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平時對大家的態度都還算和善,此時頗沒好氣的語氣讓周明華有些難堪了。
他挺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小羅,是我這張嘴賤,纔會百無禁忌胡說八道。”
我也不想把同事關係搞僵,便和稀泥般的說:“其實不怪你,是我本身膽兒就小。”
回家的地鐵上我和我媽開了微信視頻通話,我媽正在準備晚餐,就把手機拿給小傢伙們。可他們一聽到我的聲音就開始搶手機,我只能在晃動的畫面裡偶爾看到他們的臉,不過能聽到他們活力十足的對話聲我已經很開心了。
後來兩個小傢伙的打鬥升級了,好在鄰居阿姨來幫忙了,我媽便把廚房交給她,出來維護秩序。
“外婆拿着,你們倆都到沙發上坐好,這樣你媽媽就能看到你們了!”
兩個小傢伙這才老實了些,兩張可愛的臉蛋並排的出現在手機裡。可能是雙胞胎真的心有靈犀吧,兩個小傢伙竟然異口同聲的問:“媽媽,我們還有幾天才能來看你呀?”
他們雖然很小,但這方面的記憶力卻非常超羣,我笑着說:“媽媽打電話給你們就是想說這件事兒的,我已經訂好機票了,再過兩天外婆就能帶着你們過來了。”
“耶耶耶!”子奚一聽,立馬豎起剪刀指,嘚瑟的搖頭晃腦。
而子遇則高興得撿起沙發上的寶劍玩具就“biubiubiubiu”耍了起來,可是嘚瑟過頭了,一下子就砸到了妹妹的臉。
我媽當時就在旁邊,嚇得立馬把手機丟了去抱她。子奚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我聽得直心疼,一直在電話裡追問到底有沒有受傷。
我沒怎麼控制住音量,引起了同車廂人的側目。
過了幾分鐘後我媽才安撫住子奚,撿起電話說:“臉被砸紅了,但沒什麼大問題,你別太擔心了。”
“讓我看看吧。”我實在不放心,可我媽把手機移到子奚面前時,她一看到我又委屈的哭出了聲。
我媽趕緊拿開電話:“先掛了吧,她現在一見到你,就更鬧騰了。”
我媽關了視頻後,我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似的,總覺得沒了魂一樣,就連地鐵站都坐過站了。
我只好在下一個站點下車,選擇了步行回家。
我穿着高跟鞋走了好幾里路,小腿和腳背都極不舒服,我只想回到家就洗個澡睡一覺,可一回家就聽到方麗慧酸唧唧的在打電話。
我一進屋她就提高音量說:“親愛的,你到底什麼時候買房呀?你再不買,我就得睡大街了!”
她男朋友說了什麼後她氣呼呼的說:“我還怎麼住得下去?那個手段高明的女人已經和我們公司的老總勾~搭上了,都把老總的衣服拿回家洗了。只要她使點手段,我很可能就要失業了,所以我必須得在此之前搬出去!”
我當然聽得出來方麗慧是在指桑罵槐的說我,但我並沒有心情與她計較,直接拿了睡衣就去洗澡。
我洗好路過客廳時,還聽到她在打電話,我不願聽到她那酸唧唧的話,進臥室時就隨手關門。
但因爲臥室的窗戶是正對着門吹的,雖然我關門的動作很輕,但加上門的推力門很重的合上了。
方麗慧更覺得我是故意的了:“艹!真是釣上凱子就嘚瑟了,男人真把你當回事兒怎麼不讓你搬進豪宅,還讓你與我們擠在這種破房子裡!”
方麗慧越說越難聽,我一度想衝出去懟回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蛇精女身上!
程靜發了條短信給我,她說方麗慧回到家看到掛在陽臺上的男士外套後,就懷疑程靜交了男朋友。她便逼問她,她後來實在沒辦法才簡單說了事情的始末。但是不知道方麗慧是不是理解力有問題,竟然就認定我和齊晟是一對了。可能是她做賊心虛,知道對我有很多過分行爲,怕被解僱纔會先上演這麼一出,想激怒我後挑我毛病,再來要挾我。程靜讓我別和她見識,說不定她真的會立即搬走,到時候就清靜了。
我回復過去: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和她吵的,她這種人越是搭理她,她就越作。就那樣涼着她,她還真的鬧不出什麼動靜來。
躺下後我用手機搜了一下價位合適的酒店,打算等我媽和小傢伙們來時去酒店住。就家裡這種氣氛,肯定不合適讓他們住進來。
最後我選定了兩家,打算明晚下班後去現場考察一下。畢竟我媽和孩子們難得來一趟,在保證價位合適的同時,也要讓他們住得舒適。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把齊晟的外套熨燙好,在一張標籤紙上寫了“謝謝”,並畫上了一個笑臉後一起塞進了紙袋裡,委託程靜幫我帶去還他。
程靜與方麗慧畢竟在一家公司上班,她怕方麗慧看到她幫我還衣服會把妒火潑向她,讓方麗慧在公司散佈流言誹謗她。
所以程靜沒有約方麗慧,而是單獨去了公司。
對於程靜,我頗爲感激,但也忍不住感嘆這職場在某些時候,還真不比古時候的後宮爭鬥簡單多少。
當天我去公司上班時與兩個部門經理坐了一部電梯,聽到他們談到最晚的聚餐,說蘇嶸生被各部門的經理頻頻敬酒,喝到後來直接醉倒了,就睡在附近的酒店裡,不知道有沒有醒了。
說話間電梯到了我所在的樓層了,雖然我還想聽聽有關蘇嶸生的事,但我沒有理由坐上去,只能出了電梯。
到辦公室後我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便去茶水間給蘇嶸生打了個電話。
但電話是關機的,蘇嶸生有嚴重的胃病,加上這段時間又頻繁的應酬喝酒,我真怕他一個人待在酒店會出什麼意外。
後來我每隔一陣就會出去打電話,但他的電話始終未開機。最後我實在按捺不住了,便找了份需要簽字的報表拿去找謝國峰。
謝國峰正準備外出,看到我出現在辦公室時略顯意外:“找我有事兒?”
我點點頭:“有份報表需要簽字,謝總忙的話那我改天再來。”
“沒事兒,拿過來吧。”謝國峰做事比較細心認真,接過報表後還翻着審閱了一遍。他似乎休息得不太好,一臉疲倦還打了哈欠。
我便問:“謝總昨晚沒休息好?”
他點點頭:“昨晚各部門的經理請蘇總吃飯,算是爲他慶功。但大家玩得太歡了,唱歌喝酒到很晚。”
“是嗎?那你沒喝多吧?”
“我還好,但蘇總被灌醉了,被送到樓上的酒店休息了。”
我見謝國峰不打算繼續往下說,便用閒聊的口氣說:“今早我一上班就聽到有個經理說蘇副總被灌醉了,看來是真的。不過他一個人在酒店,萬一胃疼或者其他的豈不是不太好?”
謝國峰笑了笑,把簽好字的報表遞給我:“你放心吧,像蘇總那種能力與相貌都出衆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美女作陪?”
謝國峰說着就站起身往外走,天知道我多想追問他這“美女作陪”到底有何深意,但我怕自己表現得太積極會讓他懷疑我的動機,便只能三緘其口。
我與謝國峰一起走進電梯,進電梯時他說:“對了,以後見到蘇嶸生可不準再叫他蘇副總了,直接叫蘇總就好。”
“爲什麼?難道他升職了?”
“那倒沒有,不過他把這次分公司的事情辦得很漂亮,老闆給了他很大的實權。相當於是完全代理了老闆之位,所以叫帶個‘副’字顯得不太恰當和正式,我們昨晚一衆經理都改口了。”
“哦……”
整個白天蘇嶸生都沒來公司,電話也是關機的,而我總會想起謝國峰的話,腦海裡也會浮現出夜總會裡那種性感的美女們……
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我否決了,蘇嶸生可不是一個會酒後亂性的男人,對於他的這點人品,我還是相信的。
下班後我去物色酒店,在兩家都看過後覺得環境不太好,出入的人員比較雜,不太適合老人和孩子住。
我咬咬牙,去了旁邊的星級酒店看了看,那裡的環境還真的挺好的,我在櫃檯辦理預定時有個人靠在了我旁邊的位置。
“羅瀾清?”
我一回頭,竟然是齊晟。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麼那麼驚訝?”
“我只是沒料到會在這兒碰到你,你收到衣服了嗎?”
“收到了,洗得很乾淨,熨得很平常,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
齊晟低笑:“我們就把那件事兒翻篇吧,別再提了,不過你來這兒幹嘛?”
“有親人要過來玩,我預定房間呢!”
“幾個人?”
“四個吧。”
我剛好奇齊晟怎麼問這麼多,豈料他竟然對服務員說:“換成總統套房,記我名下。”
我攔住他:“齊總,你這是……”
他打斷我:“這是我的酒店,我作爲老闆肯定不能虧待我的朋友!”
“可是這不適合!你真不必……”
他再次打斷我:“反正最近沒人預定套房,閒着也是閒着,你就安心的住吧。要是實在過意不去,那等有空的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服務員動作迅速的辦理好,並把房卡遞給我,我感覺她們看到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推辭不掉,只好說:“行,那改天請你吃飯。”
他搖搖手裡的車鑰匙:“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人來退房,我往旁邊挪了挪,就瞥到站在身後的蘇嶸生……