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要和他聊一聊
“你瘋了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寧畢書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郭晨剛從電梯出來,就聽到呂學謙憤怒到幾近失控的咆哮。
顯然穆善明也在裡面。
他快步匆匆,走到律所門前。
將近10點的律所裡,滿屋子的十幾盞燈全都亮着,但工位上已經空空蕩蕩。只有葉景陽還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看向房門洞開的會議室。
見到郭晨進來,葉景陽喊了一聲:“郭律師……”好幾天沒見到郭晨過來上班,倒是今天這大晚上的,郭晨反而來了。葉景陽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只是郭晨並沒有迴應葉景陽。
他拉着臉,神情嚴峻地徑直走到會議室門口。
會議室裡,呂學謙正和穆善明拍桌對峙。
兩個人雙雙看向郭晨,郭晨邁進會議室,轉身就想把門關上。
穆善明卻冷然一聲:“別關,開着!”
常年的地位差距,讓郭晨聽到這話後,立馬下意識地將手從門把手上拿開。但下一瞬間,他又突然爲自己對穆善明的屈服,感到了十分的不快和憤怒。
“幹嘛不關門?讓別人看笑話嗎?”郭晨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昂首看着穆善明,皺眉反問。彷彿昨晚上撞見穆善明和寧畢書的事後,他就站在了更高的道德臺階上。
穆善明見郭晨這副態度,頓時眼裡頭連平日對他僅有的表面友好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分明和鄙視,和深深的嫌棄,然後淡淡說道:“張軍軍等下要過來。”
這個回答,顯然答非所問。
和郭晨問她爲什麼非要開着門,一點都不相干。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回答,讓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郭晨,瞬間又老實了下去。
張軍軍……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郭晨的理智就恢復了不少。
穆善明也再懶得多看郭晨一眼,轉頭繼續對呂學謙說:“呂總,你也不用激動。這件事能不能行,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放屁!”
呂學謙氣得快炸,“這事情踏馬不就是你主動挑起來的?你還有臉說?反正一句話,我不同意!再說咱們在同一家律所,你想怎麼給寧畢書做辯護?《律師法》被你吃了嗎?”
“對啊!”郭晨也反應過來,“同一家律所的律師要回避同一案件的!穆善明你……你昨天被寧畢書幹糊塗了是吧?”話音落下,會議室內外,當場一片安靜。
會議室外頭,葉景陽滿眼震驚,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接待室。
話說今天早上他確實在接待室裡聞到過一種非比尋常的花香味……
所以昨晚上吃完飯後,寧畢書和穆善明是來了律所?
也太踏馬會挑地方了吧?
好刺激……
寧畢書真尼瑪夠種……
葉景陽心裡感嘆不已,對寧畢書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會議室裡頭,呂學謙此時則滿眼驚訝地看着郭晨,目瞪口呆了半天,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昨天晚上,她和寧畢書……”
呂學謙還以爲剛剛郭晨在X博上發的那些瘋,純造鬼扯。
可現在聽郭晨當着穆善明的面,親口說出來,心裡真叫一個臥了個大槽。
穆善明是什麼人?
按理說,應該是張軍軍的姘頭吧?
其實呂學謙這幾年也一直也沒真的搞清楚,穆善明和張軍軍到底姘上了沒有,甚至他自己都想嘗一嘗穆善明的味道,也好歹偷偷和老闆當一回同道中人。
結果現在,你郭晨告訴我說,老闆的姘頭,在老闆的地盤上和別的男人姘上了。
然後還被你給撞上了?
呂學謙看着郭晨。
郭晨這一瞬間,心跳也是砰砰加快。
怎麼就說出來了?
怎麼就沒忍住啊?
郭晨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個膽子,但這時也只能一咬牙,轉頭用譴責、批判、抓你個賤人浸豬籠的語氣,硬着頭皮惡狠狠道:“你問穆律師嘛!昨晚上我看她和寧畢書在接待室裡不是爽得很嘛!”
呂學謙人都聽傻了。
不是,這位巾幗英雄……
你就算跟張軍軍沒搞上一腿,可好歹也是靠這層關係在和塵律所裡混飯吃的吧?
現在你踏馬都跟別的男人搞上了,居然還要叫張軍軍來給你撐腰?
你這條腰都斷了,這踏馬還撐個屁啊!
“穆善明,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解釋……!”呂學謙被這突如其來,更變到面目全非的內部關係,震驚到幾乎語塞,說話都顫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想活了嗎?”
穆善明卻沒有回答呂學謙。
反而面無表情,看着郭晨,很平靜地反問:“我跟誰做了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跟我有關係嗎?”
穆善明的語氣,是那麼的冰冷無情,又輕蔑鄙夷。
郭晨本就有點錯亂的精神狀態,瞬間就被穆善明這句話挑動了神經。
“哈!”他突然間猙獰一笑,面目也變得誇張又扭曲,顯得比呂學謙還激動道,跟我有關係嗎?有關係嗎?當然沒關係啊!”從昨晚積攢到這一刻的嫉妒心終於再也隱藏不住,他妒極反笑,骯髒地罵了出來,“你個賤婢!誰踏馬有錢你跟誰,你想跟誰就跟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往日裡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郭晨,完全扯下了他所有的面具和僞裝。穆善明眉頭緊鎖,立馬出言警告:“郭律師,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說的這些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行啊!告我去啊!”郭晨歇斯底里地大喊。
就在這時,屋外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告誰?”
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領着一個年紀和他不相上下,並不怎麼好看,但氣質不凡的中年婦女,從律所外面走了進來。
兩個人走到會議室門前,屋內三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約而同,戛然而止。
站在門邊的郭晨不動了。
呂學謙看向來人。
穆善明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張軍軍轉頭看了看郭晨,默默從他身前走過,很自然地坐了下來。女人則看向穆善明,微微一笑:“你就是穆律師,第一次見,我是張軍軍的愛人。我叫侯詠紅。”
穆善明忙上前問好:“您好,我是穆善明。”
女人點了下頭,在張軍軍身邊坐下。
張軍軍微微吐了口氣,目光平靜地看向穆善明,淡淡道:“善明,怎麼回事?你說你想退出律所,還要跟呂律師打官司?”
“嗯。”穆善明點點頭,淡淡道,“我認爲呂總不適合繼續持有謙明諮詢的股份了,我想把他那份股份拿過來。”
“你是說,你想要呂律師手裡的謙明諮詢股份?”張軍軍疑惑地眨了眨眼,“憑什麼?爲什麼?”
“因爲呂總把股份輸給我的客戶了。”穆善明道。
張軍軍轉頭看向呂學謙。
呂學謙連忙道:“張總,您別聽穆善明胡說,根本沒這回事!”
穆善明打斷道:“有沒有這回事,我們先把官司打了才知道。”
張軍軍沉默兩秒,緩緩道:“我有點聽不懂,善明,你解釋一下。”
穆善明猶豫片刻,忽然來了句:“張總,我談戀愛了,我有男人了。”
“啊?”張軍軍神色微微一變。
穆善明繼續道:“我男人和呂學謙打賭,贏了他手裡的股份。白紙黑字有合約,還有公證。現在呂學謙輸了要耍賴。
我男朋友想把贏過來股份給我。以後謙明諮詢的持股比例還是不變,就是換個人。我持30%,我男朋友寧畢書持股5%,其他還是原樣不變。”
張軍軍聽得一愣一愣。
侯詠紅卻眼睛發亮,突然來了句:“穆律師,我聽懂了,我支持你。”
呂學謙瞬間臉色一變,“侯總,你這……”
“先別吵。”張軍軍手扶額頭,痛苦面具都戴上了。
他很多年前,確實追求過穆善明,但那時他還年輕,一心純良,所以一直規規矩矩,正人君子,碰都沒捨得碰她一下。結果半道上突然就被家裡人強行逼迫,和侯詠紅結了婚。
原本他心裡還存着幾分心思,想要找個機會和穆善明再續前緣。
可怎麼就……
踏馬的那個叫寧畢書的黃毛,是從哪裡跳出來的啊!
“這事情……這事情到底誰挑的頭?!”
張軍軍想不通了,忍不住追根溯源。
話一出口,穆善明和呂學謙,雙雙望向站在會議室門邊的那位。
屋外的葉景陽也走了過來,跟張軍軍解釋道:“張總,是郭律師把人招來的。寧畢書本來和我們律所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和穆律師也不認識。
是郭總在X博上和寧畢書吵架,呂總才和寧畢書打了賭。昨晚上寧畢書還請了呂總和穆律師出去吃飯,就是想談談賭約的事。對了,寧畢書還靠我們律所給他擔保資金,前幾天一把梭哈,在股票市場上賺了兩個多億……”
葉景陽一股腦就把事情的原委,幾句話跟大老闆講清楚了。
張軍軍人都聽懵了。
他看看葉景陽,又看了看郭晨。
“郭律師是吧?”
“你明天先不用來上班了。”
“和塵律所接下來要做一點人事調整。”
“等調整完畢,我再叫呂律師通知你。”
“???”郭晨頓時滿臉詫異,眼珠子都瞪圓了。
不是,這什麼意思?
我是律所合夥人啊!你要開除我?!
但張軍軍說完就不看他了,轉頭又對穆善明道:“善明,把你男朋友叫來,我要和他聊一聊。”
“他現在不在BJ。”
“在哪兒?”
穆善明微微一頓,道:“在金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