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
黃貫憤怒的動作，讓周遭不少人看了過來，尤其是這一聲怒斥，更是讓人把目光落到席上年級最小的陸恆身上。
“嗯？”
陸恆臉上寒意頓顯，冷峻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黃貫。
劉強冬眼皮跳了跳，內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說實話，今天的交涉結果並不算好，十三家投行代表，都是徐欣爲他找來的，實力不俗，且都比較看好京東的未來。
但是在一番交涉之後，大多都顯露出猶豫的姿態，甚至少數人直接對他說了“對不起”三字。
到最後，能夠確定下比較準確意願的除了本身就是京東大股東的今日資本，也只有面前這三家了。
雄牛資本、樑伯韜、陸恆。
相比前兩者，陸恆的實力讓他最拿不準，畢竟李學零當初跟他介紹的時候，也說得不多，支支吾吾的，裡面隱藏了不少信息，只是說陸恆是yy的股東之一。
他很擔心陸恆最終能夠拿出多少錢來投資，也因此，即便黃貫對他頗不客氣，更多是看在樑伯韜份上參與投資，他也忍下來了。
他還不是那個羽翼已豐的電商巨頭，此時的他才踏足電商不過兩三年，實力薄弱無比。
但不管怎樣，對於這三家投資方，他都小心翼翼的維持着，生怕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此時的情形卻是他一點沒想到的，陸恆竟然與黃貫起了衝突！
有心想當和事佬，劉強冬卻發現自己怎麼說都不好，不管偏向哪一方，都是不好的處理。
劉強冬無奈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徐欣，名義上今天的主人還是徐欣，希望她出來打個圓場。
徐欣自然也看到了劉強冬的目光，但她也頗感無奈啊在！
她和黃貫關係並不好，此時若是偏向陸恆，說不得就會逼迫黃貫直接撕破臉，但如果偏向黃貫，以年輕人的脾氣，尤其陸恆還是能夠自己做主的天使投資人，那後果.......
“咳咳！”
一聲蒼老的乾咳從嚴峻的氣氛中傳出，衆人紛紛看去，當看到是樑伯韜的時候，劉強冬和徐欣皆是心中鬆了口氣。
“黃貫，脾氣收着點，都四十多的人了，傳出去豈不是你以大欺小，注意影響！”
兩鬢斑白的樑伯韜笑呵呵的說道，彷彿一點也不在意麪前這劍拔弩張的局面。
黃貫嘴脣蠕動了一下，終究還是坐了下去，只不過看着陸恆的表情，仍舊是冷笑連連。
陸恆同樣冷漠的看着他，一點不怯。
徐欣這時候接話了，以女人特有的手段調節着席上的氣氛。
“菜都上來了，大家吃菜喝酒。都談了一上午，估計都累了，吃好喝好，下午我們再去強冬的公司瞅瞅。各位都是業界精英，到時候提點意見，多交流交流。”
劉強冬也是擠出笑容，拿着酒杯，向着衆人敬酒。
陸恆臉色轉換，露出笑容，彷彿先前那一幕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不時還像對面那位老人詢問一些當年的商界軼事。
樑伯韜不愧是經歷過大起大落的男人，即使因爲曾經破產導致面容顯老，但說起話來，依然自信滿滿。
偶爾講起他和李嘉成共事的日子，也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對於陸恆這麼一副將自己視而不見，笑語晏晏的模樣，黃貫心中像是在滴血異一樣。
自從開創雄牛資本，成爲風投界的著名人物後，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這麼正面和自己擡槓，甚至無視自己了。
低頭喝着悶酒，偶爾視線掃過和陸恆交談甚歡的樑伯韜，心中漸漸做了個決定。
........
酒席結束，在劉強冬的熱烈邀請下，即使那些拒絕了融資的投資代表們，也一一前往京東總部，去做交流訪問。
劉強冬不算個八面玲瓏的商人，但也算心中慧敏。
他知道，即使這次合作不成，但也不代表未來不能合作。
等京東發展得越來越好，風頭漸盛，需要的資金缺口變大時，今天這些打好關係的投行，就是下一輪融資的主力了。
拒絕了劉強冬安排的專車，陸恆坐在奧迪r8的副駕駛上，揉着額頭，閉目養神。
林素今天的角色是陸恆的秘書，開車自然也由她來，此時一邊開車跟着前面的豪華車隊，一邊關切的看着自家男友。
“陸恆，你沒事吧？”
陸恆睜開眼，搖搖頭，“怎麼不叫老公了？”
林素嘟着嘴，“沒個正經，我這是在關心你呢。今天在席上得罪黃貫，看你臉色不好，我還怕你出什麼事呢？”
陸恆露出微笑，“能出什麼事，他黃貫又不算什麼大人物，我和他的雄牛資本也沒什麼交集，得罪也就得罪了。何況憑藉他的脾氣，即使再有能力，但在這一行能有什麼人脈關係？明明和徐欣同出一脈，關係還那麼僵硬，就知道他這人氣量不大。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我甚至還有點歡喜呢。”
“歡喜？”林素納悶，一張小臉皺得緊緊的，百思不解。
“是啊，高興！”陸恆雙手枕在真皮座椅上，享受着車裡的溫暖，笑道：“你沒看我和他鬧僵了後，又去和樑伯韜先生討近乎嗎？這次確定要投資京東的估計就我們四家了，徐欣和黃貫關係不好，黃貫本身也不看好京東，全賴樑伯韜先生拉他入夥。如果我在得罪他後，又與樑伯韜先生表現親近一點，你說他會不會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排擠。然後一氣之下，就不準備投資京東，接着我就可以儘可能的拿到屬於他那一份股權。”
林素張着小嘴，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陸恆，沒想到先前那些動作有這麼一層深意在裡面。
她還以爲那是父親所說的喜怒不形於色，即使受了氣，也要微笑對人呢。
林素遲疑道：“你是不是學過心理學啊？”
怪不得林素如此問，原因就在陸恆對於今天這些事情的處理，幾乎都抓準了各種角色的心理。
陸恆在一旁翹着嘴角，笑意就沒停下來過。
心理學？
做銷售起家的人，即使沒學過心理學，但長期揣摩客戶心理，或多或少都懂一些。
“沒學過，不過打算交換生結束後，回崇慶找個導師學一學，當然買點書自學也行。”
“其實我們清大也有不錯的心理學老師喔，我經常在學生會走動，認識不少老師，你要是願意的話，回去之後我就可以介紹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