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兒面無表情，清冷的眸子看着洛辰。
“你們心裡又是否擁有仁慈呢？建立天地大陣的時候，又是否想過，對那些祭陣的人抱有一絲仁慈？”
“不要說什麼爲了天下蒼生，沒有人應該爲了別人的天下，犧牲自己，而且是被迫犧牲。”
“幾百年來，死去的可不僅僅是祭陣的人，還有其他四國的臣民。”
“你們有什麼資格，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
“不要跟我談仁慈，這種東西你們沒有，也沒有資格要求我有。”
洛辰的面色沉了沉，心中壓抑，對現狀感到無奈，對那些無辜的生命感到深深的歉意，可他們也沒有辦法，他們一心想的，是找到鎖心石。
如果沒有天地大陣，他們的肉身無法存留到現在，也沒有力量與羲玦抗衡。
事到如今，就算找到了她，他們也拿她無法，畢竟沒有時間了。
只有將鎖心石送到靈域，才能讓鎖心石回到九重天。
而他們沒有聚集乾武大陸的地圖，沒有找到靈獸，沒有開啓靈域界的鑰匙，短短几天的時間，就算殺了羲玦也無濟於事。
三千年了，終歸什麼都不能改變，倒是徒添了一身的罪孽。
洛辰擡眸望天，眼眶有些溼潤，口中發出無奈的嘆息聲，“羲玦神女，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這些上神，已經沒有機會看見了。”
“可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能仁慈一點。”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告知蔣玥和奕凡，他們知道，如何讓鎖心石迴歸九重天。”
“我們也該走了。”
洛辰說着，深深地看了沈玦兒一眼，徑直離開。
其餘四位上神跟隨。
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對付魔族！
沈玦兒微微低垂着頭，面沉如水，爲什麼這一切的源頭是她？爲什麼她必須做出選擇？如果她自私一點，那她就是屠戮天下的兇手。
如果她仁慈一點，她將無法和心愛的人走過一生，甚至永生不會再見面。
她將要去的地方，是九重天，作爲一塊石頭，忍受漫長的歲月，還有無休無止的孤寂。
沈玦兒心裡壓抑得難受。
穆璟淵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緊緊地，“丫頭，別想這些煩心的事，天下之事與我們無關，三五年也好，十來年也罷，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無需去糾結！”
沈玦兒咬脣，她如何能讓他死？睿兒還那麼小，還有爹孃，還有身邊的朋友，就算不爲了天下蒼生，她也不能讓在乎的人，因爲她一個人而死。
如果她的離開，讓所有人都能安穩的活着，她是願意的，縱然難過，縱然不捨，也必須離開。
沈玦兒伸手環住穆璟淵的腰，努力穩住心神，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大冰塊，生死與共這種話，雖然很讓人感動，但是不值得提倡。”
“你要知道，你的前世死的時候，我沒有殉情，如果殉情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所以……”
“沒有所以！”
穆璟淵沉聲打斷了沈玦兒的話，攬着沈玦兒的手收緊。
“沈玦兒，你前世已經拋下過本王一次了，再有一次，要麼生死與共，要麼彼此仇恨，永生永世不要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