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剛剛接受了一番洗禮，灰幕就突然垂落……
陳亦看了一會兒，將內容放到一邊，虛着眼對着空氣問道：“喂，你其實是活的吧？”
……
然而並沒什麼巒用。
“裝死？還是我多心了？”
陳亦狐疑地看着灰幕。
灰幕沒反應，他也不能拖出來打一頓，只能把疑惑放壓到心底，轉而把注意力放到上面的內容。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人心變化莫測，道心精微奧妙，唯有一以貫之，不偏不倚，自持本性不動。
這句話倒像是一種警醒和鼓勵，這也是讓陳亦生疑的主要原因之一。
還有一直處於封印狀態的“涅槃妙心”竟然莫名其妙解封了，第一層封印，看樣子這玩意有12層封印。
解封一層，就獲得一次真經點化次數？
是他腦海裡的那堪稱浩瀚的三藏經書？
其實他嘗試過像上次點化《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那樣，再點化一部佛經，畢竟太有用了。
不過灰幕一直沒有反應。
原來是需要資格的？
可上次點化，也並沒有解封啊？
陳亦抓抓光頭，有點麻爪，信息太少，根本無從探究。
看了眼墓碑和禿毛狗屍體，陳亦又嘆了口氣，直接點化。
【點化佛經《地藏經》，獲得《地藏經》（真），造化-1.】
【領悟《地藏經》，當前等級爲LV0，願力-100……】
原本的2點造化，又只剩下1點了。
灰幕上多出了一個“《地藏經》LV0”，但是並沒有學會，陳亦輕車熟路再次消耗願力升了一級。
【《地藏經》（LV0）等級+1，獲得神通：慈航，願力-100】
和《心經》不一樣，沒加屬性，卻在1級就得到了一個神通。
【慈航：法海慈航，寰中普渡。以慈悲心，救渡衆生，出生死苦海，有如舟航。】
願力只剩下11點……
想繼續升也莫得升了，好在已經足夠，腦中識海之中，已經流淌出一句句經文，一字一句，抹去了塵埃般。
一如上次的心經。
陳亦閉目凝神，消化了一下，才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禿毛狗，站了起來。
打量了一下環境，便走到墓碑後。
掄起拳頭，猛地轟向地面。
一連幾下，用雙拳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小小的土坑，將狗屍抱了進去，用土掩埋。
又尋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用石子在上面劃出幾個字：忠犬之墓
插到了剛剛墓碑旁邊新起的小土包前。
“阿彌陀佛……”
陳亦雙手合什，口育佛號。
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沒有嬉戲之心。
盤坐在墓碑前，閉目垂首，脣齒輕動，一字字經文，化作一縷縷梵音，從他脣齒間流淌而出。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忉利天……”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
“是時如來含笑，放百千萬億大光明雲……”
“地藏菩薩久遠劫來……”
“慈因積善，誓救衆生，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
“掌上明珠，光攝大千世界……”
“智慧音裡，吉祥雲中，爲閻浮提苦衆生，作大證明功德主……”
“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本尊地藏菩薩摩訶薩。”
唸經他也是有經驗的了，隨着他反反覆覆，口誦真經，腦後忽有佛光漸漸綻放，如輪如雲，大放光明。
光明不斷周身蔓延。
一時間，金光遍灑，照破黑暗。
心神沉浸在經文上，不知不覺，用上了舌綻蓮花神通，脣齒開合間，有朵朵金蓮虛影綻放。
一時佛光普照，金蓮隱現，梵音陣陣，若有人得見，幾乎要懷疑置身西方極樂之地。
事實上，真的有人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不斷地在心中發出最原始的吶喊：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公墓的後的樹林中，一身黃色制服的雷達滿臉呆滯，看着遠處墓碑前盤坐，腦後綻放大光明雲的佛……
嗯，雷達的膝蓋已經彎了，腿腳發軟，幾乎忍不住要給跪了。
他真的有種見到了佛的懷疑，多年的教育受到深深的質疑……
在金光蔓延到他腳下，讓他置身一片光明、祥和之中，心中煩憂驚怖惡欲種種，盡皆淡去。
他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膝蓋觸地……
陳亦此時緩緩睜開雙目。
雙瞳漆黑如墨，淵深如海，卻有無量慈悲之意。
似有物輪轉，卻深不可窮盡，模糊不可得見。
異象顯現，不過是一瞬，眼中金光一綻即逝，所有異象隱沒，只餘清澈雙目。
陳亦擡起頭，看着眼前虛空。
那裡有一人一狗，兩道虛幻的身影。
慈眉善目的李愛國，俯身揉着緊偎在腳邊的大狗。
大狗有一身長長的柔順金毛，吐着舌頭，尾巴搖成風扇，滿眼孺慕和依賴，在老人腳邊繞着圈。
老人李愛國擡起頭，看盤坐着的陳亦，笑着鞠躬：“多謝聖僧。”
“汪！汪汪！”金毛大狗也朝着他叫了幾聲。
聖僧？
這個稱呼讓陳亦微微一愣，旋即望着兩“人”點點頭：“去吧，願你來世，一切如願。”
老人彎腰再拜，拍了拍金毛大狗腦袋，轉身走向虛空。
無邊金光，驀然凝結出一條大道，不知上下，直伸虛空深處不可見之地。
老人與金毛大狗步上階梯，走了幾步，便漸漸消失不見。
金光乍斂。
願你來生，天下太平，
願你來生，國泰民安，
願你來生，與君廝守……
“阿彌陀佛……”
陳亦低誦佛號，袈裟拂動，站起身來，看着老人消失的虛空，想起剛纔誦唸地藏經時的的感受，和那條金光大道……
輪迴，真的存在嗎？
【願力+10】
【願力+10】
超度亡魂也增加願力？
忽然垂落的灰幕，讓陳亦微微詫異。
轉瞬又搖了搖頭，雖然是新發現，不過並沒想過通過這種方式刷願力。
其他因素且不說，只是超度老人和金毛，他現在的精神就已經有點疲憊。
由此可見，地藏經不是隨易用得的。
還是物理超度比較方便，嗯……
心思閃動着，忽然側首：“出來吧。”
他六識清明，靈臺如鏡，尤其是在那種“佛”的狀態下，更是種種細微返照般若，哪能沒發現樹林裡的人？
只不過剛纔沒法停下，不去理他罷了。
“嗯？”
陳亦頭也不回地說了句話，一派淵嵉嶽峙、深不可測的模樣，可等了半天不見動靜。
這麼不配合？
陳亦很不滿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