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呢，報警的大多是私企，這次卻是家國企。”這家國企的級別可不低，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推動當地警方向呂州求援。
到了地方，當地警方和該廠副廳級副廠長親自迎接了沈隆一行人，一聽說《公安通訊》的記者也來了，當地警方領導趕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系統內刊物的記者呢，副廠長則有些糾結，從他的角度來說，顯然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家廠裡出事兒了。
“祁局遠來辛苦，先一起吃個飯吧！我們廠的大師傅最擅長做燒鵝，您可千萬要嚐嚐。”副廠長習慣性的邀請道，現在好多老國企都有自己的絕活兒，要不然也沒辦法做好接待工作，甚至有時候有人專門衝着這種絕活來考察。
這種邀請不好拒絕，要不然副廠長會覺得渾身不舒服，沈隆只好答應下來，到廠裡的招待所放下行李，帶着董海建他們到了廠裡的食堂包間。
“咚。”當場就有人抱了兩箱茅臺放到包廂裡，董海建數了下包廂裡的人，廠裡兩位，當地警方兩位，再加上他們也才九個人而已，九個人兩箱酒？董海建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這可是有點扛不住啊，剩下兩個科技處的新人更是瑟瑟發抖。
“有點多吧？要不一箱就好？”沈隆問道，這架勢的確像國企作風，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要是把這些喝完，估計明天也不用幹活了。
“嗨，才兩箱而已，也就是漱個口，祁局你們大老遠過來，怎麼也得把你們陪好才行，這兩箱喝完了咱們再拿！我們廠裡別的沒有，就是酒多。”副廠長氣勢如虹。
“我和秦記者陪你們喝吧，這幾個年輕人剛畢業，還不怎麼會喝酒。”得，看樣子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把這幾個孩子保護好了。
“不會喝酒怎麼搞工作？年輕人更要鍛鍊啊！”副廠長看着董海建等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來，咱們先喝着，我教你們些喝酒的訣竅。”
“明天還要工作呢，他們全靠腦子工作，明天要是暈暈乎乎的可搞不好。”沈隆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了下來。
“祁局、秦記者，還有各位，你們遠來是客，我先乾爲敬。”副廠長端起鋼化杯，倒得滿滿一飲而盡，沈隆和秦思遠只好陪着。
三杯過後纔開始吃菜，“來嚐嚐我們的燒鵝，真正的燒鵝必須要用清遠烏鬃鵝來做，選用九十天左右，七斤上下的燒鵝來做，過了九十天顯老，不到九十天太嫩，重於七斤太大不好燒透，輕於七斤太小，沒有油水……”
副廠長說起吃喝裡那叫一個頭頭是道，比討論廠裡的事情和案情順暢多了，勸酒的話更是一套一套的，就連秦思遠這樣走遍大江南北、見識過無數酒局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
喝到後面沈隆實在是扛不住了，只能裝醉逃避，國企的戰鬥力果然是槓槓的，誰都扛不住啊，副廠長這種人放到南方實在是可惜了，應該調到北方和老毛子做生意去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北方的國企更多，副廠長去了怕也只能泯然衆人矣。
早上醒來，沈隆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用冷水洗了把臉才輕鬆下，從房間出來沒一會兒，副廠長又不知道從那兒一下就竄出來，看他精神奕奕的樣子，昨晚喝下去的那些酒就好像完全沒有發揮作用一般。
“祁局，早上要不喝兩杯醒醒酒？”副廠長笑眯眯地發出邀請。
“不了不了，咱們還是早點辦正事兒吧！”沈隆嚇得馬上徹底醒了，早上還要喝酒？這習慣可不常見啊！感情你一天三頓那頓都少不了酒？
後來沈隆才知道，他還是小看副廠長了，他何止是一天三頓啊，趕上開會的時候、交流學習的時候、上級視察的時候，別說一天三頓了，四五六頓酒的時候都不稀奇，當時沈隆忍不住透視了下他的肝部，差點嚇得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吃過早餐，副廠長和當地警方帶着他們來到廠裡的辦公室，挨個查看那些涉及泄密的電腦，董海建等人一人一臺，用軟盤拷入沈隆編寫的軟件查看起來。
副廠長伸長脖子，像一隻肥肥嫩嫩的清遠烏鬃鵝一樣好奇地看着他們的動作，嘴裡嘖嘖稱奇，稱讚的話不要錢似的涌出。
到快吃中午飯的時候，董海建找到了線索，可是對方的技術水平不低，他追蹤不到對方的身份，“祁局，要不您過來幫我看看？”
“好。”沈隆換到董海建的座位上坐下，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運指如飛，一行行代碼飛快地鋪滿了屏幕。
嗯，對方的水平的確很高，比董海建他們要厲害不少，不過還不是沈隆的對手，經過一番操作，沈隆偷偷攻入了對方的電腦，找到了他們偷竊這家廠子的資料，鎖定了對方的地址和身份。
但是電腦裡另外一些資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這個犯罪嫌疑人不僅竊取了這家廠子的資料，還有很多其他單位的資料。
“祁局，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副廠長察言觀色是把好手，很快就發現了沈隆的異樣，連忙問道，同時心裡也泛起了嘀咕，該不會是廠裡出大問題了吧？
他還是有些緊張的，這家廠子有一定保密要求，對泄密這種事情看得極其嚴重，每年都要進行保密條例學習，要是真出事兒，和他這個領導也脫不了關係。
“是啊，問題挺嚴重。”沈隆嘆了口氣道，“嫌疑人也找到了，應該就在本市。”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抓啊！”副廠長立刻緊張起來，回頭看着的當地警方的領導，“王局，你的人手都準備好了沒？現在可要麻煩你了！”
“沒問題，祁局，人在什麼地方？”王局馬上問道，同時做好了召集人手開始行動的準備。
“這件案子啊，咱們怕是管不了了！”沈隆表情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