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明天真的不上班嗎？”拂曉小手扒拉着被子，眼睛在夜裡也有光流轉。
認真的問話，叫林微一怔，心下酸澀難忍，點點頭，她認真道，“媽媽工作忙完了，明天真的不上班。曉曉想去哪兒？只要曉曉想，媽媽就一定陪着。”
拂曉得到肯定答案，一下子笑彎了眼睛，就連聲音裡都帶了幾絲甜味兒，“我們先去看姥姥和舅姥爺家的小猴子，然後再去看李太爺爺，還要給黑點和大壯帶肉骨頭……”
“好。”
“那……”拂曉把小手伸出來，捧着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又繼續說道，“那可以帶曉曉和弟弟去動物園嗎？”
聽大院裡的小夥伴說，那裡有很多動物，有熊貓、獅子、大象、長頸鹿、猴子、袋鼠，很多很多動物。
“可以啊。”林微點點頭，“這樣好不好，等從動物園出來，媽媽帶你們在外面吃飯，曉曉想吃什麼？”
“吃烤鴨可以嗎？”
“可以。”林微道，“到時候媽媽可以給曉曉包卷。”她好像真的沒有帶孩子去過動物園，哪怕是公園，也只有週末時間會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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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去了動物園，可以先看熊貓，再看小鹿，然後看孔雀嗎？”拂曉想了想，“可以帶着姨姨嗎？”
林微笑了，“你姨姨大概不想見我。”
萬字檢討，四個月過去了，還欠着兩千六呢。
“爲什麼？”拂曉不明白，“姨姨說，她想你了呀。”
“如果她願意，那就讓她跟着。”林微倒是不介意多一個人，說起檢討，她道，“曉曉檢討做過了？”
爲什麼沒聽說。
“曉曉沒有犯錯！”
“我是說上一次，咱們剛從爸爸那兒回來的時候。”林微笑得不行，“曉曉現在都改了，不用檢討啊。”
“檢討了。”拂曉拉起被子，往下縮，“媽媽，天黑了，曉曉要睡覺了，你不要跟曉曉說話哦。”
林微：“……好。”
孩子是真困了，說完話不久，便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林微笑了笑，自己往下一些，給她露出口鼻，又看了一眼三小的睡袋，這纔跟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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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不用再爲工作的事情操心，林微這一夜的睡眠質量得到顯著提升，睡得好，早上到了點兒醒，甚至還有些神清氣爽。
下牀看了一下三個孩子，摸了摸尿布，除了小唐律的溼着，其他兩個都還幹着。半夜喊拂曉起來小解，她給三小換過尿布，現在幹着也是正常。
給小唐律換了尿布，輕哼着哄了哄他，見他睡穩，這才起牀洗漱。
等披上大衣到了院子裡，做完一套外公馮老爺子教的伸展運動，林微渾身熱乎乎的，額頭甚至隱隱有了一些汗意。
“微微。”陳護士長笑着喊了她一聲，走近她，“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你說。”林微收勢，輕輕吐出一口氣，笑看着她，“只要我能做到。”
聽林微這話，陳護士長心裡有了一些底氣。昨天她臨睡前，思前想後，都覺得心裡這口氣下不來。
在林家要照顧四個孩子，雖然看起來給的工資和福利挺好，但比着林家的財富，也只是小恩小惠罷了，還累得要死要活。最重要的是，平時你做的再好，一旦有些小事兒，還不是跟別人一樣說給你臉色就給你臉色。
她林微在外交部一忙就是幾個月，披星戴月都不爲過，所以這期間孩子的事兒基本都落在了她們身上。都快倆月沒有休息了，昨天家裡有事兒讓她帶一下孩子，她沒辦法就給帶到林家了。
誰成想，就一顆豆子罷了，還差點上綱上線！
有了林微剛纔的話，陳護士長心裡有底氣多了，看着林微道，“我想辭職。”
她照顧三小時間那麼久，工作上沒有出錯過，如果離開，她不信林微能找到一個跟她一樣的人來照顧四個孩子。
林微頓了頓，“你真想辭職？”
“最近太累了，想着辭職休息休息。”陳護士長道，“剛好年後有一家醫院要聘用我給小護士們做輔導，我想着會不會輕鬆一些。”
林微點點頭，“好。”
說着，留下愣在原地的陳護士長，回屋拿了工資本，將歷月來的明細看了一遍，又把這個月的工資算了一遍，說道，“這個月原本的工資加上加班費，總共是五十六塊，之前說好的福利，我也給你，兩斤肉加一斤花生油。”
“你看對不對？”林微笑道，“只是，怎麼說你也在我們家幹了一年，眼看着快要過年，我就給你湊個吉利的數字，其它不變，錢變成一百二十塊。六六大順，預祝你新的工作順利開展。”
陳護士長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她原本是想讓林微伏低做小給她賠禮道歉，然後她就還在這兒做的。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是個要臉的人，現在林微這樣說，她沒有臉再留下去，只好胡亂點了頭。
“陳護士長在我們家做了一段時間，我的脾氣你想必也是清楚的。”林微給了甜棗，大棒也開始揚起來，“我們家不比尋常人家，我在外交部，唐慎和我爸都在部隊，爺爺和婆婆行醫救人，很多事兒不能爲外人所知……”
說到這裡，林微頓了頓，給她反應的時間。等看她臉色開始起了變化，林微才繼續說下去，“所以，保密原則，陳護士長你在此工作遇見的事兒，還是需要保密。否則，萬一涉及到國家安全方面，哪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陳護士長現在追悔莫及，之前升起的怨氣，這會兒煙消雲散。如果真出去，她不一定能找到工資和待遇這麼優渥的工作。而且，從這裡走出去，她如果不保密，反而說些埋怨的話，估計遭受的報復都不是她和家裡能承受的。
保密是一定的。可她之前說的那些工作都是騙人裝面子的，如果辭職，再去找工作，她都能想到可能面臨的尷尬境地。
她之前隱約跟人炫耀過在林家的工作待遇，如果出走，難免不會讓人不去想是不是她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