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婼,我是不是該讓你離開?”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心就不停地抽疼了起來。
他根本就放不開,又怎麼讓她離開。
“羽……羽……”
昏迷中,肖婼致在這時候叫着赫連昊羽的名字。
聲音雖然輕,可還是讓赫連昊羽給捕捉到了。
猛然回過神,他看着肖婼致皺着眉頭,臉上帶着淡淡的不安。
小手,有些不安地從被子裡伸出來,有些緊張地揮舞着。
“小婼……”
他伸手,握住肖婼致那雙冰冷的小手,輕聲喚道。
“求……求你,放了夜好不好,我求你啊……”
她的眼淚從眼角劃了下來。┬米┬花┬書┬庫┬
而赫連昊羽手上的動作也在這時候僵硬了下來。
手,在這是將她的小手給鬆開了。
他真是個蠢蛋!
到這時候了,他還會以爲她叫他,只是因爲他而已。
看來還是爲了那個男人。
而他……真的有些天真了。
眼裡帶着一抹苦澀,他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肖婼致猛地醒了過來。
對上赫連昊羽那張清晰的俊臉,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羽……”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可是她已經顧不得許多。
她這一聲“羽”還是會讓赫連昊羽的心起了些小小的波瀾。
肖婼致伸手,抓着赫連昊羽的手臂,眼中帶着一絲小小的請求。
“羽,我……”
“你不用求我了,我已經放了他了。”
赫連昊羽沉着臉,打斷了肖婼致的話。
伸手,輕輕地將肖婼致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開了。
起身,從肖婼致的牀沿上站了起來。
他背對着她開口道:
“現在好好休息吧,不需要再擔心本王會對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說着,不等肖婼致開口,便走到門口,開口走了出去。
那背影,落寞得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疼了起來。
牀上,肖婼致因爲赫連昊羽這句話而愣住了。
聽到夜雲洛已經被他放掉的消息,她眼中的擔憂總算是緩了下來。
可是想到赫連昊羽剛纔那冷漠的表情,她的心裡又一次壓抑了起來。
她在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讓她有些難過的氣息。
那樣的表情,同樣讓她的心也跟着有些難過了起來。
從牀上下去,她想去找赫連昊羽。
可是腳下卻沒有一點力氣。
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提不起一點力氣!
剛起身,眼前便黑了一大片!
撐着腦袋,她又抓着牀沿坐了下來。
可是這時候,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到在雨中的時候,赫連昊羽抱着她時,口氣中因爲害怕而帶着的顫抖。
就連抱着她的雙手都在微顫着。
她還能感覺到自己被她抱在懷裡時,他那不安的心跳。
還能感覺到落到她臉上那溫熱的液體!
那樣的溫度,並不是雨水帶着的。
“羽……”
看着窗外,她有些難過地呢喃着赫連昊羽的名字。
在牀上輕輕躺了下來,她給自己拉過了被子蓋好。
腦子裡一直都是赫連昊羽的影子。
她睡得有些不安穩,直到下半夜的時候,她纔再一次睡了下去。
第二天,當肖婼致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上來了。
因爲前一天的大雨,房間外的草地上,樹木上,花叢裡到處掛滿了露珠。
陽光照射在上面,射出了耀眼七彩的光線,讓整個早晨都變得清新了起來。
肖婼致從牀上爬了起來,伸了下懶腰!
走到窗口,那清新的空氣讓她整個人的心情也變得舒暢了起來。
或許是因爲赫連昊羽將夜雲洛放掉的原因,她的心情也開始輕鬆了起來。
“夜現在應該回到夜王府了吧?明天就要到夜王府境內了。”
她看着窗口自語了起來。
心裡再一次想到了赫連昊羽,想到他昨晚的態度,她揚起的嘴角在這時候垂了下來。
走到牀邊,她將衣服穿戴好之後,便打算走出房門。
就在這時候,她的房門被人給推開了。
這是隨行的宮女,此時正端着藥從門外進來。
一看到肖婼致醒來,她便端着藥立即迎了上來。
“郡主,您醒了。”
“嗯。”
淡淡地應了一聲,她看着桌子上的藥,開口道:
“這是給我的?”
“是的,郡主,這藥剛煎好,您趁熱喝了吧。”
“嗯,知道了。”
端起晚,她再一次因爲那濃重的藥腥味而皺起了眉頭。
手微微停頓了一下,跟着便將碗遞到嘴邊,一口喝了下去。
雖然那藥腥味還是她有些作嘔。
可是,她希望自己能快點好起來。
紫言的婚事是不能拖太久。
將藥碗放到桌子上之後,她對宮女開口道:
“王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出發?”
“回郡主,王爺說等您病好了再走。”
宮女如實作答道。
肖婼致一愣,跟着便點了點頭,“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郡主。”
伺候好肖婼致將藥喝完之後,宮女便端着托盤下去了。
房間內,肖婼致還是因爲宮女剛纔這句話而激起了一些小小的漣漪。
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她便開口走了出去。
剛出了拐角,便跟赫連昊羽撞上了。
兩人的腳步在這時候頓了一下,臉上都有些小小的尷尬。
肖婼致正想跟赫連昊羽說點什麼,卻見赫連昊羽有些冷漠地將視線從她臉上收了回來。
“藥喝了麼?”
他問得有些平淡,不帶一絲情緒在裡頭。
“嗯。”
點點頭,肖婼致看着赫連昊羽臉上的淡漠,心裡有些異樣。
“嗯,等紫言到了夜王府跟夜雲洛成親了之後,我會讓皇叔允許你回京。”
落下這話,他便繞過她,提起腳離去。
“羽!”
肖婼致有些動情地拉住了赫連昊羽的手臂。
只感覺到赫連昊羽的身子有過小小的僵硬。
只不過,他沒有將她的手甩開,而是淡漠地開口問道:
“還有什麼事?”
這一刻,只有他自己明白,當肖婼致叫他“羽”的時候,他的心總是不爭氣地激起了太多的漣漪。
即便他掩藏得很好,將所有都掩蓋在了這張冷漠的外表下。
可他無法騙過自己。
對於小婼……
想說要放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昨晚,他離開她的房間之後,想了一夜,也難受了一夜。
當她親口說爲了那個男人可以拿命去換的時候,他真的痛了。
那樣的痛,他說不出來,只能用心去感覺,越感覺就越痛。
肖婼致擡眼,看着赫連昊羽那冷漠的臉色,她的心抽了一下。
咬着下脣,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要跟他解釋。
“其實那天我跟夜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那是哪樣?”
赫連昊羽沉聲打斷了肖婼致,嘴角在這時候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你是不是還希望本王的眼睛瞎了更好,那樣的話,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明明要讓自己裝作不在乎,可是這番話還是將他心裡所有的情緒都給表達了出來。
肖婼致因爲他這句話而皺起了眉頭。
只聽赫連昊羽繼續道:“肖婼致,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從此往後,你的事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你跟那個男人想什麼樣就怎麼樣,跟我無關。”
他,拿開了肖婼致的手,掩飾了眼中的受傷。
笑了笑,他繼續道:
“你放心吧,你不喜歡當王妃,我也不會強迫你當王妃,等紫言的事結束了之後,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說完,他拂袖而去!
卻沒有注意到肖婼致因爲他這句話眼中劃過的失落。
站在原地,看着赫連昊羽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垂下頭去。
“赫連昊羽,我想跟你解釋的,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第二天,皇家的送親隊伍再一次如期出發了。
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到了夜王府的境內。
夜王府郊區的路段並不好走。
他們比預期的時間晚了許多。
當到達城門外的時候,也已經是大晚上了。
按照往常時候,這夜王城的城門早就關掉了。
只是,他們算好了皇家隊伍對在今天到達,沒有見到他們過來,城門也不敢輕易關掉。
當皇家隊伍到了城門時,那裡站着一排的侍衛,手持火把等在兩旁。
整個夜王城街道上燈火通明。
夜寒月也聽夜繼城的吩咐,一早就等在那裡了。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想象中的喜慶。
俊美的臉龐因爲皇家隊伍的到達而變得有些冷漠。
赫連昊羽爲首的隊伍沿着城門走了進來。
只見夜寒月下馬,朝赫連昊羽走了過來。
“夜雲洛見過王爺。”
夜寒月在赫連昊羽面前拱了拱手,開口道。
赫連昊羽在馬上跳了下來,帶着疏遠地開口道:
“公主就在後面的轎子裡。”
夜寒月的心裡,有些微沉,看着那關閉着的轎簾,他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了。
城門外的不遠處,夜雲洛卻因爲夜寒月的出現而傻眼了。
“寒月?”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連着趕了一天的路程,好不容易感到了夜王府,卻沒有想到皇家隊伍也剛好在這時候到達。
他根本來不及回夜王府,寒月就帶着迎親隊伍到了城門口了。
聽他剛纔對赫連昊羽的自我介紹,他愣了。
老頭子竟然讓寒月冒充他娶紫言公主。
如果皇帝知道的話,不但是寒月,整個夜王府都要完了。
該死!
他在心裡惱火地咒罵了一聲,沒有上前。
現在寒月已經冒充了他,只能將錯就錯下去了。
只見夜寒月沉着臉,朝赫連紫言的轎子邊上走了過去。
在轎子外站定,他卻猶豫着遲遲沒有動作。
赫連紫言身後的轎子裡,肖婼致在這是悄悄地拉開的轎簾,想看看夜雲洛,卻被站在轎門口的夜寒月給驚得愣住了。
他是誰?
他根本就不是夜雲洛。
他來了這裡,那夜雲洛呢?
夜雲洛去哪裡了?
她有些驚愕地看着夜寒月躊躇不前地站在轎子邊上。
好一會兒之後,也見他沒有什麼動作。
終於,坐在轎子裡的赫連紫言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自己拉開轎簾走了出來。
對上眼前那長得跟夜雲洛不相上下的夜寒月,赫連紫言有些微怔。
心裡,在這時候小小地抽了一下。
傻眼地盯着夜寒月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在心裡驚歎道:
這個夜雲洛長得跟羽皇兄還真的有的一拼啊。
閹掉就太可惜了。
這樣的男人,放着看看還不錯。
要是把他變得不男不女的話,還真有點暴殄天物了。
好吧,看在他長得還不錯的份上,她就嫁他吧。
可是……
這個夜雲洛沒事皺什麼眉頭?
他是不是覺得她這個公主還配不上他麼?
娶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
心裡,對眼前的“夜雲洛”有了印象上的大折扣。
她有些不滿地癟癟嘴,開口道:
“夜雲洛,你傻站在這裡幹什麼,你沒看到現在什麼時候了麼?本公主可是趕了好幾天的路纔來到你這麼個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