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二樓的臥室內，工作人員基本已經清場，只留下寧皓和一個老攝影師。四臺攝影機立在房間各處，從不用角度，捕捉着一箇中心。寧皓坐在監視器後，神情凝重得幾乎要落淚。這場總共也就15秒的戲，已經拍了足足快兩個小時，要不是看在秦風的面子上，換了一般的女演員，寧皓早特麼把蘇糖罵得狗血噴頭了。摸着良心說句實在話，蘇糖根本一點演戲的天分都沒有，如果要打分的話，周訊這種打10分，蘇糖就只能打負數。寧皓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後，大聲喊道：“一、二、三，走！”
話音落下，蘇糖披着一頭溼淋淋的頭髮，邁開長腿走進了鏡頭範圍。
光是這個走位，寧皓至少就教了她20分鐘。
走了這麼多次，蘇糖總算是抓到要訣了，走起來又自然又有感覺。
她只穿了條薄薄的淡棕色睡衣，衣襬微微飄揚着，彷彿分分鐘就要露出底褲。
寧皓對蘇糖的造型設計一萬分的滿意，像蘇糖這種身材比例，簡直生來就是當模特兒的料。
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監視器，攝影師拎着機器的雙手穩如泰山，緊跟着蘇糖的移動，穩穩地將鏡頭從她的全身轉向她的局部，並隨着蘇糖的動作，凸顯重點地將畫面記錄下來。
“別急，別急，輕鬆轉過頭……對，發自內心地笑……”寧皓緊張地在心裡默唸着。
只見蘇糖嘴角微微一動，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個簡單的訊息。
“好！”寧皓激動地差點把監視器推倒，猛站起來大喊一聲，“過了！”
“呼……”蘇糖直接狀態一垮，趴在了化妝臺上。
一直站在監視器旁的秦風也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想過，拍電影居然是一件這麼麻煩的事情。
拿出手機一看，好傢伙，這短短的一條，足拍了有1小時40多分鐘。
“快去把衣服穿上。”秦風走到蘇糖身邊，摸了摸她溼答答的頭髮。
蘇糖一把抱住秦風的腰，叫苦道：“累死了啊，我再也不要拍電影了，拍《女神經》的時候明明很輕鬆的嘛……”
寧皓聽了蘇糖這話，心裡淚流滿面：“女神姐姐，你要說話算話啊，我特麼代表全世界導演謝謝你八輩兒祖宗了……”
秦風把蘇糖趕去了隔壁房間，走到寧皓跟前，跟他說了句不好意思。
“第一次拍，難免的。不過好在蘇小姐天生麗質，這條的質量肯定沒話說。”寧皓有氣無力道，“待會兒我把這條拷貝一份給花姐，這條可以直接拿給周大幅當廣告片用了。周大幅要說能用，咱們還可以讓他們把請造型師的錢給墊了。”
秦風打住道：“這些事你跟花姐說吧，讓她去處理。”
“好。”寧皓笑着點點頭，“秦總，這樣的話，我在京城的活就幹完了，我們《劇組》明天就去冬陽影視城，接下來的電影宣傳造勢的工作，還要多麻煩您費心了。”
秦風笑道：“應該的，電影是大家的嘛。”
……
蘇糖換好衣服、吹乾頭髮從屋裡出來，剛纔的拍攝現場已經擠滿了。
工作人員全都跑上樓來搬東西，場面亂糟糟的。
蘇糖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似乎是有點感冒了，帶着輕微的鼻音，挽着秦風朝樓下走，小聲在秦風耳邊道：“我今天感覺好丟臉啊，要是你不在這裡，我早被導演罵死了……”
秦風道：“不會的，我不在他也不敢罵你。”
蘇糖嘟嘴道：“都怪你，非要讓我來拍什麼電影，以後打死我也不拍電影了。”
秦風無所謂道：“沒關係，只要你覺得高興，以後想做什麼工作都行。”
“啊你就不能正面安慰我一下啊！”蘇糖甩了甩秦風的胳膊，糾結道，“比方說你一定行的，以後一定會進步的，說點這樣的話不行嗎？”
秦風對蘇糖的無理取鬧照單全收，眼裡滿是寵溺，微笑着照着她的話道：“你一定行的，以後一定會進步的。”
“好敷衍啊……”蘇糖把額頭往秦風肩上一錘，表示內心好崩潰。
兩個人走出別墅，正要上車，之前早就消失的造型師，忽然又冒了出來。
秦風一怔，笑道：“我還以爲你走了。”
“秦總都沒走，我怎麼好意思隨便走啊。”造型師半點不扭捏地拍着秦風的馬屁，遞上來一張名義，說道，“秦總，我覺得蘇小姐的外形條件，在國內應該是屬於第一流的，而且至少是第一流裡面的前三名。我從業十幾年，見過的女星沒一千也有八百，國內和港臺的頂尖女藝人，70後出生的，我全都合作過。這麼多人裡面，長得和蘇小姐一樣漂亮的，一般身材都沒蘇小姐這麼好；有蘇小姐這種好身材的，又沒蘇小姐漂亮。國內現在跟蘇小姐外形條件最近接的，除了範兵兵之外，我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但範兵兵是容易胖的體質，身材曲線和形體的美感完全沒辦法和蘇小姐比。以前港臺最接近蘇小姐條件的，是李聯傑現在的老婆，但是李聯傑老婆出道的時候年齡比蘇小姐要大，缺少蘇小姐現在的青春氣息，皮膚也沒有蘇小姐這麼好……”
造型師把蘇糖一通猛誇。
不僅蘇糖被誇得暈頭轉向，秦風也是一頭霧水。
“謝謝。”秦風打斷了造型師的話，客客氣氣地說道，“您還是有話直說吧。”
造型師笑了笑，說道：“秦總，是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專攻****的，不過你放心，絕對尺度健康的那種。他最近正想辦一個攝影展，已經拍了很多人，但一直找不到最合適的，我想請蘇小姐幫個忙，能去客串一回攝影模特。”
秦風沒吭聲，轉頭用眼神詢問蘇糖的意思。
蘇糖輕輕搖了搖頭。
秦風對造型師道：“不好意思，最近我們也比較辛苦，需要休息一下。”
“沒事，沒事，我也就是隨便問一下。”造型師笑着，目送秦風和蘇糖上了車。
等車子慢慢開遠，造型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黃少，沒用啊，人家不缺錢，又有個好老公，根本不上鉤啊！”
那頭話說的口吻，很是文明禮貌：“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