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5 三老爭先
“如果這樣做避不開光族的監視呢？”聶劍榮微皺着眉頭問。
葉飛光棍地雙手一攤：“盡人事聽天命，我只能想到這個說不定有用的辦法。”
爲了找到躲避光族監視的辦法，葉飛可以說是絞盡了腦汁。
他並不知道光族如何監視時間加速區，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看出幾分端倪——當初軍方試圖脫離光族統治，這件事連他這個新晉上將都不知道，所以一直沒搞清楚軍方高層到底因爲什麼原因集體失蹤，偏偏所有的一切半點都瞞不過光族。
說起來可笑，軍方還把所有的人撤出基地星，自以爲能躲過光族的監視，卻沒想到所有的行動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全都落到了光族的眼睛裡。
就連藏到了星雲深處都避不過光族的監視，其它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思來想去，也只有時間加速區之外，纔有可能超出光族的監視之外！
然而這個想法在光族自稱來自四維宇宙之後出現了不可避免的動搖，畢竟四維生物是人類完全無法理解的範疇，誰也猜不到四維生物到底有什麼樣的能力。
也就是光族坦言⊙四維生物進入三維宇宙之後必須受三維宇宙規則的限制，否則葉飛壓根兒就不敢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三個人聽了葉飛的話，立即現出了三種不同的表情。
性格穩重的聶劍榮眉心扭出了深深的川字紋；天性有幾分冒險激進因子的吳晗眉目舒展；徐世傑則是滿滿的擔憂。
聶劍榮稍稍提高了調門說道：“葉飛，你現在是國防部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這樣的老傢伙其實不應該說話，但是你既然找到了我們幾個，我就倚老賣老說幾句話。”
“老首長。您這是說哪裡話，我這個國防部長來的蹊蹺，有您這樣的老首長幫我掌舵是我的福氣。”葉飛趕緊換上一副恭敬的態度說。
“那好，我就不兜圈子了。”他看了一眼冷凍艙的方向，“你這一次有點冒失了，包括你在內。五代國防部長全都在這裡，如果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光族的監視之下，只要光族把這艘飛船炸掉，會是什麼結果？”
徐世傑馬上幫腔道：“聶老說的對，真到了那一步，就是個羣龍無首的結果，軍隊就算亂不起來，高層肯定也要洗一次牌，最起碼。你也該先回北都號，把光族的事交待一下再說別的。”
原本對葉飛有些贊同的吳晗聽到這裡也不禁點頭：“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不缺骨氣，我們當兵的，從來都是挺直了腰桿做人，不管誰當這個家，都不可能一直讓光族騎在頭上，謀劃脫離是早晚的事，如果我們都回不去……不久的將來。高層肯定又要被光族清洗一次！”
葉飛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心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三位老首長的話雖然不大中聽，但考慮的是整個國家和民族，而不像賀俊初一樣對那點權力念念不忘。
“好了好了，年輕人難免考慮不周，你們兩個就別附和我這個老頭子了。”聶劍榮放鬆了表情調侃了一句，重新面對葉飛的時候。語氣輕鬆了不少，“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說的再多又有什麼意義？葉飛，你有什麼想法，說給我這個老頭子聽聽。”
葉飛異常認真地說：“我一是想問清楚當初的脫離計劃是怎麼回事。二是想計劃一下，怎麼才能徹底擺脫光族。”
“你的想法呢？有什麼計劃沒有？”聶劍榮不答反問。
葉飛搖了搖頭，把光族的來歷撿重要的部分簡單地說了一遍：“整個光盟都是爲了對付寄地蟲建立的，跟着光族就必須與寄地蟲爲敵，而寄地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是半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聶吳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貿然開口說話，過了好一陣子，徐世傑才遲疑地說：“以我們目前的科技水平，就算再過幾百年，也不可能是光族的對手，我認爲，不管什麼樣的計劃，與光族直接對抗都是不理智的，更何況光族還掌握着整個光盟，這是一支我們無法對抗的力量，不怕你們笑話，光是想想，我都覺得絕望。”
“何止是你？”吳晗悶悶地說，“光盟隨便來一個種族，就能滅咱們好幾回還帶拐彎。”
聶劍榮見吳徐兩人已經搭好了臺子，立時會意地說道：“所以我們只能選擇非暴力的方式達成目的，去掉不切實際的方法之後，恐怕只有一走了之……光族敢把我們放回來，就不怕再鬧出什麼亂子。”
幾個人聞言一齊沉默下來，聶劍榮長嘆一聲自嘲道：“三十六計走爲上，還真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然又能怎麼辦？”吳晗喪氣地說，“借刀殺人驅虎吞狼？也得有刀可借有虎可驅，上哪兒去找一個能對抗光族的勢力去？再者說，就算能找到這麼一個強大的勢力，人家憑什麼聽我們的，到時候，只怕要落得一個前門拒虎後門進狼。”
葉飛總算插了個空說：“不管怎麼看，短期內根本沒有擺脫光族的可能性，我們必須要在光族的壓榨之下忍耐一陣子。”
“一陣子？”吳晗心口一陣冰寒，“怕是幾百年都不止。”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個道理不用說，所有人都懂。
“想想辦法，直接逃出光族的控制範圍呢？”徐世傑說，“我們的國家已經戰艦化，所有人都可以說走就走，有工程機械人在，哪怕只逃出一部分，也能重啓爐竈。”
“逃？往哪裡逃？”吳晗反問，“工程機械人雖好，可機械文明也是光盟的一員，核心技術全是機械文明留下的，這麼多年了，科學院都沒能破解那些技術。工程機械人看起來是咱們的。說不定人家一個控制信號，就全成了機械文明的終端。”
“那就先想想辦法，先研究出咱們自己的工程機械人！”聶劍榮終於找到了一個可行的切入點。
“脫離之後的目標也要選一選，總不能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徐世傑又說，“還有，國家雖然戰艦化了。可是城市艦每天都要消耗大批給養物資，這些東西眼下全靠資源星提供，一旦我們離開，資源星就全廢了，必須提前準備物資。”
“物資的事情好辦，多搞幾個資源星，以戰備的名義屯積就是了，了不起走的時候再冷凍一部分人。”葉飛說，“倒是目標得好好考查考慮。人馬臂肯定不行，本地臂近核遠端在光盟的手裡把着呢，而且寄地蟲通過人馬臂入侵本地臂，說不定那裡早就成了寄地蟲的天下。”
本地臂即太陽系所在的獵戶臂。
“那就把目標定在英仙臂。”聶劍榮忍不住罵道，“狗孃養的光族往哪兒跑不好，非得跑咱們這兒來。”
葉飛猶豫了一下說道：“據我所知，外骨人來自於英仙臂，那裡的外骨人也在抵抗寄地蟲的入侵……可以推斷。英仙臂很可能也在光族的控制之下。”
“如果寄地蟲的目標是光族……它們會不會放棄人馬臂的外圍？”吳晗猜測道，“不管人馬臂還是英仙臂。都是我們從來不曾涉獵的地方，最好能派幾艘飛船過去看一看，確定了那裡的情況，再決定把目標選在哪裡。”
徐世傑嘿嘿一笑：“還要帶上傳送艦，到時候直接往傳送艦裡一鑽，甭管誰都抓不住咱們！”
“說得對！”聶劍榮贊同道。“如果人馬臂的情況合適就往人馬臂走，那邊的距離更近，寄地蟲再強大，也是一種沒有智力的生物，總比光族好應付。”
與人馬臂相比。獵戶臂與英仙臂的距離更近，但這只是針對旋臂而言，以天文尺度而言，獵戶臂與人馬臂的距離，並不比英仙臂遠太多。
太陽系與英仙臂之間的距離只有六千三百多光年，而地球位於獵戶臂靠近人馬臂一側，也就是說，從太陽系出發，要首先飛越寬三千光年左右的獵戶臂，遠征英仙臂只需要飛越三千多光年的臂際空間。
而前往人馬臂，卻可以直接飛越兩條旋臂之間的臂際空間，也就四千五百多光年的距離而已，比英仙臂還近一千多光年呢。（ps：目前還找不到人馬臂與獵戶臂之間的距離資料，四千五百光年是我隨便掰的。）
聽了好一會兒的葉飛也說道：“那就聽幾位老首長的，先派考查船，再定往哪兒走，實在不行，咱們就派兩支艦隊往大小麥哲倫星系飛，不就是二十萬光年麼？總比被光族奴役強。”
大小麥哲倫星雲是銀河系的兩個伴星系，或者說衛星星系，前者距離太陽系約一萬八千光年，以人類目前的最高飛行速度，需要飛行六年零十個月；後者距離太陽系二十一萬光年，需要飛行整整八年的時間才能到達。
兩星雲的距離雖遠，可是與一直被光族壓榨比起來，十年八年的時間實在算不上什麼。
聶劍榮重重地點頭：“有道理，光族的手再長，伸到大小麥哲倫星系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和英仙臂人馬臂比起來，那裡纔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聶吳徐三人的資格雖老，可畢竟已經退居二線，對自己的位置十分清楚，因而話可以隨便說，但最終的決定權卻始終交給葉飛，絕不逾越半分。
“就怕這兩個伴星系裡有強大的本土勢力或者宇宙生物羣落。”徐世傑未雨綢繆，“最好用備戰的名義擴軍備戰，十年的時間太短了。”
飛到麥哲倫星雲只需要八年，但這只是用飛船測量兩地距離地時間，艦隊出發前的準備工作需要不短的時間，艦隊抵達後調查兩地的情況，同樣需要不短的時間，加在一起，十年還是往短了說。
聶劍榮搖頭苦笑：“剛纔還覺得十年的時間太長，現在反倒覺得十年不夠用……葉飛，回去之後，儘快幫我安排一下，我要換個新的身體，跟着遠征艦隊一起飛出銀河系看一看！”
“好主意！”吳晗兩眼放光，“也算我一個，咱們這些老傢伙，總不能一直呆着生鏽，也該發揮發揮餘熱。”
葉飛當即贊同道：“那可太好了，兩位首長，正好一人指揮一支艦隊！”
大小麥哲倫星雲的方向在天球有二十度的角度差，空間距離大約五萬光年，無論在時效上還是在統籌效率上，都不能只派一支艦隊考查兩個星雲。
徐世傑先是一陣愕然，接下來猛地瞪大眼睛：“大小麥哲倫星雲，你們倆正好一人一個，那我怎麼辦？”
“不是還有兩個旋臂麼？隨便選一個不就得了？”最大的麻煩雖說還沒解決，但總算已經拿出了章程，心情大好的吳晗不禁開起了徐世傑的玩笑。
“算了吧，我纔沒那份心情，還不如讓我帶一支艦隊，直接到核球去看一看呢。”徐世傑隨口說道。
聶劍榮和吳晗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說道：“好主意！”
“這不合適吧？”葉飛猶豫不決地說，“核球是寄地蟲的地盤，實在太危險了！”
“你怎麼知道核球是寄地蟲當家？”徐世傑斜睨着葉飛問道，“你就敢保證光族跟你說的全是實話？”
“這個，是不太保準。”葉飛只能實話實說，“我只是覺得，光族沒必要拿話忽悠咱們。”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核球的情況是該派人看一看，要不這麼着，老徐啊，咱們倆換換，我去核球怎麼樣？”吳晗涎着臉跟徐世傑商量。
“沒門兒！”徐世傑一點也不給吳晗面子，“有好事的時候把我撇一邊，現在想起我來了？告訴你，晚了！”
聶劍榮原本也想爭取一樣，看吳晗這個出頭鳥被頂了回來，趕緊偃旗息鼓，不過他並沒有死心，而是悄悄地琢磨，什麼時候私下裡找徐世傑慢慢商量。
遠航的準備工作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回了北都號，他有大把的時間和徐世傑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