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婦樑韓氏見過大人。”
這裡是樑超的家中,張凡如今就在這裡,旁邊還有樑超和紅兒,面前則是樑超的母親樑韓氏。樑韓氏的年紀並不算大,跟張凡的母親趙氏差不多。不過當她得知了張凡的身份之後,這下子可不得了了,知道來的這個年輕俊秀,衣着華麗的年輕人是自己兒子的上官,樑韓氏是趕緊打躬作揖,甚至還要跪下見禮。
“唉,樑母這是作何,趕緊起身。”張凡自然是不會讓她跪拜自己。不過畢竟男女有別,他又不好上去攙扶。而顯然,樑韓氏是鐵了心要跪拜張凡。張凡也是沒有辦法,只得看向一旁的樑超,給他打眼色,讓他去將自己的娘扶起來。
這下子樑超可就左右爲難了。一邊是自己的孃親,他自然是不想娘跪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多堅定,要是自己上去扶了,她肯定要責怪自己。而張凡這邊,他也是不好交代,畢竟張凡是自己的上官,他的話樑超也是不能不聽。
看到張凡還不行動,張凡用略帶凶狠的眼光砍過去。這下子管用了,樑超是一個激靈,趕緊上前將母親扶了起來。
“超兒,你這是作何!”顯然,樑母對於自己兒子的行爲有些不高興。
“娘……我……”一時之間,樑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由得向着張凡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呵呵,大娘,您就不必跟我多禮了。”張凡笑呵呵地說道,而且還用上了敬語。
這一下,樑母是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實不相瞞,大娘。”張凡也不想讓她過多尷尬,趕忙說道,“我這次來,是有些私事,可不是公差,不帶着官銜的。這麼一來,大娘可算是張凡的長輩了,晚輩給長輩見禮是應該的,又豈能讓長輩給晚輩拜禮,這麼豈不是亂了綱常!”
“這……”雖然張凡這麼說了,不過很顯然,樑韓氏一時半會之間,根本就想不明白,“大……大人這次來,是私事?”
“大娘,不必拘束。”張凡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樣,說道,“我這次來,的確是私事,而且還是事關樑超的私事。”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樑韓氏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紅兒。她不傻,張凡這麼一說,又是事關樑朝,如今這裡還有個女子,她自然是能夠猜到些什麼的。
不過這麼一看,樑韓氏的眼中也是露出了讚賞之色。紅兒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模樣清秀可人,已能見到數年之後的那股風韻了。而且,紅兒模樣也是純良的很,並不顯得狐媚。最重要的是,樑韓氏的目光一直在向着紅兒的下面看,似乎是在觀察什麼。
她這麼看着不要緊,但是被她看着的紅兒是一副嬌羞至極的模樣,而且身子也是微微扭動。
而一旁的樑超見到母親喜歡紅兒,更是喜上眉梢。隨即他看到紅兒的模樣,整個人都愣住了,就跟着了魔一般,一動也不動地盯着紅兒。
而這時,樑母也是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正好是看到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盯着紅兒。這下子,她的心中自然是有數了。
“大娘,這裡烈日當頭的,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咱們是不是進去再說?”張凡見到這三人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好笑。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樑韓氏被張凡這麼一說,趕緊說道。
坐定之後,樑家雖然不小,不過家中並無下人。張凡也是讓樑母不要費心招待了。
“不知大人……”坐下之後,樑韓氏卻是首先沉不住氣了,開口主動問道。
“哦,其實這次來,我是有門親事的。”張凡倒也是開門見山。而且,他是演技頗豐,面上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這……”實際上,樑韓氏剛纔就猜到了什麼,不過如今張凡一說,她也有些無措了。畢竟從來都是男方去女子家中求親,像如今這種明顯是女方家人到男子家中來說親事的事情,實在是不多見。反正,樑韓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說到這裡,樑韓氏不由得有向紅兒那邊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卻是看出來一些東西來。剛纔在外面,又是臨近午時,陽光正盛,看不出來什麼。如今進了家中,樑韓氏這可是看明白了。紅兒那副眉帶春情的模樣是進入眼簾。
這下子,樑韓氏可算是什麼都明白過來了。不過明白了之後的她,不但心中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還是深深地擔心了。
“樑超,你先帶着紅兒下去,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跟令堂說。”張凡說道。
樑超並不知道張凡事先是如何打算的,張凡也沒有告訴他。不過他相信張凡,如今張凡吩咐了,他自然是明白的。
等到樑超帶着紅兒下去,樑韓氏很是擔心地問道:“大人,剛纔那位姑娘不知道……”
“哦,她姓樑,與貴府同姓。是我陝西老家以爲友人的女兒。”張凡如此說道。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樑韓氏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張凡的面前,叩頭說道:“小兒不知輕重,還望大人贖罪!”
樑韓氏的這一下可是把張凡給弄懵了,過了一會纔是回過神來。不過回過神來之後,他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趕緊上前去將樑韓氏親手扶了起來,坐在椅子上。
“大娘這是作何!”張凡不由得問道,“這……我還什麼都沒說,大娘何故?”
“這位姑娘是大人好友之女,如今卻是……卻是被我家那畜生給……給……”樑韓氏有些顫抖地說道,“小兒萬死不抵其過,只求大人看在我家世代爲錦衣衛出生入死的份上,饒了小兒一命吧!”
“這……”張凡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不過他倒是明白了樑韓氏的意思,“大娘,這件事情我知道。你且不要如此,聽我慢慢說來。我這次可沒有來興師問罪的意思。”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樑韓氏並沒有消除那份恐慌。不過她也的確是安靜了下來,等着張凡開口。
“實際上,這事情確實難辦。”張凡說道,“我剛剛得知此事之時,也是非常生氣。畢竟紅兒是我友人的女兒,此次來京城算是來串門子的。沒想到卻是發生了這件事情。當時我就找來樑超質問,本以爲他還會搪塞幾句,卻是沒想到他當場就承認了。
“樑超是我得意的手下,但是紅兒家中那邊,我又不好交代,畢竟人家女兒的清白……誰知道我心中主意還沒拿定,紅兒就站了出來,說此事在她,不怪樑超。這下子我也是沒了主意,最後我只得寫信去往陝西老家,想我那老友說個明白。我那老友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不過他回信上面也說了。畢竟是這種事情,而且,樑超我也是向他保證過的。我那老友只有一點要求,就是要樑超明媒正娶。卻又是怕大娘不同意,所以,我這纔是親自來,替樑超和紅兒說說好話。”
“唉,這畜生是造的什麼孽啊!”樑韓氏聽完了張凡的話,身子已經不再顫抖了,雖然嘴上仍然是在責罵樑超,不過面上也是有了些笑意。
“怎麼,難不成大娘您不同意這麼親事不成?”張凡倒是好,做戲要做足,繼續說道,“這可怎麼辦,我還想我那老友保證過,如今卻……還有紅兒,這可……這可如何是好!”
“不不不,老身不是那個意思!”樑韓氏聽到張凡的話,趕忙說道,“這門親事,老身又怎麼會不同意呢!只是說起來,是小兒高攀了。”
“唉,怎麼會呢!”張凡說道,“自從我到了錦衣衛之後,樑超算是我見過最得力的屬下了,辦事利索。雖然平日裡有些多嘴,不過一旦正事在身,那絕對是沒話說的。如今有了紅兒,他爲人處事更加穩重了,我也是高興呢。
“倘若這門親事能成的話,我高興都還來不及。而且,這怎麼能算是高攀呢。我相信,樑超如果能如此的話,將來有番大作爲是毫無問題的。而且,紅兒在他身邊,也算是能激勵他吧。”
“這,老身還能怎麼說!”樑韓氏很是高興地說道,“這門親事,我答應了。”
“嗯,如此就好。”張凡也是笑着說道,“樑超,紅兒,你們出來吧。”
“娘。”樑超回到堂上,換了自己母親一聲。
不過樑韓氏卻是翻了個白眼給他,隨即便笑呵呵地看向了紅兒。
“伯母。”紅兒則很是羞澀,甚至有些不敢看樑韓氏。
“唉。”雖然還未成親,不能叫“娘”,不過紅兒的這一聲“伯母”也是換的樑韓氏高興非常。
“超兒。”樑韓氏對樑超說道,“以後你可得好好對待紅兒。”
說完,不等樑超答話,便又看向紅兒,很是心疼地說道,“這可真是委屈你了。”
“如此皆大歡喜,甚好甚好!”張凡也是高興地說道,“事情能如此,最好不過了。不過大娘,我還得讓了樑超出去幾天。我那老友來信說,要見見樑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