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洪讓我感到了很大壓力,他的提議是不錯,但是風險也很明顯。我們留在東河市雖然施展不開拳腳,可是對方也施展不開,而且我們被動的原因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即便是按照焦洪的提議,我們離開了東河市最後還是我們在明處。其本質上並沒有發生改變,所以一旦對方發動攻擊,有可能不是我們消滅他們,而是他們消滅我們。
另外我們怎麼上路,如果讓焦洪動用軍隊的關係,我們的確可以安全的到達中俄邊境。可是出境之後呢?要知道通古斯河位於西伯利亞中部,俄羅斯又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國家。就算我們這些人都死在了西伯利亞,等到別人發現我們屍體的時候,可能已經是好幾年後了。
所以我覺的焦洪的提議依舊沒有擺脫他軍方的身份,因此考慮的有些不全面。所以我將我的擔心和看法說了出來,衆人一時間都沉默了。唯獨鍾漢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而此刻我卻發現焦洪一直盯着鍾漢看,而且神情越來越古怪起來。
此刻大家都在沉默中,似乎這麼複雜的局勢下,我們做出任何出格的行動,都會觸碰到其中的紅線,引發不可想象的結果。
可是就在這麼安靜的情況下,焦洪卻又一次開口說話了,不過這次不是對所有人說的,而是對鍾漢說道,“你是人屠!”
多麼刺激的一個名詞啊!殺千人者爲人屠,焦洪就是人屠,可是鍾漢也是嗎?
鍾漢聞言盯着焦洪,良久才說道,“用人屠稱呼我並不合適,或許你應該叫我天師!”
“原來是天師鍾家的人,怪不得你身上有人屠的氣息!”焦洪聞言神情放鬆了不少,可我感覺他還是有些提防鍾漢的。
“天師不就是幹這個的嗎?鬼殺多了跟殺人一樣,說白了我是個鬼屠,不過說好聽點就是天師了!”鍾漢說着看着焦洪,緊跟着話風就變了,“89年到91年,你去過通古斯吧!”
焦洪聞言盯着鍾漢,冷冷的說道,“是!”
“哦!陝西十鬼你聽說過嗎?”鍾漢問道,語氣中帶着挑逗的意味。
所有人都不知道兩人間發生了什麼,而之前大家集合後就匆匆的進了洞天,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們倆似乎有點不對付!
“聽說過,當年殘兵敗將的陝西十鬼,在俄蒙邊境的貝加爾湖附近,利用天然的地勢優勢引誘北極熊特種小隊進入一片山谷中,然後用引爆了事先埋伏好的炸藥,就這麼的滅了一個小隊的北極熊特種兵。你就是陝西十鬼中的老大鐘漢,人送外號仁義鬼天師!”焦洪毫無感情的說着,就像是一位老師在毫無感情的朗讀課文一樣。
不過這些聽在衆人耳中,也是頗爲震撼的,又是冉東、老熊他們兩,都不由的對鍾漢側目,豎起大拇指。
可是鍾漢卻陰沉着臉,看着焦洪說道,“84年四月底雲南老山邊境,有人單槍匹馬殺入越軍防區,三天的時間殺了五百人,那人是你吧!”
焦洪聞言臉色也是變了變,疑惑的看着鍾漢問道,“你是誰?”
鍾漢笑了說道,“你不是知道嗎?”
“我不知道!”
“你知道!”
焦洪不說話了,鍾漢看着他,很激動的說道,“殺了五百人你不可能不受傷吧!左肋三根肋骨骨折,右臂骨裂,腳踝被子彈貫穿,小腹差點被開膛!我說的這些,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明白了!”焦洪的身子顫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明白什麼了?”鍾漢不依不饒的問道。
“當年在邊境上,你跟我說的那句話!”
“別忘了你的傷!”
“對!就是這句話!”
“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爲什麼?”
“因爲我們都活着回來了!”
……
後來我們才知道,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後,中越邊境發生了多次亂戰。當年的焦洪爲了給自己的兄弟,也就是魏三的大哥報仇,曾經一個人殺入越軍防區,一個人連續的殺了五百多人。當時身負重傷的他面前回到了中方邊境,被同樣在邊境服役的鐘漢救了。同時爲了幫助焦洪隱瞞事實,鍾漢在把焦洪藏在山洞裡兩個多月。
後來鍾漢帶着十鬼從俄羅斯歸來,他們本來的路線就是經過外蒙進入國內,這樣可以直接進入陝西。但是在內蒙邊境的時候,當時身爲邊防軍的焦洪與鍾漢再次相遇了,不過不同的是。焦洪沒有認出鍾漢,可是鍾漢卻認出了焦洪。
因爲當年鍾漢救下焦洪的時候,並沒有告訴焦洪自己的名字,而且鍾漢每次出現也都是蒙面的。所以焦洪沒有認出鍾漢,但是鍾漢卻認出了焦洪,並對焦洪說道,“老山施恩之情,換兄弟活命之路。”
當時的焦洪聞言就是一愣,可就是愣神的功夫,鍾漢就帶着自己的兄弟進入了國境。
當然這一切鍾漢至始至終都知道,可是焦洪不知道。直到今天這個時候,兩人第三次碰面,這才把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不過焦洪畢竟是軍人,雖然對鍾漢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可最後還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如果有下次,我絕不容情!”
鍾漢苦笑着說道,“沒有下次了,十鬼剩下了三鬼,在國內的只有我自己,現在跟着葉兄弟混了!有事你找他!”
聞言我對着焦洪一攤手,說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不過只有聚在一起才能發揮出力量,不是嗎?現在魁族的郭燕還沒有出現,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她給我們最後約定的是三天後,也就是說後天的早上。可是我覺得她明天晚上就會去黑山黃府,而我的想法是怎麼才能奪回黑山黃府。”
“爲什麼要奪回了,我們的目的是要去通古斯,我麼你只要找到郭燕,然後直接上路就行了!”這是廖可可說的。
不過她卻不知道的是,小青和柳家姐妹還在那裡,準確的說我們是爲了小青去的。因爲想要平復整個東北的野仙,小青是最佳人選。而且黑媽媽曾經私下裡告訴我,小青是那隻雷鬼的兒子,也就是說他是雷龍的兒子。而且本身的修爲與黑媽媽很接近,只是雷龍殺了黃帝后,當時的黑媽媽也就是嫘祖,是要殺了雷龍的。可是小青找到了嫘祖,並承諾永生陪伴在黑媽媽身邊,只求嫘祖放過雷龍。
而作爲懲罰黑媽媽個小青施加了一道封印,讓他只能猶如現在這樣,不能化成人形。其實如果封印解開,小青至少是一條八步天龍。而黑媽媽的意思是,她從此不做東北妖仙的總護法了,而是讓小青去做。
這個轉變的發生,其實就是雷鬼死在我泥丸宮後,黑媽媽才做出的決定。用她的話說是,恩怨總要有個瞭解,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是十惡不赦的人,萬年過去了又能怎樣呢?
這句話讓我覺得似懂非懂,但是黑媽媽還是將如何解除封印的方法交給了我,其實我們並不用救出小青。只要我能靠近他,就有機會幫他解開封印。
於是我只是把黑媽媽的意思說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想野仙這一塊如果亂了,焦洪肯定就不能跟我們一起去通古斯了。所以我們必須把眼前的危機解決了,之後纔是去通古斯河。”
狐月聞言點頭說道,“我四叔已經去長白山請我三爺去了,估計明天晚上狐家的幾位長輩都要到,到時候可能會打起來……”
“爲什麼非要打起來呢?”這時候本來被我們無視的冉*然說話了,還突然打斷了狐月的話。於是衆人看向他,多少都帶着點啞然和不明所以。冉東一縮脖子說道,“本來就是嘛?雖然搞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是我也聽了個大概。首先是黑媽媽不想當東北的總護法了,可是這個位子不能空着,所以就必須有個人出來坐上去,這樣天下才能太平。可是現在有人不守規矩,打傷了黑媽媽自己想謀朝篡位。不過這裡有個問題,他的正統性無法延續,所以勢必有人不服他。唯有殺雞儆猴,但是這等於是暴君的手段。說白了他也很苦惱,但是好容易獲得的優勢,又不能輕易的拱手讓人,怎麼辦只能見誰反對就打誰!”
被他這麼一繞弄的我頭都大,於是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麼?那麼多廢話!”
誰知冉東卻一本正經的跟我說,“我說的可不是廢話,聽好了啊!與其這樣倒不如想個和平解決的辦法,即讓東北野仙不至於羣龍無首,又不能讓這傢伙得逞。所以這裡就需要有個能夠震住所有人的傢伙出現,而你們說道的小青就是這樣的人物。只是他現在還很弱小,需要解開一道封印後,才能強大起來。所以我覺得那個狐家的幾位大仙來了之後,不要質問他,這樣會讓他很難看。而是用另一種口吻說話,也就是說讓我們歸順你可以,但是你要交出一個人來。這樣目標就很明確了,就是小青了。然後等他們交出小青之後,狐家假意歸順就是了。”
狐月此刻鄙夷的打斷了冉東的話,說道,“然後呢?小青前輩恢復實力,之後與岐山老八大打出手,最後妖仙們還是要分爲兩派啊!”
可是冉東卻搖頭說道,“知道什麼叫陷害嗎?黑媽媽該出場了,然後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直接把老八變成罪人,但是要保住柳家其他人,我想他們會這麼做的!”
“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而且我們可以根據情況的發展,適當的調整策略!”這時候鍾漢忽然說道,“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個軍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