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了看小區樓上,葉庭峰不能肯定,她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這裡。
或許,她早就搬去與歐城東住了。
他想給她打電話,憶起她曾冷笑着問他,他有什麼資格質問她。忽而又遲疑在那。
是啊,是他對不起她在先,是他想盡辦法將她趕走的,現在,他憑什麼來質問她,憑什麼讓她再回到他身邊?
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確實錯了,錯在不知道珍惜,錯在明白自己的心太晚了!
車子裡的空氣太過沉悶,再多待一秒,似乎就要窒息了。葉庭峰推開車門,將身子斜靠在車身上,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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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抽到一半,就看到林嫣然步履蹣跚地從小區門外走來。
葉庭峰連忙將煙碾滅,幽暗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視線從剛纔開始,就捨不得自她身上移開半分,彷彿害怕稍一晃神,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嫣然!”
熟悉的男聲傳入耳畔,心神恍惚的林嫣然擡眼看去,眼底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得冷漠。
林嫣然沒想到,上次自己說話已經那樣不留情面,他還會來找她。她認識的葉庭峰,向來是尊貴的,冷酷的,驕傲的,不可能去看任何人的臉色。那他現在來着找自己,又是爲了什麼?
“離婚協議書籤好了?”
除了這個,林嫣然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的其他理由。
她劈頭而來的第一句話,讓葉庭峰瞬間變了臉色,心底的憤怒如野草一般,肆意瘋長開來!
“看來,你確實很着急離婚!”他冷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着。
林嫣然看了看他,覺得好笑,就真的笑了起來,紅脣瀲灩,嘲諷十足。
“我不急,就怕你外面那位等不及!”
她笑得如此嬌豔,卻最能刺痛人眼,葉庭峰幽沉的眸微眯起來,語調嚴肅地問:“視頻的事怎麼回事?”
一聽“視頻”二字,林嫣然臉色微變。一整天,她都因爲視頻的事緊繃着神經。雖然母親與雲姐都尚不知情,但是醫院裡畢竟人多眼雜,母親現在病情又惡化了,她真的很怕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入母親耳裡!
看着葉庭峰盛滿怒火的黑眸,林嫣然心中頓時酸澀難當,當初,就是爲了他,爲了分擔他的壓力,她纔會答應魏德生去拍那段視頻。她曾經那樣傻,爲了他可以不惜一切。到頭來卻換來他在外面有女人的當頭棒喝!現在,她終於被打醒了,付出的代價卻太大了!
以後,她不僅頭上會頂着“二婚女人”幾個字,甚至連正常生活都不能。每日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遭人唾棄,被人不齒,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而這些,都是拜面前的男人所賜!
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告訴他實情,林嫣然心裡即便有千萬委屈,都不打算在這個男人面前訴說。
她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再解釋。
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反正,她已經一早決定好,不再愛他,不再挽留他,永遠不回頭!
她面上的笑綻放得更爲冷然嫵媚,目光透出不屑,“我自認爲那段視頻拍的不管是角度還是清晰度都挺好的,事實擺在那,你何必還多此一問?!”
她承認了!
葉庭峰眼眸瞬間黯淡無光,他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就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密密纏繞住了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收攏,拉緊,很快就喘不過氣。那種如墜入萬丈深淵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因爲恨他,所以要以這種方式報復他?
“麻煩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林嫣然看着他,原本面對他時充滿愛慕的雙眼,此刻唯有平靜與漠然,“如果你覺得視頻的事有損你的面子,那就趕緊簽字吧,離了婚,你我二人便不再有任何干系,人們自然也就不會再去議論你。”
葉庭峰上前一步,扳住林嫣然的肩,向來冷澈涼薄的黑眸,此刻凝滿異樣的狂熱。
“林嫣然,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等我愛你嗎?我愛你!你馬上離開歐城東,回來!”
有一瞬間,林嫣然酸澀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他剛纔說什麼,他愛她?她一直等他這句話,等的太久太久,後來,她在他的冷漠裡黯然神傷,傷心落淚,再後來,她在他的背叛裡絕望。就在她下定決心放棄時,他卻突然說出了這句話,是不是很諷刺?
若是這句話,他早幾個月說,她一定會感動地痛哭流涕,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可笑至極!
“抱歉,我有潔癖,你,我嫌髒!”
在他碰了別的女人後,她就覺得他髒,每多見一次,就多厭惡一分!
林嫣然轉身欲回公寓,卻被葉庭峰緊緊扣住了手腕,繼而拽着她朝他的車子走去。
“葉庭峰,你幹什麼!?”林嫣然大喊,用力掙扎,無奈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最終被他強行塞入車中。
熟練的點火啓動,掛檔,踩油門,蘭博基尼瞬間猶如一頭憤怒的野獸咆哮地匯入車流。
“你帶我去哪?”林嫣然對於他這樣的行爲憤怒至極,早在決定離婚的那一刻,她就不想再與他有絲毫的牽扯不清,她不懂,爲什麼他就是不放過她!
路燈照耀在葉庭峰臉上,襯得他側臉冷峻如冰,他下頜緊繃,臉色難看,一雙暗沉的黑眸目視着前方路況,薄脣冷酷地抿成一字,並不說話。
林嫣然煩透了他這個樣子,這叫她想起兩年來他對自己的無視與冷漠,“你馬上給我停車!”
葉庭峰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開着。
車子最終在金威大廈前停了下來。
林嫣然自車子裡下來,擡起頭,望着眼前的大廈,心底瞬間滑過一絲傷痛。
金威大廈是C市最高的建築,足足有四百米高,直聳雲端,雄偉壯觀,若是白天看去,會生出一種它與雲朵相接的錯覺。
晚上,大廈燈火輝煌,似串成一條線的明珠,在夜色中,閃耀出最幽然璀璨的光茫。
林嫣然看得眼睛泛酸,冷聲嘲諷着身邊的男人,“看來你確實有夠無聊的!”
“既然來了,上去看看C市夜景吧!”葉庭峰嗓子沙啞,眸底有期盼,更透着些許滄桑。
“我可沒那個雅興!”林嫣然掉頭就走。
葉庭峰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腕,怒吼道:“林嫣然,難道你忘了嗎,當初,我就是在這向你求的婚!”
林嫣然掰開他的手,冷笑着反問:“你覺得,那對我而言算是什麼好回憶嗎?”
每一個女人,被人求婚,尤其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求婚,都會終身難忘吧?對林嫣然來說,那也是終身難忘的,卻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葉庭峰心中一痛,是啊,即便是求婚那一刻,他對她都是傷害。沒有丁點美好回憶,他憑什麼挽留她?
“算我請求你,陪我上去待一會!”
說完他已經轉身,高大的身影朝大廈裡走去。
林嫣然愣在原地數秒,他剛纔居然用了“請求”兩個字!
稍一遲疑,她最終收拾起情緒,擡起下巴,以最驕傲的面孔與姿態,推開了大廈的玻璃門!
如果她與他一定要有一個終結點,那就選在這吧!從這裡開始,亦在這裡結束!
大廈樓頂,風很大,她的髮絲被吹得有幾分凌亂。
漂亮的水眸凝視下方,俯瞰整座C市,萬家燈火,車水馬龍,在這個偌大的城市,她其實很渺小。
不知道人是不是一旦站在高處,就會心神俱靜,反正此刻的林嫣然就是如此。
猶記得那天他在這向她求婚,眼底殊無喜悅與愛意,唯有冷漠落寂,他說要結婚,又殘忍地提醒她,他不愛她!
她不知道當時自己的信心從何而來,滿臉認真的對他說,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她最終嫁給了他,卻沒有等到他愛上她。
細想她與葉庭峰的一切,不過是她太過執念,沒有愛情的婚姻,註定痛苦。
索性,她清醒的不算太晚!
林嫣然閉着眼,依然感受到眼眶的澀澀難受。
涼風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點冷,林嫣然下意識地環了環手臂,下一秒,葉庭峰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
外套上尚存着他的溫度,她曾經眷戀,曾經渴望,現在,卻已經不再需要。
這一次,她沒有給自己冷漠的武裝,亦沒有像炸了毛的刺蝟般,立即給他反擊。
她的面龐很平靜,聲音甚至算得上輕柔,一如以前每一次關心他的樣子,卻是在說:“庭峰,我們離婚吧。”
葉庭峰站在她身旁,黑眸看着大廈下方,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林嫣然自欄杆前直起身體,收回了有些朦朧的視線,直到視線清明,她纔看向他英挺完美的側臉,重複了一遍,“你簽字吧,庭峰。”
庭峰,自從她離開江南首府,她第一次這麼親切地喚他,卻是在這種情景之下。
葉庭峰垂着身側的大掌,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如此重複多次,黑眸裡一片幽暗沉痛。
林嫣然沒有催促他,靜靜地等待着。
“我已經和她分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冷得有些僵硬的聲音才響起。
“就算如此,也無濟於事了。”林嫣然淡淡一笑,說道:“心已經被劃傷了,再怎樣修補,也會留下疤痕。破鏡難圓,說的就是我們。”
樓頂的燈光,浮光掠影般地映照在她眼底,她笑得極美,如一朵出水芙蓉,洗淨纖塵,“我已經不會再愛你了,放手吧!”
原以爲會痛徹心扉,但真的說出口,林嫣然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沉痛。還是,因爲早就痛得麻木了,所以這一刻來臨時,她感到的只有寂寥的無奈跟蒼涼。
“我不會簽字。”
聞言,她的笑容泛起幾分苦澀,“不離婚又能怎麼樣,難道要這樣一輩子嗎?”
葉庭峰雙眼泛紅,目光死死盯着她,眼圈酸澀卻移不開,“如果我堅持不放手呢?”
“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想離婚,開始新的生活。”
葉庭峰倏地嗤笑,“那幾個月前,就在這裡,是誰信誓旦旦地說,會等我愛上她,只要我沒說讓她走,她就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爲什麼,他現在已經愛上了她,她卻要離開了?
林嫣然沒有因爲他的冷嘲熱諷而動怒,平靜回答:“那時候,是我太傻太幼稚了,以前我給你的承諾我沒辦法再做到,你說我言而無信也好,冷漠無情也罷,我都已經決定好,與你徹底了斷。”
她平淡的聲音就像一隻利爪,狠狠地劃破了他的胸膛,揪緊了他的心臟。
痛,這一刻,他四肢百骸毫無知覺,唯有心口傳來陣陣疼痛,疼得無法呼吸。
他的臉色愈加冷冽,“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難受嗎?”明明對她動了心,卻還要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感情,她又怎能明白那種苦?
“既然如此,那我們更應該離婚不是嗎?”林嫣然望着他,說:“那我們就都不會痛苦了。”
她眼底涌動的光澤,輕易刺痛他的神經,她的眼神告訴他,她確實是在期待着離開他,好似這樣的結束,對她而言就是解脫。
該說的都說完了,林嫣然不願繼續待下去,將肩上的西裝外套拿下來,遞給他,“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即便是他身上的溫度,現在,她也已經不再眷戀了。
送她回馨苑小區的路上,他將車子開得很快,迎面而來的一輛龐大卡車,強烈的燈光讓林嫣然睜不開眼,刺耳的喇叭聲傳來。
發現葉庭峰根本沒有避開的意思,林嫣然心頭一慌,忙探身過去搶方向盤。
蘭博基尼與大卡車擦身而過,眼看就要撞上旁邊的防護欄,一陣劇烈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因爲慣性,林嫣然整個人往前衝,額頭撞到了前面,一顆心許久蹦蹦亂跳着,驚魂未定。
“葉庭峰,你瘋了嗎?!”林嫣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身邊的男人,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不計後果的事,剛纔多危險,如果她再晚一步反應,他們都有可能會沒命!
葉庭峰冷笑,大手握緊了方向盤,指節發白,神情就像是着了魔障一般,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癲狂。
“你不是想解脫嗎,對我而言,死,纔是真正的解脫!”
林嫣然望着他冷酷完美的臉龐,此時因爲帶着偏執,而令她感到陌生,她眼圈泛起溼熱,說:“但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或許,曾經他是她的一切,但是現在,她試着放下,試着將他推出她的世界,即便是死,她也不願意與他死在一起。
生死同契,太過浪漫,不適合他們。
以後,他們只能是陌路。
毫不猶豫,林嫣然推門下車,並且很快攔下一輛計程車,朝着馨苑小區返回。
葉庭峰坐在車裡,望着那計程車越駛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心亂如麻。良久的良久,保持着這個姿勢,像是被誰抽空了全身力氣。
直到,鈴聲再次響起。顯示號碼來自關琳。這次,葉庭鋒沒有拒絕接聽,手指輕輕一劃,開鎖,按下了接聽鍵。
“喂,庭峰,你現在在哪,我們能見一面嗎?”關琳的聲音還是那樣柔美,詢問的嗓音透着對他的關切。
林嫣然開了公寓的門,迎接她的,卻是一室的漆黑。這纔想起來,宋小悠白天有打電話跟她說,今晚上要加班到很晚纔回來。
雖然這間公寓相較之前住的別墅算是小了,但是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冷清異常。
或許是與葉庭峰的婚姻讓她生出了陰影,現在的她格外怕一個人,怕寂寞。
林嫣然洗了澡出來,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電視,或許是因爲被撞着的地方太疼了,致使她整個腦子有些混亂,所以電視裡在演些什麼,她根本就不清楚。
這樣發呆良久,她站起身,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決心還是去睡覺!
正刷着牙,擱在一旁置物架上的手機頻頻閃爍。
她把嘴上的泡沫清洗乾淨,方纔接起。
“喂!”歐城東清雋醇厚的嗓音傳遞過來。
林嫣然微怔,“打電話來什麼事?”憶起昨晚兩人在車裡相擁的情景,她的臉不由有些發燙。
這話卻頃刻換來某人的不悅,冷聲冷氣道:“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林嫣然:“……”
“今天都幹了什麼?”
“沒幹什麼。”
“那現在呢,在做什麼?”
他沒話找話的本事頗高,叫林嫣然有些無法招架,“正準備睡覺。”
“想我沒?”
他哪知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叫林嫣然半晌沒反應過來。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想我沒有!”男人語氣雖然惡狠狠的,不但不影響話中溫存,反倒爲其添加了別樣的情趣。
“你打來就爲了問這個?”
臉上的熱度沒有消褪的跡象,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果然,白皙的臉龐上泛着紅暈,這番羞赧,風情無限的模樣,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有幾分陌生。
“喂……”
原以爲照着他的性子,一定會朝自己繼續發火,可是許久手機裡都沒再傳出聲音,林嫣然這才意識到他把電話給掛了。
她不由在心裡輕嘆,這男人的暴脾氣!
剛好洗衣機鳴笛聲響,林嫣然欲走去陽臺晾衣服,門鈴就響了起來。
她暗想,莫非宋小悠又忘了拿鑰匙?
當她打開門看到仿若天降的歐城東時,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紅白條紋相間的polo衫,藏藍色的休閒長褲,打扮雖隨意,卻處處透出衿貴。身高超過一八五的他,就像是天生的衣架子,身形頎長英挺。
他一手隨意地抄在褲袋裡,一手拿着手機,冷魅俊逸的臉龐上,表情似笑非笑,慵懶地站在那裡,卻讓人感覺出幾分高不可攀的氣度。
林嫣然臉色訝異明顯,“你怎麼來了?”
他眸光幽暗地睇向她,說:“想你了,就跑來了!”
林嫣然看了看他,不慍不火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每次說情話都像這樣信手拈來?”
好在她不似一般女人,不會因爲他的花言巧語而心花怒放。
歐城東對她的嘲諷只是彎脣一笑,也不多辯解,倒是看她一副如臨大敵般的樣子與他僵持在公寓門口,丹鳳眼越發地往眼角拉長。
“你幹嘛這麼緊張,莫非你在這公寓裡藏了別的男人?”
說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徑直走進屋裡,一雙眼還煞有介事地環顧四周。
“說,你把姦夫藏哪了?”
他裝模作樣地找了一會,最終將視線投向林嫣然,林嫣然像是收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擡頭就對上了他深邃的黑眸。
不可否認,歐城東的眼睛是她見過中最好看的,如黑曜石般閃耀,並且極其有神,他的眼睛裡似乎總是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但眼底那抹幽深,卻又不是尋常人能夠揣摩到的。當他直直望着你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彷彿不管你在想什麼,心裡有什麼秘密,都能被他一眼識穿。
而此刻,林嫣然想起的是每次火熱的纏綿時,他瀰漫着情yu,異常熾熱的眼睛。
所有旖旎悱惻的畫面重新組合,清晰地放映在她的大腦裡。
轉開眼的時候,她的臉和脖子已經紅透。
心砰砰亂跳起來,她不敢看他,怕他看出她的緊張與忐忑。
“一會小悠就要回來了,你要是沒什麼事……”
他纔剛來,甚至都還沒坐下,她卻急着趕他走。這自然叫歐城東不悅,然而,待到看清她紅霞滿布的面孔,那羞澀到不行的樣子,又頓時叫他心情大好!
“放心吧,她正和飛揚拍拖,沒這麼早回來!”
他在沙發上坐下,雙腿自然地交疊,神情清閒自在,相較杵在一旁,滿臉侷促的林嫣然,彷彿他纔是住在這裡的人!
林嫣然傻了眼,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宋小悠不在纔會上來,心中突然有一種被他死死掌控住的感覺,這無疑叫她更爲慌亂。
“可是,我打算休息了!”
她輕咬紅脣,嘟囔出聲。
歐城東沒立即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視線深邃炙熱,如同在看一隻試圖逃跑的獵物。
林嫣然被他看得目光躲閃,長睫亂顫。
“啊!”~
就在她心亂如麻時,他伸出手來,猛地一拉,下一秒她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