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佳的電話來的最晚,而且電話裡,張『露』佳還給王子君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省直機關對這件事議論紛紛,省紀委認爲此案關係重大,社會輿論強烈,準備就此採取行動了。
對於省紀委要採取行動,王子君並不覺得意外。畢竟這件事情傳播的如此熱烈,省紀委不採取行動,那纔是不正常呢。
聽到王子君再三保證沒有事情之後,張『露』佳這才掛斷了電話。
省紀委也該採取行動了,心裡算計着省紀委採取行動的步驟,王子君再次拿起了電話。這個電話是撥給張天心的。
張天心接電話很快,而且那說話的語氣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王子君被網上熱炒了一把似的,歡快得很。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王子君輕聲的朝着張天心問道。
“子君哥,你放心,正按照原計劃進行。目前嵐河的水質調查已經完成,那幾個大學生正準備去將他們的調查資料反映給有關部門呢。”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沉聲的道:“嵐河水污染的事情,那些部門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反應,肯定是有人把這件事壓住了。”
“讓他們去『政府』部門反映的同時,最好讓他們把自己研究的結論對普通市民多公佈一下。”王子君說到這裡,沉『吟』了一下道:“畢竟這些自來水,關係到的是普通市民的生活。”
“我明白。”張天心沉『吟』了瞬間,低聲的說道。
王子君不再說話,他已經交代得很明白了,他相信張天心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就在王子君掛斷電話的時候,張天心走出了賓館的房間,稍微沉『吟』了瞬間之後,就敲響了對面的門。
“張大哥。”幾個年輕人。正在收拾東西,看到張天心,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陽光的笑容。看着這些青春勃發的年輕人,張天心笑了笑道:“趙大海,我覺得你們應該先考慮考慮,畢竟這不是小事。”
“張大哥,我知道您是爲了我們好,但是嵐河的污染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如果任由上游繼續排污的話。對於我們沿河的居民來說。簡直是慢『性』『自殺』啊。”被張天心叫作趙大海的,是一個敦敦實實的年輕人,他揮舞了一下手掌道:“這種關係到羣衆飲水安全的問題,我們絕對不能視而不見。”
“就是,作爲水利學院的學生,我們做不到昧着良心說話。我相信『政府』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站在趙大海旁邊的。是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人,此時的他,眼中充滿了炙熱。
張天心看着這些充滿了憧憬和幹勁的年輕人。覺得自己利用他們有點不舒服,但是想到如果這件事情幹成,將使周邊上百萬的羣衆的飲水問題得以根治。先前的愧疚頃刻間全無。
“你們的提議是好的,但是我覺得僅憑你們的力量還不夠,畢竟人多力量大啊。我的看法是,你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更多的人,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必然能夠引起領導的重視。”
“張哥說得對,我們準備多找幾個同學,另外我們學院有好幾個教授都是市人大代表,可以把我們的調查結果反映一下。”趙大海是幾個年輕人之中的帶頭人,說話之間,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
張天心帶着一絲嚴肅的伸出手道:“同學們,祝你們成功。”
“謝謝張大哥,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趙大海伸出手和張天心握在了一起。而其他幾個年輕人,也迅速的將手蓋在了張天心的手掌上。感受着這些年輕人的決心,張天心的心也有點被點燃了。
“王書記,不老康的成總想見見您。”姜隆剛輕輕地敲開王子君辦公室的門,輕聲的朝着王子君彙報道。
對於老闆遇上的事情,姜隆剛在最初的惶恐之後,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雖然不知道王子君如何化解對方這致命的一擊,但是有一點他知道,作爲王書記的秘書,在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慌張。
王子君將手裡的煙摁滅,淡淡的道:“成劍社說什麼事了麼?”
“沒有。”姜隆剛準確的回答。
“嗯,你讓他過來吧。”王子君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輕聲的說道。
兩分鐘之後,成劍社邁步走進了王子君的辦公室。隨着玄『露』『液』取得巨大的成功,成劍社的體形越發變得臃腫了,一走進王子君的辦公室,他就快速的伸出雙手道:“王書記,我可想死您了!”
成劍社這人很驕傲,在生意圈兒裡混的人都知道。但是每次來見王子君,成劍社都很低調,像一隻溫順的貓。
王子君和成劍社握了握手,在姜隆剛倒茶的時候笑道:“成總來我這裡有什麼指教啊?”
成劍社看着老成持重的王子君一臉的從容淡定,心裡更多了一絲佩服。作爲一個商人,他必須要隨時掌握儘可能多的信息流。這麼做是爲什麼?那就等於是財源滾滾來喲。成劍社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在信息渠道方面當然是暢通無阻的。對於網上傳得比較熱的名錶事件,成劍社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王書記,有件事我得向您道個歉。”成劍社在姜隆剛關上辦公室門的時候,輕聲的說道。
王子君一愣,這成劍社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今天這般繞彎彎是什麼意思呢?心裡納悶不已,嘴上卻笑着道:“成總的話說得雲山霧罩的,我這腦子就是榆木疙瘩,你能有什麼事呢?”
“王書記,您手腕上的那塊表,是我疏忽了。當時我送您的時候,就是想表達一下謝意,我怕您不收,弄了個普通盒子給了您。沒想到,給您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王子君在一愣的瞬間。隨即就明白了成劍社的意思了。成劍社之所以這樣說,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給自己找個藉口。所謂不知者無罪。如果王子君根本不知道這塊表的價值,只是把它當作一個紀念品的話,雖說不至於把這些飛短流長一掃而空,但是至少能減輕一下負面影響。
成劍社目視着王子君的神情,心裡還有一絲忐忑。雖然他覺得王子君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好意,但是想到王子君平時爲人處事的方式。他又覺得沒有必勝的把握。
知道王子君在網絡上受到攻擊之後。成劍社心急如焚,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給王子君帶來一定程度的傷害。不老康有專門的律師團,在諮詢了後果之後,成劍社很是爲王子君擔心。
在羅南市,讓他又敬又怕的就是王子君。就是有了這麼一個年輕人,他的不老康落戶羅南。發展到了今天這副情形。
在成劍社看來,就王子君對不老康的貢獻來說,別說一塊百萬名錶了。就算讓他送給王書記一千萬,他覺得也不爲過。
只是,他這般認爲。也只是在不老康這個企業裡有效,出了公司的大門,他這話就沒有什麼作用了。怎麼做才能幫幫他呢?成劍社考慮良久,爲了把王子君的麻煩降到最低,想到了這一招。
只要在這手錶背面弄上一個不老康紀念品的字樣。至少可以給王書記來個不知者無罪的申辯之途吧?
“王書記,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一直沒有睡着覺,那啥,我等會兒就去向上級領導說明情況,爲我自己的愚昧接受懲罰。”
成劍社說到這裡,又輕描淡寫的笑着道:“王書記,我就是好心辦壞事,不會有什麼責任,這事您不用往心裡去。”
王子君從座位上站起來,拍了拍成劍社的肩膀,沉聲的道:“成總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這套說辭,到我這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說了。”
“王書記,您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因小失大啊……”成劍社見王子君一口回絕,登時就有點急了。
王子君笑着點點頭,肯定道:“成總,我心裡有數,你相信我,沒事的。”
“沒事兒?王書記,您那塊表是……是假的?”成劍社看着神『色』坦然的王子君,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現在在國內,可是有很多生產仿名牌的廠家。在國外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東西,從他們的手中生產出來,也就是幾百塊錢,甚至更低。
王子君這塊表,莫非也是這種情況,只是一個贗品嗎?
王子君不想給成劍社解釋那麼多,只是雲淡風輕的說道:“你放心吧,肯定沒事的。”
“我就知道,王書記您不是貪圖小便宜之人,如果您要是想要掙錢的話,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別的不說,就拿那玄『露』『液』來說吧,只要當時王書記您有心,現在您早就是億萬富翁了。”
成劍社說話之間,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可真是急了,以您堂堂市委書記的身份,怎麼會有假貨呢?”
看着暢笑開懷的成劍社,王子君心裡有些鬱悶。自己怎麼就成了一個山寨版的縱容者呢?不過成劍社輕鬆釋然地離開,心裡升起一絲感動。
“阮書記,今天省委宣傳部陳部長來咱們東埔市調研,董部長問您有沒有時間?”趙德乾坐在阮震嶽的對面,輕聲的說道。
雖然趙德乾現在已經是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了,但是按時給阮震嶽彙報工作的好習慣,卻是被他一直保留了下來。但是,這個好習慣讓阮震嶽的現任秘書非常的不喜歡。
不過好在阮震嶽對趙德乾這種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很是讚賞,而這種讚賞,自然也就成爲了趙德乾彙報工作的推動力。
阮震嶽點了點頭,趙德乾嘴裡的這位陳部長,並不是省委常委宣傳部一把手。而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部長。這等級別的人物,現在還沒有被阮震嶽看在眼中。
“你讓董部長接待就行,中午讓程市長接待一下。”稍微思索了瞬間,阮震嶽就朝着趙德乾安排道。
趙德乾聽到安排,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走開,反倒坐下了。阮震嶽看趙德乾坐着不動,似乎並沒有站起來走出去的意思,笑容很快便凝結在臉上變得僵硬了。
“還有事情嗎?”阮震嶽終於問出來了這句話。
趙德乾神情有些尷尬地說:“阮書記,這個陳部長在省委很是吃得開,您看……”
阮震嶽朝着趙德乾看了一眼,彷彿突然間恍然大悟地說:“哦,你是說,我應該去碰杯酒是吧?”
趙德乾面紅耳赤地說:“您是領導,自然比我懂得孰輕孰重。這,這也得看您有沒有時間吧……”
阮震嶽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悅,雖然很快就擠掉了,但是作爲服務領導多年的秘書長,趙德乾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知道自己今天這話說得有點過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侍侯阮震嶽這麼多年,他把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妥妥貼貼的,今天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一般情況下,領導對於自己的行程安排都是金口玉言,哪裡輪得到你一個下級指手劃腳?阮書記不答應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你這麼一而再、再二三地反覆遊說,就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了。
雖說阮書記最後還是聽從了自己的意見,但是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唉,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答應老董了!
再給阮書記解釋嗎,那絕對是畫蛇添足之舉。趙德乾暗暗搖頭,斷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笑着轉換話題道:“阮書記,我兒子昨天上網,給我講了一件新鮮事,不知道您聽說了嗎?”
“什麼事情?”阮震嶽淡淡的笑着問道。
“現在網上正在盛傳羅南市的市委書記戴着百萬名錶,而且還有不少圖片。這下好了,一下就火了!”趙德乾說到這裡,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接着道:“阮書記,這事情要是被查實了,我聽說可能要掉腦袋的。”
掉腦袋?阮震嶽心裡暗自笑了笑,表面上卻擺手道:“趙秘書長,你要記住,你是東埔市的秘書長,是領導幹部,這些道聽途說的事情,只要沒有事實依據,別人可以信口胡謅,隨便議論,但是從你嘴裡,絕對不能人云亦云,你知道我說的意思麼?”
雖然阮震嶽的批評十分嚴厲,但是在趙德乾的感覺之中,他還是覺得老闆的臉『色』由陰轉晴了,其實還是比較樂意聽到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