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
“我們殷家有祖墳……”殷若飛被容靖澤的話震的目瞪口呆,猶如傻子一般脫口而出。
喜歡?夫妻?皇陵?這是什麼節奏!
“不許埋你家,只能埋我家!”容靖澤面露兇相。笑話,埋在殷家,豈不是他嫁過去了!其他事情他可以讓步,原則問題,打死不能退讓!
“……”殷若飛依然被震得懵懵懂懂,雙眼有些呆滯,看到容靖澤發怒,忍不住一哆嗦,“我和我媳婦總不能埋皇陵去……”
“……”容靖澤滿心的焦躁在這一瞬間全部被點燃,伸手將殷若飛朝後一推,整個人壓了上去。
“啊——唔嗚……”殷若飛腦袋終於轉了過來容靖澤是什麼意思了,主要是容靖澤在他嘴上脖子上啃噬的動作太明顯了。殷若飛一聲驚叫想要推開對方,不過容靖澤怎麼會着道,手上輕輕擺動兩下就化解了殷若飛的攻擊。而那膠着在一起的脣齒,始終就沒分開過。
藍天白雲之下,說開了一切的兩人親吻,等到容靖澤終於意猶未盡地放開身下的小飛的時候,被他親吻的人早就暈頭轉向,不知此時何時此地何地了。
“飛兒,起來了。”容靖澤拍拍有些暈乎的殷若飛,有點好笑地看着對方。雖然親過對方多少次了,可是在當事人清醒的情況下,卻一次也沒有。
如今這般,彷彿了卻心願一般,雖然僅僅是脣齒交纏,人全從心裡感覺到滿足。
“再不起來,我又要親了。”話音沒落,殷若飛一個鯉魚打挺已經站了起來,看情況只要容靖澤靠近,馬上掉頭就跑。
“我我……王爺,我們這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容靖澤哼了一聲,曲膝坐着,氣勢不減,聲音語氣卻放緩,“飛兒,你要聽話,聽師叔的沒錯的。”
“可是我是男的,再說了,哪有師叔這樣親師侄的!”殷若飛指控。
“我喜歡你,要娶你。親吻自己喜歡的人有錯麼?何況你是男孩子,更不該如此矯情,豈能和那些女子一般大驚小怪的!”容靖澤不以爲然地開口,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論幾乎把讓殷若飛點頭。
“別來這套,想把我說糊塗麼!”殷若飛平素就是這麼繞別人,只不過容靖澤功力更深,他還真差點給繞進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來,扶我起來。”容靖澤不容殷若飛再多想,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
殷若飛早就習慣了對容靖澤言聽計從,此時聽到對方要起來,也就不再多想,過來扶容靖澤起身。
“王爺,你……”容靖澤的手冰冷的很,殷若飛頓時緊張了起來。這野外連個遮蔽都沒有,比大帳裡還要冷,殷若飛手指搭在容靖澤脈上,半晌發覺寒毒沒有發作,才鬆了一口氣。
“你讓我喊你瑾之,你就不要喊我王爺了。以後私下無人,就先喊我臻遠,等我們成親後,就不需要掩飾了。放心,這一天不會太遠的,你不必着急。”
“我什麼時候着急了啊。”殷若飛差點哭了,師叔太霸道了,怎麼才說了幾句話,這事就已經拍板了啊?他根本沒同意啊。
看到殷若飛又要說什麼,容靖澤假意打了個冷戰,“太冷了,我受不了了。”
“好好好,我們先去和他們會合。”容靖澤一句冷,讓殷若飛把其他事都拋開了,將容靖澤的馬牽過來,又把自己帶着的大氅也給對方披上纔算放下心。
容靖澤臉上淡然,心裡卻是狂喜,到底是媳婦,和屬下就是不一樣,看,多貼心。
兩人緩緩策馬而行,不多時就回到了之前和容十他們分開的地方,此時這裡已經搭起了個簡單的帳篷,裡面烘上了個炭爐取暖。
帳篷外面,支起了兩簇篝火,一個上面架着一口大鍋,另外一個上面烤着一隻羊,旁邊還有幾個小點的,估計是兔子。
“有野味!”殷若飛飛奔了過去,看着那已經烤到焦黃的兔子,口水差點流下來。
這幾個月打仗,雖然他跟着容靖澤還有肉吃,但是那伙食水準已經遠遠不能和在京城裡相比了。不但菜餚品種單一,而且少油寡鹽的,這肉更是隻能吃幾口,喝點肉湯而已。吃的最多的,反而是一些醃菜,野菜和根莖類。
前幾次他們也出來放放風,打回去一些獵物,但是因爲並沒有在外面吃,帶回去那幾匹野狼,不夠一人咬一口的。不得已,除了王爺和元帥那裡有一碗肉外,其他的肉都燉成肉糜,混上窩瓜土豆之類的,讓衆將官解解饞。
殷若飛雖然也饞,但是比起那些小兵,他吃的要好的多了。可是這次居然有這麼肥的羊和兔子,足以讓他解饞了。
“容大哥,這羊誰打的啊,厲害!”草原上的羊,最美味的不是大月氏放養的那些,而是這些野羊。常年奔跑,躲避狼羣和別的天敵,讓它們身上的肉格外的緊緻,越發的美味。
不過也正因爲是野羊,格外的難抓,這野羊十分機敏,稍有風吹草動,立馬就逃之夭夭。
“那當然是我出手,不過不止一隻啊。”容十朝着旁邊指指,殷若飛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原本那口大鍋,還以爲是煮的熱水,沒想到裡面竟然也是一隻羊,看得殷若飛忍不住啊啊地叫了起來。
容靖澤雖然看着殷若飛能吃肉高興,這些日子也實在是苦了他了,看來下次運糧官運糧草來,他要讓皇兄多帶些東西給他了。
可是心疼歸心疼,看到自己媳婦這麼崇敬地看着別人,心裡實在是不舒服,還有那羊,都被宰了放到鍋裡頂鍋蓋了,還在誘惑他的飛兒。
“飛兒,到帳子裡去。”容靖澤板着臉。
“可是……”我想看羊……能看着一隻羊從生到熟,從紅變成金黃,那絕對是個享受啊!尤其現在這羊已經快熟了,那香噴噴的味道已經飄來飄去的了,殷若飛覺得自己的腿根本就挪不動地方。
容靖澤臉上涌上悲哀。他堂堂王爺,還是他的師叔,最重要的是他的夫君,卻還不如一隻羊!
或許是感覺到了容靖澤的憤怒,殷若飛摸摸鼻子,主動過來扶着容靖澤進了帳篷。也是容靖澤表情太到位了,殷若飛臉上露出了不捨,王爺大老遠陪着他來賺軍功,如今冷成這樣,他卻看着一隻羊不肯走,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師叔,你好點沒有?”殷若飛乖巧至極地幫着容靖澤做全身按摩,各個穴位都用真氣緩緩灌入,讓容靖澤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是我拖累你了。”若是他沒有中寒毒,沒有這一着涼就會毒發的身體,此時該是多麼意氣風發。恐怕帶着小飛親自去抓羊也沒問題啊。
他若是能重生到中毒前該多好?
不,不能!
萬一重生一世,他的小飛卻沒有重生,沒有了他們這一生的記憶,他豈不是永遠都失去了對方?一個不是小飛的小飛,與他何用?
“師叔?”殷若飛被容靖澤臉上的懊惱失落驚到了,再聽到他的話,頓時慌亂地不成樣子,忍不住抱着容靖澤哭了起來,“師叔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容靖澤臉上那一瞬間的表情,就彷彿要隨風而去一般,殷若飛雖然平時不見得表現的有多依賴容靖澤,也不見得有多尊重,但是從心裡來說,容靖澤是他這一生最親近的人。
他雖然也是重生,但是普一開始,容靖澤就將他救出了深淵,在背後默默地教導他鼓勵他支持他,容靖澤就是他的後盾,是他的依靠。
剛剛容靖澤的表情,讓殷若飛有一種會從此失去對方的錯覺,也正是這個錯覺,讓他慌亂地哭了出來。
他根本就不能想象,若是從此沒有了容靖澤,他該怎麼活下去。就算有了生存的本領,他真的能這麼孤寂,失去真心的活着麼?
想到那時候被太子容鍾明坑了一把,非要逼出他什麼真心,出手阻隔他和容靖澤見面時候的痛苦,殷若飛覺得似乎明白什麼了。
原來小明說的是這個意思,原來小明早就看出來了。
“王爺,你不要離開我。”殷若飛哭得十分傷心。容靖澤卻楞住了,他什麼時候說要離開了,就算要離開,他也要帶着他的小飛,這一生一世,什麼人也不能把小飛從他身邊帶走。就算是下輩子,他也要到閻王爺那裡去求,求將他和小飛世世代代地捆在一起。
“我不會離開的。”容靖澤伸手把人抱到懷裡,就算對方已經長大了,他還是喜歡抱着對方的感覺,那種抱在懷裡安心踏實的感覺。
“王爺,我想明白了。”殷若飛不是矯情的人,何況已經重活一生,他要把自己的幸福抓在手裡。“我要和你在一起。”
容靖澤倏地瞪大眼睛,眼裡是止不住的驚喜,驚喜到抱着殷若飛的手臂,都開始發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飛快地問了一句,“你說真的?”
“我……”殷若飛纔開口,容靖澤又忙不迭地打斷他。
“你答應了,你說了,我聽到了。”容靖澤把人抱的死緊,恨不得按到自己的身體裡去,“你說話要算術,要不然我要打你屁股,用手,狠狠地打……”
嘴上說的兇狠,容靖澤眼眶卻也溼潤了。
之前殷若飛那樣懵懵懂懂地,容靖澤也知道他還在躲避,沒有看清真心。但是他心裡雖然知道,嘴上卻不願承認,只當殷若飛已經同意了,可是事實如何他再明白不過。
如今殷若飛坦誠,他的激動也可想而知。到了這時候容靖澤也算是真的放下心,他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