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所謂平淡,不過一二

還原模原樣的描繪老師當時臉面上是如何生無可戀的聲色。

還說的有模有樣的。

可當晚,高幹子弟幼兒園園長就親自一個電話撥給陸景行了。

陸景行話語客氣,而園長在那側戰戰兢兢開口,話語之間較爲委婉,說了半晌都未說道重點,陸景行到;“朱園長,有事您就直說,我兒子是您的學生,您無須覺得過不去。”園長在那側抹了把汗,她這輩子可是第一次打電話給總統閣下告狀啊!事情的經過是如此。

白日,陸景行將人送到幼兒園便走了。

辰辰任由老師牽進去。

一屋子小孩哭的跟菜市場似的,唯獨只有他鎮定自若。

只是到了最後,老師好不容易將孩子們哄好了,陸思溫同學在邊兒上來一句;“我要是哭的這麼厲害,爸爸會把我扔在這裡不讓我回去的。”一秒沉默,繼而鬨堂大哭在度響起。

倘若你以爲這種情況只有一次,那你便錯了。這一整日,他跟個攪屎棍似的在惡作劇。

老師不敢跟家長打電話,只有跟園長說了。

而這方,幼兒園的事情又是這位總統閣下親自來交涉的。

她只好硬着頭皮給人家打電話了。客廳裡,陸思溫正跟母親奶奶繪聲繪色說着幼兒園哪個哪個小朋友在書包裡帶了只綠毛龜去學校,卻被一腳踹翻在地。回眸,見自家父親單手插兜站在身後。

另一隻手還拿着手機。

“你幹什麼?”蘇幕的聲音。

“陸景行,”沈清的聲響。

“爸爸、”陸思溫委屈的話語聲。

“你今日在幼兒園幹什麼了?”陸景行冷怒的面孔。“我沒幹什麼呀,”小傢伙委屈開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沈清將手中睡着的懷卿交給南茜,正欲要起身拉開陸景行,只聽男人道;“你別管。”

她伸出去的手就那麼頓住了。

而後,陸景行伸手將辰辰從地上拉起來,提了提褲子坐在沙發上,平視自家兒子,細數他今日在幼兒園的罪行。

蘇幕與沈清聽聞。

對視了一眼。

不管了,管什麼?

就讓陸景行收拾。不收拾不是無法無天了?

陸家人最好的地方是不盲目的慣着小孩子。

辰辰上了幼兒園,蘇幕與沈清的日子相對好過,每日,陸景行亦或是沈清會親自去接小傢伙。懷卿半歲,會簡短髮音。蘇幕帶着孩子逗弄着他講話,辰辰放學回來第一件事情是逗弄小弟弟,其次是上陸景行原先安排好的課程。

陸景行儘量縮減工作,但這縮減之後的,依舊是讓繁忙的。

辰辰上了幼兒園,性子更加活潑。

時常回家同沈清絮絮叨叨幼兒園的趣聞。

她聽着,聽的昏昏欲睡。

那日,辰辰在叨叨,沈清打斷了他的話語,詢問道;“你班裡的同學是不是被你欺負遍了?”小傢伙哼了一聲;“纔沒有,要是我欺負同學,老師早就給爸爸打電話了,爸爸早就踹我了。”辰辰三歲後,陸景行對他的教育方式有所改變。

而這改變,沈清是看得見的。

他往常對孩子的教育都是以好言好語爲主。

而後來,摧殘與好言相勸合二爲一,都是他一人在上演。

沈清依舊是那個既嫌棄又愛他的慈母。比如,辰辰現在的口頭禪是:爸爸會踹我。

陸景行現在對於小傢伙的教育真的是以摧殘爲主了,在此之前,夫妻二人深談過一次,話語中無非是希望沈清不要太溺愛孩子。

對於他的教育,能不插手便不插手。

沈清點頭應允。

但身爲母親哪裡有看到自家孩子被摧殘不言語的?

她因着這事兒,被陸景行冷着臉訓了好多次。

可還是覺得難受。

想來她臨近三十的人了,還被自家先生這麼冷着臉訓。

實在是有失顏面。

這日,陸景行回來,見兒子趴在地上玩鬧着,有些看不過眼,擡腳踢了踢小傢伙屁股。

動作不大,更或者說算不上踢。

不過是警告了下而已。

但小傢伙跟受驚的馬兒似的,一溜煙兒的從地上跳起來。“爸爸。”

陸景行面望了地上的東西一眼道;“地上很多細菌。”意思明顯,不許在地上爬來爬去。

小傢伙憋了憋嘴,而又又艾粄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甚是可憐的緊。

夜間,陸景行給懷卿洗澡,辰辰光溜溜的身子擠進了浴缸裡,可憐兮兮的望着爸爸。

在求撫摸求洗澡似的。

沈清坐在一旁笑了。

陸景行將懷卿往沈清手上一塞。

將辰辰撈過來,翻來覆去搓洗這。

那動作,極大。

浴室裡聽見懷卿的嬉鬧聲跟辰辰的叫喊聲;“爸爸、皮搓掉了。”

“看你往後還在不在地上亂爬。”陸景行出生警告,但手中動作輕了。

感受不到疼痛,辰辰樂呵了,陪着弟弟在魚缸裡玩鬧了些許時刻。

一家四口,異常溫馨。

陸景行伸手摸了摸水溫,見水涼了,伸手將孩子抱起來,伸手撈過浴巾給沈清,而後將辰辰包起來去了兒童房。

沈清也好,陸景行也罷,在教育孩子方面,更爲注重的是辰辰的身心健康。

她不想讓孩子感受到父母的愛有所偏頗。

而這一點,她與陸景行出奇的達成了一致。

無比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陸景行異常喜歡辰辰喊他爸爸那模樣,軟軟糯糯的。

與沈清撒嬌時及其想象。

明明兩個字,卻喊出了抑揚頓挫的情感來。

第四聲跟第三聲的結合。

話語在他的口中似是轉了一個彎,如同夜鶯般的婉轉動聽。

他更喜沈清喊他老公。

那溫軟的嗓音,帶着些許綿延的尾音。

俗話說,情情愛愛都能在對方對你的稱呼中感受到。

這話,確實如此。

沈清喊他老公時,那種娓娓道來的感覺。

他覺得太過驚奇。辰辰上幼兒園,總統府的走向就開始變了。

一道換季之時,家裡大大小小必然是全感冒。

起先是辰辰,回家咳嗽。

二人第二日沈清開始發燒。

在來是懷卿有些鼻塞。

這種事情基本上是平均兩三月一次,異常平凡。

最爲痛苦的是他忙的焦頭爛額時,出亂子。

後來,蘇幕說。

“許是辰辰抵抗力太差,幼兒園環境下難免會有些許同學感冒了,傳染也很正常。”正常?

不不不、不正常。

他這一屋子大大小小三個人,若是一個感冒還算好。

每每三個一起來算何事?

沈清自生了懷卿之後身體便大不如前,懷卿早產,身體素質不如辰辰,再加上年紀小,及其容易被傳染。

這日、沈清高燒,燒的迷迷糊糊,渾身冒着冷汗。

她窩在牀上,陸景行將人圈在懷裡,按着她吊着水的手背,不斷的反覆試探她身體的溫度。

這夜,蘇幕因着懷卿有些許的流鼻涕就將人抱離了主宅,應着陸景行要求抱回了蘇家住幾天。而陸景行,照顧沈清的同時還要兼顧辰辰。

實在是忙,忙,忙。這總統府傭人衆多,照顧他的人肯定是有的,但自家兒子素來不是什麼老實人。

夜間,沈清反反覆高燒,燒的陸景行心都緊了。

生怕出現意外。

好在,次日清晨,在他一眼爲闔之後,燒退下去了。

自那次高燒之後,陸景行下了狠手要給沈清調養身體。

國人講究中醫之道。

而陸景行更甚的是請了老中醫住到了總統府,每日食補藥補。

沈清叫苦不迭。

一看到下班回家就怕。

索性是每日能捱一會兒是一會兒。

陸景行更爲恐怖的是,陸景行每日中午讓南茜將藥品與食物送到公司來。

起先幾日,她能硬着頭皮吃下去,可隨後。

當聞到那股味道充斥着整個辦公室時,沈清不淡定了。

那日章宜進來,突覺寒風瑟瑟,一眼望過去,辦公室窗戶大開。

她詫異望向沈清,開口道;“這是咋啦?”“一股子藥味兒,”她低頭道。

確實是一股子藥味兒。

章宜聞了聞。

這次,陸景行沒給沈清反抗的機會,因着以前的前車之鑑,中藥喝的時間不算長久,食補對於沈清來說也算是一個極其殘酷的過程。

一個月之後,傅冉顏來找她。

見面第一句便是胖了。

沈清高興嗎?

一點兒都不高興。

這是被逼無奈啊!

她這不是胖了,這是活生生被撐肥的。

夜間回家,陸景行端來的東西說什麼也不吃。冷着臉面一副要同人吵架的模樣。

蘇幕在一旁勸着。

無非是這些東西連着吃了數月,是誰都會吃膩。

陸景行對於沈清終歸還是要求太過苛刻,太過強勢。

不可行。

要學會繞其道而行。

沈清點頭附和。

二人說他一個,陸景行在厲害也鬥爭不過啊!除了認輸還有何辦法?生活中的許多細節不得不讓這個大男人去操心,比如,他給辰辰規定了每日回家第一件事情是洗手,若是髒兮兮的回來必須洗澡才行。

蘇幕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又有何辦法?夜間,陸景行帶着懷卿睡,沈清鑽進了被窩,同他一起。

勞累之餘也沒勁去折騰她,索性是任由她了。

懷卿夜間睡覺算是乖巧,除了兩次餵奶之外,基本是吃完就睡。

也算是個乖巧的不了得了的寶寶了。

只是沈清。

頗爲讓陸景行頭疼。

他從未想過,在這個秋冬交替的季節,她睡覺還能踢被子。

心累,着實是心累。

次日清晨,沈清醒來,想動彈,發現動不了。

爲何?

陸景行的大長腿壓在她身上了,跟泰山壓頂似的。

讓人難以呼吸。她伸手,推搡着壓在身上的大腿,幾番無奈,將陸景行拍醒。

微蹙眉問道;“你壓我幹嘛?”

他似是沒聽見似的,將腿從沈清身上撤下去,一翻身背對着人。

沈清踹了人一腳,爬起來去了衛生間。

而那側,躺在牀上的陸先生面色笑容豔豔。懷卿七個月,夜間蘇幕帶着孩子睡覺時,覺得孩子身上燙的厲害,驚醒一摸,似是發燒,而後喊了守夜傭人上來一量,不得了。

38°2蘇幕心都驚慌了。

這夜,陸景行被敲門聲驚醒,起身,傭人說懷卿發燒了。

嚇的他連披肩都沒拿,直接奔了出去。

臥室裡,小傢伙燒的迷迷糊糊,不哭也不鬧,只是覺得喘息聲太過龐大。陸景行心頭緊了。

“如何了?”總統府時常有醫生在,他來時,醫生已經在看着了。

“怕是扁桃體引起的發燒,還是要去醫院看看纔好。”

連夜,陸景行帶着孩子去了醫院,前座,徐涵半夜被喊起來,迷迷糊糊的開車。

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抱着孩子的男人。

面上一片焦急。

他見過陸景行抱着辰辰的模樣,但抱着懷卿的模樣,少之又少。

辰辰出生後,她們倒也見過幾次。

二子出生後,便是一次也沒見過,只因陸景行對外宣稱道;孩子身體不好,稍大點再說。

衆人都知曉,二子是早產來的。

這夜間,他寬厚的大掌頻繁的落在二子身上,面上焦急的神色是他在政場博弈中難以見到的。

他是陸景行。

若你想看見一個活生生的陸景行,只能去他家裡才行。

他唯有在妻兒面前,纔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這夜間,註定更是一夜難眠。

醫院來來回回折騰一晚近乎天亮。開了藥,抱着孩子回來,天色已經泛白。

臨上樓前,陸景行同蘇幕道;“沈清還不知道,您別同她說,讓她着急。”蘇幕點了點頭,也是知曉。

醫生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了。

反反覆覆的高熱使的小孩子變的異常哭鬧,陸景行又開啓了每日中午回住宅樓的光景。

餘桓實在是沒辦法,將他行程改了又改。

他記得最爲清楚的,是那日中午,因着事情緊急,他送文件去住宅樓,尚未走進便聽見小傢伙的哭鬧聲,擡步進去,卻見陸景行抱着孩子,蘇幕手中端着杯子,在往小傢伙嘴巴里喂藥。

這位年輕的總統閣下一邊幫着自家母親喂藥,一邊說着好言好語寬慰着自家兒子。

試圖讓他不要犟的的難受。

還剩些許時,陸景行擡了擡手,止了蘇幕,抱着孩子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着,輕拍着背脊,蹭了蹭小傢伙的臉面。

那溫軟的面龐上掛着心疼。

餘桓看着眼前場景,一時間不知是進還是退。

過了片刻,小傢伙的哭鬧逐漸止住,陸景行蒙着孩子的眼睛讓蘇幕將剩下的一半喂進去。

餘桓不禁想起一句話。

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是難的,難、證明你沒有花費過多時間去鑽研它,所謂孰能生巧。

就比如此時,他看到這位在政壇上游刃有餘的總統閣下其實在帶孩子面面也是一把好手。“好了好了、沒有了、沒有了。”他寬慰溫軟的話語從嗓間流淌出來,傳到自家兒子耳裡。

蘇幕將手中東西交給傭人,而後將奶瓶遞給陸景行。

後者拿着溫水送至小傢伙的脣邊。

小傢伙哭鬧着不要,那傷心的模樣簡直是令人肝腸欲斷。

他想,沈清幸好不知。這要是知曉,只怕是心都會疼。

餘桓見過陸景行對沈清的寵愛,見過他對辰辰的慈愛。

但卻從未見過,如此對待小兒子的的陸先生。

這是一種疼愛的骨子裡的父愛?

還是一種很平常的哄孩子吃藥的方式?

陸景行留了些許片刻準備離開,他將孩子交給蘇幕時,懷卿哭鬧的越發厲害了,抱着他的脖子不鬆手,原本是漸漸停歇下去的哭鬧聲逐漸高漲。

蘇幕也無奈。

本事扁桃體發炎,過多哭鬧可能會加重病情。

而陸景行自然也是知曉。

男人嘆息一聲,讓餘桓進來,二人坐在沙發上聊着公事。

這日下午,內閣成員來了,副總統來了。

均是因爲公事,但來的每一個人,在見到閣下手中懷抱嬰兒時都嚇了一跳。

他開口解釋;生病了,比較粘人。

這裡,已爲人父的副總統道;“我家孩子生病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都得讓人端着,能理解。”

陸景行笑意歉然,有些不好意思。

實在是沒想這麼明目張膽的因爲孩子的事情而影響工作。

這日,週六。內閣成員本是休息的,卻因工作繁忙,又回到了總統府。

而這日,沈清在陸氏集團接待合作商,也脫不開身。

餘桓坐在一旁,悄咪咪拿出手機拍了照照片,角度很好,這位年輕的總統閣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文件在閱覽着,順便聽聞着內閣成員的意見。

隨後,這張照片用總統府官博出去了。

此時的陸景行,走的溫情畫風。

他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

沈清彼時正在同外商交談工作上的事情。

卻見秘書辦成員頻繁擡頭望向她。

微微好奇,視線過去,似是在詢問。

對方貓着腰走過來將手機遞給她。

沈清一看,不得了。道了句休息十分鐘,拿着手機出去了。

這日,陸景行在內閣成員的注目下接了沈清電話,昏昏欲睡的小傢伙有些被吵醒的徵兆。

陸景行拿着手機抱着孩子去了落地窗那方。

沈清話語焦急;“懷卿怎麼了?”“有些粘人,”陸景行避重就輕。

“是不是病了?”她問,那股子緊張的情緒透過聽筒傳到了陸景行耳裡。“別擔心,就是粘人,忙完了?”他問。

沈清轉身看了眼會議室:“還沒。”

“忙完了早點回來,”他叮囑。

二人的交流是如此平常而又隨意的展開,又在平淡中收尾。

這夜間沈清回家,陸景行正抱着孩子哄着,沈清邁步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小傢伙臉面上的淚水。

“怎麼了這是?”往常只有生病的時候纔會粘人。

“有些扁桃體發炎,”陸景行答。

將話語說的輕微,試圖告知沈清並無大礙。

可沈清終究還是聽出了這話語裡的重要性。

“很厲害嗎?”

“吃點藥就好了,就是不舒服的時候粘人的緊,”他說着,伸手將沈清往懷裡帶了帶,用只有二人聽得見的嗓音取笑道;“跟你一樣。”沈清本事焦急的心情因着陸景行這句話瞬間去了一半。

伸手想將孩子抱過來,尚未伸手,小傢伙躲閃着。

入夜微涼,陸景行挪不開手,取消了視頻會議。

在經歷異常艱辛的喂藥歷程之後,陸景行抱着孩子洗澡,夜間帶着一起睡。

只是睡至一半,聽聞身後平穩的呼吸聲後,抱着孩子去了嬰兒房。

只因不想吵到沈清。

卻不知,沈清心中念着兒子,夜班醒來未見人,整個人都驚恐了。

坐起來一看,只見臥室空蕩蕩。

起身推開臥室門,便聽見嬰兒房傳來哭鬧聲,以及哄孩子的聲響。

沈清快步過去,陸景行視線移過來,話語平穩;“醒了?”“是不是不舒服了?”她問。

陸景行視線瞧到她光溜溜的腳丫子上,眉目緊了緊;“乖、寶貝兒,去把鞋子穿上。”他簡直是操碎了心啊。

從凌晨一點到凌晨三點,足足兩個小時,小傢伙哭哭停停,哭哭停停兩小時。

且不說陸景行,就單單是沈清,即便是心疼也難免會有一些絕望。

哭鬧的她整個人跟炸毛的公雞似的,

次日週日,沈清休息,陸景行去總統府。

卻不想才坐下,蘇幕電話過來了,喊他回去。

她與沈清二人都拿他沒辦法。好的是,這個週末辰辰被沈風臨帶走了。

陸景行這日繁忙異常。

上午是無論如何都走不開的,但一到下午,他將推得動的事情都交給了羅閔。

回到家沈清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揉着鬢角,只覺頭痛。

陸景行很不厚道的笑了,辰辰小時候若是吵鬧到她,她會兇會吼,但懷卿,他從未見過。

許是因爲懷卿早產,沈清對他的愧疚總是要多些。

“我來,”他笑着邁步過去。

沈清見此,輕嗔他一眼;“幸災樂禍?”“哪裡有,心疼都還來不及,我來,”說着,他伸手將懷卿從沈清手中接過來。

後者站起身,揉了揉臂彎,痠麻的感覺確實不大好受。

南茜見此,笑着過來將捏着她的臂彎。

幫她緩解痠痛。

“抱一整天了?”陸景行問。

後者點了點頭。

一整天了。

手都痠麻了。

懷卿一歲,辰辰三歲半,鬼精靈一個,時常鬧的天翻地覆,每每陸景行想收拾人的時候,蘇幕便會象徵性的護兩下,但也只是象徵性而已。

三歲半,陸景行每日不管再忙,回來總會檢查他的課業,或許只是一些簡短的外語交流,或許是一些題目。

他耐心檢查,而後在圈出錯處,教孩子改正。

他的重心,從懷卿身上轉移到了辰辰身上。

要麼就是每日抱着懷卿檢查辰辰課業。

但懷卿會鬧。

會分散辰辰的注意力。

他便不時常抱着孩子。

一歲的懷卿開始喊人,疊詞叫的順口,爸爸、媽媽、奶奶、爺爺、叫的順溜。

陸景行每日回來總會撩撥兒子喊爸爸,小傢伙開口搭吧着,他似是很喜歡。

這年三月,萬物復甦的季節,首都以衛家爲首的幾家政商界人士開始在首都散播謠言,更甚你的是利用身後財團開始暗地裡與陸氏集團叫板,起身,沈清尚未放在心裡。直至那日,加完班,又恰逢章宜車子去年審,夜間打車回去不安全,便讓劉飛送了一程。

不想路上,卻別人圍追。

章宜心驚膽戰之餘不忘發個朋友圈。

是那種很詼諧的語調發出去的。

後來沈清看到了,又好氣又好笑。

敢在首都圍追她的人,不多。

那日,沈清回家將此事告知陸景行,後者面色凝重。吩咐人去查證此事。

卻不想,牽涉太多人。

這夜,陸景行心思沉重,近乎徹夜未眠,沈清在一旁看着,靜默無言,盯着他許久都未曾出聲。以衛家爲中心的首都商賈權貴豪門貴胄,有許多人牽涉其中而此事,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陸景行都不能忍受。絕不忍受此事發生在自家妻子跟前。

沈清詢問他此事時,陸景行有過及長時間沉默。那是一種緘默無言的深思。許久之後,他見他出了趟門,臨去時,陸琛同他一起。沈清隱隱覺得事情或許並非那麼簡單。這是權利與權利之間的鬥爭,亦或是一場財閥與財閥之間的追逐。這夜間,沈清跟高亦安去了通電話。

那側,高亦安許是在運動,有喘息聲傳來。

她聽見了跑步機的軸帶聲。

二人話語交談聲淡淡柔柔,談的不過都是商場之事。夜半,陸景行回來,滿身寒氣,她依舊未睡,靠在牀頭等他。

“去幹嘛啦?”她從牀上起來,想去擁抱陸景行。

尚未走進,卻聞到他身上一股子血腥之味。“你幹嘛去了?”前一句和後一句有所不同。

前一句是關心,後一句是詢問。“解決點事情,”他說,伸手撥開沈清。

轉身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沈清依舊站在原地,似是在等着他的答案。陸景行一把將人抱上牀,任何話語都沒有,將她按在牀上一陣廝磨。

惹的沈清肝腸寸斷他才作罷。

“明日你去商場,衛家身後財團不可留,這事,阿幽來?”陸景行話語輕柔,沈清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算是知曉。次日,沈清與高亦安見了一面,二人交談時,高亦安話語直白,詢問沈清是否在爲陸景行善後。

沈清笑到,“我爲我自己。”充其量,他們二人不過是個相輔相成而已。

一個政場,一個商場,自古政權離不開財閥的支撐。

正是因爲深知這一點,陸家才緊握全國經濟命脈,也正因爲如此,陸景行才能在總統府的明爭暗鬥中,遊刃有餘。

半月後,民衆舉報首都副市長貪污受賄,而後一番差下來最終的結果卻是到了衛明川身上,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兩個月。

而當衛明川想做出迴應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支持他的人已經易主。

這件事情,在多年之後還在首都政場有所流傳。

衆人傳言五花八門。

但真相擺在那裡,不愁無人知曉。

那日,沈清見了衛明川,衛明川話語陰沉,依舊準備殊死一搏,他冷笑看着沈清,眼裡泛着殺氣;“棺材裝的是死人,不是老人,我想沈董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她笑了,低頭看了眼手中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杯,擱在桌面上,不輕不重,話語平淡,但帶着的是一股子獵殺之氣,:“我活着二十多年,見過太多黑髮人送白髮人的場景,興許,衛先生也會成爲其中一個。”衛明川恨不得此時能立馬弄死沈清,但不行,政場上最忌諱的便是見一面之後的失事。

沈清懷着懷卿時,因此時,被坑的不慘。

她自然也相信,衛明川不會傻到去犯錯。這年六月,辰辰在幼兒園課間活動時摔了,手臂骨折。

園長老師將人送到醫院時急得心跳加速。

陸景接到電話,心跳猛地一停。到了醫院,見一屋子人圍着,面色有所溫轉。

衆人見父親來了,嚇得一跳,猛回首,卻見到了這個平日裡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人。

那種驚悚感如同在七月半撞見了鬼。

且這鬼還是自家祖宗。

何其驚悚。陸景行點頭跟衆人招呼。

面含溫雅淺笑。

“朱園長,”陸景行點頭招呼。“閣下,”園長顫顫巍巍開口。“沒事,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之事,再來,陸思溫也調皮,”他話語溫和,一旁還站着另一位同學的家長。

看那樣子,對方還在震驚中。“您好,”他點頭招呼,話語溫和。“您……您……您好,”對方顫顫巍巍開口,開口說話話語有些抖。“您好,”他開口。“這是另一位同學家長,兩個孩子玩鬧地時候跑着摔了,”園長開口解釋。

“您家孩子還好嗎?”他問。

“我們家孩子沒事,就是您家……孩子,”他開口。“無礙,男孩子受點傷才能長記性,”陸景行開口,自帶氣場。

那是一種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的貴氣。一番交談下來,陸思溫手中打了石膏,全程尖叫聲不止,陸景行抱着人配合醫生,直至結束,陸思溫同學靠在自家父親懷裡抽抽噠噠,鼻涕眼淚蹭了人一身。

一旁老師家長看的觸目驚心。“陸思溫,”

男人微沉的嗓音響起。

“爸爸……,”小傢伙可憐兮兮開口。

“你今晚去外公家吧!”陸景行低頭看着自家兒子開口。“爸爸……我手摔了。”他多可憐,手摔斷了爸爸還要把他送給外公。

“就是因爲你手摔了,回去媽媽會擔心。”

小傢伙的哭聲更厲害了。

一旁的園長家長看着嘴角抽搐。更甚的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一國總統既然……。“爸爸頭都被你吵大了,你在哭,我就把你留在醫生爺爺這裡,”他冷聲開口。小傢伙哭聲嘎然而止。

“爸爸,我想回家!”小傢伙撒嬌賣萌一隻獨臂抱着自家爸爸脖子不鬆手。

一旁劉飛捂嘴笑。

突然,門口闖進來一人。

衆人回首望去。

這人,海軍中將。乍一進來見陸景行愣了下。而後,一聲響亮的聲響響起且還夾帶着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陸景行將小傢伙放在病牀上,站起身,回禮。

卻不想,這一鬧,大家都是熟人。這日下午,陸景行跨大步向前,陸思溫吊着手臂扒在他身上,哭的委屈巴巴的。

“自己摔的還有臉哭?”陸景行問。“疼,”

陸思溫同學道。

“回去奶奶跟媽媽看到了會嚇死,你還是去外公家吧!”

這夜,陸思溫還是被陸景行送到了瑤居。

沈風臨見了人,嚇住了。

一番詢問,才知道是自己作的。

這夜,陸景行面無表情的同沈清與蘇幕扯報說謊。說辰辰鬧着要去外公家,住幾天再回來。

而辰辰當着外公的面控訴爸爸各種惡行,好不慘烈啊!

從陸景行兇他,到拿腳踹他,在到不讓他回家,細數種種惡行,逗得秦媽是花枝亂顫,而沈風臨全程面無表情的坐着,瞅着他,看着他在口若懸河的說着自己親爹的不好之處。

第二日,辰辰鬧着要給沈清打電話,

秦媽一個電話過來,沈清得知情況,惱了。開車回瑤居路上跟陸景行去了通電話,這通電話是幹嘛用的?吵架用的。對,吵架用的。整個內閣成員都聽見了總統夫人罵總統閣下的聲響,異常彪悍。

陸景行被罵的啞口無言。

罵的這個正在開會的總統閣下撫額嘆息,無奈的不得了。這夜間,若不是想着懷卿,沈清只怕是不會回總統府的,但回去,必然是要帶着兒子一起回去的。

沈清帶着辰辰一起回去了。

蘇幕見孩子吊着胳膊心都疼了。將懷卿交給沈清,拉着辰辰左瞧瞧右瞧瞧。

陸思溫同學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奶奶、爸爸不讓我回來。”說着,可憐兮兮的就差擠出幾滴眼淚了。

蘇幕聽聞,惱了火,陸景行歸家尚未進家門就是一隻杯子迎面飛來,他一個驚慌,拉着徐涵躲閃道一旁。

卻不想迎面而來的是蘇幕的怒罵聲。

在細看自家兒子,他只怕是知曉什麼了。

這日、陸景行被老婆罵完,被母親罵。

這一切歸功於誰?

除了他這個無法無天的兒子還有誰?

入夜,趁蘇幕與沈清不再,陸景行一腳將陸思溫從沙發上踹到了地上。

陸思溫同學有一陣懵逼。

望着自家父親的冷麪,嚇得半晌沒吱聲。

直至蘇幕從樓上下來,思溫同學哭了。

那哭聲驚天動地,一邊哭還一邊給自家奶奶告狀。

避不可免的陸景行又被罵了一頓。

陸先生氣啊!

老子老子摧殘他,母親母親摧殘他,老婆老婆摧殘他,現如今兒子也加上了?

真是翅膀硬了?

敢欺負老子了?

晚九點,寒風瑟瑟吹得窗臺滋滋作響,每夜本是陸景行檢查小傢伙的昨夜的,所以,今日當陸景行領着小傢伙進書房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只是、萬萬沒想到,陸景行這夜關上書房門將自家兒子往死裡就是一頓抽。

抽完之後將人拎起來坐在書桌上,冷聲問道;“還告不告狀?”陸景行賊狠心,打完之後不讓人哭的。

小傢伙抽抽搭搭的搖頭,一副在也不敢的模樣瞧着陸景行。陸思溫同學喜歡告狀,每每他一告狀,蘇幕與沈清必然是會吼他。

搞不好,沈清還會同他吵架,吵完之後趕到書房。

他每夜不抱着沈清總覺得手心空落落的。

這小子不知道陰他多少次了。

今日不收拾,不得無法無天?

這夜、陸景行將告狀的陸思溫往死裡抽了一頓,抽完之後還不許人告狀。檢查完作業,拎着人丟進了嬰兒房,不許他出來。

可憐兮兮的陸思溫同學捂着被子開始哭。

可也僅僅是哭了一頓而已,第二日,依舊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陸景行不怒反笑,陰測測的望着自家兒子,思溫那張小臉啊!都絕望了。

這日、陸景行出門打着不讓思溫煩蘇幕的藉口欲要將陸思溫帶去總統府。

陸思溫抱着蘇幕的大腿死活不鬆手;“奶奶、我不要跟爸爸一起。”“爲什麼?”蘇幕問。

身旁,陸景行咳嗽了一聲。

陸思溫一個激靈,險些道出了真相。

這要是道出了真相,他今日可能是會葬命於此。

最終,不得不在自家父親的威逼之下去了總統府。

陸景行讓坐久坐,讓站就站,不敢有其他舉動。這一整日,度日如年。

下午時分,陸景行讓徐涵帶着人去院子裡溜達。實則也是知道憋屈久了不好。

小傢伙出了辦公室,跟脫繮的野馬似的開始奔騰起來。

在後來,辰辰四歲那年,懷卿開始走路了,蘇幕整日在家帶着這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累的腰痠背痛,陸景行數次告知讓她注意身體,總統府有的是人帶孩子。

蘇幕不放心。

沈清從未覺得有兩個兒子是災難。

但那日,當她將處理好的一份文件放在書房,自己轉身下樓進餐室幫着蘇幕備晚餐時。

辰辰帶着懷卿上書房玩鬧,將她那份文件給塞進了碎紙機裡。

那一刻,沈清爆發了。

如同蘇幕所言,養孩子就是在想捏死他的時候想想,這是自己親生的,不能下手,不能下手。

自己生的,怎麼都得忍。

可忍不住呢?

沈清從未踹過辰辰,更甚是從未給吼過懷卿,今日,這二人被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頓,懷卿大哭,沈清不聞不問。

辰辰一臉淚痕。

遠遠的,在樓下的陸景行與陸琛都聽見了沈清的怒罵聲。

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聽見自家老婆罵人,這對於陸景行來說,絕對是個稀奇事兒。

跨步上去,尚未言語。

沈清回眸看了眼,見是陸景行,謾罵聲又朝着他來了。

“你瞅瞅你兒子,我恨不得一手捏死一個,我辛辛苦苦加班一週出來的文件,他給我放碎紙機了,都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也是你生的啊!”陸景行笑着揶揄道。

完全沒覺得此時的環境不適合說這話。

沈清怒問;“你說什麼?”“我幫你收拾,你別太激動,臉都氣紅了,”陸景行緊忙轉過話題。

將沈清推搡出去。

深沉的目光望着兒子。

懷卿年紀小,不識臉色,辰辰不同。

他此時看着陸景行憋着嘴,生怕被收拾。

“爸爸、”辰辰軟糯糯開口。

“爸爸、”懷卿跟着喊。

陸景行笑了,拉過凳子坐在一旁,看着罰站的兒子。

“惹媽媽生氣了?”陸景行問。

辰辰點頭如搗蒜。

“我們不是故意的,”他開口解釋。

“你跟媽媽解釋沒有?”陸景行問。

辰辰在點了點頭。“可媽媽還是生氣,”辰辰苦惱了,他都認錯了。

都說陸先生是誅心好手,沈清從不質疑這話。

她不知道,陸景行到底是怎麼在那麼簡短的時間教會這兩個孩子來撒嬌賣萌認錯的。陸景行笑道;“文件沒了在打一份出來就是了,我陪你加班,不氣了。”

夜間,沈清氣的飯都沒吃,一個勁兒的說着要將自家兒子送人。

眼不見心不煩。

陸景行笑着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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