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爹的人,不敢亂看!
凌小柔確定自己沒走錯門後,見若魚這身打扮估計是屈老漢買來的丫鬟,可屈老漢怎麼瞧着也不像會買這種醜丫鬟的人啊。
見若魚盯着自己不錯眼珠地等着回答,凌小柔道:“我住這兒。”
若魚更加確定這位就是府裡的公子了,惴惴不安地道:“公子,奴婢若魚,是老爺買回來的丫鬟……”
凌小柔‘哦’了聲,表示自己記下了。
之前看房子時就與屈老漢說好了,屈老漢住後院,她住前院,原想着屈老漢一個人有家吃不上飯,如今看丫鬟都買好了,模樣不好,想必很能幹吧,往後她也不用再操心屈老漢的吃飯。
“裡面的菜你拿去熱熱。”將食盒遞給若魚,住的離海味軒有點遠,這一路走回來裡面的飯菜早就涼了,若是屈老漢吃不下去,她就自己吃好了。
若魚接過食盒,見凌小柔往後院走,“公子,廚房裡沒有柴草……”
凌小柔腳步一頓,眉頭就皺了起來,屈老漢這一天在家都做什麼了?竟然連柴草都沒買,難道他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見凌小柔面露不悅,若魚忐忑道:“若魚,若魚想買柴,可是沒錢……”
“沒錢不會管老爺要?”凌小柔不喜歡她這種動不動就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本來長得跟漢子似的,再做出這種羞怯的表情,真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只是她也不會想到,若魚是因見了凌小柔精緻的模樣而自慚形穢,纔會說話都吞吞吐吐,生怕凌小柔會嫌棄她粗糙。
“老爺……他……”若魚聽了臉上紅得跟被火燒過一般,只是天色暗淡,原本她的膚色就不夠白皙,凌小柔並沒看到。
凌小柔懶得跟她廢話,乾脆有話直接去問屈老漢容易些,真不知屈老漢爲何會買這麼個丫鬟回來,長得不好不說,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結果卻被若魚給攔住,“公子,老爺如今不方便見人。”
凌小柔氣樂了,“你這意思是說我爹如今見不得人了?”
若魚好似沒看出凌小柔是在生氣,連連點頭,凌小柔扒拉一下,把若魚扒拉到一邊。
因時常炒菜顛大勺,凌小柔雖然手臂沒有變得粗壯,力氣還真有一把子,別看若魚長得高壯,被凌小柔一扒拉真就被扒拉出去了。
人撞在後院的門板上,發出好大一聲,屈老漢在屋裡懶洋洋地道:“若魚,你這丫頭也太沒規矩了。”
若魚委屈地盯着凌小柔,凌小柔正要開口,就聽屋裡傳來一聲嬌笑,“老爺,若魚還小,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凌小柔臉上的表情僵硬,指着後院沒有亮燈的屋子道:“屋裡還有一個?”
若魚點頭,凌小柔這回也真不好硬闖了,她早就應該想到以屈老漢的品味,怎麼可能買個醜丫鬟回來膈應自己?看來好看的都已經放屋裡了。
這時候她個姑娘家也不好去打擾,只能退了回來,將門再掩好,至於屋裡的屈老漢餓是不餓她就管不到了,不都說有情飲水飽,說不定人家都撐的慌了。
既然家裡沒柴,凌小柔也沒辦法再熱飯菜了,雖然飯菜是涼了些,對付着吃也不是問題。
讓若魚去搬了一張小桌兩張小凳,坐在院子裡藉着月光吃了起來。
她也想進屋吃,可惜今兒這一天屈老漢就買了倆丫鬟,別的什麼都沒買,就是這桌子凳子都是房主留下的,更別提燈油了,外面雖然不夠明亮,也比黑咕隆咚的屋子亮堂多了。
吃過飯後,凌小柔開始犯愁,東西還都在原來的屋子裡放着沒拿過來,這天也涼了,晚上沒有被子蓋可怎麼睡呢?原指望屈老漢這一天能僱個人把東西給搬過來,可誰想這老頭也太不靠譜了。
見若魚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凌小柔苦笑道:“你也別看我了,公子我也沒輒。”
若魚沒辦法將桌子和凳子再收拾好,沒水連碗筷都沒法洗。
二人坐在院子裡望天,最後凌小柔冷的實在沒辦法,打算回原來的家裡對付一晚上,東西都沒搬過來,想來也比這裡舒服。
見若魚還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凌小柔嘆口氣,“行了,跟公子走吧。”
若魚便一臉喜色地跟在凌小柔身後,反正她也不怕被公子這樣那樣。
凌小柔總算是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早起,見若魚已經在外面忙着做飯炒菜,對她倒是滿意了幾分,雖然模樣上不咋地,好歹是個能幹的,往後在家裡的活她就不用操心了。
至於屈老漢屋裡那個,凌小柔也沒多少期待,只要不惹到她頭上,她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好了。
凌小柔在屋子裡收拾,雖然只住了一個月,沒有多少東西,可一收拾零零碎碎的也不少,看來待會兒還是僱輛馬車把東西直接拉過去算了。
正收拾着,就聽外面一聲驚叫,何嬸的大嗓門子就嚷嚷開了,“天哪天哪,這是哪來的醜丫頭?阿澤,不會是你媳婦吧?”
凌小柔正收拾東西,聽了何嬸的聲音,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何嬸和她身後的一個同樣滿臉震驚的姑娘家,想到之前何嬸說過要把她的安兒侄女說給自己的事,再看那姑娘一臉好像被欺騙了的憤怒,想想這不正是何嬸的安兒侄女了,嘻嘻一笑:“何嬸,你咋恁聰明呢?”
何嬸上上下下地打量若魚好幾眼,臉色也越來越古怪,“阿澤,你這模樣長得也不賴,又是有手藝的,咋找這樣的媳婦?”
凌小柔假裝不解地問道:“這樣的媳婦咋了?醜妻近地家中寶,何嬸沒聽過嗎?”
何嬸指着若魚,“可這也太……太……”
凌小柔完全洗耳恭聽的樣子,就等着何嬸說完太……怎樣,可沒等何嬸把話說完,她的安兒侄女突然尖叫一聲,捂着臉跑了。
何嬸心疼侄女,趕緊隨後追上去,凌小柔鬆口氣,她真不想和胡攪蠻纏的何嬸扯上什麼關係。
一回頭,就看到若魚一臉感動地望着自己,心底突然就有些發毛,“若魚,你別多想,公子我只是……”
若魚嬌羞道:“公子不必解釋,若魚懂得,公子怎麼可能看上若魚,只是拿若魚來拒絕那位姑娘。”
凌小柔翻了個白眼,心說:知道你還嬌羞個毛啊。
若魚卻道:“若魚只是感動於公子那句醜妻近地家中寶,想不到若魚也有成寶的一天。而且,公子爲了若魚拒絕了長得那麼好看的姑娘,雖然若魚知道是假的,心裡也是感動的。”
凌小柔抽着嘴角,也不管若魚是爲何感動,只要沒誤會就好。
吃過早飯,凌小柔讓若魚去僱輛馬車過來,將家裡的東西都往車上一裝,像被褥、柴草、米糧之類的讓若魚給送到新家,凌小柔則直接去了海味軒。
晚上再回新家,看到熱騰騰的飯菜,凌小柔雖然在海味軒吃過了,心裡還是有些滿足,老爹不靠譜,好歹也算有個家。
若魚還有竈臺前忙着炒菜,桌上擺的菜色雖然簡單,味道卻很不錯。
凌小柔猶豫了會兒,喊道:“爹,吃飯了!”
沒多久,屈老漢從後院邁着方步走出來,後面跟着垂着頭的若仙,見到凌小柔時,若仙擡頭看了一眼,眼中先是一亮,隨後又垂下頭,只是緊緊絞着的手指表明她心裡有點亂了。
凌小柔看在眼裡,表面不動聲色,自從她女扮男裝後,這樣的女人見得多了,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若魚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之後規矩地站到凌小柔身後侍候,若仙自然是站在屈老爺身後侍候。
一頓飯吃得寂靜無聲,除了若仙不時有咽口水的舉動,可屈老漢不說話,凌小柔也不會主動讓她坐下來吃飯。
聽屈老漢說過,屈家可是書香門弟,曾經也是富貴至極,別說只是個沒有名分的丫鬟,就是家裡的小妾也沒資格跟主子一同用餐的,若仙若是不能爬到當家主母的地位,這輩子也只有主子吃時她看着的命了。
吃過飯,若魚將碗盤收拾下去,若仙拿眼神去看屈老漢,見他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着,完全沒有看她一眼的意思。
再看凌小柔看過若魚,再不贊同地看向她,若仙只能不情不願地跟着若魚一同收拾着。
屈老漢雖然喝着茶,目光卻一直往凌小柔身上掃着,見凌小柔也不過問若仙的事,先鬆了口氣,又覺得有些憋屈,自己屋裡頭添了人,做爲女兒好歹也該問下才對,畢竟也要弄清往後是該以何種態度對待。
既然凌小柔不問,屈老漢乾脆自己來問:“兒啊,爲父將若仙放在屋裡,你如何看?”
凌小柔放下茶碗,掃了一眼在廚房門前扒着門偷聽的若仙,很是謙恭地道:“既然是爹屋裡的人,孩兒斷不敢亂看。”
屈老漢一口氣又憋在胸腔裡出不來,“爲父是說,該不該給她個名分。”
凌小柔挑眉,心說:這事兒你跟我商量得着嗎?這又不是一夫一妻的現代,你都把人添到屋裡了,再跟我商量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嘴上卻道:“全憑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