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件事其實早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但是一直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燕山輔驛的事情一出,這些人也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所以燕山輔驛那邊的事情倒是不比麻煩兩位大人了,但是這上面的人……”
說着劉公公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袁枚說道:
“這是之前的時候發現的一些不軌之人,現在袁大人可以按照上面的名單抓人了。”
袁枚和白雲瑞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就在這炎熱的天氣裡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冰涼了。看來這件事絕對不是自己所見的那麼簡單,原來這人家是早就有準備了,到了現在纔拿出這個來給自己,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按照上面的去抓人了。
劉公公走後,白雲瑞看了看袁枚:
“袁大人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去抓人了。”
袁枚心裡其實也跟明鏡似的,整件事其實就跟自己沒有一錢銀子的關係,自己只要是按照上面的名單抓人就是了。到時候也少不得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考慮的。
“那袁大人還是好好看看上面的名字吧。”
白雲瑞淡淡一笑臉上帶着莫測的笑容,好像是拿在袁枚手裡的不是什麼名單而是一件叫人覺得好笑的事物一樣。
袁枚奇怪的看了白雲瑞一眼,這個名單還真的是沒來的及看這個時候展開這張紙低頭仔細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甚至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一把抓住站在一邊的白雲瑞:
“這上面怎麼會有這些人!?”
白雲瑞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
“本官可是什麼也不知道,至於上面到底是什麼人本官也沒有興趣知道,再說抓人的事情也是你袁大人的本分,本官自然是不好說什麼。”
袁枚恨不能有掐死白雲瑞的衝動,這份名單上面的人如果拿到外面去的話定然是要掀起軒然大波的,僅僅是看前面的幾個人的名字就叫他感到一陣陣頭疼,要真的是把這些人都抓起來的話說不定馬上就會有人把自己兵馬司的衙門拆了。
“白大人,咱們可都是在這帝京城混飯吃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個時候白雲瑞哪裡還能在意那麼多,放眼整個帝京城現在能夠幫到自己的人怕是沒有幾個,對於這種事那些部堂的高官們自然是不會攙和,但是現在這份名單可是落到
自己手上,要是稍有疏忽的話那位也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想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是遊離在朝堂之外的人,根本沒有在意那些朝堂上亂七八糟的爭鬥,在他看來自己只要是在自己的職位上把帝京城打理的順順當當就好了,那些是非絕對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指揮使所能夠攙和的。
也正是因爲袁枚這不攙和的性子,倒是叫他在這個處在漩渦中心的兵馬司指揮使位子上做足了年月,甚至可以說他這一任指揮使是有史以來做的時間最長的指揮使。
但是現在手裡拿着這份名單卻是叫他猶豫了,坐在禁宮的寶座上俯瞰天下的那位定然是知道自己的立場的,要是自己按照名單上面的人開始抓人的話說不定明天的時候彈劾自己的奏疏就會擺滿朝堂大殿。到時候免不了是一個悽慘的下場,這些年他也是看慣了官場上的生生死死,其實不過就是在一念之間。
但是要是不照着做的話怕是自己都熬不過今天晚上,到時候一定會有人這麼做,並且他相信一旦是到了那個時候這份名單上一定是會多出一個人的名字——袁枚。
“呵呵,其實這些年來袁大人做的一直都很好。但是怎麼到了今天就忽然猶豫了呢?”
白雲瑞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似乎在說一件和輕鬆的事情一樣:
“其實袁大人只要是看看福源鏢局這件事就知道了那位到底是什麼意思。袁大人不妨想想這福源鏢局之前遇到了八威山,八威山上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物啊?甚至都已經佔據了白石縣這樣的地方,但是還不是在福源鏢局的打擊之下退回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再看看現在這福源鏢局這段時間以來可以說是徹底的敗落了,要是沒有今天這件事天下人估計很快就會忘記這天下第一大鏢局了,一旦要是在帝京城的這塊招牌倒了,袁大人覺得那些其他地方的鏢局分號還能倖免嗎?”
“這個和我這件事沒有什麼關係吧?”
袁枚狐疑的看了白雲瑞一眼,這個傢伙雖然看上去什麼都是不在乎的樣子。但是這些年以來自己和他接觸的也不少,很顯然這個老賊也沒有投效到任何一方的門下,只是在自己的京兆府上悶頭髮大財,但是不管是哪一方卻也是找不出他的任何的毛病,所以升官是不要想了,只要是不給任何一方鬧亂子的話這老小子說不定還能在這個位子上在做幾年。
“不不不,這實際上大有關係。爲什麼會在這個
時候忽然出現一個商家要福源鏢局運貨?爲什麼這次福源鏢局的人會在燕山那邊出現問題?而這些匪徒爲什麼會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鏢隊的路線?難道這都是巧合嗎?”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袁枚瞪大了眼睛,要是說道這些的話他自己都承認自己遠遠不如眼前這個京兆府的知府大人。不光光是兩個人都不是任何的一派的人,更加關鍵的是在很多時候這個傢伙給自己出的主意都是很不錯的。
“這個不好說,如果要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話,那也一定是某些人一定是在樂見其成,甚至是早就準備好了要趁着這個機會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說着白雲瑞拍拍袁枚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
“現在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已經開始變得複雜了,上個月的時候聽宮裡的人說那位突然口吐鮮血就是御醫也沒有辦法。”
說到這裡瞅了瞅門外才繼續說道:
“有的人忍不住了,但是沒想到那位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所以本官還是奉勸你,叫你抓人你就抓人,叫你關門你就關門。至於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會去料理,你看看這位劉公公來可曾有一句問過這驛站怎麼樣了?”
說完之後白雲瑞擺擺手踏踏的負手朝着外面走去了,這件事本來就個他這個京兆府沒有什麼關係,之所以坐在這裡也是劉公公把他叫來的。而其中的意味嘛,無非就是想要自己在接下來的事情之中有所顧忌。這在白雲瑞看來簡直就多此一舉,自己這些年在京兆府的位子上也算是收穫頗豐,一旦要是有什麼變化的話自己馬上就會辭官掛印而去,自己身上的錢財足夠自己到別的地方去做一個富家翁了,何必和你們這些人攪來攪去?
只不過就是爲袁枚感到不值,這個時候不管是站在哪一邊的話都是不對的,接下來的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知道呢?說不得到時候自己還要提點一下,至於他到底是不是捨得這個官位那就不知道了,看這些年這小子的舉動對於朝堂上的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應該不是那種貪戀權位之輩。
袁枚自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白雲瑞就已經開始盤算着退路了,對於他們這種不黨不和的人來說,朝堂上風平浪靜自然是沒有什麼事情的,但要是一旦朝堂上變動的話首先要下馬的就是這些無根無勢的人,你不想歸附到我這邊自然也不會叫你歸附到對手那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