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跑腿的！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佛爺！你不講究！”
元嘉銳抱頭鼠竄，一邊悲憤地喊叫控訴。
“吼！”
“嗷！”
兩大隻每日活在被作成盤中餐的陰影下，早就化向狗腿，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獻媚機會。
送上門的表現機會自然不可能放過。
無辜的趙悲空純屬飛來橫禍，也沒能逃過厄運。
兩人屁股後面一人一隻，被攆得屁滾尿流。
陳亦看着一前一後追逃的幾個身影，冷笑一聲，收回視線。
手上真氣流轉，那疊資料熊的一聲燃起，片刻間化爲灰燼。
倒不是黃沙給的這些東西沒用。
掃過幾眼，已經足夠讓他記下上面的信息，沒必要再留着罷了。
雖然很不滿老王這麼勾他，但陳亦還是打算去走一趟。
王釗倒是沒有敷衍他。
從那些資料上看，神州界不說詭異滿地跑，也差不多是隨處可見，比現世多得多了。
既然要去，先找個土著瞭解下再說。
念動間，扔出一顆“肥皂泡”，變成了一個大活人撲通一下掉落。
“天舞寶輪……”
“第一感……剝奪……”
陳亦已經雙手結印。
金無忌剛剛恢復知覺，兩眼一睜，看看到一絲光亮，就聽見了這個聲音，然後雙眼又重歸黑暗。
頓時懵比。
搞什麼？又暈？
“別動手！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僱我來殺你！”
咦？能說話？我沒暈？
金無忌一喜，剛想有動作，卻發現自己根本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
不僅如此，他發現自己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
看不到，聽不到，
沒有味道，也沒有觸感。
整個人就好像被放逐到了一個黑暗虛無的空間之中，全身都有一種讓人心中發慌的極致空虛感。
作爲一個超越了凡塵三靈境，點燃了靈火的入聖強者，金無忌五感本就遠超凡俗，更是早已開啓了六感，這種令人發慌恐懼的空虛在他身上千百倍地放大。
“你還挺上道，你們這些殺手不是應該爲僱主保密，寧死不屈的嗎？”
話都沒說你就慫了，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啊。
陳亦有點不滿地恢復了他的聽覺。
金無忌正無比恐慌之時，突然間又能聽到聲音，讓他如蒙大赫。
“這位聖僧，雖然你是聖僧，但也不能隨意污衊人，金某是‘解憂人’，可不是什麼殺手。”
金無忌本來已經打定主意要認慫，但是陳亦的話讓他十分不滿啊。
你污辱我可以，但不能污辱我的職業！
“……”
還來勁了？
別人殺手還有點節操，只殺人，不嗆行。
你們所謂的解憂人，說白了不就是給錢什麼都幹嗎？
金無忌也就是看不見，否則看到他臉上的蔑視，非得爲了自己的職業榮耀豁出去不可。
陳亦懶得跟他糾纏，說道：“你叫我聖僧？”
金無忌正像個瞎子一樣伸着耳朵，四處轉動着頭，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讓他十分不習慣。
聞言理所當然地道：“閣下是小靈山的傳人，又早已入聖境，自然當稱聖僧。”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陳亦皺皺眉：“小靈山？聖境？那是什麼？”
“怎麼？你不是小靈山傳人？”
金無忌聽出他話中疑惑，不由一愣，旋即自己就斷然搖頭否定：“不可能！小靈山多佗阿迦佗八相聖經從不外傳……”
金無忌自顧自地順着自己的邏輯推測說道：“你敗金某之時，分明用的是八相聖經中的手段，而且修爲之精深，已達六相之境，否則豈能如此輕易敗金某？”
“不對！多佗阿迦佗八相聖經只在當代靈尊與小靈尊間口口相傳……你！你是當代小靈尊？！”
金無忌猛然擡頭，眼中無焦距，卻充滿駭然。
“……”
陳亦滿頭黑線。
你戲精啊大哥？
這莫不是個傻子？
莫名其妙一通自言自語就算了，你是怎麼得出這麼離譜的結論的？
“小靈山是什麼？聖境又是什麼？張無忌，別再說廢話，好好說話！否則……剛纔你也嘗試過那種滋味了，先把你關上個百十年！”
陳亦咬着牙惡狠狠地威脅。
“我叫金無忌！”戲精本精憤然大喊。
“都一樣，張無忌比較好記，你知不知道這是個人生贏渣？這麼叫你是看得起你知道不？”
別以爲老子沒看過倚天屠龍記！
老子叫金無忌！
不是那個慫包！
“你是不是不想談了？”
陳亦聲音裡的溫度降低了。
“慢着！”
金無忌立刻從心，名字叫什麼無所謂，重要的是人！
“你真不是小靈山傳人？”
“嗯?”
“好好，我明白了！“
金無忌其實已經信了。
因爲別說小靈尊，小靈山裡隨便一個僧人都不可能把小靈山叫做“什麼東西”。
唯一讓他存疑的，就是陳亦的地星人身份。
地星人怎麼可能修煉得了靈術？
到現在他還認爲陳亦使用的是什麼靈術。
“小靈山是神州界三聖地之一，聖僧手段與裝扮與那裡的僧人實在相似，金某眼拙，倒是錯認了。”
“所謂聖境，是神州界靈脩們對於修行境界的稱呼，修煉靈術之人，必經悟靈、納靈、蘊靈三靈境，於靈中蘊靈、靈性光生之日，便是超凡入聖之時。”
金無忌看似謙虛中帶着自矜的笑容：“金某不才，便是入聖之境，其實與你們地星人的A級覺醒者相差不大。”
“就你這樣的，也能稱聖？”陳亦鄙視道。
“……”
老子打不過你，你怎麼說都行了！
“聖僧，你就不想問，是誰僱的金某？”
金無忌對這種毫無掌控力的局面十分不甘，試探地問道。
“不需要。”
陳亦淡然道。
他的仇人也就這麼幾個，還問什麼？
“倒是你……你說，如果我一直關着你，你們朱紫的人會不會來救你？”
“聖僧是想用金某將他們引來？”
金無忌搖頭笑道：“沒用的，朱紫中人，向來自行其事，收取報酬，爲人解憂，從不做無謂之事，無論是失手被擒，還是被殺，那都是自己的事，這是朱紫鐵律。”
“如若不然，我朱紫中人，不說仇人遍天下，卻也相差無己了，若是意氣用事，豈能至今安然？”
“說實話，金某確實只是拿錢辦事，冤有頭，債有主，聖僧修爲高深，又何必對金某耿耿於懷，甚至怨及朱紫？”
“若是聖僧怕朱紫再來糾纏，那也大可不必，朱紫中人，從不會去插手別人接下的任務，金某落於聖僧之手，關於聖僧的任務，絕不會有人再接下。”
陳亦笑道：“你們倒是很小心。”
“做買賣的，自然要有一套規矩才能長久。”
金無忌忽然無奈一笑：“說實話，朱紫一動，少有失手之時，金某更是第一個失手的入聖境之人。”
陳亦無所謂地笑道：“行了，把你知道的關於神州界的事情，都告訴我，別說謊，我聽得出來，相信我。”
“聖僧是想去神州界？”
金某眉頭一揚，很乾脆地笑道：“好，金某定當知無不言。”
接下來他還真的是一副知無不言的態度，甚至不用陳亦問，他就將神州界的各種地理人俗、風聞趣事都說了出來。
去吧，一定會有很多驚喜的……
……
黑晶城，一座極高闊的建築中。
巨大的身影甕聲道：“金無忌失手的消息已經傳給朱紫，不過我想不通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以那些人的行事風格，就算我們肯加價，他們也不會再次出手，更別說自己出手報復了。”
“海王，你是不是丟了神像，氣糊塗了？”
藍髮女子此時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冷笑道：“他們是不會出手，但一定會有動作。”
“爲什麼？”“華麗”的和尚納悶道。
藍髮女子道：“金無忌號稱千里無墳，你以爲是爲什麼？別說是神州界，就算是在現世，也有無數仇人，恨不得咬死他。他是地榜第三沒錯，但在神州界也不是沒有人有辦法能對付他，之所以能一直逍遙，更多的是因爲他能躲。”
“你說這些仇人如果知道他落入了某個人手裡，那個人又剛好在神州界出現，他那些仇人會無動於衷嗎？”
巨大身影道：“所以，你是說朱紫一定會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可你怎麼知道這個人一定會去神州界？他要是一直龜縮在現世，朱紫都不動，神州界其他人也不可能在現世大動干戈，公審之前，我們也沒功夫去管他。”
“不，他肯定會去……”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