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歌中的世界

葉千接過那張光盤,正反面都觀察了一下,疑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光盤的外表確實沒有問題,但是,這上面隱匿了幾個字。”樹老道,然後手一揮,光盤上就像被吹開了一層灰,表面的一些扭曲變形的符號圖案發出了淡淡的光。

“這是我以前閒來無事創下的文字,卻沒想到它的影響力這麼大,變成了這片森林獨有的精靈文字,而這幾個字的意思是:人類種,摩期電馬。”

樹老眉頭微蹙,接着道:“那個孩子不可能花這麼大功夫來做這種沒有用的事。”

“等等,樹老,爲什麼莫小艾會您的文字啊?”葉千指着光盤問道。

諾諾在旁邊回答道:“卜啾卜啾,卜啾卜啾。”

“啊,對對對,你們倆在一起呆了那麼久,稍微會一點也正常。”葉千看看諾諾,又看了眼光盤,點了點頭。

樹老也陷入了回憶:“小諾這孩子啊,可有主意了,之前我和小諾因爲那孩子鬧矛盾,她一下就搬走了,我也是第一次帶孩子,現在才五十年不到,那時想給她點教訓吧,還……”

一提起諾諾,樹老這位老父親的話就源源不斷。

這也許是父母的通病吧。

諾諾趕緊打斷了樹老的“那個時候啊小諾怎麼怎麼樣……”的句式

您都養五十年孩子了還……

等等。

五十年?

“樹老,諾諾她……快五十歲了?”葉千指着諾諾,一臉的震驚,但想着不能用手指長輩,又把手放下指着樹老,但感覺更不禮貌就又……

總而言之,葉千有點凌亂。

這是一個考古時才能挖出來的那種絕版手辦啊!

(爲什麼考古能挖出手辦啊!?)

“對啊,哦,換算成人類的壽元的話,大概是十四歲左右吧。那個時候啊,小諾……”樹老又開始了。

諾諾也又趕緊捂住了樹老的嘴。

“你也十六了吧,那小諾算是你妹妹,那個時……”

諾諾使用預判。

效果絕佳。

野生的樹老不說了。

諾諾獲得了0點經驗值。

“說正事吧,我現在並不明白那孩子寫上‘人類種’的意義,對後一種生物更是聞所未聞,我嘗試去尋找音樂中的信息,但除了有些不和諧的音調外,沒有任何問題。”樹老的神情變得正經,對諾諾說道:“小諾,把光盤給葉千聽一下。”

光盤放入,機器可能是因爲老舊週期性地發出像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噠的聲音,但至少還能聽清曲子的音調。

音樂結束。

“有發現什麼嗎?”樹老對葉千問道。

“樹老,我覺得,可能是莫小艾她寫錯字了。”葉千說道。

“我也這麼覺得,但我比對了所有你們人類取的名字,但除了一個摩氣電馬外就沒有任何收穫了,而且我調查了那裡,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他們只說什麼最近天上總是打雷什麼的。”

樹老做了一個╰(—﹏—)╯的姿勢。

其實樹老也挺喜歡莫小艾那個女生吧。

至於爲什麼因爲她鬧矛盾。

可能是樹老他覺得她把諾諾從他身邊搶走了吧。

葉千不由得冒出這種想法。

“不是,樹老您應該不知道,在我們那兒有一種叫摩斯密碼的東西,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一種老古董的聯絡方式,我也是在歷史書上看見的,我覺得,‘人類種’應該是讓人類去看一看的意思。”

葉千停頓了一下,又問道:“樹老,啊……諾諾,能先把隨身聽借給我嗎?”

不知爲何,葉千現在有一種強烈的使命感。

諾諾她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千卜啾萬卜啾地把這個抱着的寶貝遞給了他。

這一個月相處下來,諾諾她和葉千的關係也變成了你能毫不顧忌地給我一拳,我也能閒的沒事地給你一腳的核善死黨。

葉千接過隨身聽,戴上耳機,手指上光紋浮現,細微的雷電隨着手指顫動在空氣中留下了痕跡:

-.-----..-.-.-..-.-----.....-...-.--

“嗯……”葉千的手突然停下。

開始重複了?

……

葉千又聽了幾遍,確定無誤後,做了一個深呼吸。

“開始吧……”葉千盯着空中這紫藍色的符號,嘴中開始不停地念叨。

葉千還真研究過摩斯密碼這個大多數人知其名而不知其具體的經典之物

所有的知識都是有用的,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卜島茲•夏索德

不過翻譯出的東西和葉千想像的不一樣。

葉千翻開密碼一想,這密碼有點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着“--..”的符號。他橫豎看不懂,仔細看了半分鐘,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空氣紙上都寫着一句話是“Looking from the back to the front.”!

從後……往前看?

葉千從後往前讀了一邊歌詞。

“嗎了前往後從人有的真……什麼和什麼啊?”葉千的五官都聚到了一塊。

“難道不是摩斯密碼?那也不能這麼巧啊?”葉千此時後背有點冒汗。

因爲後面有四雙眼睛。

對,四雙。

如果按蜘莎莎現在只有一雙眼睛算的話。

蜘莎莎和郝柱就在角落默默佇立,因爲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葉千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低頭沉思,下意識地碎碎念着:“也許是從下往上……不對,歌哪裡來的上下……這個調……嗯?調?”

葉千猛地一擡頭,又猛地一轉身,對諾諾問道:“諾諾,我記得你說,莫小艾,可以做出讓人進入幻境的曲子,對吧!?”

葉千此時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麼激動。

“卜……啾。”諾諾點了點頭。

“所以,只要從後往前演奏這首曲子,可能會有什麼不一樣!”葉千繼續道。

現在關鍵的是,拿什麼演奏。

“卜啾!”諾諾一臉認真地對葉千說道。

“啊?你這小身板?”葉千有點不可置信。

“卜啾卜。(看不起精靈啊。)”諾諾雙臂像波浪一樣緩緩上擡,頭上的花隨着身體而晃動,然後,地上就長出了一株特大號的四葉草。

但這四葉草的模樣有點奇怪。

它是下面向四個方向長出四片細長的草葉,而在上部開滿了心型葉的四葉草。

諾諾取下一片草葉,然後,就那麼抱着,那吹起了葉笛。

La MiMi DoRe ReDo……

諾諾真的在倒着演奏。

那四葉草上的葉簇開始舞動,竟是與諾諾開始合奏。

不僅是四葉草,全森林的植物甚至都開始隨曲搖曳,用自己的葉子,花瓣,讓風帶着這輕靈的葉笛聲。

傳遍整片森林。

那曲子清脆的音律中夾雜着孤獨與希望,就像是清冷黑夜中冰冰涼涼的光。

也許正因此,那天駐守的士兵才管他們當時聽到的天籟稱作:

白夜的翠笛吧。

隨着整片森林的大合奏,葉千他們周圍的場景變得扭曲。

然後他們便藉着莫小艾的雙眼看見了衝鋒,看見了飛濺的血,看見了莫小艾所見的一切。

但他們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除了一個男人。

葉千根據那二人的嘴型,讀出了他們的言語:什麼“可愛的蟲子爲什麼不能是頭髮”,什麼“他們不是很合適嗎”之類的話。

還有“生命核”。

場景最終隨曲終而消散,但這份拼死的震撼卻讓一位少年不能平靜。

“樹老,生命核……是什麼?”葉千的語氣明顯變了幾分。

而樹老也神情嚴肅地道:“生命核是生命能量凝結成的固態晶體,其蘊含的能量足以去讓半個星球的所有沙漠變成綠洲,要是能給我,我就可以極大幅度地提升自己的生命層次,提升物種豐富度,我的業績,我的業績……”

樹老說到後面明顯激動了。

森林與森林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嗎?

葉千看着樹老義憤填膺的樣子,像極了受盡上級折磨的職員。

行行都不容易啊。

“也就是說,那兩個人想要生命核?”葉千向樹老問道。

“按你說的對話內容來看,是的,不過爲什麼要來這裡?我管理的這個森林連前五十都排不上,怎麼可能孕育出這種……”樹老說着說着突然有點黯然了。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如果不是這裡,生命核很可能就是從外面運過來的。”樹老晃了晃頭,繼續道。

“所以說,就是聯邦這裡發現了生命核,之後應該會在這裡修整,這麼重要的東西臨海城應該會很早之前便會接到通知,所以那幫黑神種就攔了一隊守望翼,但卻一無所獲。”

葉千換了一口氣,繼續理順脈絡:“於是那個女的就把莫小艾她們變成了內鬼,來獲取信息,不過,爲什麼它們不在運輸路上堵截呢?”

“葉千,你覺得,臨海城會因爲運輸隊而把一整座城的人疏散嗎?這種事,最怕的就是高調。”樹老擡手對葉千說道。

葉千恍然道:“那……那就是說,要是知道確切的抵達日期,等運輸隊一來,它們就能出其不意地突擊,在民衆中護衛隊的人放不開手腳,還可以破壞建築去分散戰力,甚至挾持人質,這樣成功率一定會比普通的偷襲高。”

“很可能是這樣。”樹老滿意地點頭道。

“那,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葉千沉聲道。

“按照這張光盤中回憶的時間線,在諾諾你收到這張光盤時莫小艾應該早就被控制了。”

“那麼……這張光盤,是怎麼出來的?”

地洞中突然安靜下來。

“或許……”

“卜啾卜啾!(或許小艾她根本沒有被控制!)”諾諾突然激動地插入道。

“啊……確實有可能。”葉千本想說另一種可能性,見諾諾這麼激動,就閉上了嘴。

畢竟好朋友可能沒死,還活得好好的,這對諾諾來說,是最大的幸福。

“不管怎樣,這張光盤都要上交給守望臺。”葉千摸了摸平放在草地上的隨身聽,目光灼灼地盯着裡面的光盤。

這是必須推進的主線劇情!

……

“去死吧。”

少年說着,將四年融合進身體的所有人的怨恨、恐懼全部灌進了一個科學家模樣的爆炸頭。

“嘉簡,是我把你們養大的!你……”那個科學家在實驗牀上掙扎着,怒吼着。

被叫作嘉簡的少年猛地大吼着打斷了科學家的話:“就因爲這,就因爲這!你就把小樂綁進真空艙,把病毒植進櫻珞的身子裡,還……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嘉簡戴上了黑色的兜帽,深吸了一口氣,給那個瘋子綁上了一層又一層束縛帶,然後把所有的興奮劑打進了那人的身體。

“精神興奮會地讓你的感受成倍地放大,就讓我的朋友們,來親手宣泄他們心中的憤怒吧。”

“他們的命,你要一條一條地償!”

嘉簡在那個瘋子的不住的慘叫聲中默默離去。

“鬼兒,虎虎,櫻珞,小樂……我給你們,報仇了。”

嘉簡在一處微風輕撫的山坡上,立上了53座石碑,插上了53束他能找到的最美的花。

“願聖光超人可以永遠守護你們。”

嘉簡默默地三鞠躬。

嘉簡又戴上了兜帽。

他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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