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梅總算住嘴,衝李長牧呵呵一笑:“李總,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特意過來瞧您,沒想到一進來,就先讓李總看了笑話。”
“哪裡,哪裡!”
李長牧下意識地擺擺胳膊,這一下,倒是將兩隻猶如戴上拳擊套的手,展現在許春梅母子面前。
“李總,這傷得瞧着嚇人。”
許春梅不免直搖頭。
這邊李媛媛上前問道:“爸,您這手現在有沒有知覺了,要不要我去叫醫生再來看看?”
李長牧嘆了口氣:“不用,霍太太見笑了,醫生說我是傷到手部神經,現在就跟沒有一樣,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正常。”
“老二那兩口子真夠心狠手辣,李總,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得去討個說法,我和啓山都支持你,乾脆直接上法院告他們傷人,我還就不信了,二房的人能橫行霸道多久,老爺子不管,自然有法律來管!”
許春梅氣哼哼地道,語氣當中,不乏有慫恿的意味,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長牧同女兒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去搭許春梅的茬。
雖然這回栽得灰頭土臉,不過李長牧真沒這膽量挑釁霍長卿,一是自己到底理虧,二來如果這事鬧出來,恐怕李媛媛真沒辦法進霍家門了。
其實李長牧現在反而擔心,霍長卿昨天那逼凶神惡煞要吃人的模樣,就怕他不肯善罷甘休,如果霍長卿揪着這件事不放,到時候沒好果子吃的,是他們李家人。
瞧着李家父女半天沒回答,許春梅可不太甘心,還在那繼續勸:“霍長卿不講理,霍家有的是講理的人,回頭媛媛跟我一塊去老宅,當着老爺子的面,咱們揭了二房的嘴臉,居然欺負我們大房的親家,豈有此理!”
李媛媛眼珠子一轉,倒是覺得許春梅這主意不賴,還真得先到霍老爺子跟前報備,免得被人占上先機,最好能讓老爺子把這事壓下去。
霍凡在旁邊悶不吱聲半天,終於忍不住道:“媽,您別摻和了,到現在您還沒搞清到底發生什麼事!”
李長牧聽出霍凡這語氣,明顯是偏向霍長卿那一頭的意思,臉色立刻有些陰沉。
許春梅自詡精明,一下子瞧出人家不太高興,立馬伸手,狠拍了霍凡後腦勺一下:“我看你就是被那個姓顧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了,別忘記,論輩份你還得叫人一聲‘小嬸嬸’,怎麼到現在你就不知道死心,這是打算讓外頭人看笑話?”
“這是我自己的事,媽,您不用再說了,我還有事……”
霍凡神色很不耐煩,這時連招呼也不打,直接要向外頭走。
“站住,你是不是又想去找顧傾城,告訴你霍凡,膽敢往外邁一步,你媽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許春梅叉着腰大怒道。
到底霍凡還是停下了腳步,背影沮喪,卻又不肯回過身來。
李媛媛冷冷地斜了霍凡一眼,成心在旁邊挑撥:“伯母您別生氣,還是讓霍凡自己想想,我知道他一直忘不了那個女人,也尊重他的感情,只是,小叔到底是什麼人,就算顧傾城跟霍凡一樣的想法,小叔能輕易把自己的老婆拱手相讓。”
“顧傾城她敢!誰要想勾引我兒子,我死都饒不過她!”
許春梅已經蹦着腳大罵了。
“霍太太別生氣,媛媛說的是孩子話,不過,這世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男人喜歡女人並沒有錯,不過,要把女人弄到手,還得靠實力,別說我瞧不起你們女人啊?但凡男人有身家地位了,管什麼女人,招一招手,人二話不說就會跑過來。”
李長牧掐着霍凡的心思說道。
聽到這兒,許春梅立刻大笑起來:“李總果然是個能人,話說得人心服口服,您這不是瞧不起女人,是實在太懂我們女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長牧的話起作用了,霍凡這時居然轉過身,有些愣怔地看看病牀上的李長牧。
其實霍凡還真被觸動,忖度現在的自己,實力的確遠遠弱於霍長卿,或許,這就是顧傾城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真正原因?
霍凡突然之間有些迷惑,如果此刻他同霍長卿的地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顧傾城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霍凡呀,我一直把你當自己親兒子看,更相信你的能力,以後李氏還要在你手上發揚光大。”
李長牧笑着拋出了一個誘餌。
霍凡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卻生出另一種想法。
單靠自己的努力,霍凡清楚,他永遠只能是霍家的孫子,被籠罩在以精明強幹著稱的小叔霍長卿陰影下,但如果有了李氏的加持,等於另闢蹊徑,或許,未必自己己永遠落於下風,更或許有一天,顧傾城能看到自己的好……
趁着李長牧去做治療的功夫,李媛媛跟許春梅暗示幾句,兩人倒是再不管霍凡,開車一塊來找霍老爺子。
霍家客廳裡,李媛媛此時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巴巴地道:“爺爺,昨天的事,其實真是一場誤會,我們不敢怪小叔和小嬸嬸,誰叫我爸平常一喝醉就容易失態,順口說了幾句口不應心的話,不知怎麼,就把小嬸嬸惹急了。”
“男人喝醉酒,可不都變一個人,我看呀,是弟妹自己不知進退,大家都是親戚,說笑兩句又怎麼樣,何必非鬧得不愉快,還把人打成這樣!”
許春梅在旁邊幫着腔。
霍老爺子沉吟半天,問李媛媛:“你爸傷得怎麼樣?”
李媛媛苦着臉,故意裝出想要隱瞞的樣子:“還……還好吧!”
許春梅立刻在旁邊搶答:“什麼還好呀,二弟下手不要太重了,媛媛她爸現在牀都下不了,身上可是好幾處骨裂,對了,手背什麼神經損傷,瞧着就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