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有些齜牙咧嘴了起來。
卻見赫連昊羽面無表情地給她的手臂包紮着。
看着他沉默的側臉,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直到赫連昊羽冷漠的聲音響起,纔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好了,別亂動了。”
“呃……哦,謝謝。”
有些尷尬地朝赫連昊羽道了聲謝,她從他臉上收回了視線。
赫連昊羽看着她的側臉,也是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乾脆什麼都沒說,在一旁坐了下來。
突然間,肖婼致猛然想到了什麼。
“糟了,紫言呢?”
她驚呼出聲,眼裡出現了濃濃的擔憂。
該死的,竟然把紫言給忘了。▄米▄花▄書▄庫▄
“不用擔心,我看到夜雲洛把她帶走了。”
肖婼致因爲赫連昊羽這句回答而愣了一下。
跟着才明白過來赫連昊羽口中說的夜雲洛其實是他的弟弟。
既然紫言沒事,她就放心了。
可是……
今天這幫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要置他們於死地?用意又是爲了什麼?
她想問赫連昊羽,卻在視線投向他冷漠的俊臉時,還是有些膽怯地收了回來。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再去找紫言。”
只聽赫連昊羽的聲音再度響起,依舊冷漠到沒有一點溫度。
“哦,好。”
點點頭,她看着赫連昊羽那冷漠的表情,心裡有些難受。
找了塊石頭邊上坐下,她曲着雙膝,將下巴埋在了雙膝之間。
視線盯着那火紅的火焰,眼皮微微垂了下來。
越垂下,越沉重。
或許是因爲剛將緊張的神經放下,她很容易便入睡了。
身子,在這時候朝大石上靠了過去。
只是,這樣的睡姿讓她睡得有些不安穩。
中途都換了好幾個姿勢了。
赫連昊羽倒是沒有她入睡的那麼快。
看到她輾轉反側地在那裡變換着姿勢,他還是有些不忍心地皺起了眉頭。
從位子上站起,他走到了肖婼致的身邊輕輕坐下。
脫掉身上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攬入自己的懷中。
感覺到自己找到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睡着,肖婼致有些滿足地在赫連昊羽的懷中噌了噌,嘴裡呢喃着一些赫連昊羽聽不清的話,逐漸睡了下去。
這樣抱着肖婼致,赫連昊羽還是能在自己的心裡找到一絲滿足感。
有些苦笑地搖搖頭,他朝自己的懷中看了一眼。
心裡,卻變得無奈了起來。
即便自己表面上對她多麼冷漠,他的心,卻總是硬不起來。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感到有些倦意襲來。
朝身後的大石上靠了過去。
他攬着肖婼致,在一邊睡着了。
而另一邊,赫連紫言跟在夜寒月身後,有些不滿地嘟起了嘴巴。
“喂,夜雲洛,你走慢一點行不行啊?”
這個夜王城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第一天嫁過來就有一幫的黑衣人殺出來。
害得她到現在三更半夜了還要在這荒郊野外裡走着。
走在她前方的夜寒月在這時候有些不耐煩地停下了腳步。
轉身看着她不悅的臉蛋,冷然道:
“這荒郊野外的,你不走快一點,是想在這裡散步嗎?”
“你……”
對上夜寒月那雙凜冽的眼神,赫連紫言原本想要罵他的說辭在這時候硬生生地給吞了下去。
現在,她可只能靠這個夜雲洛了。
她可不能在這時候惹火了他。
要是他丟下她不管的話,那她在這裡就死定了。
荒郊野外的,要是死了,屍體都沒有人收呢。
想到這,她抱着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擡眼看着夜寒月那不耐煩的眼神,無辜道:
“那……那我走累了嘛,我又跟不上你的腳步。”
她還是不忘爲自己辯解道。
從小到大,她哪有走那麼長的路,還是山路呢,爬得她累都累死了。
夜寒月聽她這麼抱怨,心裡更加不悅了起來。
“要不是因爲你,我現在還不至於三更半夜還出現在這裡。”
“喂,你不要什麼都怪我好不好?”
赫連紫言還是有些不滿地開口了。
“如果不是因爲迎接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我用得着在這裡嗎?”
夜寒月有些惱火地繼續道:
“你從小嬌生慣養慣了,這麼點路都走不動了?請你搞清楚,你現在是在逃命,可不是遊山玩水。”
夜寒月冷着臉諷刺道。
而從小就沒有受過這種委屈的赫連紫言,怎麼能夠忍得住。
原本在這荒郊野外走了那麼一段路已經讓她夠不舒服了,現在還有面對這該死的夜雲洛這樣冷嘲熱諷的。
“夜雲洛,你不要越說越過分好不好,你以爲我喜歡當這個公主嗎?”
“當皇帝的女兒是我能選擇的嗎?如果真的可以選,我纔不稀罕當這個該死的公主,”
“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做主,當一個政治聯姻的公主還要裝得開開心心地去迎接這一天到來,還有淪落到這樣膽顫心驚的地步,我很高興嗎?”
說到這,她的眼眶有些熱了。
該死的,還是被這個臭男人給欺負到頭上去了。
這個混蛋夜雲洛,她纔不要嫁了。
等找到羽皇兄他們,她就跟着他們回京。
眼眶再一次熱了熱,可卻死也不讓那眼淚從眼中流出來。
視線倔強地迎向夜寒月,一點都不示弱!
她纔不要被這個混蛋看不起呢。
而夜寒月卻因爲赫連紫言這句話而微愣住了!
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刁蠻公主還能說出這番話來。
看她的樣子,似乎對這樁婚事也很不情願。
莫名的,他看着她泛紅的眼眶,有些心軟了下來。
原本對她的厭惡也在這時候稍稍降了些。
提起腳走到她面前,他口氣還是有些生硬地開口道:
“好了,別吵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
賭氣地拒絕了,她繞過夜寒月身邊,開口道:
“我纔不敢讓您夜王世子在這裡陪我冒險,走吧!”
嘟着小嘴,她走在了夜寒月前頭。
腳,因爲第一次走了那麼多的路而有些脹痛。
她撐着膝蓋,一瘸一拐地走着。
這一次,她倔強地一步都沒有停下來。
身後,夜寒月看着她這副倔強又有些不舒服的背影,眼裡有些無奈閃過。
“赫連紫言!!!”
他在她身後,沒好氣地叫出聲來。
可還生着悶氣的赫連紫言根本就不想理會他。
拖着那陣痛的步伐繼續賭氣地往前走着。
“該死的,赫連紫言,你給我停下來!!!”
見赫連紫言不理會他,夜寒月有些火大地大聲吼道。
這個死女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敢跟他擺公主的架子耍脾氣。
這一次,赫連紫言因爲他這一聲怒吼而不情願地停了下來。
討厭!她可沒有什麼武功!
要是把這個臭小子給惹毛了,在這野外揍她的話,她可打不過他。
不情願地將腳步停下,她黑着臉,不滿地轉過頭來,看着夜寒月,不爽道:
“夜雲洛,你又想幹什麼啦。”
看着夜寒月正沉着臉走向自己,她心裡有些害怕地嚥了咽口水。
等到夜寒月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因害怕夜寒月而出現的心虛。
尤其是對上夜寒月那雙陰沉的眼眸,她的心跳就撲撲地跳得厲害。
“幹……幹什麼呢,我……我不是停下來了麼,兇什麼兇?”
她有些沒骨氣地看着夜寒月開口,小手因爲害怕而握緊了。
這個夜雲洛看起來可真恐怖。
父皇的眼睛一定是瞎了,怎麼會讓她嫁給他呢?
他難道沒有打聽過這個夜雲洛很有可能是暴力狂麼?
赫連紫言在心裡有些擔憂地想着,目光閃過地朝夜寒月偷偷瞄了一眼。
而她這番沒骨氣的話,讓夜寒月聽來頓覺有些好笑。
嘴角有些微小的抽搐,一抹淡笑從他眼角閃過。
懶懶地朝赫連紫言投去一眼,他在一邊的草坪上坐了下來,開口道:
“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跟着,便不理會赫連紫言,雙手枕着腦袋,閉上雙眼,往身後的那塊大石上靠了過去。
而赫連紫言聽他這麼一說,又看他這副慵懶的模樣,火氣立即上來了。
“夜雲洛,憑什麼你說累了就可以休息,我說要休息你就要罵我!!!”
這個臭小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明明她纔是公主,他憑什麼在她面前這麼囂張!
混蛋!!!!混蛋!!!!
她下一次碰到小婼,一定讓小婼閹掉他之後再回京!
此仇不報,她當什麼公主。
卻見夜寒月不以爲意地睜開雙眼,神色依舊慵懶得讓赫連紫言氣得想抓狂。
掃了她一眼之後,他淡淡地開口道:
“如果你不想休息的話,可以繼續往前走,我休息完之後會追上你的。”
說完這句話,他再一次將眼睛閉上了。
“你……夜雲洛,你……你給我起來!”
有些不服氣,她走到夜寒月面前,伸手拽着他的手臂,硬是想將他拉起來。
可是,她小的可憐的力氣根本就對夜寒月起不來任何作用。
只見他還是紋絲不動地靠在大石上,任憑赫連紫言拉着他的手臂。
“夜雲洛,你給我起來,不準睡……”
赫連紫言還是不服氣地抓着夜寒月的手臂。
好一會兒之後,她纔有些氣餒地在夜寒月的身邊坐了下來。
其實吧,她也想休息,可是就是看這個夜雲洛不爽快。
憑什麼他說要休息就休息,他不讓休息,她就不可以休息。
心裡有些不痛快,她在他身邊不滿地癟癟嘴。
原本就累死了,再加上拉了這個夜雲洛這麼久,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沒事長那麼重幹什麼?”
她還是有些不爽地在夜寒月身邊開口抱怨道。
她這個公主當得可真夠窩囊的。
小嘴在這時候有些不爽地嘟了起來。
而她這樣無理的抱怨讓此時正閉着雙眼的夜寒月再一次感到好笑起來。
這個女人,總算是累了。
竟然還能不死心地拉了他這麼久。
張開眼,他側過頭朝她看了一眼,懶懶地開口道:
“如果我長得像你這麼弱不禁風,早就被那羣黑衣人給殺了,我們還有命在這裡嗎?”
他沒好氣地諷刺道。
而聽夜寒月提到那羣黑衣人,赫連紫言的眼裡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那些黑衣人爲什麼要殺她呢?
她可是從來就沒有跟誰結怨過啊。
眼裡閃過一絲迷惑,她將視線轉向身邊的夜寒月。
伸手,拽過夜寒月的手臂,問得有些緊張。
“夜雲洛,夜雲洛,你說那些人爲什麼要殺我,我想不出理由啊。”
她看着夜寒月,態度好了許多。
而夜寒月卻因爲赫連紫言如此親暱地拽着他的手臂而心裡有些異樣。
眉頭微蹙,他看着赫連紫言緊張的眼神,淡淡地開口道:
“我怎麼知道?”
手,不動聲色地將赫連紫言的手從他的手臂上移開了。
而赫連紫言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本來她這個動作就是無心的。
聽夜寒月這麼回答,她心裡再一次有些惱火了起來。
這人什麼態度嘛?
她都這麼好言好語地跟他說話了,他幹嘛還這麼囂張?
癟癟嘴,她無聲地朝夜寒月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