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這怎麼就成我們家了？”
斯派羅斯看着眼前的豪宅，和馬爾馬拉對視片刻，皆是手足無措，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白紙黑字，這裡就是我們家。”
羅素抖了抖手上的契約，塞在斯派羅斯手裡，讓其謹慎保管，千萬不要遺失。
斯派羅斯大字不識一個，卻也知道這張契約的重大意義，顫巍巍將其塞進懷裡，在奴僕們的躬身下，和馬爾馬拉一同走入。
還是那句話，彷彿做夢一樣，斯派羅斯從未想過自己能擁有一棟莊園，過上上流階級的富裕生活。
“等等，你買房子的錢哪來的？”
坐在屋中，魂遊天外的斯派羅斯猛地驚醒，確認不是在做夢，急忙出聲詢問。
“撿的。”
“撿的？”
“嗯，珀爾修斯和蒂科拉可以替我作證，彎個腰就撿到了。”
說着，羅素帶幾人來到後院，證明自己運氣一流。
他彎腰在土裡刨了幾下，不會兒便挖出一個大木箱子，裡面裝滿了金幣和銀幣。
因爲時代背景的緣故，這些金銀貨幣並不統一，來自很多城邦，且有一些花紋印着諸神的頭像。
“好……好，好多錢！”
斯派羅斯扶着兩腳發軟的馬爾馬拉，詞彙量匱乏，憋了半天就一個‘好’字，突然間，他及時醒悟過來，拖住箱子往屋子拽。
“快收起來，這個箱子肯定是之前屋主遺漏的，等他來找，我們就說不知道。”
珀爾修斯上前幫忙，單手將大木箱扛起，羅素不以爲意，看着一家四口手忙腳亂藏錢。
笑話，從他院子裡挖出來的錢，怎麼就是別人的了？
有證據嗎？
叫一聲，看錢敢不敢答應！
可以理解，一夜暴富，難免會有不真實感，尤其是斯派羅斯這種長期在溫飽線掙扎的社會底層窮苦人。
羅素不管不問，任由他們找了個舒服角落藏錢。
……
晚餐。
一家人坐在桌前，全都換上了新衣服，也就是一塊大白布，白天當衣服，晚上當牀單的那種。
挺好的，貼近自然！
“唉，這桌子菜得花多少錢？”
斯派羅斯看着滿滿當當的餐桌，開始爲錢袋心疼起來，可省又不能省，珀爾修斯胃口奇大，節省開支意味着他會吃不飽。
窮的時候吃不飽就算了，有錢了還吃不過，那就說不過去了。
“錢不是花出去了，它只是變成了我們喜歡的樣子，繼續陪在我們身邊……比如珀爾修斯的肚子裡。”
羅素拿起一塊烤肉，品嚐兩口便沒了胃口，琢磨着明天出去走走，在山裡蒐集一些佐料，不然他實在吃不下。
這時，一個傭人遞上請柬，說是國王明天宴請。
國王宴請的是前房主，和斯派羅斯一家子無關，原因是慶祝打響反抗衆神的第一炮，也就是推倒了宙斯的神像。
因爲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阿戈斯的國王克普斯尚不知軍隊已經全軍覆沒，按原計劃設宴，等待將士們凱旋歸來。
羅素看了兩眼，沒提起什麼興趣，將請柬遞給珀爾修斯，如果他有興趣，可以帶着蒂科拉一起去。
反正沒人收門票，不吃白不吃。
珀爾修斯得知有大餐，心情十分高興，寫在臉上就成了憨笑。
啪！
“笑得太傻了，要向我這樣笑纔有內涵。”
羅素一巴掌拍過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成熟穩重的成功人士笑容。
“大哥，你看起來好壞。”
“……”
羅素翻翻白眼，不想和傻孩子一般見識。
一旁，斯派羅斯和馬爾馬拉得知自家兩個兒子識字，又是一陣不可思議，是好事，然後就沒多想了。
馬爾馬拉對宴會十分看重，主要是現在有錢了，兩個兒子的婚事必須提上日程。
她自覺普通人家的女兒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想在富人云集的宴會上，尋找適齡女子。
這就是母親，哪怕兒子是坨屎，她們都寶貝得不得了。
羅素再次翻起白眼，決定明天親自去一趟，以免自己被定下亂七八糟的親事。
講真，奧丁的女兒倒貼他都不要，更何況是小小城邦國裡的富家女，國王的女兒都不行。
還有就是珀爾修斯，羅素得看緊點，就他這身板，再露一手吃魚的技巧，怕不是去一趟王宮就成失蹤人口了。
說道國王的女兒，羅素心生一計。
如果珀爾修斯取了公主，兩天之後，國王和王后雙雙暴……咳咳，雙雙染上風寒，不適合繼續執政，國家大權落在珀爾修斯和公主手裡。
巧不巧，珀爾修斯沒啥主見，公主也是個智障，於是找他這個聰明的大哥拿主意，豈不是可以大刀闊斧開始改革了？
有搞頭！
羅素點點頭，就之前的貨幣來看，阿戈斯要改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貨幣、度量衡、集權過渡奴隸制、修路、基礎教育加強倫理道德和行爲規範……
成不成功不要緊，因爲羅素這一拳掄下去，失敗是肯定的，但功在千秋，灑下了文明的種子。
再配以織布機、蒸汽機等數理化，等同於直接閹了宙斯，讓龍傲天的傳說就此結束，斬斷奧林匹斯神系的傳承。
片刻後，羅素冷靜下來，發現這招也就想想，真要用了，純屬死路一條。
諸神的統治太過穩固，一來是他們實力強大，即便宙斯沒反應，波塞冬掀起大海嘯也能毀滅人類文明。
二來，人類自己也不齊心，權力、金錢、美色，可以讓人類自相殘殺的手段太多了。
尋思半天，羅素突然醒悟過來，豬隊友壓根帶不動啊！
“不行，得找個神明試探一下，評估諸神的戰鬥力纔好針對性做出部署……”
羅素在腦海中列出Plan A到Plan 99，有備無患，視具體情況再謀而後動。
……
第二天，阿戈斯王宮，一家五口拿着請柬成功走入宴會大廳。
雖然不知道這一家從哪來，但珀爾修斯凹兩個造型，就沒人敢說，沒人敢問了。
王宮大殿富麗堂皇，兩排金色立柱聳立，每一根立柱前，都豎有金色銅像，手舉火盆將大殿照耀得金碧輝煌。
在銀色鏤空地磚中央，四四方方的池水清晰可照人臉，反射火光使得大殿更加明亮。
侍女撥動豎琴，宴會廳觥籌交錯，鄉下來的斯派羅斯一家頓時就傻眼了，穿金戴銀也不敢融入進去，畏畏縮縮站在角落，馬爾馬拉也不再提爲兩個兒子張羅婚事。
蒂科拉十分拘束，珀爾修斯也有些顧忌，羅素帶着二人取餐：“除了酒水，其他隨便你們，放心，你們就是把王宮砸了，大哥也賠得起。”
聽到羅素的話，珀爾修斯立馬就不怕了，撩起礙事的長袍，甩開膀子一頓胡吃海喝。
瘋狂的進食狀態立即引來無數圍觀羣衆，一羣富人和官員議論紛紛，納悶從哪來的餓死鬼。
羅素見狀拉起蒂科拉的小手：“大哥和你玩個遊戲，打水漂知道嗎？”
蒂科拉搖搖頭，被指指點點，心裡十分難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很簡單，用力甩出石子，使得石片擦着水面飛行，因爲力量和角度的關係，石片會不斷在水面向前彈跳，直至沉入水底。”
羅素擡手從屁股後面掏出一塊金磚，在一羣紅眼病的沉重呼吸下，笑着說道：“我們來比比，誰扔出去的石子跳躍次數多，就算誰贏。”
噗通！
水花濺起，金磚直挺挺沉了下去。
羅素嘆息一聲，搖頭可惜道：“一個彈跳都沒有，看來是我輸了。”
說着，他又拿出一塊金磚，遞在蒂科拉手裡，後者沒拿住，砰一聲砸在地上，周圍的呼吸聲更加沉重了。
“這個遊戲似乎不適合你，我們還是去吃東西吧。”
“大哥，金磚掉了。”
“彎腰太累，懶得撿，誰愛拿誰拿。”
羅素拉着蒂科拉離開，身後是連續不斷的落水和爭吵聲，宴會的氛圍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都見血了！
有了這次鬧劇，羅素和蒂科拉瞬間變得受歡迎起來，哪怕是胡吃海喝，毫無風度可言的珀爾修斯，身邊也圍了一羣……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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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懂，她們纔是明白人，珀爾修斯看着美食狂流口水，她們看着珀爾修斯狂流口水。
國王克普斯和王后西俄帕亞姍姍來遲，履行重要人物最後出場的特權，他們唯一的女兒，安德洛墨達公主落後半步相隨。
國王一表人才，王后雍容華貴，公主容顏美麗且身材氣質都屬頂級，看得正在大快朵頤的珀爾修斯全身一硬，坐立不安，肉不香了。
“那邊是怎麼回事？”
見水池裡幾個溼漉漉的身影，國王克普斯面色不愉，隨口尋問一句，繼續說道：“我英勇的士兵們在哪，是時候讓他們登場了。”
一名統領模樣的軍官上前，面色難看道：“陛下，損失慘重，但我們贏了，成功推倒了宙斯的神像。”
“我明白了。”
克普斯滿意點頭，損失慘重着實令人悲痛，但在戰略上阿戈斯取得了偉大勝利，值得慶祝。
“讓士兵們登場，我要嘉獎他們。”
“陛下，沒人回來，全死了。”
“……”
克普斯額頭落汗，看着滿座的宴會廳，嚥了口唾沫，小聲道：“去找一隊人，化化妝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