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庭君暗裡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地站在衆人面前,繃着一張冰冷的臉。
果然是答不出了吧?那幾個等着看好戲的股東在心裡偷笑的同時,並不甘心就這樣放了衛庭君,一定要聽他親口說出答案才行。
“怎麼?衛總,要你做回答,非常爲難你嗎?”之前開口那位,說完這話之後,立刻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陶寧,“你這樣子讓吉月小姐怎麼辦?”
聽到之前那話時,陶寧是一臉錯愕,完全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堂而皇之的舊事重提,於是顯得不知所措。但是到了此刻,她冷靜下來之後,總算是看出了這些人的不懷好意。
他們是想要離間大哥和死去父親的關係,同時也是要讓她下不來臺。
沒想到到了今時今日還是這樣,她不想招惹任何人,可是卻沒有人願意放過她。這些人還是和顧正初一樣,一定要把她擺到衆目睽睽之下,一定要讓她受到羞辱纔開心是嗎?
陶寧明白這些後,頓時就像是刺蝟一般,豎起了自己的刺來。
“請問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陶寧面向那人,面上掛笑,卻是極淡極冷。
這話一出,那人愣住了,周旁那些看好戲的人也愣住了,顯然沒有料到前一刻還一臉慌張的女人,這一刻會拿出這樣的氣場來,並且是在衛庭君都無言以對的情況下,她還能站出來說話。
“衛小姐,這話的確是你父親生前所言。”那人似乎沒有明白過來陶寧爲什麼這麼問,甚至以爲陶寧是不知情。
“我知道啊,可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陶寧淡淡一笑,繼續剛纔的那個問題。
那人被陶寧看得渾身不自在,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衛小姐你別誤會,我這樣說也是怕您耽誤了終生幸福,沒有其他的意思。”
“是嗎?那我先謝謝你的關心了,不過我的終生幸福,我想我自己能夠做主的,不需要旁人關心。”
陶寧對上那人帶了些討好笑意的臉,語調淡淡地說。
“這……衛小姐,這怎麼說也是您父親生前的遺囑啊,你這麼做未免會被人說成不孝……”說話之人本就是錦瀾集團的一大股東,因而纔敢公然給衛庭君難堪,可是沒想到卻在陶寧一個小女人面前失了顏面,自然是很不甘心,於是說出來的話也變得很不客氣了。
“就算是那樣,也和你沒什麼關係吧?”陶寧依舊是淡淡地對待,並未對方的話語說動。
“你……那人徹底沒了言語,怔怔地看着陶寧,只覺得面子上很過意不去,但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挽回點顏面來。
“不好意思,各位,這件事情屬於我的私事,我希望以後不要再聽到什麼閒言碎語。”陶寧冷靜地瞟了一眼周旁投向她的各種目光,冷聲說完這話。
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衛庭君,而她的話語也隨之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大哥,該吃午飯了,一起吧!”
陶寧面向衛庭君的時候,不但聲音變得溫柔了,那一臉的笑容更像是個在跟大哥撒嬌的小女孩。
“好啊,吉月。”衛庭君對上陶寧的臉,溫和地一笑。
陶寧挽上衛庭君的胳膊,兩人的背影在那些不甘心的目光注視之下漸漸遠去。
“對不起,大哥,害你難做了。”一直到上了車,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陶寧才終於找到機會表達出心裡的歉意。
如果不是因爲她,大哥不會被人問得啞口無言,不會被人嘲笑,這件事情她應該負很大的責任。
“道什麼歉啊?這又不是你的錯。”衛庭君面向前方,並不看陶寧,只是把語氣放得溫和一些。
在他心裡看來,這當然是衛吉月的錯,如果不是因爲她衛吉月,他怎麼會被人笑話到不能還擊的地步?就是因爲她是衛振華的女兒,就是因爲她和自己有那個婚約,他纔沒辦法向發難的人給予還擊。
“怎麼會不是我的錯呢?如果不是我和
顧正初的那些事情,大哥你就不會……”陶寧自責地低下頭,從那天顧正初出現在舞會之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道出了兩人的關係之後,她就知道自己連累了大哥。
“別說了,吉月,這不能怪你,大哥都明白的。”衛庭君沒等陶寧說完便打斷了她。
她想說什麼?想說如果沒有和顧正初在一起過,他就可以履行衛振華臨死前的遺願,娶她爲妻嗎?雖然那是肯定的,但是他不喜歡聽到假設性的話題,沒有任何意義。
“大哥,我真的覺得很開心,能有你這樣一個哥哥。”陶寧擡頭,朝着衛庭君真誠地笑着。
他的不計較,不在乎,在陶寧看來都是一種包容。而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的陶寧,最渴望的就是被人包容,這樣的感情是她很需要,也很感激的。
“吉月,能聽到你這樣說,大哥也感到很開心。”衛庭君側頭,回給陶寧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聽到這樣的話,他心裡是有些輕鬆的,她肯當他是哥哥,真是再好不過了。如果這個女人突然學着那些股東,要他完成衛振華生前的遺願,那纔是讓他真的爲難。
這件事情之後的影響便是再沒人敢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了,幾乎所有人想到陶寧當時的面容都覺得還是不提爲好,畢竟她不是從上流人士中出來的人,他們嘴裡說的那些,她根本就不關心。
而她既是公司裡的大股東,又是不需要來公司上班的人,基於這種特殊身份,被人看待的目光當然是有所不同。 陶寧深知這一點,所以並不介意別人是拿什麼樣的目光看她,其實要相比說介意,陶寧應該是從介意過了,感覺沒有用,所以才變得不介意。
陶寧再次見到顧正初,是在開庭的兩天前,那是個佈滿陰霾,隨時都會下雨的天空。陶寧擺脫了保鏢,一個人沿着路面一直往前走。
在她的身旁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色匆匆的路人,而這些人和物在她的墨鏡底下就像是蒙了一層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