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淡然一笑,道:“還是哥哥厲害一些。”
嗔癡和尚知道葉霖謙虛,當即沉聲道:“聽說你成了五祖賢庭四代新秀弟子。”
葉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得了一些虛名。”
不錯不錯,在努力努力,我們無心四魔的名頭,將會傳徹整個紫薇天星。
我們是所到之處,救民於水火,正義之士,捨身忘死,嗔癡和尚正義凜然道。
葉霖一聽,面色一黑,他沒有說三魔是聲名狼藉之輩,而是附和道:“是的,咱們是代表正義,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
嗔癡和尚點了點頭,道:“看來你不僅修爲提高,就連覺悟也高了。”
那是自然,有大哥的教導,我若是不覺悟,那不就墮落了,葉霖連連拍着馬屁。
恩,你得好好努力,無心三魔早已經出名,就差你了,四魔的名頭以後就要靠你打出去,嗔癡和尚拍了拍拍葉霖的肩膀,淡淡道。
任重而道遠,老四,責任重大,大於泰山,你可千萬不能鬆懈,他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葉霖點了點頭,嚴肅道:“大哥放心,四魔的名頭我會接力下去,咱們是劫富濟貧,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不對,是所到之處,一片歡躍。”
嗔癡和尚一聽,當即欣慰的點了點頭,傲然道:“老四說的不錯,但咱們也要低調一點,雖然咱們是拯救天下蒼生的大英雄,但也不能太過鋒芒畢露,鋒芒畢露容易招致其他英雄嫉妒,以後行事,什麼事情都做,就是不做好事。”
葉霖愕然,當即提醒道:“大哥你說錯了。”
有嗎?嗔癡和尚狐疑的看了一眼葉霖。
應該是以後行事,只做好事,不做壞事,葉霖糾正道。
對對,就是以後好事多做,不做壞事,嗔癡和尚當即正色道。
大哥,他們打起來了,很是熱鬧,葉霖看向不遠處的三人。
嗔癡和尚目光銳利的掃視了一眼三人,沉聲道:“老四以爲他們誰強誰弱。”
看到嗔癡和尚看着場上,葉霖微微沉吟,當即開口道:“表面上看我感覺似乎月逐明要強一些。”
哦,這是爲何,嗔癡和尚有些驚訝的看着葉霖。
月逐明的身法和招式簡單而不華麗,很實用,最爲關鍵的是,他的仙法醞釀的時間極短,瞬間便可以爆發出來。
嗔癡和尚淡然道:“那你的兩位哥哥呢,也點評一下吧!”
兩位哥哥,葉霖細細打量着交手的兩人,淡淡道:“遊刃有餘。”
那你還說月逐明強,這又是何爲。
大哥聽錯了,我是說表面上看,因爲在招式上,月逐明勝過兩位哥哥,但在兩人聯手下,卻可以彌補這個缺點。
那你覺得誰會贏,嗔癡和尚緩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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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葉霖肯定的開口道。
嗔癡和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的,淡淡道:“和我想的一樣。”
大哥也是這麼想的,葉霖有些驚奇的看着嗔癡和尚。
於情於理,都會平手,上次我們哥仨揍了他一頓,他心中亦是有些不滿。
這一次,他主動上門,多半是因爲你的關係,你來了,他也來了,所以你二哥三哥雖然看看上去盛氣凌人,但多少會留有分寸,至少看在你的面子上會這麼做。
況且這種交手,不會使出真正的絕招。
葉霖一聽,心中一凜,他沒有想到,三魔錶面的粗獷之下,竟然還有如此心細的一面。
看來傳言,不能完全盡信,葉霖嘆了口氣道。
老四,嘴是長在別人的身上,別人說什麼,那隻能代表別人,有些事情,不能太在乎,但也不能不在乎。
若是太過在乎,失去了,一時之間,會讓人接受不了,若是不在乎,白白的讓人說一道,也不是好事情。
葉霖愕然,當即疑惑道:“那要如何做。”
觀時靜變,貴在多變,如何對自己有利,便怎麼做,嗔癡和尚正色道。
不論對錯,只爭利。
葉霖皺眉,疑惑道:“那不變成唯利是圖的人。”
可以這麼說,想要做什麼人,取決於自身,所以我用了觀時靜變四個字,而不是單純的變,你可懂其中道理。
葉霖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你,可能不會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但當環境改變了,一切改變的時候,你的想法也會隨之改變,也許你能保持本心,繼續走下去,也許,你就會因爲環境的變化,而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一切因時而變,因勢而變。
葉霖點了點頭,道:“大哥,我懂了。”
他突然發現嗔癡和尚所說的一切雖然看上去像是歪理,但卻和他一切按照本心去走,有幾分相似之處。
葉霖擡起頭,看向場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人戰成平手,他們皆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三人正欲準備再戰的時候,卻聽得嗔癡和尚淡淡道:“打累了,便過來喝幾口烈酒。”
無論是駝蒼天還是堵天耳,就連月逐明都是一陣錯愕。
三人當即來到茅草屋前,喝了幾口烈酒。
酒入愁腸,辛辣無比,他們頓覺火氣被壓下幾分。
一旁的葉霖和天佑呆呆的看着三人。
此刻,那烈酒將他們心中的怒意紛紛壓制,三人不得不分出心神壓制體內烈酒的灼燒感。
嗔癡和尚淡然一笑道:“老四能夠找到這裡,只怕還是因爲月逐明的功勞吧!”
我敬你一杯,嗔癡和尚舉起杯子,喝了口烈酒。
月逐明冷哼一聲,但卻也舉起杯子,將烈酒一飲而盡。
好酒量,接着來,駝蒼天又給月逐明的碗裡注滿了酒水。
我也敬你一杯,堵天耳拿起大碗,與月逐明的碗碰在一起,發出咣噹的響聲。
月逐明沒有說話,也是一飲而過。
葉霖深深的看了一眼三人的架勢,當即默默無語。
這哪裡是喝酒,分明是買醉,這般喝下去,不出幾碗,便會醉倒。
月逐明雖然不與堵天耳和駝蒼天比試,但卻在酒上面也與兩魔較量。
基本上也就形成了,兩魔不斷敬酒,月逐明不甘示弱的喝了下去。
這一次,喜歡喝酒的葉霖,卻沒有喝酒,嗔癡和尚也只是吃了一碗酒,默默的看着三人的舉動。
很快,在經歷十幾碗酒後,率先吐起來便是駝蒼天,他是三人當中最先敗下來的,而後堵天耳也是獨木難支,在於月逐明又喝了幾大碗後,也是嘔吐不止。
月逐明看到兩人一幅不行的樣子,他也有幾分醉意,喉嚨直冒去青煙道:“哼, 和我喝,喝不死你們。”
他打了個飽嗝,臉上通紅。
月兄,這是幾,葉霖舉出一隻手,在月逐明眼前晃了晃,月逐明只覺得意識漸漸薄弱,而後栽倒在地。
整整兩大罈子酒,葉霖看了那兩壇酒水,不由愕然。
不過這三人也並不是以喝酒怡情,而是以喝酒作爲賭氣,誰先倒。誰就輸了一樣。
嗔癡和尚看了一眼倒下的三人發出鼾聲,不由搖了搖頭,道:“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老四,你我兄弟見面,是不是應該也喝幾杯,嗔癡和尚目光灼灼道。
葉霖見他如此模樣,當即舉起大碗,將其中當即酒水一飲而盡。
一切,盡在不言中,嗔癡和尚也是舉起了大碗,一飲而盡。
不過兩人卻都沒有喝醉,當然論喝酒,葉霖是有所保留,他保留的極限,便是不醉。
無論什麼時候喝酒,都不會讓自己醉,一旦醉倒,便不是一件好事情。
兩人一邊談論了這兩年的事情,一邊喝着酒。
葉霖從體內世界中取出了乾糧,遞給了天佑。
這個孩子,是你什麼人,嗔癡和尚看了一眼天佑,淡淡道。
他叫天佑,是個和我一樣身世悽慘的孩子,葉霖平靜的開口道。
紫薇天界,苦的人多了,身世悽苦,卻也算不得什麼,嗔癡和尚慨然一嘆,沉聲道:“老四,你覺得這世上什麼人最苦。”
葉霖愕然,搖了搖頭。
嗔癡和尚淡然一笑,道:“是上天對你不公平,感覺自己什麼都不如別人的人。”
這樣的人,纔是最苦的……
葉霖仔細一想,頓覺有幾分道理,任何的苦楚,都是由不公平造成的,如果公平了,也就不苦了,至少還有比較。
但倘若不公平,便會產生落差,這種落差一旦超出心裡極限,便是苦。
苦的是自己,這話一點都沒有錯。
看着嗔癡和尚的神情,葉霖當即沉聲道:“大哥,你覺得自己苦嗎?”
嗔癡和尚微微一頓,道:“曾經苦過,當你揹負着血海深仇,活在仇恨中,那便是苦海。”
那大哥的仇報了嗎?葉霖疑惑道。
沒有,我沒有殺了仇人。
是因爲能力不夠嗎?葉霖平靜的問道。
不是,是因爲看的透徹,我若是報仇了,他的家人,又該如何,冤冤相報何時了。
但若是不報仇,我便對不起死去的那些親人。
那大哥是如何處理的,葉霖好奇道。
折中處理,我將仇人打的半身不遂,讓他一輩子無法站起來,同時爲了讓心中不在對親人有愧疚感,我選擇了出家,剃了頭,當了和尚,不沾染往昔的恩怨情仇,只做和尚該做的事情。
葉霖一怔,淡淡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