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曾記否 小試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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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燁最終還是聽了水老師的話,回絕了那家雜誌社籤長約的要求。{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其實水老師最後嘮嘮叨叨的那一堆話,他也多多少少聽進去了一些,7?年生命的空白讓他在面對故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這些故人都混的不錯,整天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見諸於報端網絡,而“莊燁”雖然亦被提起,但只是作爲一個讓大衆感慨故人情深意重的一位死者罷了,在2009年的秋天,莊燁從水老師的宿舍醒來,天色正是處在將黑未黑的黛藍,初秋的晚風頗有些涼意,莊燁被乍起的秋風吹的一下子清明瞭起來,一年又一年,自己總不能老被那些故人舊事所纏繞,自己性格里的被動,幼稚,容易被影響的這些特點還需要帶進自己全新的人生中嘛?
莊燁,你是重生!不要僅僅是換了個殼子而已。克念克念,克,有主宰控制的意思,既然主宰了人家的殼子,就別枉費了這段機緣。莊燁決定要認同“胥克念”這個人的存在,“莊燁”已經是墓園裡灰撲撲的一捧塵屑,而“胥克念”纔有可能越來越鮮活。
“胥克念,你去做什麼啊?”說話的人氣喘吁吁,明顯是特意跑着過來。
“有點事兒,小師弟去吃飯?”
“嗯,正打算呢,一起去啊?”小師弟擡了擡下巴,一副“賞臉讓你陪大爺用膳還不趕緊謝恩”的樣子。
“咦?食堂推出了‘二人或二人以上同行吃飯可享受免費加餐’的活動?所以你要拉着我去沾食堂的便宜?”胥克念挑了挑眉毛,盯着自己最近多出來的這條“尾巴”道。
莫景行自從進了B大藝術學院,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跑過來找自己,提出一些幼稚的諸如“一起吃飯”“一起加入某個社團”“一起去上自習”這種羣體行爲,而且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隨時會有電話和短信過來,無一例外就是四個字:“在做什麼?”
彼時胥克念拿着自己的讀書筆記,正往水老師的辦公室走去。大二已經沒有水老師的戲劇史,只剩下一個臺詞課,這點讓胥克念頗爲失望,他一直覺得臺詞這種課老師的指導太微不足道,就是反覆練習,而戲劇史確是對鑑賞能力和發散思維很好的訓練,不過水長東很快彌補了這個缺陷,開了一份長長的書單給胥克念,讓其每閱讀完畢一本,就寫點讀書筆記給他,水長東總說表演系看着簡單其實是一個對綜合素質要求非常高的專業,專業要求你去模仿各種各樣的人,再高端一點就是創造各種各樣的角色,體會各種各樣你這輩子都可能不會經歷的人生,所以需要有很深的底蘊,這樣才能用於豐滿日後所扮演的那些角色。
“沒,不去算了,我自己去,哼。”莫景行轉了身,過了一會兒又轉過身來,衝着胥克唸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幫你打點飯送你宿舍去啊?”
“不用,謝謝啦!”胥克念頭也沒回,只是揮了揮手。
“哦。”莫景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隱隱的失落。
胥克唸到了水老師辦公室,水長東正在上網,桌上放着兩份飯,見胥克念進來,摘掉眼鏡,搬了把椅子遞給胥克念:“小念來了,這個點兒肯定還沒吃飯吧?我打了兩份,坐下來吃吧。”
“好,喲,好吃的蝦仁!”胥克念還沒坐下,先用手捏了個蝦仁放進嘴裡,一副享受的樣子道:“教師食堂就是高端啊,學生食堂能給點蝦米就要燒高香啦。”
“喜歡吃蝦仁?”
“嗯,喜歡!”
“下次做龍井蝦仁給你吃。{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水長東笑眯眯道,一頓飯畢,一整盤蝦仁悉數進入胥克念腹中,水長東一粒未動。
“對了,系裡的公告看了嗎?”水長東倒了杯水遞給胥克念,問道。
“什麼公告?”
“某個偶像劇劇組在咱們院選幾個演員啊?下午3點在小禮堂公開選拔。”
“噢,怎麼啦?”
水長東在胥克唸的腦門上拍了一下:“你說怎麼啦?你都大二了啊!肖閱微大二時已經紅遍大江南北啦胥克念同學!”
肖閱微被稱爲“大陸第一位流行文化偶像”,大一拍戲,大二走紅,此後星途坦蕩,如今已是影視一姐,各類獎項拿到手軟,是娛樂圈標杆式的人物,應該說自她開始,大陸有了自己本土運作出的“偶像明星”,娛樂圈也作爲一個全新的商業環境逐步吸引着大衆的視線。
“矮油她是她我是我,她那時候正好趕上了嘛,偶像劇大家還只知道看港臺日韓的,大陸娛樂圈在商業運作方面還處於童真年代。哪像如今。。。。”
“不要找藉口,下午給我去試試,成功不成功的,也算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小念啊,想想張愛玲的那句話,‘出名要趁早啊’!”
“出名要趁早。”胥克念低聲重複了一遍,接着便本能的想到了莊樺,據王偉說,莊樺在大二時候,已經出版了幾部長篇小說,大三的時候已經積累了一批擁躉,被冠以“青年暢銷書作家”的頭銜。。
“好,我去試試。”
14:30分的時候,胥克念很想穿越回自己下定決心過來試試的那一刻,然後選擇“不要來浪費時間啦”
小禮堂擠滿了前來試戲的人,胥克念此時突然有種“原來院裡有這麼多人”的感慨,細細看下來,居然還有不少大一新生,胥克念手裡抓着剛拿到手的號碼牌,男性角色選的是一隻稍微有點重要的備胎配角和幾個羣衆演員,據說這位導演一向吹毛求疵,比方此次配角跑到學院來選只是因爲導演單方面認爲只有學生才能純粹的不帶目的性的僅僅是因爲愛一個而對其全心全意的好---雖然胥克念認爲這不過是導演的“備胎情節”作祟,水老師以前跟自己八卦過這位導演,此人未成名前,是位資深備胎,大四時候拒絕學校保研,一心陪着女友去當北漂,爲佳人做飯洗衣心理輔導,直到把女友輔導至別人牀上,後來女友成名,導演換來美人一句“你是個好人,但是咱倆不合適”,從此發憤圖強,總算小有成就。
胥克念蛋疼的看着有些姑娘們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在補妝,有的姑娘故作老練的跑到工作人員那裡嬌滴滴的搭訕,甚至連小夥子都在那躍躍欲試,搔首弄姿的也不知道想表現啥。整個場面讓從精神上就沒有重視這次選拔的胥克念不知如何是好,時刻有一種“自己只是個陪襯吧”的念頭,終於一切準備就緒,導演發話,小禮堂總算難得的安靜了下來。慣例的由院領導和導演互相捧臭腳的廢話開場白過後,導演公佈了選拔規則:面試人隨機從四個選題裡任擇其一,跟劇組派出的工作人員配戲。
這種方式十分考驗臨場發揮水平,跟你配戲的人你完全不瞭解,因爲從未有過磨合,很考驗演技,而且劇組的工作人員參與過許多次真實的拍戲場面,肯定比學生有經驗的多,面試者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工作人員帶着走,從而喪失了自己留給導演印象的機會。胥克念看着最先被選出來的一個小男生,他抽到的場景是表達一下考試作弊被抓的場面,準備時間5分鐘。
剩下的那些抽到同樣題目且順序靠後的人不禁難過的長嘆一口氣,順序越靠後,越容易被前面的那些人的表演方式所影響,而供自己發揮的情節就愈少。莊燁一邊想着如果是他,該怎樣詮釋這個場景,一方面看着不斷前移的隊伍,祈禱着自己抽到的場景最好表演過的人不要太多。
5分鐘時間很快過去,該生正式進入表演,此場景臺詞其實並不多,師生對話,兩個人一共5句。
老師:剛纔幹什麼呢?手裡什麼東西,拿出來
學生:沒,沒什麼啊。
老師:沒什麼?卷子底下什麼東西,掀起來我看看!
學生:掀起卷子,露出小紙條,臺詞自由發揮。
一位工作人員客串老師,拍了拍正在表演的這個學生:“剛纔幹什麼呢。手裡什麼東西,拿出來。”
“沒,沒什麼啊。”此人神色緊張,結結巴巴道。
胥克念看着他的表現,臺詞唸的可以,但形體動作跟不上,一般人在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做出一些緩解緊張的動作,比如,捏衣角,攥緊拳頭之類的,但這人只是用語言傳遞了“我很緊張”的情緒,而在神態方面則表現一般。
“沒什麼?”工作人員迅速換上一副兇巴巴的嘴臉:“卷子地下什麼東西,掀起來我看看?!”
表演者無奈的掀起了卷子,露出小抄,表情很是委屈:“老師。。。。我。。。”
導演副導演和幾個有關人員頭都沒擡,只聽到工作人員喊道:“下一個!”
太一般了,胥克念心裡想,尤其是形體,基本跟不上,不知道他形體課和表演心理課怎麼上的,胥克念不由得想起水老師跟他說過:“表演系課不多,但勝在實用,每一門專業課的設置,都有它的道理,老師的指導有用,更多的是自己揣摩”。腦海裡反覆浮現出一些畫面:自己在水老師宿舍裡跟水長東一遍遍對臺詞;練形體;那些讀書筆記上來自水老師認真的批註。
“抽籤啊同學,走神了嘿。”工作人員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他,胥克念將腦海裡那些場景驅逐出去,將手伸進盒子,隨意的挑出一張小紙片,但展開紙片的手卻微微發抖,心裡默唸着千萬不要一樣啊千萬不要一樣啊,題目終於揭曉----
表達一下考試作弊被抓的場面,準備時間5分鐘,臺詞。。。
墨菲定律說,越擔心某種情況發生,某種情況就愈會發生。
胥克念無奈的看着一撥又一撥的表演着跟自己相同題目的同學,自己剛剛在腦海裡設想的幾個動作神態先後被人用掉,其他三個選題雖然也有,但可供發揮的地方實在太多:課間嬉鬧;跟女生表白;上課睡覺被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
這些題目的背景都很輕鬆,不像考試這樣讓學生從心理上產生特別嚴肅緊張的情緒,不過胥克念又轉念一想,任何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說不定此時別人也正羨慕着抽到這個題目的自己呢。
“422號,胥克念。”終於叫道了自己的名字。胥克念站起身,將紙片遞給工作人員,走到事先準備好的道具---一套課桌椅,上面蓋着一份卷子,下面壓着小抄。
工作人員說了許多遍這些臺詞,顯然有些膩煩了:“剛纔幹什麼呢?手裡什麼東西,拿出來!”
胥克念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不屑的看了“老師”一眼,一副老油條的坦然腔調:“沒“在說完第一個“沒”時,居然還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然後又接了下一句臺詞:“沒什麼呀。”語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工作人員下意識一愣,那麼多面試者都根據字面的意思把這句臺詞理解成爲“即將被發現作弊的緊張”,有的動作神態都演繹的十分到位,而面前這個傢伙居然一副淡定的樣子—不對,是故作淡定!用淡定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確實,回顧一下自己同學作弊被抓後的種種表現,確實是有用滿不在乎的語氣來表達自己並沒有作弊的。
導演此時難得的擡起頭來,他沒有錯過,胥克念最後用手摸鼻子這個動作,一般未經過訓練的人在說謊時會下意識的摸自己的鼻子,而演戲,其實本身就是一種撒謊,他在演撒謊戲時準確的暴露了這個習慣。而且用這種腔調念這句臺詞確實跟以往的表演者很不一樣,導演的嘴角撇了撇,這個傢伙,很會吸引眼球嘛。
工作人員因爲胥克唸的表現,一改因爲說了很多臺詞而變得疲憊的語氣,換上此時“老師”該有的生氣態度:“沒什麼?卷子底下什麼東西,掀起來我看看!”
胥克念慢悠悠的掀起卷子,一點一點,導演看着他掀卷子的動作跟開幕式領導剪綵似的慢悠悠不急不忙,工作人員盯着胥克念,此時胥克念正盯着“老師”,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工作人員下意識的補了一句臺詞:“你笑什麼?!”
導演和其他“評委”終於全部擡起了頭,工作人員加了句小劇本上根本沒有的臺詞,這是不是可以間接說明,工作人員是由於胥克唸的表現而產生的下意識反應,再往大了說,工作人員---被帶入戲了?!完全因爲胥克唸的表現而真的把自己置於“老師”的位置,作爲一個抓作弊考生的老師,從道德和身份上都佔據制高點,但此時居於頹勢的學生不但不老老實實的按照“老師”的要求呈現自己的“罪證”,反倒如此不屑一顧,“老師”自然會用“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之類的臺詞來強調自己的優勢地位。
胥克念露出小紙條,此時應該是自由發揮臺詞的部分,胥克念緊緊的將小抄抓在手裡,甚至還挑釁的衝“老師”揚了揚:
“老師,這是草稿紙啊,怎麼?這場考試不給自帶草稿紙的嘛?”
語畢,迅速的把小抄團成一個團,直接扔嘴裡---
---吃掉了!!
在老師面前公然毀滅罪證!!
胥克念衝評委席鞠了一躬,退場,他心裡很清楚,這種表演方式很有風險,因爲幸虧這段場景很短,如果還有後續的話,演成這樣就很難收場,學生當着老師的面把小抄吃掉,這事兒一定不會是“學生沒有作弊只是老師看走眼了”此種天真的結局,但關鍵是,場景就這麼多,在限定的場景裡,胥克念從臺詞,形體,細節,心理各方面詮釋了一個壞學生作弊被抓時的無所謂和不講道理。
導演看着這個小夥子,長的不錯,不過藝術學院就沒有長的特別“錯”的,重要的是一雙眼睛太過漂亮,一個很著名的劇作家說過:眼爲情種,心爲欲苗。作爲一個演員,心思如何不易得見,但一雙傳情遞神的眼睛,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通知胥克念,明天準備複試。”工作人員愣了一下,導演沒說“422號”,而是直呼其名,這是否說明,在這麼多應試者中,他,給導演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