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回來的人是顧正初,陶寧總是不自覺想要聽到一些內容。
而這時,伴隨着一聲很輕微的聲響,她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有很輕的腳步聲緩緩走近。
是顧正初進來了,陶寧一動不動,緊閉雙眸,只有一雙耳朵還在自動地替她捕捉着聲音。
顧正初的腳步聲在她牀前處定住了,然後是良久都沒動過一下,他應該是在打量着她,陶寧不敢睜開眼睛,卻發現有暖暖的氣息撲打在她側臉上,越來越清晰,不是她的錯覺。再之後,是溫軟的脣落在她的額頭上。
如果她此刻睜開眼睛,一定能看到顧正初近在咫尺的臉龐吧?而她也正是因爲擔心着這個,所以一直緊閉着雙眸,暗暗咬緊了牙齒,直到顧正初的腳步聲遠去,傳來門被帶上的聲音。
陶寧這才睜開眸子,望着眼前沉浸在不明朗光線中的櫃子,椅子,拉緊的窗簾,呼呼喘着氣。爲什麼她感覺剛纔那一刻像是過了個很漫長的時光那樣難捱?
她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也琢磨不透顧正初的心思。
走出房間後,顧正初朝着樓上的書房走去,打開書房的門,徑直走到了電腦前。
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着的還是他臨走時的那一頁,但是一定有不對的地方,否則陶寧不會做出那激動的樣子,更不會帶着什麼信息出去。
但,是什麼呢?這是華庭的財務報表,能找到什麼對她有用的消息?還是她這麼做是受人指使的?
顧正初落在椅子上,望着電腦屏幕,神色不定,撥了個號碼出去:“安傑,給我找個精通電腦的人回來。”
陶寧一邊裝睡,一邊等着石定良那邊調查的結果,顧正初沒有再進來打擾過,只是好像安傑帶了個人來找他。從她聽到的動靜可以分辨出那人來了之後,就直接上了書房去找顧正初,至於爲什麼而來她就無法得知了。
石定良的辦事速度也是很快,不
到天黑,就已經給陶寧發來幾條短信,以儘量簡短的言語告訴她調查出來的那幾個人的身份。
而幾個人的身份是一個比一個扎眼,尤其是那個警察廳長,陶寧只覺雙目突然就被這幾個字刺到了,疼得她眯起了眸子,但還是要往下看。
沒有錯,這幾個人的身份都是和爸爸被陷害一事有着明裡暗裡聯繫的人,顧正初竟然會給這些人匯款,那說明了什麼?再也不用過多的言語去表述了。
他就是那個黑手!
陶寧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就像是什麼東西突然離開了她的身體,身體無法承受得住這種失去的空虛感,而抽疼着。
她手裡的短信還沒來得及刪,手機被死死的握在手心裡,直到滲出汗漬來,突然打進來的電話把陶寧嚇了一大跳。
接通之後,那邊很快傳來一個溫潤的嗓音:“月兒,在做什麼?”
在衛庭君的聲音,陶寧回過神來後,用沒有情緒的話語回他:“沒做什麼,你找我有事嗎?”
沒有過多的詢問,單刀直入,這一慣是她說話的方式。而且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她真的很難有多少感情,很難對他有親密的話語。
“沒什麼事,就是有些想你了,月兒。”衛庭君頓了頓又接着往下問,“月兒,你爸爸的事情……”
“多謝關心。”衛庭君沒有說完,她也不等他說完,便表達了心裡的感激。
“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月兒,你有想過是誰嗎?”衛庭君語氣關切地問。
“不知道,我爸爸那樣的人會得罪誰呢?”陶寧搖頭,她想不出爸爸到底得罪誰,就如同她想不通爸爸爲什麼會得罪顧正初一樣。
“也許是不小心成了他人的棋子,被人利用了。”衛庭君替她說出了另一種可能。
“你到底在想說什麼?”他的話語一一含糊,但分明是意有所指。
“月兒,我說過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絕對不會對你的生活做出
干涉,但是月兒,大哥希望你在看人時能夠謹慎一些,千萬不要被人騙了。”衛庭君聲音溫和,緩緩開口,更有一種苦口婆心的感覺。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是在暗示她看清顧正初的爲人嗎?那是否他手中也有指認顧正初的證據?
如果顧正初真的買通其他人陷害爸爸,那麼就她手上這點證據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顧正初大可以說送禮就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了。
畢竟爸爸被陷害的事情和他沒有直接關係,若從大局來說,還算是給華庭帶來負面新聞?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所以她很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其實叔叔他不是很贊同你和顧正初來往,這事情你知道嗎?”衛庭君顯然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向陶寧問出了一句。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爸爸反對她和顧正初來往?這事情她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的?
“因爲薛冰雅的母親,叔叔的前妻曾經找過叔叔,希望叔叔可以勸你退出,成全顧正初和薛冰雅。”衛庭君說到這裡謂然一嘆,“也許叔叔始終還是覺得你們不太合適,所以就聽了江馳月的話吧?”
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但衛庭君又是怎麼知道的?
也許是察覺到了陶寧心中的疑惑,不等她再開口問,衛庭君解釋的聲音就響起了:“月兒,其實我和叔叔接觸,是因爲叔叔欠下了一筆賭債,遭到賭徒的追趕,剛好被我遇到了。解決了那件事情之後,我知道叔叔是把月兒帶大的人,和叔叔私底下有些來往,於是也就在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
“我爸爸欠了賭債?被人追趕?”這怎麼可能?她的爸爸是老實本分的人,不懂賭博,也不會賭博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陶寧聽起來,這樣的無疑是天方夜譚,但是衛庭君後面的話,卻又讓她無法反駁了。
“可能是叔叔那天喝了些酒吧,他後來也說自己進去的時候是頭腦不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