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曾記否 月迷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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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克念接到複試通知時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水長東,水長東在電話那端倒顯得比自己還興奮,連聲的囑咐着什麼“明天去穿好點知道嘛?別T恤衫牛仔褲的就跑過去了。{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其他人的表演也要好好看,優點缺點都自己總結一下”。後來估計想想還是不放心,直接來了句“到我宿舍來跟我說說具體情況。”
胥克念只好依言到了水長東宿舍,推門而入,發現水老師正在抽菸。
“老師啊,少抽點菸吧。”水長東煙癮很大,基本一天兩包煙,其實胥克唸對水長東是很好奇的,小四十的人了天天跟沒成家的青年教師一起擠宿舍,別說週末,即使是逢年過節,也不見他怎麼回家。
“哎呀我就這麼點愛好了你就別管我。。。”話沒說完,水長東又將抽了一半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看着胥克念半是慈愛半是莫名的笑:“明天你要念臺詞,是不能吸二手菸。”
“宿舍裡還不是有人抽。”胥克念也不客氣,熟門熟路的跑去冰箱,拿出速凍餃子出來下。
“你還沒吃飯?!”水長東問道。
“沒吃,我一出來就打電話給你啦。”
“那不吃速凍餃子,給你做好吃的。”水長東顛顛的跑進廚房,笑眯眯道:“想吃啥,趕緊點菜。”
“有什麼吃什麼唄,這個點兒了,菜場也關門了。”
“行,那你出去吧,我桌子上有這個戲的導演的簡介,去看看他的場面調度和拍攝習慣,如果你這次進組,這都是需要了解和跟導演磨合的地方。”
胥克念不知道水長東怎麼這麼篤定自己一定會獲得那個“備胎”角色,但老師對自己的關心和偏愛還是讓他偷偷的虛榮了一下,便乖乖的去看資料了,整個身體陷在老師常用的椅子上,周身被淡淡的菸草味道包圍,一時間感到無比的安心踏實。
水長東用盡可能快的速度將飯菜拾掇出來,喊了一聲胥克念出來吃飯,沒人迴應,從廚房出來,赫然發現人已經歪在凳子裡睡着了。水長東嘆了口氣,這也不知道是這孩子第幾次在自己這兒睡着了,水長東時常覺得自己的宿舍有些冷清孤寂,這孩子卻總是跟自己說老師你這地方真是風水寶地太舒服啦。
窗外皎月飛光,清風朗朗,水長東在自己的地盤,競跟做賊一般四處看看,璇璣麻利的俯下身來,在胥克念嘴角輕而迅速的吻了一下,強自按下胸中的悸動和偷襲成功的喜悅,轉而又一副恩師的摸樣拍拍學生的臉蛋:“小懶豬,起來吃飯。”
胥克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自己剛纔竟然又睡着了?!
“老師這裡太舒服愜意,總是讓人昏昏欲睡。”
“我倒嫌這裡冷清。”
“怎麼會,學生不都經常過來嘛?”
“經常過來的只有你一個,其他人有事都去辦公室找我。{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老師了?”胥克念這句話說的很沒誠意。但還是驚到了水長東。
“怎麼會,你要常來,多陪陪我。。。恩。。這樣我這裡纔不會冷清。。就是如此,別人。。別人都不如你貼心。”
語畢,水長東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個耳光,一個成天靠嘴混飯吃的人民教師,競把這幾句話說的毫無邏輯語無倫次,不過好在胥克唸完全被飯菜吸引,嘴裡兀自“嗯嗯”了兩聲,其餘時間都用來大快朵頤了。
“都是我愛吃的,老師你太偉大了!”
“喜歡下次還做給你吃。”水長東給他添了碗湯,笑眯眯道,“跟我說說今天的情況。”
胥克念心中很是溫暖,七年前的“莊燁”,何曾受過這種待遇,記憶裡總是之一個人默默的吃飯,吃完了默默的洗碗,莊樺房間裡時不時傳出來的爹媽壓抑着的笑聲。
一頓飯在師生二人天南海北的聊天裡結束的很快,胥克念吃飽了才覺得自己在老師這裡連吃帶睡的很不好意思,於是主動請纓要求洗碗,卻被水長東一口拒絕:“趕緊回宿舍看會書就睡覺去吧,就幾個破碗還能累死我。明天記得告訴我結果。”
胥克念直覺應該跟水長東假客氣一下,說幾句“哎呀老師我來吧”,但又覺得這樣太過虛僞,只好衝老師笑了一下,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突然就來了一句:“老師你對我最好了,我長這麼大都沒人對我這樣好。”
水長東洗碗的手頓了一下,心裡因爲胥克念這句話五味雜陳,又是覺得這孩子可憐,又是爲小孩兒的不解風情而倍感失落,可是弄清了又能怎麼樣?再說自己,又真的能弄清嘛?許是孤單了太久,憋成個老變//態,競對比自己小了近二十歲的人產生些齷齪旖旎的心思。
只是小孩在燈光下的眼神太過純淨,眼睛裡滿滿的信任和崇敬,那顆棕色的小痣又變得如同瑪瑙一般帶着點勾人的神采。水長東盯着這雙眼睛出了神,居然就此決定去他媽的愛咋咋地自己就這樣心安理得偷偷摸摸的變//態下去吧。
胥克念回去的路上,嘴裡還回味着今天的飯菜,嗯,龍井蝦仁果然不錯,下次還要讓水長東做。剛纔那句話雖然矯情,或許水老師還會認爲自己虛僞,但卻是胥克唸的心裡話,作爲“莊燁”自不必說,爹媽的偏心太過明顯,而重生後的父母雖然對自己極好,但二老疼愛的卻是“胥克念”這個人,而非自己,幸虧還有那麼多無法解釋的謎題,要是讓二老知道自己搶了他們兒子的身子,還不知道得恨成什麼樣呢,只有水長東,跟自己無親無故,但卻讓自己感覺到無比的踏實溫暖。
第二天面試時一共就剩下了15個人,胥克念依照導演的要求,合適的表達了諸如“憤怒”“傷心”“喜悅”“羞澀”等等情緒,然後又演繹了劇本里的幾個片段,導演頻頻點頭,十分滿意,直言不諱的表示胥克念“天生就是當演員的料子”。這個角色不出意外的落在了他的手裡,工作人員通知他進組的時間,又給了他合同,讓他仔細看過後簽字,還有交給校方的劇組的邀請函,因爲拍戲時間超過三天,所以不能用請假代替。胥克念去宿舍給水長東看合同時,高興的將導演誇自己的話告訴給他,水長東拍了拍他的腦袋:“幼稚,這都是行業裡的場面話,聽過了就算了,還當真了?就像你見到親戚朋友家的新生兒,總會說‘呦這孩子一臉聰明相’什麼的,怎麼着也不會說‘這孩子遲早會死的’,但其實聰明不聰明的根本看不出來,後一句卻是大實話。這是交際的技巧,懂了嘛?”
“哦。。”胥克念被如此打擊,孩子脾氣又上來了,耷拉着腦袋有些悶悶不樂。水長東看他情緒如此外露,心中又有點心疼,趕緊摸摸炸了毛的小孩兒:“好啦好啦,不過你確實是不錯的,你又不是什麼名人,別人也沒特別需要討好你的必要啊!人家一小有名氣的導演,跟你一個小屁孩兒說這種話,也是帶着幾分真心的。。”
胥克念被順毛捋的很是舒服,眼睛又露出幾分得意,水長東無奈的笑笑,進廚房忙活去了。飯畢,在水長東的壓迫下,胥克念將枯燥冗長的合同逐字逐句的看完,他本來的意思是說這麼多人都在籤一模一樣的合同能有什麼問題,但水長東堅持讓他仔細閱讀,還說這是法律文件,以後遇到什麼合同都要像現在一樣仔細看。等到確認無誤簽完字後,水長東又複印一份,小心翼翼的夾在一個嶄新的檔案盒裡,胥克念好奇的問他這是啥意思,水長東笑着說:
“你人生中第一份合同,老師留着做個紀念。”
“矮油,老師以後我這種合同多得是啦,難道你還每份都留着。”
“你給我我就留着咯。”
胥克念不理他,歪在水長東牀上看報紙,娛樂新聞的頭條赫然寫着“演藝界的新組金三角”,副標題是“莊樺秦維賢首次跟著名華裔導演李斯睿合作電影”。內容就是影帝,金牌編劇和王牌導演即將合作拍攝華語大片《霧失樓臺》。照片上秦維賢和莊樺靠的很近,一副哥倆好的和諧景象,胥克念想到一些報紙上對於他倆“兄弟還是斷袖”的猜測,從這張照片上看,莊樺個子不高,表情柔和,一臉良善小鳥依人的摸樣靠在帥氣冷峻的秦維賢身邊,倒真讓人產生點兒“夫夫恩愛”的美好遐想。
“老師,莊樺和秦維賢也是你的學生吧。”
“是呀,我不跟你介紹過嘛”水長東從教案中擡起頭來,看着他道,“不過他們的專業戲劇史都是選修課,也沒有臺詞課。所以我教他們的時間不長”
“哦,他們倆上學的時候表現怎麼樣啊?”
“都挺好的,莊樺很努力,特別勤奮,年少成名但是負面新聞很少,秦維賢本來讀的是經濟,畢業之後都以爲他會接管家族企業,怎麼也沒想到會當演員,有八卦說是爲了替別人完成什麼心願,具體的我不清楚,不過演技還成,就是有點陰鬱,我覺得沒你有天分。”
胥克念被最後一句“沒你有天分”給誇的有些輕微的得意,一種“勝過秦維賢”的優越感油然而生,接着又問道:“噢,那他們的合同你留着嘛?”
“我留那東西幹什麼?”水長東完全忘記了自己剛纔收藏合同時的小心翼翼,等到自己也醒過味兒來覺得不對時,卻見胥克念咧着嘴笑的開心,心中略微忐忑卻又有些隱隱的興奮的想着“難道小念也會感覺到些什麼?”
“莊樺是父母是秦氏旗下的元老,大富之家的孩子,從小玩到大,應該交情不錯,人家是富二代,對我不需要仰仗,反倒我若是結交便有巴結之嫌。。。”水長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明明心底希望胥克念有所察覺,卻又不知所云的解釋道。
“那老師,我成名後你會不會也就疏遠我了?”胥克念坐起身,分外嚴肅的問道。
“不會,他們是他們,你是你,老師喜歡你,你比他們都真,不管你多出名,都是來我這兒蹭飯吃蹭牀睡的小混蛋。”
“嗯!既然你都說我是蹭牀睡的小混蛋了,那我不多蹭一會兒多對不起這個稱呼,我今晚不走啦。”
“你敢,你給我回宿舍睡,晚上有老師查房吧?”
“水老師,我們是藝術學院,我們宿舍的穀雨和賈楠都好久沒回來了,王偉天天在宿舍抽菸玩遊戲,味道難聞死了!”
水長東心道這兒就一張牀你睡在這裡這不是考驗我嘛?但又一想宿舍裡又是煙味又是音箱的確實不好休息,胥克念明天就要進組了。
“好好好,要工作的人最大,洗澡去吧,看在你明天要進組的面子上。”
“這纔對嘛,我發了片酬,給你買好煙抽!”胥克念一躍而起,鑽進盥洗室洗澡。
胥克念一夜睡的是昏天黑地,後半夜直接就把一條腿搭在水長東肚子上,水長東一邊極力的將腦海裡那些不靠譜的猥瑣片段逐一刪除,一邊又腦補出新的更不靠譜的猥瑣片段,交替鬥爭了一夜,看着月亮姑娘羞答答的出來,又飄飄然的落下,直到天色銀白,東方欲曉,水長東在心裡給自己發了個“躺懷不亂”的貞節牌坊,將肚子上的腿輕輕的放下來,又用手拭去少年嘴角的口水,偷偷的在臉蛋上偷了個吻,一邊在心裡暗罵自己無恥,這只是個十**的孩子,一邊又輕輕的摸了摸小孩兒柔軟蓬鬆的頭髮,這才起牀去做早餐。
等到胥克念睡醒,按照平常已經是第一節課了,但是因爲請過假,所以自然不用去上課,走進盥洗室,嶄新的一套牙具和毛巾放在洗漱臺上,牙膏已經擠上,被子裡水溫正好,胥克念心中又是一陣溫暖,其實到很久以後,胥克念在另一個人同樣給他擠好牙膏溫上涼水時,還是會想到第一個爲自己做這一切的水長東,無奈彼時已是陰陽兩處,茫茫不得見,徒剩無邊的酸澀和傷心了。
“昨天的衣服我洗了,外套還是不怎麼幹,早上不太冷,你就穿着裡面的襯衫過去吧,下午我給你送過去。”水長東將洗淨的衣服遞給胥克念,又將劇本和合同仔細的放到包裡。
“不用,今天我戲好像不是很多,太陽下山前就能回來。我還得找王偉去借電視劇作基礎的筆記,也不知道他去不去聽。”
“這門課的老師我認識,你放心,借不到的話我幫你找他把教案複印一份,趕緊去吧。第一天,別遲到了。”
“嗯,我走啦。”
水長東一直送着他從教師公寓下了樓,又在窗戶口看了很久,目光深沉柔軟,像是送自己遠行的孩子,又似告別自己深愛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