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緊隨孟公公剛到凨禧宮殿外,還沒來得及上臺階,就見小皇帝蹣跚着一腦袋扎地摔出了門檻,頭朝下腳朝天的蹬蹬着小短腿兒,半天沒哭出聲來。
緊跟着衝出來抱起小皇帝的宮女嚇得是面無人色,還沒來得及請罪,太后就衝了出來,接過張大嘴半天沒哭出聲來的幼帝,甩手就給了那宮女一耳光。
“廢物東西,連皇上都伺候不好,哀家留你何用?!”太后一手拍撫着小皇帝的背,厲聲喝道,“來人,把這賤婢給哀家拉出去,杖斃!”
那宮女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嚇得渾身發抖,“太后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太后開恩啊!”
太后一腳將那宮女踹翻在地,擡眼望了夜凰一眼,滿臉心疼的揉着小皇帝腦門兒轉身就走了回去。
那宮女腦袋都磕出了血,最終還是哭喊着被宮人架了下去。
一來就目睹如此冷酷血腥的一面,夜凰卻是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便徑自隨着孟公公走進了殿門。
“啓稟太后娘娘,顧青衣帶到。”兩人一進門,孟公公就對着正抱着小皇帝顛顛走來走去的太后躬身一禮道。
“民女顧青衣拜見皇上,太后娘娘。”夜凰低眉順目,幾步上前站到孟公公身側,亦是盈盈福身一拜道。
太后這會兒着急着兒子,壓根兒顧不上其他,只對孟公公吩咐道,“皇上摔倒頭了,這麼會兒還沒哭出聲兒來,孟公公,趕緊宣太醫!”
那孟公公應了一聲,匆忙衝出門去。
夜凰杵在那,太后沒讓起她便只能保持着行禮的半蹲姿勢。就在她蹲的半邊身子都隱約發麻的時候,那小皇帝總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麼半天才緩過那口氣兒,看來是真摔的不輕。
小皇帝哭了出來,太后反而是鬆了一口氣,只是看着那小小的額頭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一個鵪鶉蛋大小的疙瘩來,還是心疼的不得了,撅着嘴給她寶貝兒子吹了一陣兒,這才顧得上搭理夜凰。
“起來吧。”依舊顛顛着哭得直抽泣的小皇帝,太后斜了夜凰一眼,“知道哀家爲何單獨召見你麼?”
“民女不知。”夜凰這才起身,垂首應道。
“因爲哀家對你這丫頭一見如故,容顏俏麗,端莊賢淑,哀家一眼看着就很是喜歡。”太后的目光始終打量着夜凰的容貌,“比起華而不實的嬪妃,哀家覺得皇上身邊近身伺候的一等宮女更適合你。”
饒是夜凰,聞言亦不禁詫然一怔。
“若是宮女,二十五歲便可以申請出宮,可要是嬪妃……”太后的話沒有說完,但其意思卻是再明白直接不過。
宮女或是守活寡一輩子老死宮闈,前者確實更爲優越,然而夜凰不明白的是,太后此番用意何爲?所謂的一見如故她可不信。不過不管太后居心叵測,這個結局對她而言,都是再好不過的。
“奴婢謝太后恩典!”思酌間,夜凰已然做出了反應,感恩戴德的欣然接受。
“既然如此,那你今兒便回去給家人話別,明日一早進宮吧。”太后點點頭道。
“謝太后體恤,不過不必了。”夜凰說着咬了咬下脣,“奴婢親孃早已過世多年,爹爹忠於國事,公務繁忙,自然無暇分神他顧,所以,奴婢今日便留下來吧。”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原本以爲是孟公公和太醫,誰知轉身看去,那闊步走進門來的卻是一身玄色蟒袍的宮邑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