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邵丘揚不耐煩道:“我花了二十萬買你。今晚,我叫你做什麼你都不能拒絕。”
這倒是真話,我想起來桃姐之前給我們說的一個段子。說有個小姐妹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初中男孩用一千塊包了一夜,還牛逼哄哄地說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都行。結果叫她幫忙抄了一晚上的考試卷子……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名叫jenny,一聽就是個女人。
“larry,聽說你回國了?我過幾天也要回去,有個演出——”
甜甜的女聲就像夏日一口清爽的冰激凌,聽得我耳朵癢酥酥的。
“我……”我張口結舌地看着面如石佛的邵丘揚,眨着眼衝他求助。
那邊的女人一下子就警惕了,頓了頓,呼吸幾聲:“你是?larry呢?”
“我……我是……”
該死的,邵丘揚你倒是說話啊!
拔出簽字筆,男人在雪白的牀單上龍飛鳳舞寫道【今天他睡我這兒】
我:“!!!”
抖抖索索地調整了角色,我啞着聲音道:“你說二少啊?呵,他今天睡……睡我這兒。”
“呵呵,那我不打擾了。”沒有我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潑婦耍街,那女人只是停頓了幾秒。然後平靜地假笑兩聲,就這麼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還給邵丘揚,他不說話,我亦不敢多問。
接下來的幾分鐘,他又點了一支菸,無聲無息地吞雲吐霧。最後對我說:“下週我要去西陵島參加一個商務party,你跟我一起去。”
我嚇了一跳,想了好半天才弄明白:“邵先生,你是在要我陪遊麼?”
“三天,十萬。”
“抱歉,我不出臺的。”我低下頭,搓了搓手心。
“你叫什麼名字?”邵丘揚擡起頭。
“杜七月。”
“那麼杜七月你聽好。要麼,這錢直接劃給你,你拿大頭。要麼,我給你們媽咪,你抽小頭。自己看着辦。”
邵丘揚甩下菸蒂站起身,背對着我開始穿衣服。
我深吸一口氣,抱住被子撐起腰:“邵先生,我真的不出臺。我之前是因爲欠了桃姐的錢,今晚就算還給她了。之後,她也管不了我……”
“二十萬。”邵丘揚穿好了襯衫,在挽袖子。他的手臂白皙健壯,與他臉上身上的膚色很相近。
“邵先生,不是錢的問題——”
“杜七月你夠了!我加價不是因爲你值這麼多。而是因爲,我不喜歡被拒絕。”
他放開我的下頜,將一張作爲小費的美鈔塞進我的胸衣,推門就走了。
我想,他的心情應該不怎麼好。剛剛電話裡的做戲很明顯帶着賭氣的成分,而那個叫jenny的女人,好像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
看了眼牀單上血跡斑斑的劣痕,我回到洗手間沖洗了下身。
臉上不自覺地發着燒。我想,出來賣已經讓我尊嚴掃地了,而被嫖客看穿後的諷刺則更是萬箭穿心。
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混蛋,就這麼賜予了我淪落風塵的入場券。
就像桃姐說的,大多數姑娘都是一步步,一寸寸的,底線越來越低。到最後,一閉眼睛就全剩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