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劉鑫眼裡全是不可思議,那人是周詩禾嗎?
想來是周詩禾了。
都說人的名,樹的影。她就算遠在滬市醫科大學,卻也好幾次聽過復旦大王的美貌。
傳聞中,復旦大王是壓在滬市所有女生頭上的那個人。
涵涵已經很精緻了!很美了!可氣質上,咋說了,如果她是男生的話,應該會選擇周詩禾。
在劉鑫看來,能力壓涵涵一籌的,也只能是復旦的周詩禾了。
要不要告訴涵涵?
剛纔看到的會不會是誤會?
權衡一番,劉鑫跑老遠尋了一個雜貨鋪,溜進去問:「老闆,打個電話。」
「打去哪裡?」雜貨鋪老闆問。
劉鑫說:「湘南省。」
雜貨鋪老闆看下手錶,在紙上記錄好時間,示意她打。
熟門熟路,劉鑫撥通了肖家的號碼。
沒多久,電話通了,恰是肖涵的聲音:「新年好,哪位?」
劉鑫說:「涵涵,是我。」
「啊呀呀!初一我們纔打過拜年電話,怎麼又打過來了,鑫鑫你是撿到錢了?這麼捨得電話費。」肖涵右手抓個蘋果,咬一口問。
劉鑫爲了省電話費,沒跟她費口舌,「跟你說個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事?這麼要命。」肖涵細嚼慢嚥問。
劉鑫長話短說,把剛纔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了姐妹。
耐心聽完,肖涵把蘋果放到了一邊,瞧着不順眼,又抓起蘋果丟到了垃圾簍,「這麼巧?」
「什麼這麼巧?那男的是百分百是你對象,見過這麼多次,化成灰我都認得。那漂亮到不像話的女人肯定是周詩禾。」劉鑫信誓旦旦說。
肖涵忒鬱悶,但嘴上卻脆生生說:「靜安寺是我讓他去的,我最近老是做夢,睡不着,讓他去給我燒柱香。」
劉鑫懵逼,沒想到從涵涵口裡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那周詩禾呢?」
肖涵已經在心裡給周詩禾紮了幾十上百針了,真是個狐狸精吶,本美人打個盹的功夫,就孔雀開屏似地勾搭上我家honey啦。
在腹中虐周詩禾千百遍,肖涵故作不在乎說:「我問你,周詩禾給你的印象是不是弱不禁風?」
劉鑫回想一下,「對,弱不禁風,楚楚動人。」
肖涵露出尖尖小虎牙,不滿埋怨,「把楚楚動人拿掉。」
聽到這話,原本還替好友擔憂的劉鑫笑出了聲,「拿掉拿掉!統統拿掉!」
肖涵眉眼彎彎講:「周詩禾體弱多病,經常吃藥,經常求香拜佛,他們剛從新加坡回來,就湊巧去了靜安寺。」
劉鑫沒有看報紙的習慣,還不知道新加坡演奏會的事,頓時問:「真是這樣?」
「當然,如假包換,你也真是榮幸啊,逛個靜安寺都能看到我家那麼帥氣的honey呢。」肖涵裝着漫不經心打個哈欠。
「可是!可是我剛纔看到李恆和周詩禾共打一把傘,兩人還在傘下對視了好久,那畫面像極了一對鬧過彆扭的情侶啊。」劉鑫把心中疑慮說了出來。
肖涵問:「請問,牽手了沒有?」
劉鑫搖頭:「沒,那倒沒。」
肖涵淺個小酒窩,「那沒事,他們兩個性格本來就不和,一見面就掐,經常在廬山村鬧嘴。
呢,這事別到外面去說,他們畢竟是音樂上的搭檔,傳不出去不好。」
劉鑫半信半疑:「那周詩禾看起來應該性格很好纔對呀?那麼難相處的?」
肖涵問:「鑫鑫你學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沒?」
劉鑫本能回答:「學過。」
肖涵矚咐:「不許低毀我男人,開學叫他請你吃飯。」
劉鑫是個聰明人,知道涵涵在給自己下封口令。
想到李恆如今的名氣、名望和巨大財富,劉鑫心裡權衡一番,很快就壓下心中八卦,做出了正確選擇:「哈哈,說話算話,回頭記得讓你未婚夫請我吃大餐。」
肖涵拋出四個字:「和平飯店。」
「好的好的。」劉鑫掛了電話,然後肉疼地付電話費。
走出雜貨鋪,劉鑫暗:涵涵渾不在意的樣子,貌似早就知曉李恆和周詩禾的關係,看來要麼是我想多了,要麼是涵涵不想讓我猜到真相。但不管是哪種,涵涵是自己的好姐妹,理所當然要幫着她纔對。
當然,在劉鑫心裡,或者說在她們303寢室,幾個姐妹都希望涵涵和李恆能走到最後、能成爲夫妻,那樣的話,李恆就變相成了她們的粗大腿,對以後走入社會非常有幫助。
思來想去,劉鑫想通了,沒有選擇去得罪李恆,也不敢去得罪李恆,要不然她的學業都說不定會半途天折。所以她決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爛在肚子裡,努力搞好和涵涵的姐妹關係。
另一邊。
肖涵把聽筒放回去,一手拿過沙發上的毛絨玩具揪了起毛髮,苦惱地想:不愧是我相中的男人,離開本美人就到外面偷腥,檔次還不低,
隨後她又眯眯眼睛神思:周詩禾,你就真的願意藏污納垢嗎?別讓我瞧不起你。
她對周詩禾有點忌憚,對方的危險程度不亞於宋妤。
如果周詩禾一頭扎進來,她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有那麼一瞬,她想立馬啓程去滬市,但隨後又泄了氣,和姐姐的火車票是正月十二,現在根本走不開。
從靜安寺出來,一把傘下的兩人沒怎麼交談,一路規規矩矩走着,規規矩矩上公交車。
車子開到虹口時,李恆忽然問:「口好沒味,你還有大白兔奶糖麼?」
周詩禾瞧他眼,伸手從包裡摸出三顆奶糖,靜靜地遞到他跟前。
李恆問:「家當全在這?」
周詩禾嗯了一聲。
李恆拿起兩顆,留一顆給她:「一起吃。」
視線在手心的大白兔奶糖上停留小會,周詩禾想了想,拆開包裝紙,慢條斯理咬了一小口,稍後溫婉問:「聽曼寧說,穗穗高中給你吃過這種糖?」
李恆反問:「那妞怎麼和你什麼都說?」
周詩禾淺淺地笑了笑:「寧寧對你和麥穗的事情充滿好奇,有事沒事就喜歡從曼寧口裡摳信息李恆回憶一番,點點頭:「確實吃過。其實不止大白兔奶糖,麥穗高中隨身一般帶的是各種紙包糖,大白兔奶糖要七八次纔會出現一次。」
周詩禾問:「湘南難買到?」
李恆講:「一是難買到,二是比較貴。普通家庭平素根本消費不起。」
藉着紙包糖,兩人的話閘子一下子打開了,某種禁制這時候好像也躲起來了一樣,一路聊着,
很快就到了復旦大學。
下車,李恆再次把傘撐開,熟穩地遮一半到她頭上。
遲疑片刻,周詩禾安靜地來到傘下,對他說:「我們去趟菜市場。」
「買菜?老李飯莊都開門了,不去那吃麼?」李恆如是問。
周詩禾說:「嗯,今晚我做飯。」
李恆顯得有些訝異,但也沒深問,只當她心情好、想做菜。
橫過馬路,兩人在小路拐彎處碰到了張志勇和劉春華。
缺心眼手裡提滿了各式各樣的菜。
有周詩禾在場,張志勇努力裝着一本正經地喊:「恆大爺,你們去哪?」
李恆道:「去菜市場,你們也是買菜。」
張志勇顯擺下手中菜:「可不是買菜麼,現在快要收攤了,菜比較便宜。」
聊幾句,張志勇想起一件事,慌忙說:「老恆,趙家人把李然打了。」
李恆眉:「她不是跑了的麼,怎麼又被打了?」
「是跑了,但在前往粵省的火車上被趙家的人給堵住了,嘿!後面這個殺星和趙安姐姐就打了一架,把趙婉靈左手打骨折了。」缺心眼講。
李恆急忙問:「那她人如今在哪?」
缺心眼講:「在趕過去的趙家人圍攻下,李然也受了傷,後來帶着趙安下火車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李恆問:「你怎麼知道的這般清楚?」
劉春華搭了一句話:「他去醫院看望趙安母親,在病房裡聽到的。」
李恆問:「趙母情況如何?」
劉春華說:「還在住院。」
李恆思索一陣又問:「李然是在哪裡下的火車?」
張志勇回答:「金華站。」
聽聞,李恆跟兩人說:「雨越下越大了,你們回店裡吧,我們得先去買菜,不然快收攤了。」
「矣,好嘞。」
應一聲,缺心眼帶着媳婦走了,只是才走出50米左右,他就恢復了本性,一個勁吐槽:「媽媽的!我靠!再也不想見到周詩禾了,着說話好累,不快樂。」
劉春華無語:「人家挺好的,又不能吃了你,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你不知道,我一看到美女就腿打顫,何況還是這樣的大美女,奶奶的,簡直要老夫子命叻。」張志勇最怕見四個女人。
排位依次是:宋妤、周詩禾、餘淑恆和肖涵。
在宋、周、餘面前,這二貨完全放不開。
倒是肖涵要好一點,要熟悉一點,但也怕哇。因爲肖涵是個笑面虎噻,要是不小心把這姑奶奶給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惹不起叻惹不起!
菜市場,周同志在前面挑菜買菜,李恆則在後面晃晃悠悠開小差,他爲李然這貨擔憂,又爲這虎妞的兇殘感到晞噓,假如將來和趙安真走到一起的話,那這是提前把婆婆和大姑姐都打了一頓啊。
哎,在他的印象中,不管前世也好,抑或今生,李然都不是一個省心的主,賊生猛。
「你想吃什麼菜?」忽地,前頭的周詩禾出聲問他。
李恆下意識回答:「水裡的。」
周詩未古怪地打量他,沒做聲。
李恆曬笑一下,才發現自己手裡不僅有魚,還有蝦米,可不全是水裡的麼?
他環視一圈道:「四個菜了,差不多了,再多我們也吃不完。明天要做的話,明早來買新鮮的。」
周詩禾問:「要不要請張志勇和劉春華過來吃?」
李恆搖頭,「算了,不會來的,要不然剛剛我就喊他們兩口子了。」
聰慧如周詩禾,並沒有問張志勇爲什麼不回來?她心裡隱隱有所猜測。
畢竟每次見到她,張志勇似乎說話都不太利索。
進校門,不湊巧,又遇到了熟人,孫校長夫妻倆,旁邊還跟着個蹦蹦跳跳的黃子悅。
黃子悅本來很開心的,結果迎頭撞見共同打傘的一男一女,頓時起嘴,痛心疾首地小聲罵:「呸!狗男女。祝你們早生貴子,今年生龍鳳胎!長得歪瓜裂棗,沒P眼。」
罵完,黃子悅飛奔過去,主動把手中的傘遞上,殷勤說:「學長,你右邊肩膀都溼了,我把傘給你。」
孫校長翹翹鬍子,仰頭望天,感覺老臉全沒了。
孫校長老婆一會看看李恆,一會看看周詩禾,最後再看看自己的寶貝外孫女,神情有點兒懵,
沒反應過來這是個啥子情況?
倒是周詩禾顯得很安靜。
李恆問:「你們不是要出門麼,你把傘給我了,你怎麼辦?」
「沒事,沒事。我就出來隨意逛逛,送外公外婆到校門口坐車。」黃子悅睜着眼晴說瞎話,眼晴直勾勾瞧着周詩禾。
上一次被周學姐給嚇住了,這一次她不能再示弱,得找回自信。
她說:「學姐好漂亮。」
周詩禾說聲謝謝。
沒想到黃子悅猛然又丟出一句:「學姐,你教教我怎麼追李恆學長吧,我好喜歡他。」
這話攻擊性很強,聽得孫校長夫妻倆直皺眉毛。
周詩禾溫和地笑了笑,對着孫校長禮貌喊一聲「校長」,就越過黃子悅往廬山村走去。
李恆也同孫校長夫妻打聲招呼,也跟了過去,並沒有接傘。
見一拳打在了空氣上,黃子悅鬱悶地直腳。
待人一走,孫校長老婆就忍不住問:「悅悅,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黃子悅嘟囊嘴:「心愛的糖果被人搶走了啦。」
外婆面露不解,看向自己丈夫,
孫校長乾咳兩聲,揹着手道:「盡丟臉,你這樣還想追到那小子?儘想好事。」
黃子悅仰頭:「那外公有什麼好方法幫我搶男人?」
聽到「搶男人」三個字,孫校長氣得鬍子抖了抖,走了,沒心思搭理這個賠錢貨,反正也覺得外孫女追不上李恆,還不如眼不見爲淨。同時心裡還在思:下次碰到李恆,得給這傢伙敲敲邊鼓,得讓他管住褲子,別皮帶一鬆,順手把自己外孫女給睡了。
有餘老師、肖涵和麥穗在,孫校長不覺得李恆會真看上自己外孫女。但那小子可是個花心的主,自己外孫女又漂亮又主動,簡直是一盤可口的菜,保不準那傢伙突然臨時來了興致,摟草打兔子把子悅給禍害了,那到時候只得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