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朝着爬上山的弟子掃視了一遍,心中暗道,這幾名弟子的實力倒是不差,尤其是以葉思遠和葉冰茹爲首的三階武者,相對而言,爬上山輕鬆很多。
“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了葉霖的身上,心中暗道:"此子實力雖然只有一階,悟性也非上佳,但毅力尚可!"
倒在地上的只有葉霖,其他人都沒有倒下。
道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葉霖,又看了一眼其他少年,不由得皺了眉頭,輕輕嘆:“就是笨了點!”
是以非常人之心力,做常人不可及之事,日後如何造化,還需靠他自己。
道人沒有去看山下那些還在攀爬的少年,而是輕喝道:"思遠,你等在這裡休息片刻,便會有人前來接應。"
我帶此子下山,他身子骨弱,不能呆在山上太久。
周成思索片刻駕起一朵彩雲,帶着葉霖朝着內殿走去。
晚些時候,葉霖已經被周成送回自己的住處。
第二日,葉府內鐘鼓撞響,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葉霖已經起牀,昨日,那道人叫他好好休息一日,今日便去大殿相見,按照道人的說法,想要進入大殿,必須是考覈通過的弟子,而且可以見到葉王,葉霖見這道人,不喜言語,神情肅穆,整天板着臉,也不願與他多說幾句話。
葉霖洗漱完畢後,便匆匆來到大殿。
七轉八彎,兩人才走進大殿。
大殿正中是一個約數米高的朱漆方臺,上面安放着金色龍雕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臺兩旁有四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着一條金龍,仰望殿頂,中間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從龍口之中銜着一顆銀白色的大圓珠,周圍環繞六顆小珠子。
遠遠望去,大殿中央一幅巨大畫卷展現出來,又有流雲火焰、滾木、山石、兇狠惡獸、此畫惟妙惟肖,當真有鬼斧神工之法。
葉霖只看了一眼,便覺靈魂深陷其中,這畫在他的眼眸中,好似一幅浩瀚星空,他凝視仰望,只覺得自己如同浩瀚星空之中的一粒塵埃,這畫畫得生動傳神,獨具匠心,不然怎地讓人有身臨其境的衝擊感,葉霖感慨道。
葉霖,還不快快拜見葉王!
一聲嘹亮的聲音,立剎傳入了葉霖的耳中,葉霖方纔回過神來,朝着大殿的寶座上看去,那原先的道人,自是佔着一處座位,卻並不在主位上,而另一名清秀男子佔着一處位置,這清秀男子,手持清風扇,飄飄欲仙,他一身白色長袍,飄然間,倒有幾分仙骨之風,正是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清風坐向羅衫起,明月看從玉手生。
正座上,一名清秀男子,他眼眸深邃,神情淡然,巍然的坐在上面,蒼髯如戟,氣勢非凡,單單是坐在寶座上的這份氣勢,便讓葉霖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這就是上位者所散發出的王者之氣。
葉霖心中一驚,絲毫不敢怠慢,他跪在地上,連連作揖,道:“拜見葉王!”
即使葉霖已經入府三年,卻從未有過機會遇見葉王,畢竟他只是葉府的旁系弟子.
葉王看了一眼葉霖,淡然道:“起來吧!我聽周成說你是靠一階武者的實力爬上玉階,所以很是好奇……”
他這句話的意思,葉霖聽得明白,他此刻也知道了那道人原來叫周成。
葉霖起身道:“是的,葉王爺!”
恩,你既是第一個靠一階武者爬上玉階的弟子,也算是與周成有緣,不如趁此拜他爲師,你意下如何!
葉王,此子……
道人周成對着葉王開口道。
周成,你已經十多年沒有收過弟子了,這孩子,雖說資質差了些,但他卻靠毅力爬上玉階,你也應該遵守當初的諾言,不是嗎?
葉王不溫不火的道。
知道了,葉王!
周成的目光從葉王的身上挪開,朝着葉霖看去,他目光冷峻,冷冷道:“既然葉王如此說,我便破例收你爲徒。”
葉霖一聽,當即跪下,道:“多謝師……”
不急,周成做了個禁止的動作,他冷然道:“做我弟子,須遵從三令,如若不從,我也不會收你,你可願聽……”
葉霖點了點頭,道:“弟子願聽!”
其一,未出師之前,不可娶妻,其二,當勤勤懇懇,踏踏實實,不做偷雞摸狗,雞鳴狗盜之事,其三,除非性命之憂,否則不可隨意殺人!
你可願遵守!周成道。
葉霖點了點頭,道:“弟子願遵守,不敢違背!”
好,今日起,你便是我門下弟子,周成略顯激動的開口道。
葉霖心中卻有些疑惑,看着周成有些激動的神色,他以爲周成期望自己成爲他的弟子,但從他冷然的語氣之中,他又覺得,周成對他不以爲然,好似是葉王的意思,才讓他成爲周成的弟子。
心中的疑惑,葉霖不及多想,重要的是,他已經成爲了葉府武備閣的一名弟子,並且有了師父。
豎日……
葉霖已經在周成所修煉的道場上,說是道場,實則是一座封閉的高山,高山下有流水,溪畔,什麼都有,但就是沒有太多的人。
這也是昌黎府能夠百年不倒的原因,每一名強者,他們所帶的弟子,都是在這大山之中修煉的,封閉了大山與其他山峰的聯繫,便是爲了讓他們的弟子有一個相對好的環境修煉,加之資質不錯,這些弟子修煉的速度,也是極快,不過數十年,便又都成爲武備閣精英。
巨大的道場上,周成身穿一襲青衫站在葉霖面前。
師父!葉霖站在周成對面,恭敬道。
周成略微點頭,緩緩道:“以後卯時必須到場,此刻已經是巳時,你整整晚了兩個鐘頭,先罰你從山頂跑到山腳,再從山腳跑到山頂。”
葉霖微微一怔,嚥了嚥氣,道:“師父,你不是還沒說過嗎?能不能下次再……”
我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對我的話有異議嗎?如果沒有異議,那就跑……
葉霖咬了咬牙,當即道:“是,師父!”
說完,他便如同一陣風一樣,朝着山腳跑去。
峰頂上,周成看了一眼山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微微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恢復了冷峻的模樣,資質雖然差了些,但卻有我當年的那份執着和堅持,說完這句話,周成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山頂之上。
葉霖抿着嘴脣,眼中閃爍着點點光芒,往着山腳下跑去。
過去,他可從來沒有爬過山,而且是跑着上下山,不過,他如今能夠修煉,身體的強度,遠非普通人能比。
跑下山去倒是不難,因爲是下山,順着風向走。
上山不易,下山輕鬆。
僅僅跑了幾百米,葉霖便覺兩腿虛弱無力,似乎再往上跑一步,他的腿腳顫抖痠痛,每一步都是吃力的,但葉霖能夠感受到,自己並沒有達到極限,這座山,和他之前爬過的玉階相比,那可不算什麼。
其次,他是執着的,是高傲的,否則以他小小年紀,幾年如一日的堅持,又是如何做到,這份堅持,雖不能說鍥而不捨,但也不是常人所能比。
呼吸困難,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衣衫上,葉霖咬緊牙關,絲毫沒有退縮一步的意圖,繼續堅持着。
就這般堅持了半個時辰,葉霖已經跑完了大半的行程,呼了口氣,葉霖一鼓作氣,跑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了,葉霖心中一陣放鬆,便準備休息一會……
跑完了嗎?
一聲冷漠的聲音傳入葉霖的耳中,周成的身影出現在葉霖的視野內,他淡淡的看着葉霖道:“跑完了,你再去山下砍三捆柴火,砍完後,你再休息。”
師父,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葉霖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不要和我說你不行,想做我周成的弟子,就沒有不成的,周成冷然道。
葉霖只能看着周成,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說了也是白搭,他雖然和周成相處不過數日,但對周成的脾氣,他心中明白得很,若是周成決定的事,就是十頭八頭牛也別想將他拉回來。
周成看了一眼葉霖,道:“一切修煉,無論是修道、修魔、修法、修佛,一切總有根基,若是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修煉都會變得極不穩定,根基未穩,又何談修煉法術。”
我之所以罰你跑步,讓你砍柴,便是爲了鍛鍊你的心性,鍛鍊你的體魄,你可明白爲師的用心,周成淡淡的道。
葉霖喘了口氣,聽得周成如此說,當即道:“師父,這我明白,身體是根本,朽木可雕,金石可鏤,這些道理我都懂的。”
周成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容,很好,你能懂便是最好,我會教你法術的,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你需要將自己的體魄和心性修煉好。
在你修煉的這段時間,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師父,我下山砍柴去,葉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着,便拿着斧頭,朝着山腳下趕去。
周成眉頭一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驚訝於葉霖的心性,此時周成的面上露出了笑容,這笑容是滿意的。
可是葉霖卻是苦着臉,他拿着斧頭,走到山下,找到了一處密林,便開始砍柴,剛纔跑上跑下,跑得他可真累,得趕緊把柴火砍了,不然又沒得休息。
找到密林處,葉霖並沒有急着砍柴,而是朝着四周轉悠了一圈,他的雙目朝前方看去,目力所及之處,那裡正有一隻死去的烏鴉。
葉霖心道:“這烏鴉怎麼也血肉模糊,莫不是師父在這裡留下了什麼結界之類的,外面的鳥禽撞上去便會死。”
稍稍的猶豫了一會,葉霖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朝前走去。
好惡心的烏鴉,葉霖看着這死去的烏鴉,頓時覺得一陣嘔吐暈眩。
你這烏鴉,死在這密林之中,死的無葬身之地,你今天遇見我,便是你運氣好,我找塊地將你埋了吧!嘆了口氣,葉霖在地上扒了個坑,將這又臭又噁心的烏鴉屍體放入小坑之內。
正當他準備將烏鴉的屍體掩埋的時候,烏鴉的體內閃爍着一絲淡淡的光芒。
咦……這烏鴉的體內怎麼釋放着光芒,葉霖驚訝的望着烏鴉的屍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仔細的看着。
只見這烏鴉肚內的光芒匯聚在一起,最後好似脫體而出,一道亮光閃爍,一隻小小的瓶子出現在葉霖的眼前。
這瓶子體表光滑無比,材質清脆,這是什麼瓶子,葉霖心中一陣疑惑。
莫不是什麼寶瓶,葉霖雙手拿起這瓶子,仔細的端倪起來,瓶子的正面刻着四個文體大字,名曰:“甘露寶瓶。”
寶瓶的正面除了四個大字外,便是一些奇特的花紋雕飾,鑲嵌龍鳳交織,又有東海浪花爲伴。
葉霖拿起這瓶子後,這寶瓶的光芒立刻陰暗下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瓶口,但覺一股清香無比的氣息傳了出來。
好清香,這味道我還從未聞過,葉霖心中暗道:“他倒了倒瓶子,但見寶瓶內一股清香的液體流了出來。”
這液體一滴滴的滴出,仔細觀瞧,卻是一股甘醇的甘露。
正好我也渴了,這瓶子裡竟然有甘露,當真不錯,葉霖心中暗道:“當即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那瓶子內的甘露喝了一小口。”
這一小口喝下去之後,葉霖便覺絲絲涼意不斷地涌入到體內,他的身體也感覺暖洋洋的,這甘露甘甜的滋味頗爲好喝,他也不知道這瓶子內爲什麼會有甘露,仔細察看身體,葉霖感到自己的疲勞已經被消除得一乾二淨,即使是之前上山下山所耗費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葉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甘露寶瓶。
這甘露寶瓶一定是個好寶貝,他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