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語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白未曦變得坦然自若多了。
她微笑着點頭：“好啊，我也想見證藍天集團成立的時刻，明天我就過來商討一下慶賀的方案。”
電話那頭的陳語新默然良久，才抱怨似地問：“難道你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可以慶賀了嗎？組建集團公司的批文剛剛下來，還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呢！”
白未曦赧然，乾笑了兩聲：“呵呵，我還真不知道。”
“是啊，你是當甩手掌櫃的當成了習慣，藍天科技的事什麼都不管。要知道，你在藍天服飾只佔了三分之一的股份，每個月提供大量的設計圖，昨天還替藍天服飾拉了個人去呢！”
“那是我的鄰居，這次我祖父犯病被送去醫院，全靠她母親。再說，她從小就對這些手工活感興趣，我想她蠻適合藍天服飾的。一方面是表示對她們母女的感謝，另一方面，則是替藍天服飾輸送人才。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陳語新吃了一驚：“白爺爺病了？你怎麼不早說，我們都去看看他老人家！”
“現在已經出院了。”
“難怪你會從巴黎提前回來呢！”陳語新恍然。
“是王阿姨打電話給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祖父住院的事。幸好發現得早，王阿姨堅持送奶忙風祖父去了醫院，不然的話，可能會發生中風。”
“這麼嚴重？”陳語新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未曦。我們應該在你去巴黎期間，常去看看白爺爺。”
“不關你們的事，你們的工作本身就很忙了，我家離這裡也遠。”白未曦連忙說。“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明天就來藍天科技。”
“好，那你好好陪白爺爺。”陳語新不好再說。只能囑咐了兩句。
“謝謝。”白未曦點頭，起身拿了鑰匙，“爺爺，我去工作室一趟，老師說給我帶了兩件禮物，我一直沒有去試穿。”
“行，你去吧！”白明點了點頭。“對了，有沒有和張峰聯繫？”
白未曦哭笑不得：“沒有，等保姆找到了，他會打電話給我的。爺爺，你就別替小輩操心了。等保姆來了，有什麼事都讓她去做吧！”
“爺爺還沒有老呢！”白明無奈地說，“未曦，保姆倒是不用，如果有個免費的家庭醫生，也許……”
“打住。”白未曦急忙舉起右手示意，“關於張醫生的話題，現在和以後都不用再提。我現在沒有心思談情說愛，更沒有放下矜持倒追男孩子的意思。”
白明訕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爺爺，你不會是受了王阿姨的影響吧？她是紅娘協會會員，熱衷於和月老搶生意呢！爺爺是個爺門兒，這門生意暫時還讓給別人做去吧！”
“你呀！”白明無奈地苦笑，“按理說，你也確實還小。如果你父母還在，我也不會急於要讓你……”
白未曦吐了吐舌頭：“知道啦，我會留心的。以後帶個才貌雙全的帥哥回來給爺爺看！”
“男人不要長得太帥，主要是人好。”白明苦口婆心。祖代母職，確實有點爲難。
“張醫生帥得都快天怒人怨了，爺爺還覺得他千好萬好？”白未曦沒好氣地說，“拿他和當紅的偶像劇明星，都不遑多讓。這種男朋友如果真交了，我得整天提心吊膽呢！”
“他的醫德這麼好，人品當然好，看上去很正派。”
“爺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別不分青紅皁白，一廂情願地把人家當成什麼大好人。能夠年紀輕輕地就當上主任醫生，難道其中沒有貓膩嗎？”白未曦反駁，“爺爺，我現在不想考慮終生大事，等過個五六年還來得及。”
她說完。對白明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
五六年，她才二十六七歲呢，離剩女還有一線之遙，怕什麼！
白未曦一邊想，一邊好笑地發動了汽車。
她走出電梯，直接就走向了秦渭陽的辦公室：“老師，我過來了。”
“你祖父的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了吧？”秦渭陽溫和地問，“你本來想把皮鞋送到你家裡，不過家有孫女，怕他老人家會多想。如果子歌在國內的話就好了，她性格活潑，和你祖父也說得很投機。”
“是啊，我真沒想到，子歌一點架子都沒有。說到美國的見聞，居然和祖父很有共同語言。”白未曦也失笑。
“你祖父雖然年紀大了，但思維還是很清晰。”秦渭陽微笑，“有時間的話，多陪陪老人，他一個人在家裡，應該很寂寞。我們家族裡孫輩這麼多，可是祖父還是覺得寂寞。”
“那是因爲你們家大業大，孫輩們孝敬老人，恐怕有更多的想法。對於你祖父來說，這一點似乎不堪承受。”
“是啊，你說得對。所以，他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看到我，哪怕打打高爾夫，一起吃頓早餐，也是好的。”
“嗯，老師說得對，有時間，我應該多陪老人。”白未曦若有所思地點頭，“上天能把祖父留給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我怎麼能不好好珍惜？”
也許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白未曦這番話的意思，她的感恩是如此的真切。
秦渭陽拿出兩個鞋盒，包裝精美，一看就是身價非凡。雖然採用優雅大方的灰色，但細節處承襲了秦渭陽的一貫風格，精緻得讓人一眼就愛上了它。
“好漂亮的盒子。”白未曦驚喜地接過來，“老師出品，細節處都讓人找不到一點瑕疵。我真是懷疑，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完成這麼精細的活兒？”
“因爲我有一個強大的策劃團隊，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秦渭陽微笑着說，“現在他們暫時駐紮在意大利，見證我們的奇蹟。”
“一定會的。”白未曦信心十足。女人是個最感性的動物，不必看皮鞋的質量如何，光看這個包裝盒，就會把心傾倒了一大半。
“試試看，是不是合腳，這是標準的三十六碼。”秦渭陽微微頷首示意。
“嗯，我已經迫不及待。如果在老師的辦公室裡換上，會不會太不禮貌？”白未曦俏皮地問。
“現在不是古代，女孩子的腳沒有那麼金貴。”秦渭陽調侃。
“這話聽得真有點小傷心。”白未曦嘟噥了一句，傷感地撐着下巴，“我以爲自己的腳很金貴呢，原來在老師的眼裡……”
秦渭陽知道她在開玩笑，忍不住失笑：“你在店裡試鞋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你的腳呢！”
“這是時代的進步。”白未曦輕快地笑着，彎腰換鞋。
鞋子的式樣很簡單，乍一看並不出奇，但是上腳以後，出奇的舒適。跟有六公分，但一點都不會讓腳承受到負擔。
鞋型很漂亮，襯得一雙腳也纖細秀氣。兩雙鞋子的款式大相徑庭，一雙是船鞋，一雙則是短靴。顏色倒是兩種，是白未曦喜歡的顏色。
“怎麼樣？”秦渭陽問，並沒有覺得忐忑。他對自己的作品，從來都覺得滿意。這樣強大的信心，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成功之上的。
“很合腳，很舒服。”白未曦的點評，讓秦渭陽啞然失笑。
“一般女人會更關心自己在鏡子前的形象。”
“那是給別人看的。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感覺。”白未曦認真地說，“老師不是說過嗎？時尚不能等同於潮流。如果摒棄了自己的感受，那就不能叫時尚，只能叫做盲目地跟從潮流。”
“式樣是百搭款。”秦渭陽微笑。
“是的，我已經發現了，很適合我的品味。”白未曦微笑着點頭，“老師，這兩件禮物我就不和你客氣，照單全收了。”
“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秦渭陽微笑。
“謝謝。”白未曦甜甜地一笑，又換上了短靴。細節處當然無可挑剔，而合腳程度更讓她驚喜。
儘管秦渭陽和秦子歌相繼送了不少鞋子給她，但還沒有哪一雙，有眼前的這兩款更讓她覺得由衷的喜歡。從款式到顏色，再到細節處的把握，幾乎沒有什麼能讓她挑剔的地方。
她的喜歡，是由心裡生髮出來的。
“還有幾個款式，不過我想你不會太喜歡，就沒有替你帶回來。在學校裡，我並不認爲你穿着t恤牛仔褲纔是低調。船鞋和短裙，也是大學生的標準打扮。”秦渭陽指點她的穿衣法則。
白未曦反駁：“我看到英國的女學生，都穿格子襯衫和純色的裙子，遇到草地的時候，就把襯衫脫下來，鋪在草地上，很隨意。”
“那是學院風，你也設計過類似的衣服。”秦渭陽失笑，“也有穿着小皮鞋的女孩子，她們在校園裡，是被追捧的對象。未曦，你是一個設計師，當然首先要注重自己的穿衣。有一天，你會愛上自己在鏡子前的感覺，那纔是真正的女人。張曼玉穿着花樣的旗袍，每一款都把她襯托得嫋嫋婷婷。在鏡子前的她，是自信而從容的，這就是氣質。”
“老師的話，我記住了。”白未曦從善如流，“從巴黎時裝週上，我看到了女人可以精緻到什麼樣的程度。也許我現在還做不到，但以後，我也會是一個精緻的女人。”
改變自己，從現在做起。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