己也在大力發展。全國十幾個大型二手車市場，上千家合作4S店，現在更是把渠道做進維修店、修車廠裡面去了。這種規模的線下渠道，你覺得能值多少錢？”
李響倒吸一口涼氣，面露驚容。
他對柚子二手車雖有了解，但只是宏觀上的，可細節上的東西，他沒法知曉得太多。
此刻聽陸恆這麼一說，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小覷了這家公司。
想到這裡，李響猛然驚醒，或許有這種想法並不只是自己一個人。
太多人被恆成集團的光芒所吸引，而忽略了掩蓋着恆成光芒之下的柚子科技，甚至下意識就去小瞧對方。
連自己都這麼想，怕是澳洲電信還要輕視對方几分。
從一開始，位置就沒擺正，那後續所謂的收購，真的就只能是吃力不討好了。
李響苦笑，“那這麼看來，柚子科技已經不能算小公司了。”
“這在之前中國平安他們投資柚子科技的時候，你們就該醒悟。”陸恆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響嗯了一聲，時間過去太久，他都有些遺忘。
曾經柚子科技也是吸引了一衆巨鱷的優質企業，去年拿到投資後，轉而變得低調發展，開始密集鋪設線下渠道，按理來說，現在確實膨脹了幾番。
反倒是澳洲電信，忽略了這個事實，只從自己的需求出發。
想到這裡，李響忽的一怔，心裡泛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陸恆，上一次柚子科技A輪融資展開的時候，你從汽車之家拿到了百分之四的股份吧！”
陸恆微眯着眼，沉默不語。
“結合你最初期的百分之一，再加上這一次投資所得百分之五。你已然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了。是僅次於澳洲電信的第二大股東.......”
陸恆站起身來，笑了笑。
“所以說，有我在，支持你撐到公司上市，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好了，我就先走了，這臨近畢業季，我得陪我老婆去拍畢業照了。”
“哦哦，也對，我看見你微博了。你現在畢業了，也算個社會人。”
“呵呵，什麼社會人啊！你就別送了，拜拜！”
看着陸恆灑脫離去，李響面色逐漸沉凝，陰晴不定。
曾經的玩笑話，配合着陸恆的實際行動來看，似乎已經不是玩笑了。
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李響無力的仰頭靠在椅子上。
且讓他去吧，與自己的關係已經不大了，反倒是陸恆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話，自己還能欣慰點。
自己也該爲後路做準備了！
.......
來時，陽光熾熱。
去時，已然傍晚。
陸恆跟陳先芝他們揮了揮手，回了清大那邊的房子，素素明天拍畢業照，今晚也會住這裡。
到家後，跟林素打了個招呼，陸恆就進了浴室。
清涼的冷水拍打在健碩的身軀上，陸恆抹了把頭髮，長舒一口氣。
蠶食汽車之家的進程又進了一步！
藉着現目前百分之十的股份份額，短期內可以掌握一定話語權，也能保證恆成集團的發展，相較於付出，這些回報肯定是值得的。
而且有這個鋪墊在，後續收購汽車之家，會相對容易一些。
陸恆眯着眼睛，似是防備着水珠進眼，又像在回想下午李響的神色。
“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打算了吧！”
陸恆自言自語，但卻沒有太大的愧疚心思。
當時之所以轉換話題直接離去，怕的就是雙方尷尬。
畢竟當着人家創始人面，表露收購的心思，怎麼樣都不合適。
而李響的反應，卻是出乎陸恆的預料。
李響猜到了，但卻沒有深究！
大概這就是對資本力量的妥協吧！
陸恆搖了搖頭，用浴巾擦着身子，隨便圍了圍就走到了客廳。
“吃了嗎？”
林素放下電視遙控板，回頭看過來。
陸恆露出微笑，“回來路上和楚易他們簡單吃了點，你在看什麼？”
林素指着電視節目說道：“一個職場節目，企業家招聘人才的。雖然有些作秀的樣子，不過還是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陸恆坐下來，隨意瞥了一眼，不禁愕然。
“這是陳鷗吧！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已經上了這檔節目。”
“聚美優品？”林素好奇。
陸恆點點頭，“對，之前參加聚美優品會議的時候，提出過讓陳鷗爲企業做代言，暴露在公衆面前，提高聚美優品的名氣。這個計劃定下沒多久，倒是沒想到他執行力這麼強。”
聽到這個，林素陷入了沉思，像是在思考什麼。
“哎呀！”
林素摸着額頭，剛剛陸恆突然彈了一下她，有些輕疼。
“你可別想這些！”陸恆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爲我猜不到你在想什麼啊！我跟你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如果走到公衆面前，會惹來很大的非議，弊大於利！”
被陸恆看穿了心思，林素不由傻笑，老公剛纔誇她漂亮來着呢。
陸恆抿了抿嘴，強調道：“倒不是說不讓你出面，但是得分時機。聚美優品發展了兩年，纔有了陳鷗張揚露面的機會。你如果創業到達他那個地步，那時候露面，效果纔會好，至少利大於弊。”
“嗯，我知道了。”林素甜甜的應道，她相信自己男人的判斷。
陸恆無奈的揉着林素額頭，“剛剛是不是彈疼了啊！主要你心思轉得太快了，我怕你一個不注意就想太多。”
“不疼！”
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想起，陸恆手摸到桌子旁，取過手機。
“陳鷗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陸恆納悶，隨即接通了電話。
“陸董，有關我爲自己代言的第一版策劃，已經做好了。發了個視頻小樣到你郵箱裡，你看看，給點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