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帶着白潔去了徐冉的咖啡店,現在徐冉懷孕了,這家店全是暗槓一個人在打理。但是今天徐冉也在店裡,挺着個大肚子坐在吧檯前,見我們來了,纔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和白潔打了個招呼。
現在並非午餐時間,以至於客流量比較小,但還是有許多年輕人在隔壁娛樂室裡活動。
白潔自己去找徐冉聊天去了,而暗槓則給我衝了杯咖啡來到我面前,向我問道:“你怎麼去了就回來了,怎麼不去參加童欣的婚禮呢?”
我搖頭苦笑道:“她不讓我去參加啊!”
暗槓在我對面坐下後,習慣性的點上煙,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後,問道:“她怎麼想的?”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們吧!徐冉她爸媽還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麼?”
暗槓搖頭嘆息:“哎!人家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但是現在徐冉肚子裡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這麼說他們是妥協了。”
暗槓沉默着點頭,卻又說道:“妥協是妥協了,可是因此徐冉和她父母鬧掰了,所以這感覺就好像我們奉子成婚似的......宇兄,你能明白我這種感受嗎?”
我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多少能夠體會到暗槓心中的苦惱,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孩子,估計暗槓也不會再回重慶來,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孩子,估計暗槓還會去尋找他的初戀女友。
想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冥冥中自有天意。
一杯咖啡喝完後,暗槓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沙發上,閉着眼睛感慨道:“生活呀!命運啊!狗雞.巴玩意兒......”
暗槓的聲音可不小,頓時安靜的四周向我們這邊投來了無數的目光,其中包括白潔和徐冉。
暗槓可沒管這些目光,他從來都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他又對我說:“宇兄,你覺不覺得時間就像一把利刃,將那些與我們有過親密聯繫的人,活生生的從我們的世界裡颳了下來,然後永不相見。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也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這我能感同身受,因爲這些年我已經告別了太多人了,而這次告別的是童欣,這個與我有着很長一段故事的女人。雖然我們以後還能聯繫,但差不多算是永別了,我現在想要見上她一面只有靠偶遇,因爲誰也找不到名正言順去相見的理由。
旁邊白潔和徐冉倆人聊得不亦說乎,這倒給了我和暗槓足夠多的時間聊天,我們聊着彼此生命中路過的女人,聊着彼此生活中的不如意。
窗外的天色就這麼在我們的聊天中,不知不覺的黯淡了下去,各種霓虹燈的光線又佔據着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在我和暗槓短暫的沉默中,童欣結婚的訊息,以微博推送的方式下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來。
本不想打開的,因爲我覺得這就是一條娛樂性的新聞,沒什麼看點,但我還是點進去了。這是兩張童欣和範程宇婚禮現場親吻時的畫面,和範程宇單膝下跪給童欣戴上戒指的畫面。
放下手機,我再次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便感到了疲倦,此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覺,至於明天還是後天會發生些什麼,也懶得去管了。
與暗槓告別時,白潔卻還沒有打算走,並且她和徐冉已經約好去吃哪家的肥牛肉,沒辦法我只好跟着去了。
......
開着車,穿梭在城市的鋼筋水泥之間,燈光卻柔和的變換着角度落在車窗上,轉瞬又被另一束光線所代替。我喜歡重慶的夜,喜歡它不解風情的美麗,如同一個溫婉的女子。
這是城西新開的一家肥牛肉餐廳,生意非常好,經濟實惠,並且裝修看上去也高雅氣派。
點好菜,我和暗槓坐一邊,徐冉和白潔倆人坐在我們對面,我們邊吃邊聊。
暗槓向白潔問道:“小潔,你對我們還是沒有一點印象嗎?”
白潔搖了搖頭,徐冉卻又接過話來對白潔說道:“你呀,你現在也別故意去想太多,現在記不得總有一個時候會記起來的。”
暗槓便又附和道:“你當然不急了,小潔還記得你,你想想咱宇兄......”
我也擡起手打斷了暗槓的話,說道:“我也不急,這個事急不來,總有一天她會記起所有事情的。”
暗槓將還沒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繼而埋頭吃飯。怕他尷尬,於是我又將話題轉移到徐冉身上,向她問道:“徐冉,孩子應該快要出生了吧?”
徐冉微笑着摸了摸肚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說道:“距離預產期還有四十天了。”
“真好,真羨慕你們。”
徐冉又說:“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我會用我所有的愛去愛他(她)。”
暗槓依舊在一邊不言不語,我壓根就不知道他對徐冉有沒有愛,也不知道徐冉對暗槓有沒有愛,可能一切都是因爲孩子他們才牽強的在一起。
這個晚上,徐冉將白潔叫去了她家陪她,而暗槓則和我回到了我那小閣樓裡。
躺在沙發上,我們一邊抽菸一邊閒聊着,我向暗槓問道:“說真的,你對徐冉是不是沒有什麼感覺?”
“宇兄,你是瞭解我的,要說一點感覺沒有那是假的,但是我真找不到一種感覺。”暗槓的情緒變得比較低落,眼神四處遊離。
“心裡還想着你的那個初戀吧?”
他突然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大聲問我說:“宇兄,我越來越感覺當初楊倩離開我是原因的,我很瞭解她,不可能就這麼走了,到現在一點音訊也沒有。”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也不知道楊倩是因爲什麼離開的,絕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猜測過與陳浩有關,但一直沒有告訴暗槓,因爲我也想他能安定下來,可他的心終究是不能安分的。
我被他問得瞠目結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怕說錯話從而導致不可收拾的局面,以至於選擇了沉默。
暗槓見我不語,又點上一支菸,說道:“宇兄,實話告訴你吧!像我這樣的家庭和徐冉那樣的家庭肯定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她爸媽反對的理由。你想想看人家名下光是房產都好幾套,還不提其它的,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也理解她爸媽。”
“我的個乖乖,這麼好的事都讓你給碰見了,你還惆悵個毛線啊!”
暗槓又一頭仰躺在沙發上,一臉不滿的看着我罵道:“你少給我扯淡了,老子正不知所措,你還好意思在這兒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