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想說這些，我要去買年貨。”陶寧不想把那句話問出口，她總覺得答案會讓她難過的不想再見到顧正初，她選擇躲避。
雖然不是顧正初的本意，但是結果是一樣的。總歸是好的。“什麼是年貨？”陶寧正在門口穿鞋子，回頭驚詫的看了顧正初：“你小時候沒有買過年貨嗎？”
“從小我家就有傭人，這是我的一貫生活模式。倒不是不知道年貨的存在，但是一直不能明白，這些東西的存在意義。”陶寧“哦”了一聲，顧正初已經跟了過來。
“不打算帶我一起？”陶寧搖頭。她本來就想要出去散散心。顧正初現在要是跟來了，自己還怎麼散心。更何況買年貨特別磨耐心，各種的年貨挑選完，就能讓人累一天不想動。
顧正初拋出殺手鐗：“由我來買單，不然你一個女孩子買完年貨，我會有負罪感的。”顧正初這一點倒是秉着華庭男性的傳統，絕對紳士，不會讓女孩子買單。
有些華庭男士打腫臉都要充胖子。雖然顧正初平常也不小氣，但是想到要宰資本家一頓，陶寧莫名心情大好：“好吧，朕準了。”
顧正初不但自己換好外套，還給陶寧拿了一條黑色的圍脖。陶寧連連搖頭：“這個好醜，我上街還要看帥……”陶寧看着顧正初，把最後一個字吞了回去，乖乖的戴好圍脖。
華庭能有男人比顧正初更帥？就算有也不可能再瞎眼看上自己一回。陶寧對於顧正初當初那七夜，內心是覺得他終於瞎了眼。
拋開那些外在因素以外，顧正初算是一股資優股，能看上陶寧這種平凡的小姑娘，算是下榻了。想着想着，剛纔還很棒的心情，慢慢低落了下來。
對於自己的小人兒，總是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心情，顧正初正在慢慢適應：“怎麼了？”“我撿到一塊金磚了。”說到金磚兩個字的時候，陶寧擡頭看他一眼
。
他在陶寧心裡的形象居然算金磚，這麼說來，形象還算不錯。“既然撿到金磚爲什麼不開心？”“我也不知道。”“那，看到剪窗花會不會高興一點？”
顧正初指了指遠方的市場，現在可能是時令市場了，過年前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形成集市，而且一般不止過年前的時候，還有各種時候。
顧正初小時候有幸碰到過一次，內容五花八門，都是農家做的應季特產。比如小零嘴，比如民間做的藝術品。顧正初從不覺得藝術是以金錢區分的。
那些人用自己的手，認認真真的傳承，就算是藝術。還有很多竹篾，涼蓆。這種地方現在在華庭，如果不是熟練的人根本碰不到。
看來陶寧小時候也經常陪父母來這裡。但是隨着大城市的生活節奏加快，這些手工製品反而沒有被人接受，只有原來的土著民會買一點這些東西以示懷念。
陶寧興奮的跑了過去，左摸摸右看看，激動地不行：“真的是剪窗花的！顧正初你來看啊。”在這麼美好的東西面前，陶寧第一反應就是要和顧正初一起看。
顧正初邁着兩條大長腿懶懶的走過去：“來了。”“顧正初你快點啊，人家就要剪完了。”剪窗花的老奶奶和藹和親，聽到陶寧的話乾脆停手，等到顧正初過來才繼續動工。
陶寧驚訝的只知道“哇”，每一次窗花被展開，都是一場精美絕倫的魔術，吸引着陶寧挪不開眼睛。老奶奶難得有了觀衆，也不留餘力的剪着窗花。
興起之時，還教了陶寧一點基礎。陶寧拿着剪刀左剪右剪，彷彿像那麼一回事。陶寧把窗花展開，從窗花的洞洞裡看顧正初，顧正初也認真的看着她。
不行不行，色即是空。陶寧放下窗花，唸了兩句心經。即使並沒有什麼用，但是也好過自己一直犯花癡。這樣好像會被顧正初看扁。
顧正初掏出錢包：“奶奶，你這兒有多少，我都包了。”這
樣的民間藝術，雖然在普通華庭百姓之間不流行，但是在顧正初那個圈子裡，還是受到追捧的。
雖然大多數都是葉公好龍。不過顧正初還是打算都買下。老奶奶難得碰到一個這麼大方的客人，有點難以置信。陶寧也有點爲他的錢包心疼。
不過老奶奶沒有坐地起價，全部包好以後還給他打了個折，顧正初沒有拒絕。但是用剛纔打折的錢，向老奶奶提了個要求。
“能把我和這個姑娘，用窗花剪出來嗎？”陶寧輕輕打了他一下：“顧正初，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爲這是畫畫呢？”老奶奶點點頭，拿着剪刀觀察了一會兒，就開始動剪刀。
剪窗花的確算是神奇，剪人像也是裡面的分支而已。顧正初之前有了解過。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子承父業，和那些民間手藝人，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是自己的行業斂財比較快。從專業角度來說，還是這些手藝人更精湛一點。顧正初後來這麼告訴陶寧的時候，陶寧感覺漲了知識。
一個扒皮都有這麼高的覺悟，陶寧實在無法接受，鬱悶的看了窗花，心情好了一點。別說，老奶奶手還真巧，看着一點點一點點的修，窗花展開的時候，眉是眉，眼是眼。
雖然沒有西方油畫那麼高的還原度，但符合傳統的剪紙藝術，能讓人一眼認出這窗花里人的神韻。不過陶寧細細看了幾眼，才發現老奶奶調皮的剪了個愛心。
陶寧笑着像是跟自家家的長者一般撒嬌：“奶奶，你怎麼這樣？”奶奶笑呵呵的：“唉，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嘛，奶奶祝你們百年好合。”
被一個上了歲數的人祝自己和顧正初，陶寧感覺肩膀上擔起了什麼，似乎是責任。顧正初毫無不適，朝着奶奶微微點頭，堅定地牽着陶寧的手：“會的。”
陶寧偏頭看着他，這個男人彷彿忘了，一個鐘頭前，他還拒絕了和自己結婚。只知道她現在在別人眼裡是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