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試衣間的時候,蘇瑾看到了店員眼中的欣賞,林莫霆卻搖了搖頭,挑出了下一件裙子說道:“進去試試這一件。”
蘇瑾還來不及看看自己穿這件裙子的樣子,就被林莫霆推進了試衣間換上了下一件衣服。可是這一件剛穿上,她就被要求試試下一件衣服,蘇瑾從不知道林莫霆有這麼的挑剔,一連換了套衣服,他的眼中還是不滿意。
難道是在耍她,還是覺得她穿什麼衣服都不好看?
蘇瑾怨念重重的換上了酒紅色的小禮服,心中暗暗倒,如果他再不滿意,自己就說什麼都不試下一件衣服了。穿了了小禮服,她還是有一點的不習慣,她平時穿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黑色藍色灰色,她不太習慣穿太過靚麗,顏色太過鮮豔的衣服。
打開試衣間之前,蘇瑾還有些心情忐忑,不知道林莫霆對這件衣服,會不會滿意。
一打開試衣間的門,蘇瑾就在林莫霆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驚豔,這驚豔維持到她看着他的眼睛發愣時才消失。
林莫霆打了個響指:“就這一件了。”
蘇瑾轉身看了看試衣間上的全身鏡,也呆住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穿着酒紅色的裙子會這麼的好看。白皙的膚色被酒紅色的小禮服稱得更顯白淨,她的臉色也被映襯得帶着淡淡的緋紅,她的大腿纖長筆直,在蓬蓬形狀的裙襬的映襯下顯得更加修長。裙子的背部是露背的設計,光潔的背部被顯露出來。
蘇瑾呆呆的看着鏡子,似乎是在確定鏡子中的人是不是自己。
“給她挑一雙鞋子配這套裙子。”林莫霆沒理還在發呆的蘇瑾,直接對店員說道。
蘇瑾回過神聽到了林莫霆的話,忙扯着他的袖口說道:“不用了,我有很多涼鞋,隨便挑一雙都可以配的。”
其實她是怕浪費林莫霆太多的錢。
林莫霆直接無視了她的話語,讓店員找來了楔鞋子,讓蘇瑾穿上。
銀灰色的小高跟鞋,穿在腳上不至於行走不便,倒是簡單又大方。不等蘇瑾說出拒絕的話語,林莫霆就直接刷了卡付了錢,還把衣服和鞋子的標籤都撕掉,不讓蘇瑾看上面的價錢。
蘇瑾只好跟着他走出了店子,小聲的在後面說道:“謝謝你,林莫霆。”
林莫霆假裝沒有聽到,直接拉上了蘇瑾的手,上了小轎車,小轎車開往另一個地方。
這次蘇瑾老實多了,安穩的坐在車上,也沒有問林莫霆要去哪裡。
結果林莫霆又把她拉到了理髮店,讓理髮師給她燙頭髮。長長的直髮被燙成大卷,披散在肩部,從後面擋住了露在外面的背部,而前面兩側恰恰蓋住了一半鎖骨,留下另一半的突起,更加誘人。
做了頭髮之後,還有化妝,蘇瑾終於知道,林莫霆爲什麼要匆匆的叫自己出門了。
一下午的時間,都花在了妝扮之上,林莫霆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甚少的誇蘇瑾的他,也說了一聲:“不錯。”
蘇瑾吞了口唾沫,緊張的望向鏡子。
精緻的妝容,卷得自然的長髮,美麗的晚禮服,還有灰色的小高跟鞋,這樣的打扮,是她自己在房間裡面怎麼折騰都不會有的效果。她對林莫霆越發的感激,眼睛都變得明亮。
林莫霆看着她的表情,好笑的彈了彈她的腦袋,看了看錶,晚宴的時間差不多了,便說:“走吧,要去參加晚宴了。”
察覺到蘇瑾一瞬間的緊張,他有說道:“沒什麼好緊張的,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這一句話,彷彿給了蘇瑾一顆定心丸一般,讓她終於不那麼緊張。
她安靜的坐在小轎車上,看着林莫霆看着前面馬路的側臉,他似乎在全神貫注的開車,沒有看她。
他在身邊,沒有什麼好怕的吧?
她默默的對自己說,懸起來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殷家,我來了。
看着前方,她默默的握緊了手,眼中的忐忑變得堅定。
身旁,林莫霆不知什麼時候伸過來了一隻手,穩穩地握住了她握起的手掌。
感覺到包裹着自己的大手的溫度,蘇瑾不自覺的揚起了笑意。
像是顧慮到了蘇瑾的忐忑,林莫霆放慢了車速,小轎車緩緩在路上行駛。不急不慢的速度讓蘇瑾察覺到了,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林莫霆,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暖意。
林莫霆沒有發現,自己漸漸開始在意起蘇瑾的感受。
小轎車開進一個院子,穿過擺設着噴泉的正門和花園,在一個別墅前停下,林莫霆下了車,爲蘇瑾打開了車門。
蘇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着他下了小轎車。
“走吧。”林莫霆說,隨即拉着她的手,向別墅裡面走去。
蘇瑾看着前方熟悉而陌生的別墅,和林莫霆握在一起的手漸漸的握緊,給自己打氣般的深深的呼吸着,邁開了步子。
這裡,是她曾經熟悉的家,現在卻稱爲了別人的家,而她只是一個客人。可笑的,曾經擁有這裡的客人。
她還記得自己在這個別墅裡面留下的每一個足印,記得自己曾歡快的和母親在一起在這間別墅裡面玩耍,記得曾經的曾經在這裡的歡聲笑語,更記得,當殷宴拋棄她和她母親的時候,她們母女兩在這間別墅裡的掙扎與無奈。
這個充滿了歡樂地回憶的地方,在現在的她看來,卻是隻帶有痛苦的感情。
因爲她在這裡被拋棄,被生生剝奪了快樂與稚嫩的無知,體會到了什麼是殘忍,什麼是不可忍耐。
蘇瑾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對她說的話。
那個溫柔的女人,那個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的女人,那個一生過得忐忑無奈的女人,卻是最堅強的女人,最愛蘇瑾的女人。
那個女人在大雨中被淋得狼狽不堪,卻撐着傘始終護着蘇瑾。
她經歷了人生中最悲慘的事情-被丈夫趕出了家門,失去了她一聲的依賴。可是她沒有哭,也沒有顯示出半分的悲傷,她只是緊緊的,死死的護着蘇瑾,告訴她。
“蘇瑾,你看看這裡,從此以後,這裡與我們沒有半分的關係,從此以後,不要再踏進殷家的大門。”
“從此以後,你姓蘇,不姓殷。”
蘇瑾已經不記得了,當時說出這些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是她永遠也忘不了,把聽起來平淡的字字句句裡面,深深的不可磨滅的恨意。
她恨這裡,比母親還恨。
所以她一直謹記着,自己姓蘇不姓殷,她,是殷家的敵人。
蘇瑾看着前方,呼吸漸漸的緊促。
殷家,我來了。
殷宴,你是不是沒有想過,我會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與你見面?你一定是想不到的,你以爲被你拋棄的我和媽媽會失魂落魄不能正常生活吧,你以爲我再出現在在你的面前一定會是苦苦祈求你的施捨的樣子吧,你錯了,我偏要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你的面前,讓你不能安心。
我恨你,真的真的好恨。你太狠心了,爲什麼當初能夠毫不留戀的就把我們母女兩拋棄。你知道如果不是母親堅強,我們很有可能都會命喪街頭嗎?
殷宴,我恨你,你讓我們母女狼狽不堪,自己卻又娶了嬌妻,有了兒女,憑什麼一切的幸福都由你來享受?
上天不公道,我就要用自己的努力,做一件公道的事情。
殷宴,不要爲你現在的生活而驕傲得意,因爲我會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毀壞掉你的生活。
因爲我們不能得到的,你更不配擁有!
蘇瑾看着面前的房子,狠狠的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