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鄉
半個月後。
七月中旬。
江南之地氣候溫和，進入七月中旬，夏收的日子便臨近了。
大溝鎮這邊種的是兩季稻，四月播種，八月便能收第一季。
夏收臨近，張恆身爲張氏宗族的族長，自然也跟着忙了起來。
當然，他是假忙，主要是跟着族老們四處看看，裝模作樣的說幾聲：“嗯，今年的莊稼長勢不錯。”就像下鄉視察的領導一樣。
其實他根本沒種過地，是好是壞也說不清楚，是個徹徹底底的外行。
大家說今年的莊家漲勢不錯，他就跟着點頭。
你讓他說個好壞，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現代的年輕人沒幾個會種地了，家裡有地的大多也租給了別人，沒幾個會自己弄。
“族長你看。”
張恆一喝就喝出來了。
就拿大溝鎮來說吧，十里八村加起來，有三五萬人。
長相不錯，雖然沒打扮，穿的也土氣，但是瑕不掩瑜，稱得上是山溝裡的金鳳凰。
張恆一來啥都有了，這是上天派給他們的好族長啊。
紅薯和土豆的產量高，從地裡攝取的養分也高。
“這修道嘛，我是不懂的，就怕您遇到騙子，這年頭打着佛道兩家幌子的騙子可是不少。”
哪怕到了現代，有化肥了，也沒哪家農戶敢一連幾年種土豆跟紅薯。
少女怕張恆不喝，羞紅了臉解釋道。
“道觀的事我自有主張，倒是族裡，我有些想法。”
而且玉米與高粱的存在意義是抗旱，北方夏季乾旱，自然需要抗旱的農作物。
而且通過短暫會面，他發現這劉家丫頭是個有心機的，從出現到說話，再到跑開，看似無意，實則環環相扣。
回頭要是保養一下，換個髮型和衣服，打扮打扮，一點都不輸那些所謂的小明星與網紅。
她麻桿一樣，一臉倔強，神色鄙視的看着自己姐姐，好似在說：“你個小綠茶，居然勾引男人。”
“另外鎮上的義學也要辦起來，我會從縣裡請幾位先生回來教書，凡是咱們大溝鎮的人，8一14歲的都可以免費讀書，我也不求多，一百個字總要認識吧。”
聊了幾句，族老們忍不住說起了徐真人。
族老們也注意到了，紛紛議論着。
教書的是個老秀才，誰家孩子想來念書，每月要交一斗米，兩條肉。
要不是族老們開口，他還以爲這丫頭是張家人呢，畢竟外姓人是不會叫他族長的，叫也要加個張字，因爲大家並不同族。
族老們身穿黑色馬褂，拄着黃金手杖，向不遠處指道：“這一片種的是水稻，而且是咱們南方特有的秈稻，脫殼之後便是秈米。”
黑袍馬褂，黃金手杖，放到過去哪敢想。
現在，他們這些人每天不是幫着家裡幹農活，就是打豬草餵豬，牽牛放牛，要不就去撿蘑菇，砍柴，替父母照顧弟弟妹妹，十五六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其中大米是給城裡人吃的，小麥是製作麪粉的原材料，小米則是鄉下農戶的口糧。
還回去，一來二去，大家是不是就熟悉了。
族老們齊齊施禮。
自己用的就不同了，劉家丫頭長的漂亮，看着也是個乾淨人。
他們這些族老，比普通族人也就少兩個補丁，大家都窮，誰也別想闊氣起來。
要知道，光是張恆這些天看到的，適齡讀書的孩子就有幾百個。
“那是老劉家的閨女吧？”
陽江縣這邊主要種三樣，大米，小麥，還有小米。
現在不同了。
然後是茶杯自用，清洗幾遍。
張恆打量少女兩眼。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上等田，中等田，下等田。《有化肥之後就沒有這種劃分了》
首先，土地根據肥沃程度，可以分爲三種。
哪個男的會嫌棄這樣一位少女用過的杯子，非但不會嫌棄，相反會有些心猿意馬纔對吧。
張恆目光中滿是玩味。
“族長，我聽振天他們說您最近在大興土木，修建道觀，以後還要跟着徐真人修道。”
“族長，您喝水。”
至於玉米與高粱，不敢說沒人種，但是種的比較少，南方人吃不慣。
“謝謝。”
而在農院門口，還站着個更小的，看上去十三四的小姑娘。
張恆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個頭小不說，味道也比較差，口感發澀，與後世可以當水果吃的甘甜紅薯相比，簡直是兩種農作物。
正議論着，遠處走來一名少女。
族老們面面相視，各個歡喜。
“我準備給族裡撥三千大洋，以後凡是張氏宗族的長者，年滿六十歲的，每月可以從族裡領10斤大米，10斤白麪，作爲養老口糧。”
聽着不多，實際上，普通人家一年到頭又能吃到幾次肉。
相信等到道觀蓋好，見到徐真人的本事之後，這些人自然會安心與慶幸。
跑掉水晶鞋的公主嗎？
張恆一邊想着，一邊順着她跑開的方向看去。
再之後是不接杯子便跑開。
“這茶杯是我自己用的，我洗了幾遍才送來。”
“秈米是大米的一種，北方米爲粳米，南方米爲秈米，兩河流域爲江米也就是糯米，都屬於大米，只是口感和外形略有不同。
“東邊那片則是粟米，也就是小米，小米飯用的就是這種。”
“還加了蜂蜜？”
發現少女的家就在附近，百米開外的一處農院中。
畢竟，這年頭世道不好，妖魔鬼怪橫行。
這是怕他嫌棄，不肯喝啊。
所以一些穿越到古代成爲皇帝，上來就推行大面積紅薯種植的人，兩三年後全民能餓死一半，因爲兩三年只種土豆和紅薯，土地裡的養分就被攝取的差不多了，以後種啥都不愛長，沒幾年緩不過勁來。
少女含羞點頭，羞紅着臉一溜煙的跑了。
如果連續種植幾年紅薯和土豆，便會因爲土地的肥力流逝，上等變中等，中等變下等，下等田甚至可能淪爲荒地，連雜草都不愛長，必須把土地放幾年，啥也不種，養養地，這才能慢慢恢復過來。
在這個沒有化肥的時代，全面推廣紅薯和土豆種植是不現實的，有這個想法的人肯定沒種過地。
張恆去鎮上的學堂看過。
鎮上的學堂呢，只有二十幾名學生，都坐不滿一間教室。
“好像是她，據說劉老太四處託人說媒，說了幾個這丫頭都沒看上，是個心氣高的。”
張恆不等衆人開口，又道；“你們都是族內的宿老，要爲族裡做事，吃飽，吃好，才能做的更好嘛。”
真要是那麼幹，這塊地就廢了。
這下輪到張恆蒙圈了。
“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這句話果然不假。”
首先是那聲族長。
恐怕只要他點頭，哪怕就點一下，下午老劉家就敢把姑娘送過門來，正房太太不敢想，做個偏房的二太太也行啊。
他一路出來，普通人對他避之不及，上趕着湊上來的這還是第一個。
她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的衣服雖然洗的發白，卻沒有多少補丁，看着也非常乾淨，手上捧着個茶杯。
與北方不同，南方什麼都能種，這是地理優勢。
“那一片種的是小麥，日後用來製作麪粉。”
“你們不吭聲，我差點把你們忘了。”
而且此時的紅薯和土豆，產量也不像現代那麼驚人，隨隨便便就有三五千斤。
紅薯和土豆的產量高，但是傷地。
其他的，類似紅薯，土豆之類的種的也比較少。
一路參觀下去。
鎮上有道觀庇護，還有一位有本事的真人坐鎮，那是十里八村的幸事。
“模樣不錯，心氣高也正常，只可惜是狐狸臉，福薄。”
杯子也不是張恆的，總不能自己拿回家吧。
“這丫頭福可不薄，聽說劉老太最是寵她，老劉家三房人，祖孫四代，小輩更是有七八個，就沒有爭寵爭的過她的，有什麼好吃的，劉老太自己捨不得吃，也得可着這個大姑娘。”
誰要是敢反對張恆，都不用張恆自己開口，這羣族老就能把他給撕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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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大恩。”
張恆不是傻瓜，哪能不知道族老們說這些話的意思。
“一月20斤的定量，是給普通長者的，你們這些族老於族有功，需要操心的地方也多，你們的定量翻倍，另外每月還會有鹽，油，肉，布之類的補貼。”
江南之地多雨，有些地方甚至能種三季稻，不需要考慮農作物的抗旱能力，種玉米的人自然不會很多。
茶杯還在他這，小姑娘卻跑了，這算怎麼回事。
哪怕張恆拿走，今天不去還。
那更好，明天上門拜訪一下，或者製造個偶遇，害羞的說一聲：族長，能不能把杯子還給我，我就那一個杯子。
哪個男人不心動，不想呵護一下。
小丫頭看着不大，心思卻縝密的很，一看就是會心疼giegie的好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