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東炫完全沒有理會蔡蓉是否傷痛,大步流星的朝那輛車子行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便會沉重一分,因爲那時那刻,他真的由於害怕失去林紫涵而窒息過,如果知道蔡蓉就是罪魁禍首,他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仔細一瞧,車身果然有擦傷的痕跡,就是他所判斷的那個位置,這實在叫人很難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一個巧合!他語氣森寒至極:“你想怎麼解釋?”他以前太低估這個女人了,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瘋狂到這種程度。
蔡蓉掙扎着站了起來,扭扭捏捏的來到他面前說:“什麼怎麼解釋?”她現在只能竭盡所能的裝蒜,如果承認了那天是她開車想要撞林紫涵的,那麼就等於認了蓄意謀殺的罪名,根據刑法,可是免不了牢獄之災的,她可不想把大好青春葬送在監獄裡,然而事實上她也爲自己的衝動懊悔過。
申東炫直起纖長的身子,居高臨下般的逼視蔡蓉,那刀鋒似的的目光割得蔡蓉的心生疼生疼,她只能畏畏縮縮的垂首,不敢直視他那散發着戾氣的眸子。
他一步一個腳印的逼近她,她則邁着細碎的步子倒退,直到他的腳尖觸及她的腳尖,再無間距時,他冰冷的嗓音纔在她頭頂上方響起:“蓄意謀殺會被判什麼罪,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的聲音滿是恐嚇與憎惡的味道,嚇得蔡蓉渾身抖如篩糠,連說話都牙齒打架:“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心裡一直反覆安慰自己,“別害怕,只要我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我的!”
蔡錄忍不住上前拉住蔡蓉的胳膊問:“蓉蓉,你告訴爸爸,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不希望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如果她們姐妹倆真的自相仇殺,那麼他就更加不可能彌補過去的過錯了!
蔡蓉反手抓住蔡錄的手臂,心神恍惚的說:“爸,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人的!”她當時的確有點鬼使神差的感覺,但她沒有真的想要林紫涵死,她只是不想林紫涵把小孩平安的生出來而已,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十惡不赦。
申東炫咬了咬下脣,不留情面的說:“我會交給警方處理,如果你真的心生惡念,那麼你就必須爲了自己的行爲負責,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危害我的家人。”說完,他酷酷的轉身離開,這個蔡蓉早就令他忍無可忍了,現在知道她居然有顆這麼惡毒的心,他更加無法忍受讓林紫涵再受到絲毫傷害,但凡對他妻子構成一絲危險的因素,他都不會讓其存在的!
蔡蓉霎時哭得梨花帶雨,一把拽住申東炫的胳膊,死死拉住他不讓走,甚至於整個人都快要賴在地上了,一個勁的哭訴:“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沒有做錯什麼,你憑什麼對我這麼狠心?”
申東炫沒想到她力氣這麼大,一時被她拖住,於是不耐煩的抖了抖被她生拉硬拽的手臂:“你給我放手。”
蔡蓉對他的命令充耳不聞,帶着哭腔的聲音說:“我那麼愛你,你不是不知道,你爲什麼就是看不見我對你的愛呢?我不相信你就真的那麼的鐵石心腸!”她好痛,痛得心臟快要撕裂開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卑微過,就算丟掉所有的自尊那又怎樣?只要能夠留在他身邊就好啦!可是他看不見,他始終看不見她愛得有多麼的悲涼,多麼的悽哀!
申東炫籲出一口氣,咧嘴說:“不是我看不見,是我的心裡沒有你,所以我感受不到,也不想體味。”聽着蔡蓉撕心裂肺般的嚎哭,他只覺得心煩,他最怕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但是爲了守護他想要守護的家,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心軟。
蔡蓉淚眼婆娑的望着他剛毅無躊的側臉,弱弱的抽泣着問:“你...真的要把我送進監獄才高興嗎?”他的決絕令她痛得不能呼吸,被自己深愛的人如此無情的對待,可見是怎樣的慘淡!
申東炫沒有絲毫猶豫的吐出幾個字來:“對,只有這樣,你纔不能繼續爲惡。”他曾經說過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妻兒,可是事實上,他非但沒有保護好林紫涵,甚至連她受過多少傷害也不曾知曉!他怨,怨林紫涵把什麼事都放在自己心裡,不肯跟他說,他還怨,怨自己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卻又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她放在心裡,僅僅是爲了那可笑的威嚴,就強行把自己最真心的話堵在心頭,不願吐露分毫。
蔡蓉像是被人奪去魂魄一樣,頓時癱軟了下來,死死抓住他的雙手也頃刻間沒了力氣,緩緩跌坐在地上,完全忘記了自己尊貴的身份,只知道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而她深愛的男人,居然這般無視她的痛楚,心碎了一地的不堪。
蔡錄不忍見寶貝女兒這般墮落下去,於是上前擋住申東炫的去路,在他耳畔低語:“我們方便找個地方談談嗎?”他不想任何一個女兒受到傷害,他覺得可以把林紫涵與蔡蓉的血緣關係告訴申東炫,免得日後姐妹倆再無轉圜的餘地!
申東炫沒有興趣的說:“我得去公司了。”他不想跟蔡錄多言,因爲不論蔡錄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他的決定,也就無需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蔡錄輕輕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申東炫面色一變,這才點頭答應與蔡錄談談,二人開車駛出了蔡家,繼而來到一處無人的路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鬱鬱蔥蔥,偶有幾朵嬌美的野花夾雜其中,點綴了這片碧綠的草野。
兩人將車停在路邊,然後下了車,在草地上步行了一段,申東炫纔開口問:“蔡伯伯剛剛說要告訴我有關紫涵的事,不知道是什麼。”
蔡錄長嘆了一聲:“說來話長,我只希望你能夠看着紫涵的份上,對蓉蓉網開一面。”作爲父親,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讓自己的兩個女兒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申東炫似笑非笑的說:“那你得給我一個既往不咎的理由才行。”他當然知道蔡錄是爲了女兒求情,不過,那要看看蔡錄拿什麼條件跟他交換了,他的目的很簡單,只要沒有人再來破壞他的家庭就好。而蔡蓉那屢教不改的性子,已經令他失去了耐心,所以,就算蔡錄磨破嘴皮,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成效。
蔡錄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開了口:“因爲...紫涵是蓉蓉同父異母的妹妹。”
申東炫顯然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猛然轉臉,將充滿疑惑的視線投向蔡錄:“什麼?”他不可思議的扯了扯嘴角,喃喃自語:“不,這不可能。”他完全不能把她們姐妹倆聯想到一起,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懷疑是蔡錄爲了幫女兒脫罪才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可是這樣的謊言不是隨便可以捏造的!
蔡錄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後絮絮叨叨一番,將過去與夏毓的一段經歷大概敘述了一遍,他也曾經爲了自己的不堅定與懦弱而懊惱悔恨過,可是那些對於夏毓來說,都已經不具有任何意義了,走錯的路可以重新再走一遍,可是走錯的時光卻無法倒流至錯誤的起點,既然是註定錯了,就不可能會重新來過。
申東炫聽了蔡錄所言,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很亂,很複雜,他覺得以林紫涵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會原諒蔡錄的所作所爲,她如果知道事實的真相,後果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傷人亦傷己。思量了許久,他才擡首說:“好,我不會追究蔡蓉的法律責任,但我希望,今天這件事情,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包括你的兩個女兒,尤其是紫涵,我不想她因爲恨你而受傷。”
蔡錄怔了怔,面有難色的說:“可是...我一直試着去彌補她們母女兩,我希望她們能夠接受我。”
“你覺得有這可能嗎?”就憑蔡錄過去的行爲,他便可以替她們母女判蔡錄死刑了,這些日子與林紫涵幾乎是朝夕相處,他雖然看不透徹她的心情,可是對於她的脾氣性格也有了相當的瞭解。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不放棄,願望總有一天就會實現了。”蔡錄說得堅定不移,似乎並沒有想要退縮的意思。
申東炫移開目光,似勸告也似提醒的說:“或許,你一個人的固執,只會換來四個人的痛苦,甚至,更多人。”他的心彷彿已經習慣了以林紫涵爲中心,只要她的一顰一笑,便能輕易俘虜他的情緒,讓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喜怒哀樂而變化着自己的心情。
蔡錄不以爲意的搖搖頭:“我會繼續努力的,直到她們接受
我爲止,我的女兒,不能隨外姓。”他當初是很懦弱,因爲害怕被逐出家門而辜負了夏毓,所以她恨他是理所當然,可是如果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他堅信夏毓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需要花點時間來磨合而已!
申東炫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你當初拋棄她們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的顧慮?”
蔡錄尷尬的說道:“此一時非彼一時,我也是被迫無奈,天知道我是多不想傷害她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會忍心傷害自己心愛的人呢?”他的父母很嚴厲,而且門第思想很嚴重,當時他與蔡蓉的母親結婚也就兩年的光陰,因爲夫妻倆都是獨生子女,所以父輩的公司就落在了他們身上,蔡蓉的母親常常因爲業務關係而飛來飛去,基本上難得能夠與蔡錄聚在一起,兩人的感情本來就不是很濃郁,這樣長時間的分分離離,蔡錄對妻子的感情就越來越越淡,後來夏毓去了他的公司應聘秘書一職,兩人很合得來,隨後不久便展開了戀情,只是夏毓一直被矇在鼓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蔡錄已經是一個有了家庭的人,害她當了別人眼裡的第三者而不自知!
申東炫冷笑:“不想傷害的結果還是傷害了。”他轉身看向蔡錄,繼續說:“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總之,對紫涵她們而言,最好的彌補,就是你的放手。”沒有等蔡錄回答,他已經上坡來到路邊,緊接着開車去了公司。
這天,是申東炫出差的日子,小夫妻倆在家人的目送下上了班車,本來是想讓司機載他們去的,路上大概需要五個小時,不過偶爾嘗試一下尋常人的生活,似乎也別有一番滋味的!
售票員替他們擺好行李,申東炫拉着林紫涵的手上車,剛剛露臉,車內便響起許多女士的驚歎聲,此起彼伏,惹得一片譁然,不用說也知道,是被他的俊美的外表給震撼的,他早已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了,林紫涵心裡卻有那麼些負擔,因爲每次申東炫在享受別人膜拜的目光時,她總要忍受刺骨的眼神。
車內絕大數人的視線都隨着他們倆浮動,直到他們落座,才依依不捨的移開那期盼的眸子,雖然她們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會忍不住幻想,這樣一個帥氣的男人也許有可能會坐在她們身邊的!只有眼睜睜的看着他身邊的位置被林紫涵霸佔了,她們才能死了這份心。
林紫涵被四面八方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想要與申東炫拉開一絲距離,誰知道他卻霸道鉗制住她的腰,讓她緊緊粘着自己,然後硬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他喜歡讓她這樣靠在自己懷裡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踏實,很幸福,可是他冷俊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這樣的意思,他也怕被人看穿自己的心,也許是習慣了冷酷,突然間要變得溫柔,不是件易事。
林紫涵每次都被他突兀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圖,但也不反抗他,順從的偎進他的懷裡,不可否認的是,她也很貪戀他的胸膛,被他擁在懷裡的時候,她總是會覺得很安全,很寧靜,他的懷抱對她而言,就好像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爲她拂去所有的疲累與不安。
車內的人見此情形,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可惜這樣的好事爲什麼就輪不到她們呢?一個個只能惋惜的揪了揪衣角,然後時不時的偷睨他們幾眼,畢竟他們都只是彼此的過客,上了車,相見不相識,下了車,各奔東西,後會無期。
來接他們的人是與E-Selina長期合作的一家公司的總經理,他讓手下接過他們的行李,然後讓司機開車把他們送到了當地最好的一家酒店,房間已經預定好了,還是總統套間,十分的奢華。林紫涵對於這些也早就習以爲常了,反正沒有人敢虧待她老公就是了。
路上消耗了不少時間,來到這裡天色也已經晚了,所以那些人也沒敢打擾他們休息,送他們來到酒店便識趣的離開了。
林紫涵剛剛沐浴完畢,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秀髮隨意的挽在頭頂,幾根髮梢上還掛着水珠,光滑白皙的肌膚透着些許沐浴後紅潤,格外的水嫩。她替申東炫放了洗澡水,然後拿毛巾拭去胳膊上的溼意,回首見浴缸內的水已經快滿了,便急着跑去關掉,卻不料腳下一滑,身子猛然向前傾倒,一頭撞在浴缸邊緣,疼得她擰緊了眉頭,“嘶”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摸向痛處。
申東炫聽聞她的呼聲,立刻衝了進來,見她跪趴在浴缸邊上,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身體的痛苦,他急忙勾住她的脖子,讓她的額頭離開浴缸,順勢讓她側倚在自己懷裡,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定睛一瞧,額上已是一片紅腫,他感覺心臟已經跳到喉嚨口了,每次她出意外的時候,他都會緊張到呼吸困難,所以他害怕得拼命的想要保護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即使她就在他眼前,有時候還是會感到無能爲力,每次她受傷的時候,他都會自責很久,覺得是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此刻他亦顧不得自己的情緒,語氣早已沒了以往的平靜,呼吸急促的詢問:“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林紫涵吃痛的眨了眨眼睛,略顯無力的說:“沒事,就是頭有點疼。”其實是很痛,剛剛撞上去那麼用力,沒有暈倒已經是奇蹟了,不過暈倒的話,她也可以少受點罪,現在疼得半死不活的才叫要命。
“真的只有頭疼嗎?肚子呢?其他地方痛不痛?”他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不能亂了方寸,他必須保持穩定才行。
她搖了搖頭,痛得咬了咬下脣:“沒有,就是頭疼。”
他摟緊她的腰,另外一隻手托住她的腿彎處,將她橫抱起來說:“你忍一忍,我帶你去醫院。”他先將她抱上柔軟的大牀,然後去衣櫃拿了一套衣服後又折回牀邊,伸手準備扯開她的浴巾。
她敏感的推開他的手,本能的雙手交握護在胸前,頭上的痛彷彿瞬間變得模糊了,臉頰一陣燥熱,剛剛還慘白的臉色一下子恢復了紅暈,她知道他是想幫她換衣服,雖然他們的關係已經沒什麼可以避諱的了,可是她從來沒有讓他幫自己穿過衣服,一時覺得特別彆扭。
他先是被她驀然的動作弄得一怔,但是看見她瞬間就變得跟沒事人似的,心頭的大石也稍稍放了下來,打趣的問:“你不會是想穿成這樣就跑去就醫吧?”
疼痛彷彿又瞬間回到了她頭上,一手捂着痛處,蹙了蹙眉說:“我自己可以穿。”
他不由輕輕搖首,嗤笑着問:“你到底在顧忌什麼?還有哪裡是我沒看見過的?”他越來越發現她實在是太可愛了,難得看見她羞澀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想要戲弄一番。
她不禁瞪了他一眼,懊惱的嘀咕:“你胡說什麼呢?”被他這一問,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臉上燙得厲害,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就讓我來伺候你一回吧!”他說着便一把將掙扎着想要逃走的她撈進懷裡,快速的替她換上了衣服。沒時間理會她的尷尬,起身走到話機前,撥通了酒店客服的電話,讓客服負責將他們送去醫院。
車窗外,兩旁的霓虹燈成爲了星空下最亮麗的一道夜景,隨着車子的火速前進,霓虹燈彷彿不斷的倒退着,本是分開的個體,但視覺上卻連成了一條有曲度的長線,像兩條火龍一般蜿蜒在半空中。
路上的車輛十分稀少,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趕至了當市最大的一家醫院,申東炫打開車門,扶着林紫涵下車,然後陪她去做個檢查,他現在看見醫院就覺得害怕,似乎最近常陪她去的地方就是醫院了。
檢查完畢,經過醫生確認後,申東炫纔算鬆了口氣,取了藥後便匆匆帶她回到酒店,醫院那種地方,多待一刻他都會覺得不舒服。看着他緊張又略顯滑稽的神情,林紫涵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好像他面部的表情已經越來越多了,不再跟雕像一般冷硬。
一進臥室,他便伺候她先上牀,將藥放在牀頭櫃上,轉身去倒了一杯溫熱水給她吃藥,接着扶她躺好,擰開藥膏的蓋子,擠了一點藥膏在手心,輕輕塗抹在她的額上,他的手有點涼涼的感覺,正好替她因爲害羞而升溫的肌膚降了降溫。
藥膏的止痛效果還不錯,塗上去沒一會兒便覺得不怎麼疼了,他調整好她的睡姿,然後拉過被子替她蓋上,看着她合上眼睛,他才安下心來,爲了她折騰得也夠累的了,捶了捶肩膀,起身走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