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看着劉傳孝沒有再說什麼,僅僅是剛纔的一個動作就能夠看到很多東西。所以當劉傳孝再次看向白石縣的時候,石三識趣的閃到一邊,沒有再多說什麼。
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不僅僅是一個八威山的問題,恐怕現在整個白石縣都已經落入了土匪的手中,這可是在最靠近帝國心臟的地方,從這裡出發只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而這一切不管是朝廷還是兵部的人都沒有人知道,要不是今天出現這樣的事情天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個時候,劉傳孝忍不住轉頭看了鄭宏遠一眼:
“你們鏢局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了?”
“啊?!”
鄭宏遠詫異的看了劉傳孝一眼,急忙說道:
“這話哪裡說得,咱們只不過就是一個鏢局,乾的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至於這些事情自然是有人專門管理的。”
雖然聽上去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但是還是叫人隱隱的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聯想到福源鏢局乃是大內的產業,而鄭宏遠卻說這樣的事情有專門的人去管理,那這專門的人會是誰呢?
石三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劉大的身影,還有那個一身錦衣緹騎服飾的宋得財,這兩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呸!那個狗東西又在背後罵我呢!”
劉大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道:
“我這眼睛一條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要是叫我知道是誰在背後給我下刀子一定剁了他!”
“行啦劉頭,咱們都在這裡等了一天一宿了也沒看到有人來。”
宋得財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中衣,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見到這幅打扮只會以爲這是一個行走四方的叫花子的打扮,而站在他身邊的劉大也是一副這樣的打扮,手裡還拄着一根七扭八歪的棍子。
“彆着急啊,你看看現在這天氣還早的很,即便是他們有人要到這邊去的話也要等到下午時分了。”
劉大擡頭看了看掛在天上的日頭無奈的說道:
“要說現在老秦這人越來越不靠譜了,這條線上的事情咱們都跟了快三年了,這些倒好一下子就叫他把事情全部抖落出來了。”
“是啊,這條線已經這麼久了都沒有動就是爲了能夠找到後面隱藏的那個人,但是現在看來這人怕是不好找了。”
宋得財手搭涼棚朝着馳道上看了看,他們兩個站在這裡已經快三個時辰了,就這麼一直朝着那邊張望,既不前進也不後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等
什麼。馳道上趕路的人最多就是好奇的看看這兩個叫花子一眼,隨即就不再理會繼續前行,現在還是上午時分天氣舒適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耽擱掉趕路的時辰。
遠遠地馳道上一溜煙塵正在升騰起來,不大一會就馬蹄聲就從遠處傳來,一匹快馬正在馳道上奔馳,馳道上的人看到馬上騎士的時候都紛紛閃避到兩邊。那騎士背上的一杆紅色的小旗隨着馬匹的奔馳在風中烈烈飄動,那是紅旗快馬!
帝國政府傳遞重要軍報的快馬,不管是什麼地方一旦使用了紅旗快馬,那就意味着有重大的軍事行動。不管是誰哪怕是朝廷的高官遇到這樣的快馬也只有乖乖閃避的份,若是耽擱了快馬那就等同於是叛國的罪名,最少也是要株連全家上下不得安寧。
曾經在最初的時候不少人並不是很清楚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在殷都城的大街上一位部堂的衙官因爲不顧騎士的呼和執意行走而後被錦衣緹騎直接帶走了,而他的家人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了,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這位官員。
最離譜的是江南道的馳道上一個趕路的客商因爲躲避紅旗快馬而跌倒摔傷之後告到衙門裡,因爲這客商勢力頗大,所以最後這官司一直打到了京兆府驚動天下。最後學院那邊不得不出面:
紅旗快馬乃爲傳遞軍國急政所設,任何人等不得阻攔妨礙。由此造成的一切損失無人擔責!
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奠定了紅旗快馬在帝國之中的地位,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隨便說什麼了。而紅旗快馬也真正的成爲了帝國傳遞重要文書的方式,只要是一看到騎士背上的紅旗,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情。
而由此也產生過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說某位官員曾經假借紅旗快馬傳自己的私事,但半個月之後就被錦衣緹騎帶走了,更爲嚴重的是這位官員被押解着走過了帝國十八道九十六府作爲典型被大肆宣揚,天下人盡皆知。最後又被押解回殷都城皇帝親自下令凌遲處死。
所以在遇到紅旗快馬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是忙不迭的躲閃生怕自己因此而擔上罪責,實際上也沒有人願意因爲自己的瑣事耽擱了軍國大事。
而現在在馳道上奔跑的就是一匹紅旗快馬,所以馳道上的人這才忙不迭的閃避到路兩邊。
“來了!”
宋得財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劉頭你預料的真不錯啊,這白石縣真的是動用了紅旗快馬傳遞消息啊!”
“哼哼,就這點小伎倆!”
劉大看了看
天上的太陽:
“這小子是上午出來的啊看來,說不定這個時候那些傷員什麼的早就已經到了白石縣了。”
“是啊。”
宋得財一邊說一邊從旁邊的草叢裡拿出一張弓,順手抄起一支長箭拉弓瞄準了在馳道上奔馳的快馬。
嘭!
弓弦鬆動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那支長箭就像是一道流星一樣朝着馬上的騎士奔去。
“不過我不大明白,這白石縣的百姓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鬆開弓弦之後宋得財看也沒看那邊反倒是轉頭看着劉大問道。
劉大的眼睛一直跟隨着宋得財射出去的那支箭,嘴角掛着淡淡的笑:
“好!不錯!你小子的箭法又精進了!”
“得了吧,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箭法,三支箭就能直接幹掉了那個胡達開,要想達到那個地步我還不知道要練多久呢!”
宋得財不滿的聳聳肩說着,邁步朝着馳道上走去。而那名剛纔還在馬上奔馳的騎士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翻身跌落在馳道上,受驚的馬匹朝前面奔跑了一陣之後也慢慢地停下來,而劉大恰好就出現在了馬匹近前。
“起來!本來就沒打算要你命還在地上裝死!”
宋得財狠狠的踹了一腳在地上的那名騎士。
“你……你是什麼人竟敢襲擊紅旗快馬!”
那騎士擡頭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名叫花子打扮的人,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想要起身卻被宋得財狠狠的踩在地上,只能是掙扎着嘴裡大聲喊道。
“大內的人!”
宋得財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名騎士聽來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頓時呆呆的在地上再也不動了,甚至眼睛裡露出了深深地恐懼。
現在錦衣緹騎已經插手這件事了,看來在白石縣的事情絕對不是鏢局想要報復那麼簡單。而自己這一趟的差事要是沒有辦法完成的話,山上的人怕是就要遭受到沒頂之災了。
但是那叫花子打扮的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僅僅是一隻腳踩住就叫他動彈不得。想要說什麼,但是也只能是任由對方處置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就是向八威山告急的文書。”
劉大放下手裡的信封淡淡說道。
“劉頭,那咱們怎麼辦?”
“你先叫我想想。”
劉大撓撓頭,那頂只有叫花子纔會戴的帽子叫他感到腦袋上就像是長了許多小蟲子一樣在上面爬來爬去很是不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