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耽誤老師您吃飯了。”牛郎和繆虎走出計算機房,對正等着鎖門的機房老師表示着歉意。
“沒關係,沒關係。我回到家還有飯菜吃,只是這個點你們去食堂可能就沒有飯菜了吧。”老師提醒兩位同學。
“我們也沒事,有辦法解決的。謝謝老師!”牛郎向老師舉手敬禮致謝。
“不用謝。剛纔你提出的問題可以和你們的任課老師再探討探討,你那個寫法應該是可以的。再見了!”老師鎖好門,拍拍牛郎的肩,向自行車棚走去。
“老師再見!”兩位同學和老師道別後,離開了機房。
“晚飯如何解決呢?”牛郎問繆虎。
“中萃面,面對面的愛。我還有兩包,雪菜的,一人一包,怎麼樣?”繆虎想請牛郎吃方便麪。
“算了,我這個面對那個面愛不起來。”牛郎指着自己的臉說。
“那你吃什麼?”
“我打算到宿舍洗幾雙襪子,然後直接去自修。等校門口的小吃攤來了,去吃砂鍋粉絲,你要一起嗎?”牛郎摟着繆虎問。
“我寧願吃麪對面的愛,砂鍋粉絲要等很晚纔有,那是夜宵,不是晚飯。”
“好吧,那我們只有各吃各的。”牛郎拍拍繆虎的肩。
到教室後,牛郎放下課本,準備去一下廁所再回教室自修。
“哎呦,對不起!”由於走得急,剛出教室門,牛郎撞了一個人。
牛郎定眼一看,竟然是章蓉。
章蓉手裡拎着一個袋子,正伸着脖子向教室裡張望。擡頭看到牛郎,臉上神色一變,將手中的袋子往牛郎手中一放,轉身要走。看到溫莎莎從樓梯上來了,又突然轉身從牛郎手中搶過袋子,再轉身給了溫莎莎,說了句:“你給他吧。”就快步走進了508教室。
這短時間發生的事情讓牛郎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章蓉離去的背影。
溫莎莎看了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的晚飯。”溫莎莎拎起袋子舉在空中晃了晃,然後才放到牛郎手中。
“裡面的豆奶特地讓小賣部的大伯在開水裡熱了,你就乘熱在這走廊裡將晚飯解決了吧,不要在教室裡吃,影響別人。”莎莎背靠欄杆對牛郎說。
“可我出來是要去廁所的。”牛郎面露難色。
“憋着。”莎莎瞪了牛郎一眼。
“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吧,即使是犯罪分子,上廁所應該也不會受限制的。”
“我讓你憋着,快點吃完再去。不然你對不起人家剛纔一路跑過來的情意,沒看到剛纔把我遠遠地拋在後面嗎?”溫莎莎用手指着牛郎說。
“那也不行,憋不住了。”
牛郎將袋子放到溫莎莎手上,無奈溫莎莎不接,只好往她身旁的欄杆上一放,轉身就走。
“嘿,你真是頭犟牛。”
袋子差點要掉到樓下去,莎莎只好伸手拿了過來。
“那你快去快回,我還有話對你說。”莎莎對着牛郎的背影說。
“其他的事情可以催,這種事情不能催。”牛郎回頭丟過來一句。
“真是頭犟牛。”莎莎搖了搖頭。
牛郎回到教室門前時,溫莎莎拎着袋子還在等他。
等牛郎走到她面前,她伸出手,讓袋子在牛郎眼前晃着。牛郎沒有辦法,只好接過袋子。
牛郎打開袋子一看,裡面有三塊麪包,一袋豆奶,一個洗好的蘋果,還有兩根火腿腸。
“有沒有一點點小感動?”莎莎背靠欄杆,看着牛郎的臉問。
“你們是克格勃嗎?”沉默片刻,牛郎反問莎莎。
“什麼勃?”莎莎不解地問。
“克格勃,不理解嗎?那算了,不聊這個話題了。”牛郎搖搖手。
“剛纔我從樓梯那平臺向上走時,看你倆撞上時,你有沒有感到特尷尬?”莎莎歪着頭,盯着牛郎的臉。
“反正大家心照不宣,有什麼尷尬?”牛郎低頭小聲說。
“還嘴硬。剛纔我沒有攝像機,有攝像機錄下來你自己去看看回味回味該多好。”莎莎滿臉鄙視的表情。
牛郎不說話。
“這種狀態還想保持下去嗎?要保持多久?到畢業嗎?”莎莎還是盯着牛郎,不依不饒地問。
“我不想,但這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改變的。”牛郎嘆了口氣。
“怎麼不是你能改變的,你只要答應她就行了,就一切都改變了。”莎莎向508教室看了一眼說。
“我想想吧。你回教室去吧,我吃晚飯。謝謝你!也謝謝她!”
“不要謝我,要謝你就在心裡好好謝謝她吧。談戀愛的見多了,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莎莎像是家長在教訓小孩子一樣。
“行行,我在心裡謝她。你請回吧,我要吃飯了。”
“邊吃邊聊,我再和你聊會兒。”莎莎不肯離開。
“你在這我吃不下呀。”
“你有毛病。”莎莎拿起一本書在牛郎頭上打了一下,生氣地走了。
牛郎拿起一塊麪包吃了起來,吃了幾口,又用牙咬破豆奶的包裝袋,喝了一口。突然心裡一陣痠痛,眼淚差點流出來,趕緊轉身向外,面向黑漆漆的籃球場。
“你知道什麼是克格勃嗎?”莎莎在教室裡剛坐下,就小聲問蓉蓉。
“知道呀,你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的507先生說我們是克格勃?”莎莎打開課本,扭頭對蓉蓉說。
“撲哧。”蓉蓉忍不住笑了起來。
“克格勃是什麼呀?這好笑嗎?”莎莎也笑了,雖然她不知道蓉蓉笑的什麼意思。
“克格勃是蘇聯的特工組織,他的意思是我們收買了繆虎,很快知道了他沒有吃晚飯的消息,像特工組織一樣。”蓉蓉壓低聲音告訴莎莎。
“噢,還真是知夫莫若妻,還是你瞭解他。”莎莎向蓉蓉擠了一下眼睛。
“你!”蓉蓉出不其意,揪住了莎莎的耳朵,“我讓你胡說八道,還胡說嗎?”
“哎喲,疼,疼。姑奶奶,你快放手,我還有話要說。”莎莎用手去抓蓉蓉的手。
蓉蓉聽了立刻鬆了手。
“向我道歉,否則我後面的話不說了。”莎莎假裝生氣。
蓉蓉盯着莎莎的臉看了一會兒。
“好姐姐,對不起!下次不敢了。”蓉蓉滿臉堆笑。
“哼!”莎莎在蓉蓉的臉上擰了一下,算是解氣。
“還有什麼話?說吧。”
莎莎對蓉蓉勾了勾手指,蓉蓉趕緊將腦袋靠了過去。
“聽507先生的口氣,好像要投降了,答應考慮改變目前現狀了。”
蓉蓉聽了沒有說話。
“508小姐,加油!”莎莎在蓉蓉的腿上拍了一下。
蓉蓉仍然沒有說話,淚水卻從眼角流了出來。
“傻妹妹,怎麼啦?應該高興纔對呀?怎麼哭了呢?”莎莎趕緊幫蓉蓉擦淚。
“我沒事,看書吧。”蓉蓉自己擦去淚水,埋頭看書。
莎莎不放心地扭頭再看看蓉蓉,嘆了口氣。
快下自修時,蓉蓉一擡頭,看到牛郎站在教室門外。
“你去一下。”蓉蓉推了一下莎莎,指了指門外。
莎莎擡頭一看,牛郎站在門外向她招手。
“難道不是讓你去嗎?”莎莎回頭問蓉蓉。
“哎呀!你去嘛。”蓉蓉又推了一下莎莎的肩。
莎莎只好站了起來走到教室門外。
“下雨了,你倆應該沒有帶傘吧,這兩把傘給你。”說着,牛郎遞過來兩把傘。
“下雨了嗎?”莎莎一手接過傘,向外走了幾步,一手伸到走廊外面。
“還真下了。”莎莎回頭看牛郎。
只見牛郎頭髮溼漉漉地貼在額前,衣服也溼透了。
“你去哪兒弄的傘?身上都溼透了。”莎莎拉着牛郎的衣服看了一下。
“生活區大門外公交站臺前的小商店,店主下雨天經常在公交站臺賣傘。”牛郎甩了一下頭髮上的雨水。
“你跑這麼遠,怪不得溼透了。”
“雨點不大,但很密,沒跑多遠就溼透了。”
“那你爲什麼不回宿舍拿傘?還跑那麼遠買。”
“宿舍別人的傘我又拿不到,我自己一把傘不夠的,只好買。”
“我倆一把傘就可以了,給你一把吧。”莎莎拿起一把傘遞過去。
“我那還有一把,這兩把你拿着,萬一遇上林波瓊她倆,你們好一起走。”
“那行。你不早點回宿舍嗎?衣服溼透了,當心又感冒。”莎莎關心地提醒牛郎。
“我沒事,一會兒就回去,你們到時小心點走。”
“我知道你會說沒事。雖然衣服溼透了,心裡卻是暖烘烘的,對吧?小學裡作文經常這樣寫。”莎莎笑着調侃牛郎。
“你真是,這種情況下都不放過我。走了,再見。”牛郎笑着手一揮,轉身進了507教室。
莎莎進了教室,將傘放到蓉蓉面前。
“下雨了嗎?”蓉蓉問。
“啊,下雨了?”周圍的同學們聞聲都向外張望,有的還站起來走到室外去了。
“下雨了,你那507先生冒雨跑到生活區大門外公交站臺那買的傘。自己淋得像落湯雞。”莎莎告訴蓉蓉。
“他自己還有傘嗎?”
“他說有,這兩把傘讓我拿着,說萬一碰上波波她倆,給她們一把。”
“考慮得還算周到。那我給她倆送一把過去吧,萬一兩個傻貨冒雨走了可不好。”蓉蓉拿起一把傘站了起來。
“如果她倆問你怎麼會有傘的,你怎麼回答?”莎莎拉住了蓉蓉。
“不告訴她們實話就是了,這點智商我還是有的。”蓉蓉跨到凳子外面說。
“小心,這段時間波波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內心對你和507先生還是很敏感的。”莎莎壓低聲音說。
“我知道。”蓉蓉低頭走出了教室門。
507教室外,蓉蓉駐足看了一眼,發現牛郎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