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田老爺神色微微一凝,掌心探出的天地之氣遊蕩在白易安的體內。他看着白易安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其他反應,旋即收回氣息。
拿起茶杯,微抿。
“爺爺,怎麼了?”一旁的田晴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開口問道。
怎麼自己的爺爺握住這廢物的手腕,這廢物竟然顯得十分舒適,還悠悠的合上了眼。難道是爺爺給他傳輸了什麼好東西?
“他應該是打通了身體內的星脈,步入了修煉的大門。”田老爺微笑着說道。
當年他在姜國邊境遇到了快要餓死的白易安,見後者眼神清澈無暇,小小年紀靠毅力走出茫茫雪山,心生憐惜,便將他帶回田家。此後三年,家中之人對他如何,田老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他想要看清此子毅力極限,沒想到後者三年任勞任怨中竟然還能苦讀書籍,這讓他大爲吃驚。如今方纔十五,便踏入初感,如此潛力,他田家未來可期啊。
“什麼?這怎麼可能!這個廢物他…”
“晴兒!在這般口無遮攔,休怪爺爺家規處置!”
“我住口便是,爺爺莫要用家規處置我。”
田晴十分不願意相信白易安竟然可以修煉,雖然這個世界上修士無數,但是無法修煉的人更是隨處可見,就比如她。要是白易安真的可以修煉,那自己還怎麼追求自己的心上人呢。
“呼…多謝田老爺爲我療養傷痛。”這時,白易安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心情有些愉悅,身上的傷痛消失了,額頭上的傷也好了許多。
“無妨,易安,你可是感受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田老爺微笑不減,溫聲問道。
“田老爺以自身修爲爲我清除體內各處傷痛,小子現在身體舒適,精神也自然變好。多謝田老爺出手。”
白易安恭聲迴應道,他並沒有將自己剛纔特殊的感受告訴田老爺,因爲他不相信他們,這是他作爲一個資深入贅的警惕。
“嗯…那就好,今日喚你前來,本就想問問你近日如何?既然你額頭傷勢還未好,就先去讓下人給你拿藥包紮一下。”
田老爺見白易安沒有說出他剛纔的感受,也沒有再次詢問。看來他對田家已經心有隔閡,自己不能再放任他們對白易安進行不公的行爲。
“多謝田老爺關心,不過小子有一事想要問田老爺。”
白易安起身拱手,卻沒有離開,而是問向田老爺。
“你想問什麼?”
“小子雖然記不起之前之事,但是隱約間總有一個模糊的名字,小二,他好像是哪個客棧的夥計?我想去找他,但是又記不起他在哪裡,於是請教田老爺。”
“小二?”田老爺眉頭一皺,他還真不知道這小二是何許人也?
“白易安!你真是令人噁心,什麼阿貓阿狗都來問我爺爺。你要去找你的狗友,去城中十二巷旁的棲鳳客棧。”
在田晴眼中,凡是從白易安口中出來的話,都是在噁心別人。
“多謝向告。”
白易安從剛纔睜開眼睛到現在,就沒有看過田晴一眼。他雖然明面上是問田老爺,其實是故意說給田晴聽的。
“就怕你不說。”白易安心裡說道。
“田老爺,那小子先行離去。”
白易安對田老爺行了一禮,見田老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爺爺,你看看他,一點都不把您放在眼裡。”
田晴實在忍不住了,她要是有自己爺爺一般修爲,她定要一把捏死白易安。
“晴兒,你去把小虎叫來,我在內堂等你倆。”
田老爺看着離去的白易安,收起笑容,淡淡的說道。然後不待自己孫女拉扯自己,起身離去。
“白易安,都是你的錯!”田晴知道自己的爺爺要處罰自己了,索性她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白易安。
……
“謝謝你,小紅。”
簡單的小屋內,小女孩給白易安包紮好了額頭。
“白公子,你不用對我說這些話,我本就是個小丫鬟。”小紅輕輕的說道,語氣中多是自卑。
“我和你又有什麼區別呢。”雖然是白易安的身子,但是他是張棟,他和眼前的小女孩一樣,唯一不同的可能只有性別吧。
“當然有,白公子善文,待人溫和,而且白公子日後是要和小姐成親的。”
說道最後,小紅的眼神有些暗淡。
“成親,我寧願一個人到死,我都不會和她成親。”
張棟一聽成親,又想起田晴的那一副嘴臉,突然覺得十分噁心。
“可是…”
“先不說這個,小紅啊,你知不知道棲鳳客棧在哪裡?”
小紅剛想說些什麼,張棟便打斷了她的話,開口問道。他很想見見白易安寫到的自己的兄弟,或許從那裡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且他不想在說和田晴有關的事。
“棲鳳客棧?我知道在哪裡。白公子想要去那裡?”
小紅一聽,點了點頭。棲鳳客棧在這福安城可是很有名的,雖然客棧不大,但是那裡的飯菜可口,酒水香濃,幾乎搶了城中所有客棧的生意。
“嗯,我想去一趟那裡。”
“我可以帶你去。”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嗯,白公子。”
……
田家內堂,田老爺坐在主位,旁邊坐着另一位中年男人。兩人相貌相近,中年男人是現任的田家家主,田老爺的兒子,田豹。
二人面前站着兩人,田晴和田小虎。
“爺爺,爹,您叫我來有什麼事要吩咐?”田小虎看着一臉嚴肅的爺爺和神情不悅的父親,有些膽顫。
“易安身上的傷,是你乾的?”田老爺語氣很平淡的問道。
田小虎一聽,心裡很害怕,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田晴。他發現姐姐和他一樣,眼神慌亂,神情不自然。
“爺爺,你聽我說,是那小子…”
“閉嘴!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啊。謙遜,溫和,待人平等,不仗勢欺人。可你都幹了些什麼?真是氣死我了。”
田小虎剛想辯解,田老爺沉聲低喝,打斷了他。
“你也是,白易安是我看中的孫女婿,也是你的女婿,你也不好好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你是不是想讓我丟了這張老臉?”
田老爺突然起身對着田豹呵斥道。
“爹,是我處理不當,您別生氣。”田豹心頭也是一跳,連忙起身恭聲,順便瞪了一眼一旁的兩人。
二人見此,立馬將頭低下,不敢吭聲。
“哼,小虎,罰你舉重石三百次,舉不完不許吃飯。晴兒,你閉門思過一日,好生收斂自己的脾氣,聽到沒。”田老爺嚴肅的說道。
兩人一聽,極爲不情願。
“爺爺…爹…”
“哼。”
“怎麼,沒聽清爺爺的話?還要我重複嗎?”
兩人想要屈聲求情,但是田老爺此刻收起了對二人往日裡的溺愛,一旁的田豹見自己父親正在盯着自己,旋即沉聲道。
“是……”
兩人就此作罷,拱手後,轉身離開。不過轉身後,姐弟二人對視一眼,對白易安的恨意大增。
兩人走後,田老爺坐在位置上,一旁的田豹斟茶遞上。
……
“白公子,前面就是棲鳳客棧了。”
小紅帶着白易安穿過幾條街巷,掠過幾處人羣,來到了棲鳳客棧的門前。
“就是這裡了。”
張棟看着眼前的客棧,一樓四層,門前兩座石獸,暗紅色的兩扇木門,紋路華麗。牌匾四字,棲鳳客棧。
“進去吧。”
“我就不進去了…”
“別怕。”
“可是…”
“走。”
張棟掃視完門外,拉着猶豫的小紅徑直的走了進去。
一進客棧,內部寬廣,方桌衆多。櫃檯則是在門口處,那裡站着一名身穿藍色布衣的年輕人,至少比自己大很多。
“二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咦,是易安啊,又來找小二。你這頭怎麼了?”
櫃檯的年輕人剛想問候二人,擡頭一看,原來是白易安,不過見他頭上纏着白布,於是問道。
“嗯,我來找小二,頭受了一些傷,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多謝了。”
張棟先是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拱手說道。
“哦,客氣什麼,小二在那。”年輕人笑了一聲,指了二人身旁的處。
張棟和小紅看向一旁,一個方桌旁坐了四位長相粗狂的大漢,他們旁邊站着一位穿着白色小背衣,帶着小黑圓帽的年輕人。
“幾位爺,看你們面生,是第一次來我棲鳳客棧吧?”
“嗯,你說的沒錯,怎麼,你們這裡有什麼不同?”一位大漢笑道。
“哎,爺,這你就找對地方了。我們棲鳳客棧在這福安城中,那可謂是人盡皆知。我們客棧飯菜可是包攬各地特色,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吃不到。酒水更是醇香悠揚,還有烈酒爽喉。至於住房,那環境更是沒的說。至於銀兩,那絕對公道。在這福安城內,不可能在找到任何一家比我們更好的客棧。”
年輕人笑着給幾位大漢說道,聽上去十分誘惑。
“店小二,你沒有騙我們兄弟幾人吧!”另一個大漢聽完質疑道。
“爺,要是不放心,出去隨便打聽,你就會知道一句話。”
“何話?”
“福安有棧,謂之棲鳳。”
…
“看來這家客棧真的很出名。”張棟二人和小二的位置離得很近,儘管周圍嘈雜,但是他還是能聽見小二和大漢們的對話。
“小二?”
張棟走了兩步,開口喊到。
年輕人剛記完幾位大漢要的飯菜,便聽到熟悉的聲音。
“易安?你頭怎麼了?”小二一回頭就看到頭纏白布的白易安和身後的小丫鬟。
小二看着後者的頭,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