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韓遂和成公英關押的地方十分靠近,當洪翔勸說成公英投降不果準備離開時,韓遂卻主動道:“洪翔大人,如果我幫你勸說成公英投靠於你,你可願意放我一馬,替我在皇上面前說兩句好話?”
洪翔一愣,隨即笑道:“好啊,如果你能讓他真心投入我的麾下,那麼我就答應你。”
馬騰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
他並非不想保住韓遂,只是韓遂如此做法,實在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成公英明明是韓遂的部下,而且忠心耿耿寧死不屈,如此文武雙全的大將之才,僅爲了增加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就讓其投入其他人的麾下,這麼做實在是……
哎,也罷。人各有志,勉強不得啊。
馬騰搖了搖頭,不想在留下聽後面的話,於是告辭一聲,轉身而去。
洪翔懷中的小雪狼王忽然探出腦袋,左瞧右望,覺得甚是有趣。於是嗖的一下從洪翔的懷中躥出來,靈巧地跳在一旁的草堆上,用小鼻子嗅嗅這裡、嗅嗅那裡,身子一會鑽到草堆裡面、一會又鑽了出來,玩得不亦樂乎。
洪翔見狀莞爾一笑,也不去管它,對韓遂道:“時間有限,你若能勸說成功的話,就立刻開始吧。”
韓遂點了點頭,道:“洪大人,可能讓我單獨與成公英聊兩句?”
洪翔於是喚過士卒,吩咐兩聲,將成公英與韓遂關在了一個牢房中,然後道:“行了,你們聊吧,我半個時辰後回來。”說罷,便大踏步離開了。
韓遂待洪翔走遠關上外面的牢門,這才與成公英寒暄兩句,然後長嘆道:“眼下我等皆爲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哎,識時務者爲俊傑啊。”
成公英與韓遂關押的地方極爲靠近,自然聽到了韓遂之前對洪翔的提議,眉頭微微皺起,卻一言不發,只等着看看韓遂到底會說些什麼。
韓遂見成公英不搭話,搖頭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想必這個道理你是明白的。但你可知道,當初漢高祖劉邦是如何擊敗楚霸王項羽,獲得這大漢天下的?”
成公英嘆息一聲,依然沒有說話。
韓遂自說自話道:“劉邦起初百戰百敗,但每次敗了都會堅韌不拔地想辦法東山再起。而楚霸王百戰百勝,卻最終因爲一場敗績,而烏江自刎。由此可見,一時的得失不算什麼,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啊。”
成公英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依然沒有說話。
韓遂苦笑一聲,道:“眼下我就是劉邦,而那洪小子便是項羽。我雖暫時敗給了那小子,讓他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但是隻要我不死,他日就有機會反敗爲勝,讓那小子嘗一嘗當年楚霸王享受四面楚歌的滋味。”
“所以,您想讓我投降於他,換得您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嗎?”成公英終於開口道。
“沒錯。”韓遂道。
成公英微微一嘆,道:“可是,即便是他幫您在皇上面前說話,恐怕也難以保下您的性命啊。畢竟,西北叛亂的首腦之中,有您的一份啊。”
韓遂哈哈一笑,道:“這就是我要求和你私下談話的關鍵了。”雙眸緊盯着成公英,“答應我,同意洪翔的招降,然後暗中託人再去洛陽找張讓他們,幫我疏通關係,讓他們在皇上面前力保我不死。如此,加上洪翔那小子的求情,想必皇上是不會計較我的生死的。”
成公英目光與韓遂交接,凝視片刻後問道:“那麼,您真的要我投入洪翔麾下?”
“哈哈,你覺得呢?”韓遂笑道。
成公英搖搖頭,道:“不知道,還請您指點一二。”
韓遂面色一沉,道:“我希望你能暫時忍辱負重,在洪翔那邊成爲我的暗探,他日若是有機會,就反戈一擊,讓……”
“行了,不用說了!”成公英斷言道,“我成公英是何等人也,怎會幹那種兩面三刀之事。如果你真的要我投靠洪翔大人,那麼我就去做。不過,我能最後爲你做的,也就是派人去洛陽幫你聯絡張讓保你不死了。至於其他,哼,此事過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韓遂一愣,顯然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忠心耿耿、說一不二的成公英居然會如此說話。直愣了好半晌,方自嘆息一聲,道:“也罷,只要你能幫我聯絡到張讓他們,其他的隨你吧。”
這一瞬間,他彷彿老了二十年。
最後一個真正忠誠於他的大將,也被他硬生生地推向了別人,那份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在他心中,只要能夠活命,留下東山再起的機會,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人說話間,舒服地躺在草堆裡的小雪狼王一直豎着兩隻好看的小耳朵靜靜地聽着,與它心神相連的洪翔自然也聽到了這一切。
“哼,韓遂那老傢伙還真是狡猾。”洪翔坐在外面的凳子上,輕笑着自語道。“不過,那成公英倒也確實是條正大光明的好漢,總算是不枉我如此看重他啊。”
說罷,洪翔不準備再給韓遂單獨與成公英說話的機會,長身而起推開外面的牢門走了進去。
“怎麼樣了,結果如何?”洪翔大踏步走向韓遂的牢房門口,笑道。“我可沒空繼續等下去,現在就給我個結果吧。”
“我成公英……願降。”
“哈哈,好!來人吶,把成公英放出來吧。”洪翔拍拍手掌大聲笑道,“從現在起,成公英就是我麾下的將領了,再與韓遂無關。”
兩名士卒提着牢門的鑰匙趕緊走了過來,要去釋放成公英。
洪翔趁機讓開一條道,手掌平攤讓草堆中的小雪狼王跳上來,然後低聲安撫道:“行了,小傢伙,到我懷裡繼續睡覺去吧。乖。”
小雪狼王一股腦溜進了洪翔的懷中,小腦袋拱了拱洪翔的前胸,“嗷嗚”低喚一聲,合上小眼睛舒服地睡覺去了。
“成公英拜見主公。”成公英一出牢房,立刻大禮參拜道。
洪翔一把扶起成公英,笑道:“走吧,我這就命人準備宴席,到時候咱們邊吃邊聊。嘿,我對你的事情很感興趣呢。”
成公英扭頭望了一眼韓遂,輕嘆一聲,然後回過頭來沉聲道:“吃飯的事情不急。稟告主公,英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希望能單獨與您聊聊。”
“哦?”洪翔奇道,“既然如此,那麼走吧。讓我瞧瞧,你剛投入我麾下,到底能有什麼要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