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我要去把爸爸找回來。”陶寧將那張字條揉入掌心,轉頭對斐奧婷說,“你趕緊去備車。”
斐奧婷默默地照着陶寧的話做了,很快讓人開來了車,陪着陶寧一起上了車,然後先去機場,再去火車站,之後是長途汽車站,挨個詢問,就是爲了知道陶大宇是坐的哪輛車離開。
一直到夜幕降下來,她才把折騰得筋疲力盡的陶寧給送回了別墅。
衛庭君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陶寧一臉倦容的回來,連忙上前,故作吃驚地問:“吉月,聽說伯父離開了,這是不是真的?”
陶寧點頭,聲音裡透着沙啞和無力:“應該是昨天晚上走的,但他爲什麼要走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我都叫他不要怕了嗎?爲什麼他就是不聽?還這麼捨得我……”
酸澀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從心底裡涌出,從眼眶中漫出來。話到這裡,陶寧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哭得不能自抑,就像是個孩子一般。
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無助過,爸爸竟然丟下她,就那樣走了。難道她的身份公開之後,就意味着爸爸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疼愛她了嗎?若是以前的爸爸,一定不會丟下她的。
難道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嗎?她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不會這樣……
“吉月,不要這樣。伯父會找回來的,你不要擔心。”衛庭君蹲下身去,輕輕拍着陶寧的後背,聲音也是很輕的。
斐奧婷在旁一言不發地看着這一幕,記憶中衛庭君似乎只有在衛吉月面前纔會露出他溫柔的一面來,但是他這樣做也是懷揣着目的的。
他不是因爲喜歡衛吉月,不是爲了代替死去的衛振華照顧女兒,他這麼做只是爲了他的目的。而他的目的是得到整個錦瀾集團,身爲衛庭君的助手,她要做的便是在幫他達成目標的路上做一切該做的事。
包括特地在客廳放下
一筆錢,讓陶大宇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從這個城市消失,包括她在陶大宇離開之後第一時間給衛庭君打電話,彙報情況,當然也包括今天,陪着衛吉月找了一整天的陶大宇。
憑着衛家的人力,大可以衛吉月哪裡都不用去,就在家裡等着,也很快有人會把陶大宇的行蹤查出,做出彙報。但是衛吉月不知道,所以她帶着自己到處去找陶大宇,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而衛庭君則是把一切都看進眼裡,卻偏偏選擇袖手旁觀,毫不作爲,只有在衛吉月面向他露出脆弱的一面時,他纔會立刻拿出大哥的風範來,安慰她,幫助她。
衛庭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得到衛吉月的好感,得到衛吉月手中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實情只有她知道,但她卻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主子,甚至還要盡力地把衛庭君打掩護。
這就是她的工作,她必須做好。
陶寧一直哭得累了,趴在牀上睡着了,衛庭君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斐奧婷替陶寧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之後,這才隨着衛庭君的腳步走了出去。
“等她醒來之後,好好安慰下她,明天早上的開庭,她必須到場。”衛庭君面向窗戶,負手而立,聲音平靜地吩咐道。
“是。”斐奧婷應了聲,看了眼衛庭君偉岸的後背,她猶豫着還是問了句,“我不明白,爲什麼衛總您要我帶着吉月小姐四處去找陶大宇?”
雖然開車去找陶大宇是陶寧的主意,但是在這之前,衛庭君早有囑咐,要順從陶寧這個意思。他竟然能料到陶寧會有那心思,真是她沒有想到過的。
“如果不讓她到處去找找,她又怎麼會死心?而且只有當她去找了,卻又毫無所獲的時候,她纔會相信找一個人是很困難的。”有了這個前提之後,就算接下來他也找不到陶大宇,陶寧也是不會怪他的。
說來說去,他的意思就是要折騰下衛吉月,斐
奧婷聽得明白,忍不住想爲衛吉月問一個問題:“那衛總,陶大宇現在什麼地方?”
衛吉月去查過的那幾個地方都是一般的交通工具,陶大宇如果有乘坐,一定會查出來的,可是到他們趕去爲止,都沒有陶大宇的乘坐記錄,難道陶大宇還沒離開?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怕被顧正初查出來的,他準備以一個找不到痕跡的方式離開這裡。”衛庭君淡淡地說完後,便收住了話題,“總之他是不會再回來了,這樣也好,要是有他在衛吉月面前教唆,一定會壞了我的好事。”
衛庭君冷哼一聲後,走出了別墅。
斐奧婷則折返回陶寧身邊,看着陶寧面上幹卻的淚痕,她不禁有些擔心,陶寧現在已經是懷了孕的人了。她聽說有些孕婦過分難過導致流產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受到影響?
一想到還要勸她明早去替陶大宇出庭,斐奧婷就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但是想到衛庭君冷硬的態度,她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着說辭。
陶寧推開眼前的一扇門時,她看到了坐在窗戶旁邊的爸爸,因爲窗戶是打開着的,所以從窗外灌涌而入的風把爸爸的頭髮吹得飛了起來,陶寧看到了很多白髮。
“爸爸,你怎麼有這麼多的白頭髮?”陶寧驚得失聲叫了出來,可是話一出口,她立馬後悔地想要捂住嘴巴。
可是爸爸還是聽到了她說的話,回頭看着她說道:“因爲爸爸老了呀,寧寧。”
“不,爸爸是不會老的。”陶寧想要走過去抱住爸爸,可是她的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怎麼都挪不動。
“寧寧,爸爸真的老了,也不能再連累你了,爸爸走了,顧正初也就不會再糾纏你了……”爸爸的話音還沒落下,陶寧眼前的爸爸就被瘋狂涌入的風席捲着拖出了窗外。
“不……”陶寧大叫一聲,坐起身來,瞪大恐懼的雙目看着前方,汗珠順着她的額頭滾落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